伊莉討論區

標題: 四方宇 -【月夜櫻飛之五】散盡的月華(上) [打印本頁]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12:04 PM     標題: 四方宇 -【月夜櫻飛之五】散盡的月華(上)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16-11-8 10:53 PM 編輯

【小說封面】
[attach]115128698[/attach]

【內容簡介】

銀星石,原只為增強邊界封印的力量,沒想到此石忽生反動之力,
讓握住銀星石的月帝首當其沖,猛烈的浩氣沖擊靈識,頓失一年多的記憶,
回到皇子身分初接聖君時,不再記得和蘭飛的一切,
更不知她的存在,只記得對光城聖院的不滿和恨意!

“你一定沒感受過,月帝用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看你吧!”
蘭飛從沒想到過廉貞戲謔的話竟成真!
如今她靈氣未復,再加上白天成為小女孩,
晚上才能恢復正常的“時間封印”,北方危機更逼近荒魁之原。

蘭飛以另一個身分來到月帝跟前,卻面對百般刁難的月帝,
彷佛重演她剛出使銀月古都的情況。
但是,身繫月帝一切的愛戀封印在身,
她的靠近深深牽引著月帝,蘭飛真能將自己的身分瞞到底!?

【出版日期】2014-11-12
【出版社名稱】紫宸社
【書系及編號】夢之鄉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12:07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0 02:25 PM 編輯

序章

  上古時期,妖魔界與天界因大戰而禍延人界,直到三界共訂「三界鑰約」為和平約束后,大戰方塵埃落定,人界大地也才得以休養生息。

  百年更迭,萬物從沉眠中再次展露生機。

  光城聖院草創初期,尚有一半的人界處於渾沌中,情況尤以東方為最嚴重,這也將整個人界劃分成東、西兩個世界。兩界交界處,充滿雜氣與時空亂流,一旦進入,全身氣息與肉體將被解離,哪怕是至上界的聖天使,也無法闖進這時機未至的渾沌空間內,只知開啟這東方生機的關鍵尚未出現!

  從至上界的預測與人界的星空流向,未來的東方將有新的時空境界開啟,那是屬於東方獨有的神祇與世界,非他們能介入,此時的東方猶在渾沌內沉眠。

  北方「雲境迦國」,沼綠封地內,唯一一座由巨大白石砌起的神殿,四周圍繞著郁綠草原,簡樸莊嚴,這是光城聖院為著至今動蕩未止的魔威餘韻,在北方所建立的第一座神殿。

  一道優雅的少女身形佇立殿堂上,她的周身散發著淡淡的清光,蜜色長發下,是一張細緻、脫俗的容顏,黃綠眸瞳,襯著一身淺綠衣物,衣物同樣泛著柔淡光澤,更襯出這名少女清美得不屬凡間,她的臂彎輕環著一朵獨特的長形花卉,花身罩著掩護的霧光。

  「水漪?!」

  看到這段時日遍尋不著的人,如今來到眼前,一臉哀傷,且全身靈氣充滿異樣,人界上父與學院長杜凱若皆一怔。

  「請您們救救這初生的靈氣!」水漪朝他們緩緩跪下,哽咽道。

  「護靈花?!」

  掩飾花身的霧光斂去,竟是一朵雙掌合托般大的淡紫長花,花緣透著淡黃微光,兩人都震住,因為這是至上界的人孕育產子時,用來保護初生靈氣的守護花。

  不同於人界,在至上界與妖魔界,初生皆為一道靈氣,直至靈氣凝成初胚形體,才能移出慢慢化成身軀成長。

  「這是?你和他的?」杜凱若已清楚,大受震撼般地問道。

  水漪落淚頷首。

  「在這人界,唯我們三人可互持,你無須屈膝相求。」人界上父扶起她。

  「此初生靈氣有「闇深一族」的血靈,不能回妖魔界,就算魔皇大公能容,他的一生也必成妖魔界野心者爭奪的棋子,我。不能見他的未來是妖魔殘忍競爭下的玩物,只能求你們。救救他!」

  「至上界會接納這樣孕化的孩子。」人界上父接過護靈花,看著沉眠於花中的靈氣,卻也憂慮地道:「但隱藏於他體內的是古老的暗深魔息,在聖氣匯納的至上界,只怕撐不到初胚形體,要留至上界,得請求「天穹界父」以靈光。」

  「不,此氣不適合在至上界成長。」水漪搖頭。「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在人界活下去。只是在人界若無軀體。」

  「沼綠一帶的領主夫婦,是雲境迦國的皇族,今早領主夫人生下死胎,或可藉此契機,讓此氣獲得肉體。」一旁杜凱若道。「此氣初成,而此胎在腹內已是死胎,正可完全融合。」

  人界肉體要與他界靈氣融合,除了不能有原主人的意識,因此在肚內便要已成死胎,且剛出世不能超過一天,要入體的靈氣,也必得在同一天出世,少一樣便難成。

  「確實可行,此初生之氣有此機緣,註定屬於人界。」人界上父欣慰道。

  「太好了。」水漪蒼白的唇色終於牽起笑容。「希望此子成長后,能取代我,繼續為這人界的未來盡一份力,哪怕就此煙消雲散,我也再無任何遺憾。」

  「水漪?!」人界上父和杜凱若聞言訝然,只見她緩緩地退開身,隨即背後緩緩展開的天使雙翼,像花瓣與彩蝶融成一體,這屬於燦羽天使的美麗燦羽,透出七色光華!

  「為將此子體內的暗深魔息斂化到最小,隱於魂中深處,這百年孕育的過程,已用盡我全部的靈力。」

  話幽落,靈光竟從她的眉心開始逸散,燦羽透出的七色韶光在迸閃一瞬的燦華后,片片燦羽從雙翼上剝離飄飛,隨即無數如羽絮般的白光、從她身上離散!

  「水漪―」杜凱若瞬間來到她身旁,接住她倒下的身軀,另一手已轉化靈氣灌入她心口,延緩靈氣的離散。

  「這、這只是耗費你的靈氣。放下我。」

  杜凱若卻是悲傷地擁緊臂彎中人。

  「為何從不告訴我,為何要選擇自己承受?」

  「請您。不須為我難過,更不要。自責,跟隨你的步伐來到人界,是我的選擇;而遇上他,接受他對我做的一切,也是。我的選擇。」不忍見眼前的人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孱弱地伸手撫上他的面龐,輕聲道:「希望此子長大。能成為你的左右手,為你分憂,彌補我。造成的遺憾。」

  「為了他。付出至此,值得嗎?」情緒少見波動的杜凱若,如今難掩痛楚與一絲怒意浮漾。

「人類的生命是他殺性的發泄,天使的生命對他是獵殺的遊戲,尤其古老妖魔,生命由來只是他們展示殘虐的魔性!」

  「但。這樣的一個妖魔最後為我而就縛。」在杜凱若臂彎內的身軀已逐漸透明,天使靈光散盡,她形貌散華在即!「這個結果。我。從不後悔,我只遺憾看不到。」

  水漪最後的一眼,看向上父手中的護靈花,她不舍移開視線,最後滑落的淚,是一個母親再也看不到稚子的未來,無奈、遺憾與哀傷,最終隨著消散的身形,一同化成最後的七虹彩光,升華虛空,眼看就要煙消雲散!

  杜凱若周身忽起白色昊光的風回,團團護住這虛空的七虹華光,他咬破手指,將方才水漪最後的眼淚與自己的一滴血送入風回內!

  「嗯。」身後的人界上父見狀沉聲一吟,亦揚手,虛空涌匯無數韶華聖光,伴隨著白昊風回,緩緩滲入七虹華光內。

  當白色昊光所形成的風回,漸漸地轉成一團金色霧球,來到杜凱若手上時,他堅定地道:「我不會讓你煙消雲散,你的魂與靈識將以另一個方式繼續在人界存活下來,水漪,我的...妹妹。」

  金霧散去,一片似蝶翼又似長形花瓣的燦羽,在杜凱若掌心中。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12:13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0 03:38 PM 編輯

【第一章】

  夕陽西下,夜幕將臨,深北的一座原始高峰,地理位置獨特,整座山皆環繞著獨特建築,是光城聖院在深北極地,最大也最隱蔽的一處據點。

  界賢者,堤懷,佇立高台上,茶灰色的長發在風中微揚,他優雅脫俗的面龐,在絢燦的霞輝中,別有一股溫爾俊美,淡綠的眼瞳眯起時,透出一絲在長久的歲月中洗鍊出的深沉。

  當夕陽只剩餘輝,虛空傳遞異樣時,堤懷伸臂,天際的風嘯竟呈現疊影旋飛的形態,隨即虛空凝形出一隻如鷹般的透明飛禽,「風翼鳥」停在他臂上。

  「你帶來什麼消息?」風翼鳥歪著頭看他,原本透明的眼,一對上界賢者那雙綠眼瞳,竟跟著呈現碧玉色,像傳遞著自己眼之所見,隨即在界賢者淺然一笑中,臂上的風翼鳥再次化為風回,遁入幽暗的天色中。

  「界賢者,晚膳已備妥,您要一同用膳嗎?」身後一名山城莊園的侍者問著。

  「不了,就讓光城聖院那群小傢伙們鬧個夠吧!」堤懷捶捶肩,頂著一身年輕俊秀的外表,卻是一派老人的感嘆:「數百年沒遇這麼大陣仗,我還是先泡泡溫泉,讓這把老骨頭俐落一點。」

  光城聖院派出星宮神將中的幾名主力進駐北方,連各層獵魔者都來到,每天用餐就是一場激烈的搶食與言談交鋒大賽,熱鬧非凡!

  「巨門大人傳回消息,在執行任務時遇上了下任地皇解圍。」

  「吾心嗎?」界賢者很清楚下任地皇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她是為著北方情勢,還是身邊那頭甩不掉的凶獸。」

  下任地皇,吾心清軸,有別歷任聖君的嚴肅,雖令人頭疼,卻相當能掌握時情世局。

  高峰上,四周原始的林木圍繞著一座熱氣蒸騰的水泉,此泉位居邊崖,可仰望繁星夜景,更可居高眺望,景緻極佳,夜空霜寒與溫泉熱氣,瀰漫一片深濃水霧。

  這座依山而建的莊園,山腳下是大殿堂與廚房,山腰是寢殿與會議廳堂,再往上則是接引山上泉水,借地之國的地皇之能引火山熱源,讓高山上冒涌的泉水成溫泉。

  攤展雙臂悠靠於石岸邊的堤懷,閉眸感受著熱氣蒸騰,讓身心放鬆舒暢。

  當高空明月逐漸浮現弔詭紅光時,一股隱隱的氣息,似與體內某處呼應,堤懷睜開眼,看著前方水霧蒸騰中緩緩浮現的,是與他同樣舒展雙臂,靠在石岸邊的邪俊魔物!

  鏡魅,希達,紅褐雙角下的紫紅眼瞳,深郁又莫測地看著他。

  「聽說古老魔物相當厭惡人類,尤以「闇深」一族為最,連人類的一根毛髮都視之為污穢。」面對眼前禍亂北方的古老魔物,堤懷不變的從容,一貫的悠定,興然挑眉道:「怎麼如今竟然有興致與人類共浴?」

  「人類確實是最卑賤的存在,只配在妖魔足下生存。」遠古至今,人類對他鏡魅希達而言,就是爛泥一般的物種。「沼綠古城創建至今已過數百年,而你這第一任城主,被人尊為「人界大賢者」的你,真是人類嗎?!」

  「我的一切氣息,都是你最厭惡的人類,不是嗎?」堤懷隨興漫應的撩撩泉水,內心嘆息今夜的悠閑只怕要毀了。

  「人類的壽命能有幾百年甚至逼近千年嗎?」

  「不能嗎?」他聳聳肩,表現得正是——活生生的案例在眼前,有何疑惑?

  「堤懷爵爺,你過人的俊秀神韻還有這股不屬於人類的脫俗靈氣,從你站在封魔畫作前,本魔就對你非常好奇。」

  堤懷揚眉,卻也不免感嘆。「唉,對我好奇的,怎麼都是妖魔,難道我能吸引到的,不是魔使者就是老妖魔!」就沒人界大美女對他好奇?

  「身為界賢者,應該清楚人界三賢的一切淵源吧?」

  「怎麼,一個老魔物混到要找最卑賤的人類來解答疑惑嗎?」

  「天聖者在哪?今晚本魔不惜血洗這座山城莊園來得到答案!」

  堤懷搖頭。「看來這美麗的夜色,溫暖的山泉,洗滌不了你滿心的殘暴。」

  「答案呢?」

  「你的心裡、你的眼前,喚得醒、叫得出,天聖者就會出來。」

  這漫不經心的笑謔態度,希達紫紅的眼瞳瞬間像爆開的血紅凶光,溫泉上濃厚的霧氣一斂,視野一清,隨即逼人的魔威掀濤,泉水忽像驚濤巨浪,瞬間拔高數丈,幾乎可見泉底,對著石岸邊的人駭然襲下,震搖四周野林!

  原以為這驚人的泉濤掀浪,必將四周景物毀了泰半,但浪過,聲停,眼前的溫泉與景物,不見有任何被水泉巨浪襲打的痕跡,溫泉內也不見界賢者與鏡魅身影。

  幽靜寒夜下,只見蒸騰氣霧再次蒙罩溫泉,酷寒勁風依然冷嘯在夜空山林。

  「唉,不喜歡這個答案,也不必遷怒呀!」堤懷不知何時,已立身泉岸另一邊,發雖帶著濕氣,卻是一身完整衣物。

  「人界大賢者,一身脫俗和純凈的靈氣,果真誘人至極。」

  一股氣息也來到堤懷身後,鏡魅撩起他帶著濕氣的茶灰長髮,邪魅的低語,對他那身有別於人類的靈氣,希達始終甚感興趣,尤其那身被溫熱水泉所浸潤過的氣息,散發出一股獨特淡氛,像一股揉著花氣的水澤,這絲熟悉讓希達眉目一睨,精光迸掠――

  「你和水漪有何關係?」

  質問的厲聲一喝,手上的茶灰色長發已消失,眨眼,堤懷已遙立希達身後數步外。

  「你希望得到什麼樣的回應?只可惜任何關係,都與你無關!」

  希達轉身,面對寒夜水霧中的界賢者,優雅清逸的俊采、空靈的氣態,和那一身因熱水而散發出的獨特幽息,再再勾動希達心底那抹痛恨、切齒又難捨的記憶!

  「那本魔就拿這座山城莊園的人命來換答案!」當希達眉目狠獰出魔的兇殘,夜空的明月漸染血紅,溫泉水霧也映著天上的艷色紅月!

  「這座山,上有天尊所下的防護,下有地皇引導的地氣,四周更有日月雙帝的封印結界,妖魔難近也難撼動,哪怕古老魔物,縱使進得來,魔力卻也大減,想在此開殺。至少有我界賢者在,魔,也只能無功而退。但,這個戰帖,我收下了!」

  隨著界賢者的話,他揚手,沉雅威嚴的聲,啟動獨特的術法之言――

  「以身為證,引天地之力,納日月雙華――」隨著他喚啟的法言,天降紫黃浩華,地沖褐色氣斗,最後烈陽昊光灌注一道強悍!「四大聖氣,為我劃界,賜名――退魔離邪!」

  無形的氣旋像回蕩出萬鈞力道,穿透每一山峰野林,逼離鏡魅希達!他引四大聖君的防守力量籠罩這座山城莊園,唯有帶著聖院印記的人方得進入此地。

  就在堤懷沉思時,一股焦躁的力道從體內衝擊而來,他的背部透出七虹彩光,一片似蝶翼又似長形花瓣的燦羽,在他背上浮現!

  「第一次,沉眠中的你,激動了。」堤懷無奈,輕聲道:「現在不到你復甦的時刻,除非你選擇他,而要我消失了。」

  此言一出,體內的躁動瞬間平息,那似蝶翼又如花瓣般的燦羽也消失。

  堤懷苦笑,他知道,對那片燦羽的主人而言,他的「存在」勝過一切,哪怕耗盡僅存的靈息,她也要周全他的存在。

  銀河海上,矗立著一座拔天高般的高聳巨岩「迎鎏孤岩」,岩上布滿發出綺虹光彩的荊虹林,圍繞著一座彷佛沐浴在星光中的「銀海星殿」。

  此地位於星墜之地和荒魁之原交界,雖喚海,卻非在大海上,它像被陸地特別獨立出的一隅,周遭地理再經歲月與大自然斧鑿成一個五角連星的地貌,其中一個星角缺口有海水匯涌灌入,而形成此地獨特的離海卻又擁有海濤波動的地理。

  哪怕四周常年冰天雪地,銀河海卻不輕易結冰,此地一如其名,入夜繁星萬斗,充滿各種星相之奇與美,海面映出滿天銀河的繁麗,幾世紀來,讓這處五角連星的玄奇之地,蘊納著數百年來的星靈異華。

  當今,掌管銀海星殿的,是南方一個「坦洛慕」的國家,坦洛慕的王者是數百年前原居於荒魁之原東方的妖精族後代,當年一位妖精族公主離開,發現了此處五角連星的地貌,在此灑下了妖精族的皇族之血,活化了此地靈氣,之後與人類結合,在南方協助人民解決各種危難,建立了「坦洛慕」這個國家。   

  坦洛慕,皆由女子繼承大位,是人界中少數由女子為王的國家,也唯有坦洛慕女王,才能開啟銀海星殿。

  平時,銀海星殿隱於人界中,除非坦洛慕的王者開啟神殿,否則一般人難以看到它的存在!

  今夜的銀海星殿一片耀亮,天際繁星比往常更加燦爛,坦洛慕女王從南方而來,領著幾位要臣與常年守在星殿內的幾位老者,和北方几個大國的使者,觀看今夜將迎來的「星曜流影」,已逾兩百年不曾有過迎星曜流影的事!

  銀海星殿的大殿上,是無數雪白玉石所砌成的寬廣平台,四周立著四道獨特的晶石長柱,發出不遜於天際星燦的光芒。面對銀河海的正前方,一座玉石大椅是女王之位,右方是一排銀白大樹,大樹下是今夜最重要的貴客,左方則是各國使者與要臣。

  殿上眾人的雙眼,全為那排銀白樹下,安坐大椅上悠然交疊雙腳,輕支顱側的少年給吸引住;對方那份空靈幻美的身姿讓人看到發怔。

  「迷濛若夢、不像凡間人」是每個人對這位來自「碧林暮雪」的冰皇給人的第一即視印象。

  少年如雪皓白的長發垂綰至一側,形成流紗垂墜般的雲絲,兩道如手指般長的金色彎月環飾扣在發后,雲緞般的發下,是一張俊麗、傲冷的面容。

  更讓人目不轉睛的是,此人周身透出一股獨特的蒙蒙清光,像銀白星耀卻又帶著水澤的浪花流閃,偶爾又像罩霧的月華,襯得此人比海面上映出的星燦更加引人。

  這位被介紹來自碧林暮雪的冰皇一踏入大殿,就由女王親自迎接,據聞這位冰皇是應光城聖院之請,要迎星曜流影的天意命定者。

  這位一身貴雅絕麗,聖耀出塵的少年,確實有迎星曜流影的條件。但,碧林暮雪?!這是哪裡?殿上眾人無人聽聞此地!

  「以坦洛慕和銀月古都的交情,我還以為今年會請月帝前來,四大聖君的尊貴還有月帝那傾城絕世的容姿,身上的月暉光華,足堪勝任。」

  歷任聖君,雖各方條件不差,但要吸引星曜流影,必須絕寰到像眼前的少年,連看著,都不敢相信是不是在作夢,且眼前的人周身不停流轉清輝聖光,實在不像塵世中人。

  「月帝雖有引出星曜流影的條件,卻不見適合取星曜流影,那可不是蠻力或硬取可得。」五角連星的星角,蘊納了數百年來的星靈玄力,五道星角釋放出的華光匯成宏浩燦華便是星曜流影,這道燦爛流影,必須引其主動接近,進而讓它化成「銀星石」。

  隱隱的討論,傳到銀白樹下這頭,讓悠坐樹下俊麗貴雅的冰皇,想到他們討論中的人,以月帝的性格,看到星曜流影,大概直接回頭轉身,隨星曜流影愛跟不跟,聖君的王者傲性,更不會開口「哄」那道流影,因為月帝不擅常哄人,只愛開口用「言靈」問候人!

  「噗。」想到此,忍不住嗤笑出。

  「蘭飛大人,小心你現在所扮演的角色。」易裝成隨侍臣子的伊爾貝,在旁提醒。

  「嗯,咳咳,什麼時間了?」蘭飛只好再端正表情,繼續撐著一派淡然慵懶,以符合目前所扮的冷俊冰皇形象,微扯快抽搐的唇角問。

  「再一輪五角環光走完,應該差不多了吧!」一旁扮成隨行侍女的廉貞道。

  銀河海四周,五個方位,各自流轉著不同色彩的星辰璀璨,映得銀河海一片繽紛。

  「這種裝模作樣再維持一輪五角環光,我怕星曜流影真出現,我全身僵硬到捉不到那一顆星星!」蘭飛連眉尾也開始抽搐了。

  維持這種夢一般的高貴脫俗,不是一個累字可形容,正常音量說話,會削弱發出的華光,只能悄聲低言。

  「那不是「一」顆星星,是一道當下對神祭司和銀河星殿都非常極需的流影光華,而且最好別用抓的,只能吸引它,讓它甘願折服而成銀星石。」廉貞用眼神警告她維持好這無懈可擊的外在。

  「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形貌?」

  「遜亞時空內的碧林暮雪冰皇形貌,女子的外表,又揉合少年的剛毅,介於中性的冰顏俊麗,是最適合引出「星曜流影」這類幻化奇石。」外表、氣質、神態都必須帶著超脫現實的夢幻感,對玄異幻化之物帶有極大的吸引力。

  碧林地界內的暮雪王者,出生皆為女,且都握著未來伴侶的靈珠,待靈珠孕化成女嬰,再由王女親自教導未來的另一半,直至靈珠之女成長,暮雪王女也轉為男子,因此暮雪王者,初時皆為女王,之後轉為帝王。

  「我只知道遜亞時空是與至上界有關聯的另一個時空國度,怎麼他們的王不男不女呀?」

  「是剛柔同身的經歷,好鍛煉一位王者,不但要有男子的英明威武,更要有女子的堅韌包容,成為一個時空的帝王,軟硬手段都得有。我說聖院的古書內,詳載得清清楚楚,身為光城聖使,你對古書這門功課到現在還是一樣失敗呀!」

  蘭飛向來只對任務上有必要互動的一切用心,其他,不屬任務之須,都別想打擾她昏睡、泡水的樂趣。

  「身為人界聖使,我懂我存活的世界就行了。」還理到其他境界去。

  「總之,月帝引月暉韶華,大海之主的浪花星澤,全都灌在你身上,烘托得你一身聖光勝過上父和學院長,襯得你多麼像世間絕無僅有的妖物,你只有一夜,千萬別搞砸!」在廉貞認知中,美得超過人類認知範圍的,都稱妖物。

  「我聽坦洛慕的女王說,萬星同燦有三天呢!」這座星殿充滿奇幻之美,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恢復靈氣和解開年齡封印,暫離月帝的嚴管,在這多待兩天,她不介意呀!

  「蘭飛大人,黎明前請完成此行任務,月帝不會再允許更多的時間。」伊爾貝打破她的奢想。

  「這是正事,你家主子就不能多點通融嗎?」

  她今天能到銀海星殿,是光城聖院和月帝交涉,懇請「暫時放人」,在航界船來到星墜之地時,能執行取星曜流影的任務,同時請求月帝給她足夠的靈力,解開在她身上的年齡封印。

  「就因為是正事,月帝希望蘭飛大人心無旁鶩,一次完成。」伊爾貝用其向來溫雅的聲回應。「這是陛下體恤蘭飛大人,讓你別做無謂的操勞,多多休養。」

  「無謂的操勞。呵呵,當你家主子把本大人囚禁在結界中,日夜操勞時,怎麼不見他的體恤呀!」蘭飛抽動著唇角,切齒冷笑,身上的靈光也因她的情緒起伏而有波動。「把本大人封成小女娃,讓我吃吃喝喝都只能用小碗、小杯子,穿小孩衣物,這種羞辱,簡直――」

  「那你先說說,欺騙、玩弄、誤會,你對月帝是少做哪一件了?」廉貞反問,畢竟月帝一切的作為,都取決於她的行為。

  「咳咳。其實我比較想知道,為什麼月帝不想見到坦洛慕的女王?」蘭飛只好清清喉嚨,換個話題。

  此行,對她一路嚴格監管的月帝竟未同行,蘭飛雖樂得暫喘口氣,卻也不解月帝的月華和掌握銀海星殿的女王,該是月華、星燦同輝,有著好互動才是。廉貞也說過銀月古都和坦洛慕向來友好,但月帝聽到坦洛慕的女王便皺眉,甚至透出慍色卻沒多說。

  月帝讓伊爾貝和廉貞領一群銀月古都的侍衛隨行,自己則和月影武士與其他聖君派出的保護者留在航界船上。

  「坦洛慕的女王熱愛。美麗俊俏的少年。」伊爾貝少見的略一猶豫后,道。

  「女王熱愛美少年?!」蘭飛終於明白,為何坦洛慕的女王一見到她的冰皇模樣,神情大亮,雙手捧著她的臉,那雙無限惋惜的目光從何而來。

  廉貞也意會。「這麼說來,難不成女王。引誘還是調戲過...月帝?!」熱愛美少年,以月帝的姿色,自當逃不過。

  「正如廉貞大人所言,但是請蘭飛大人放心,陛下對這些向來不喜,也嚴詞怒拒。」伊爾貝怕蘭飛誤會主子,連忙道。

  沒想到蘭飛眉目大喜,身上靈光高昂,握緊雙拳幾要鼓舞。

  「哇,這個女王真是太有意思了,難怪飛琉在坦洛慕要轉為少年的形貌。」想到正在坦洛慕作客的大海之主舞天飛琉,蘭飛發現秘密般的痛快。「女王的模樣看來,就是強勢高傲,聽說飛琉到坦洛慕,就是對女王有過承諾與還恩,這下她可踢到鐵板不得不屈服囉!」   

「你的私怨重過你未來的聖君丈夫被人非禮嗎?」廉貞看不下去問。

  「敢非禮月帝要有勇氣,女王若成功真是太強了,失敗。就一定得到慘痛的教訓!」她太了解月帝了,更何況這事發生在他們認識之前,她在乎也沒用呀!

  這趟北方行,蘭飛把自己的處境越搞越糟,已經被舞天飛琉譏嘲損到不行,這下終於有可以回敬的事了!

  「你的形象跑了,快坐好。」廉貞對要站起來雀躍,差點要原形畢露的蘭飛咬牙道:「若冬在就好了,什麼暮雪王者都不用扮,直接站在銀河海岸邊,那雙眼一瞪,威勢、靈光都自然溢彩,能把他的外貌襯得像夢般的存在,難怪連妖魔都對他痴醉。」

  四季司聖中,廉貞向來崇拜翔的外表,覺得他的容貌、氣質有如神聖一般的存在。「夢般的逸品容姿,冷到讓人發顫的氣質,翔就是有坑殺聖、魔兩道的本錢,你如果有他一半就好了。」

  「太誇張了吧!我和翔是姊弟,每個人都說我們長得很像,有差這麼多嗎?」

  「從內發出的氣質,你和翔真是雲泥之別!」

  「蘭飛大人!」伊爾貝打斷她們要再鬥嘴的態勢,示意地看向海面。

  此時天際繁星更加燦耀,海面的五角連星方位同時升華,蘭飛眉目一斂,因為她感到四周匯湧來的強烈靈力氣流,對著她而來!

  此時,天上繁星羅列出各種炫麗星相,眾人看著夜空璀璨,更耀映出星殿一片皓亮,在瞠目的熱鬧繽紛后,夜空又緩緩趨於繁星靜夜,此時幾點星芒像暈染開般,更像透光煙嵐,在夜空緩緩拖曳出水波清光,接著像在夜空中鋪出星軌般,各色光點順著星軌而落!

  銀海星殿眾人驚奇地看著銀、紅、白各種光點,飄飛進星殿,獨獨盤繞在來自碧林暮雪的冰皇四周,光點一落讓冰皇身上的華光與星澤更加透揚,甚至隱帶一絲花香氣息繚繞夜空。

  看著星點落身的蘭飛微眯起眼,小小的星點光芒竟能撩引出春之印最原始的靈氣――綠意的百花氣息。

  「聽女王說,處在星曜流影的引動下,任何深藏的氣息都掩蓋不住,這也是神祭司為何要星曜流影所化的銀星石。」有星曜流影,對上再高深的魔物幻化,都將無所遁形!

  廉貞看向她,明白的告知,銀星石勢在必得!

  「北方當前的情況,銀星石確實是一大幫助,本聖使就一會此石之奇!」蘭飛興然揚唇,起身步下大椅。

  風回中,揚飛的白髮與一身逸散的光輝昂步於星殿長道上,一旁眾人看著光點像在引路般,輝映著這位獨特出塵的冰皇,只見「他」緩步上石階,也是銀海星殿最高處,迎鎏孤岩上最險要的峭石「迎星台」上,面對銀河海映出的一片星光粼燦。

  隨即在眾人驚呼中,夜空再展奇象異景,只見一道銀紫光影的星河道,一路延伸至蘭飛腳邊,此時群星中,再次暈染出瑰麗煙光,凝化出一道美麗的少女身姿,燦亮的褐色長發,優雅的臂上挽著無數色彩閃爍的星辰花,逸立星河道中。

  步上星河道,置身綺燦的旋飛流影中的蘭飛,只感風迴繞、光奇燦、影千流,耳畔更感隱隱的樂音低繞,不像人間音曲,恍如夜空的各種聲息交織,透過星爍悠揚。

  第一次,蘭飛感覺到星星的閃爍是有聲音的,每一道流影、旋光交織,划掠,再激蕩出音律,撩盪開后,又化成夜風與煙光圍繞著她,引得她身上所透出的春之印氣息也越加濃郁,不禁想起女王對她的叮嚀。

  「星曜流影本質相當純凈,不屬強悍之氣,受你吸引下會化出星河道相迎,幻化形貌與你互動。你一旦置身星曜流影的環繞中,就會引動你體內深藏的氣息——春之印,大自然萬物都愛的氣息。當它為你夢般的姿態與身上的春之印折服,就會再成流光來到你掌心,化成銀星石。反之,純凈的極至就是敏感,任何不妥或令它恐慌的氣息,星曜流影就會消散。」

  「若不慎讓星曜流影消散,將有何影響?」

  女王艷麗的容顏看著她,朝她綻出比星光更耀眼的笑容。

  「如果你有第二次機會再等上十年引出星曜流影,那還真是一點影響都沒有。」

  擺明告訴她,若失敗,她的影響比較大,因為聖院急需銀星石勝過銀海星殿。

  一顆銀星石可維持超過百年的星相靈力,但引星曜流影若失敗,就只能再等十年。

  當她來到星河道半途時,星曜流影幻化出的美麗少女揚起手,臂彎內的星辰花隨之飛起,化成無數的銀藍色流影迴繞過她,再流回少女身上,大自然氣息與春之印聖氣共鳴,雙方像競輝般,夜空頓時燦爛繽紛,空氣更瀰漫濃郁花香。

  流影幻化的少女,在花香薰繞中嫣然淺笑,蘭飛亦感掌心一股微熱,她知道星曜流影將成流光來到掌上。但當星曜流影主動走向她,四周星靈流影的迴繞轉強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激蕩,直衝春之印!

  隨即一種深斂,彷佛棲息在靈魂中的暗流,像被猛然引出,蘭飛渾身散發威逼人的強浩,這股強浩甚至透著一絲攫奪,星曜流影幻化的身影頓時停住腳步,隨即星河道開始崩落!

  奉天地之名,穹蒼聚氣――

  一見星曜流影開始呈現形貌散離狀態,蘭飛馬上出手,隨著咒語的摧動,四周氣流丕變,無數粉櫻色的光流旋飛,擋下正欲散離的星曜流影!

  日月,開我封印――

  驀綻出的春之印,身上的月暉韶華、浪花星澤與春之印的聖力,共織無形氣罩,卻難阻同屬大自然清輝的星曜流影,融入氣罩既而散逸!

  就在蘭飛驚覺春之印的靈力難挽星曜流影時,體內那股逼人的力量再次爆發開,金白氣芒雷霆勁揚悍掃四周,強烈的宣告那股要讓天地萬物低頭的威懾!

  星殿王位上的坦洛慕女王微皺著雙眉,不解春之印為何會發出接近遠古神魔才有的金色神性力量?!

  只見夜空上一團金耀烈目,無法看到強浩中的情況!

  「蒼。」身陷金色強光中的蘭飛,眉心被一股力量逼住,她愕瞠雙目,啞然的看著眼前以金色神性之貌現身的無聲之滅,蒼將!

  無聲之滅長指按住她的眉心,以獨特的力量,傾灌她的意識。

  「絕不要再露出隱藏在春之印后的力量,更別記住這一瞬間發生的事,飛飛,你這一生的安穩幸福是紫佑唯一所盼,也是我所盼望。」

  強浩之後是黑暗籠罩一切,也瞬間抽離蘭飛這一瞬的記憶。當蘭飛意識倏回,頓感原本散離的星曜流影已驟收於半空成一個拳頭大的光球,流光旋飛翻轉,終成銀星石落到她掌上,一握住此石,蘭飛卻是面色一僵!

  下方的星殿也陷入一片暗寂,伸手難見五指,天上星光全失,連細微幽芒都消失,更遑論見到星曜流影,天地光華彷佛被吞噬殆盡,就在眾人驚恐此回的星曜流影不但失敗,甚至連銀海星殿獨有的繁星燦芒都失去時,卻見黑暗的半空中漸漸透出氳柔的白色淺芒!

  「那是。」

  只見夜空中,碧林暮雪的冰皇,一頭雪色的長發在發光,一身雅逸身影緩緩飄落至星殿上,此時夜空繁星也再展燦耀。

  握著銀星石的蘭飛內心思緒翻騰,方才一握住星曜流影所化的靈石,體內一股強烈的靈力驀然像被開啟般!

  她知道,星曜流影帶有「預見」之能,只有上父、學院長和神祭司能運用星曜流影內的強大靈力進行測算,因為他們的神性靈力才可與靈石共鳴互流。但,為何她一握住,會開啟靈石的預知之能?

  她怎麼可能會有古老的神性靈力?!會是因為春之印?若是如此,夏、秋、冬也可以了,但從不曾聽他們說過。

  「飛飛,你沒事吧?」伊爾貝和廉貞已過來,後者看她怪異的臉色問。

  「先回稟女王,銀星石已得。」

  看著轉身朝女王走去的蘭飛,廉貞雖皺眉,卻也和伊爾貝領著侍衛們跟上。

  蘭飛沉抿著唇,抑不住由內心發出的顫意,一握住星曜流影馬上竄入腦海的數個畫面,都比不上最後一個畫面震撼——一具紫白千瓣晶棺,唯有聖君殞落,才會以紫白千瓣晶棺入斂,她看到晶棺內,是月帝絕美又蒼白的面容。月帝身亡?!   

      「飛飛――」

  「蘭飛大人――」

  只見前方的人忽身形一停,伊爾貝衝過去接住倒下的蘭飛!

  銀河海另一邊的山峰上,環胸獨佇的身形,恍如夜色王者正俯瞰夜的領域,回復黑色魔性的無聲之滅,絕艷的容顏在夜墨中更見一絲凄艷的冷,沉思的雙目因事情的答案而充滿凜肅。

  曾經瀕死,再加上魂神二分法與如今不全的靈力體,魂識、靈識與肉體都有了間隙,才會讓蘭飛蟄伏深藏靈魂中的力量,因星曜流影的引探而出。

  蘭飛的體內從小就有不一樣的力量,在大海,以魂神二分法救了她時,無聲之滅更加確定這股力量的屬性,縱是不具傷害的神性力量,但力量會展露源頭的真相,今夜她展露了比她更強悍的金色神性。

  無聲之滅雙目眯凜起,五位遠古神魔,四位實力難分上下,唯有一人睥睨其他四人。

  她閉了會兒眸,隨即再看向繁星閃爍的夜空,心中為另一事困擾。她那失蹤已久的兄長,喋血之殞,氣息幾度在這深北極地現蹤,她卻始終難以掌握。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12:19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0 04:31 PM 編輯

【第二章】

  「陛下,請不用擔心,春沒大礙,可能是連續的奔波和耗費靈力,才讓她一時無法適應星曜流影的靈力反衝。」

  昏沉中的蘭飛聽到廉貞解說,隨即一個熟悉的掌撫上她的額,探視她的情況,大掌又憐愛般地輕撫著她的髮與頰。

  「從現在起,在她未恢復前,朕禁止她再動用力量。」

  認出這個聲音,蘭飛想睜眼、想開口,卻發現全身像被一股力量包圍,這股力量讓她溫暖而舒適,卻也讓她難以動彈。

  「朕會對她下時間封印,就是為了穩定她的靈力狀況。」小孩的身軀,能引動的靈力有限制。「以她目前模樣,過大的靈力引動,會同時耗損她的元氣與靈力。」

  「陛下,既至銀海星殿,得和坦洛慕女王見面。」伊爾貝的聲也在旁道。

  不,月帝,她有話想對他說,不要走――

  「月帝――」蘭飛驀然睜開眼!

  「飛飛,你醒了!」廉貞忙過來看她的情況。

  「這。」蘭飛看著四周環境,陽光灑進屋內,白天了,再看自己,竟又變成八歲小女孩的模樣!

  「你昨夜忽然昏倒,只好留宿星殿,月帝暫解你的時間封印只有一夜,黎明一到,你就回復封印模樣了。」

  「月帝。來了?!」

  「一知道你昏倒,月帝就連夜趕來。」此時廉貞忽看了看門外,改坐到床邊,低聲問:「你說清楚引星曜流影發生什麼事了?」

  「這顆石頭。」說到一半,蘭飛四處張望。「銀星石呢?」

  「女王將它先放進星祈室,借新的銀星石之力,激化二百年前的銀星石能量,好讓舊石能再撐持一段時日。」

  銀海星殿能納星輝之力,全靠銀星石運轉,但二百年前,時任的大海之主羅燁讓大海生靈塗炭,銀河海向來引海納星輝,當下的坦洛慕之主深感當時的大海充滿怨氣,因而停下引星曜流影的事,讓歲月的浪濤洗滌一切,也封閉銀海星殿。而今,維持銀海星殿的銀星石力量已到極限,再加上光城聖院急需此石,因此雙方達成協議,引得新石渡舊石,待危機過後,此石需還回銀海星殿。

  「但要引新石力量至舊石,需地皇助力,因此女王請來下任地皇相助。」

  「下任地皇在星殿內!」蘭飛抓住廉貞的手問。「你見到他了?」

  「除了女王,誰都不能進星祈室,而且女王說了,下任地皇暫時不想現身,現在可能離開了,你。飛飛――」

  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的小小身影,一骨碌躍起,廉貞來不及逮人,便見那道小身影奔出房門。

  「月帝不准你下床,別再惹怒月帝了!」

  「我很快回來!」

  蘭飛往星殿深處狂奔,她一定要見到下任地皇!

  白冰原的事,廉貞雖回稟聖院,但她希望身在北方的下任地皇能親自感應白冰原的地氣,還有,納三光之力的凈流光被取走,她得對下任地皇交待!

  星殿位於巨岩高處,出入唯有下方一道活動長橋與岸邊一座突出的高峰峭崖銜接,急奔要往長橋而去的蘭飛,才繞過轉角,猛地與人撞上,一個老邁的尖嚷聲傳來,她和對方同時跌倒在地!

  這熟悉的碰撞和叫嚷聲,蘭飛才跳起,馬上就被人拉住后領。

  「老婆婆,我只有八歲,沒辦法背你!」果然是天虹鎮那個怪婆婆,看來這個婆婆應該也是名人,才會受邀至銀海星殿。

  迎星曜流影,除了邀請各國使者,北方知名的觀星師也會受邀。

  「八歲?!」老太婆的手捏上她雙頰。「小妹妹呀,說謊是不好的,你怎麼會是八歲呢!」

  難不成,老太婆看得出月帝的術法真相?!

  「瞧你這種冒失亂闖的模樣,幼稚得明明不滿三歲吧!」

  說真的,她,春之聖使蘭飛,向來敬老,但偶爾也會有想失控的時候。

  「嘖嘖嘖,看看你,老太婆我都深感「福禍自招」這句話,你真是詮釋得淋漓盡致,全身上下呈現的就是一個悲慘。」老太婆捧住她八歲的小臉,端詳又驚嘆地道。

  「老婆婆,既然你沒事,我要走了。」蘭飛沒好氣地推開她的手。

  「慢著,你、你是不是搞丟很重要的東西了?」老太婆的臉色忽一變,再次捧緊她的小臉,猛盯著她的眉心!

  「你真看得出?」這段時間被月帝整治到天翻地覆,她的自由、年齡,還有。她女孩子的貞潔與矜持,在月帝的肉體折磨中,被掠奪到蕩然無存!

  看來這老婆婆真有能力,是她太小看了!

  「你想怎麼對失主交待?」

  呃,她失去的貞操要對誰交待嗎?只知道這件事一發生,從大司聖到其他同伴,每個人都鬆一口氣,好像她終於完成該做的事,沒進一步觸怒月帝!

  「我都沒計較了,這種事還需要對誰交待?」

  「貴重物品保管不力是你的失職,想清楚怎麼交待,再來找老太婆我吧!」老太婆握她的手腕!「這道印記是你的通路關卡,等你恢復能力就會懂。」

  蘭飛只感手腕一燙,忙抽回手用力甩著!

  「你做什麼!」看手腕並無出現任何異狀,她不解這老婆婆的意圖,再抬頭,已不見老太婆的蹤影!

  「老婆婆,你在哪?」蘭飛四處看著,對方卻像瞬間不見人影,她不敢置信這老婆婆有這麼快的身形、腳力。「難道這個怪婆婆也有法力?!」

  她跑到一邊的扶把,俯瞰下方,往活動長橋而去的石徑上,似有一人正步入樹蔭下,依稀可見淡紫色的長髮飄揚。

  下任地皇?!小身軀馬上就要一躍而下,腳步甫一蹬起,馬上再次被人抓住背後衣領,整個身軀被拎起!

  「大膽――那個渾蛋敢抓本大人――」

  她怒喝掙扎地回頭,卻對上一雙威嚴的湛藍雙瞳。

  「似乎只要一離開朕的視線,你永遠有鬧不完的狀況!」

  一遇上命中剋星,月帝,精氣十足奮扭的蘭飛,頓時像只僵硬的小貓,任月帝抱到臂彎上,乖乖地不敢亂動。

  「朕命廉貞看緊你,為何你會在這?」

  「呃。」沉問的聲讓蘭飛心虛的將視線越過他的肩膀,不敢對上。

  此時,廉貞和伊爾貝與其他月影武士們也都來到。

  「對朕的命令視之無物,你和廉貞,朕該懲處誰?」

  「稟陛下,屬下傳達了您的吩咐,沒想到她一聽到下任地皇,跑的比飛還快。」廉貞感覺推卸責任,還朝蘭飛比出一指劃過脖子,以眼神警告她,自己造的孽自己扛,別想牽連無辜。

  「又是為了下任地皇!」從在航界船里她就幾次問及,但他對下任地皇的印象僅於老地皇早年提過,一個與他年歲相差不大的少年。「你為何這麼在乎下任地皇?」在天虹鎮她已為下任地皇溜出航界船。

  「凈琉光被奪走,我必須對下任地皇交代,還有。」等她恢復靈力,一定會和夏、秋、冬一探白冰原,但她知道非但月帝不會答應,連大司聖也等著從她身上追出夏、秋、冬的下落。

  「夠了!凈琉光之事,朕會親自對下任地皇交代,眼前你只要恢復靈氣,其它不用多想。」

  「凈琉光是我的任務,由我自己負責,不關月帝你的事!」八歲的小臉蛋馬上湧現倔氣。  

    「聽清楚,你的一切都關朕的事,別有任何事再瞞著朕,更不准你再說這樣的話,知道嗎?」

  「你。」月帝的強硬向來挑動蘭飛的反抗,隨又想到之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造成永夜的狀況,她咬牙硬生生地咽下想脫口的話。

  「陛下,銀星石的渡氣已進行完畢,女王尚有要事要見蘭飛大人。」伊爾貝,忙緩此時的緊繃,在旁道:「是否讓蘭飛大人先面見女王?」

  銀星石?!蘭飛想到握住此石所現出的「預見畫面」!

  「飛飛?」臂彎上的小人兒忽轉而抱緊他的頸項,身軀輕顫。

  「月帝,我不要你死,你不要出事。」

  這無由來的言行,讓月帝愣了一下,既而一嘆地撫著她的髮問:「你昏睡時,作惡夢了嗎?」

  「我會乖乖跟你到荒魁之原,你不要死!」

  「無緣無故,朕怎麼會死!」月帝一緩方才慍色,溫聲道:「以你現在的情況,也只能乖乖在朕身邊。」

  「不是的,握住銀星石時。」

  如何講明握住銀星石出現的異況,連她都不敢確定那些竄過腦海的畫面到底是什麼?

  「朕現在只希望你的身體、靈氣恢復如昔,不希望你再有任何狀況。」月帝輕吻她的額道。

  「月帝。」月帝輕啄她小小的紅唇,蘭飛眨著晶亮的紫瞳看著他。

  「朕若有事,必然是你出事,所以,聽話,從現在起別再做任何違抗朕的命令之事,好嗎?」

  這轉為甜蜜互動的一幕,讓一旁眾人內心全都鬆口氣,畢竟月帝一怒,大家全戰戰兢兢,廉貞更是明顯的暗拍心口,和月帝的互動,飛飛總算像樣了點。

  「走吧!和女王見過面就回航界船,過兩天就要到荒魁之原了。」

  力量,對,只要她恢復力量,就能保護月帝,有她在,誰都別想傷害月帝!

  「月帝,在我還沒恢復力量之前,你千萬不要死!」當四周傳來此起彼落的倒喘聲,蘭飛才知道自己心急脫口出了什麼話!

  「在你還沒恢復力量前?!原來你這麼希望朕死嗎?」

  零距離看著那雙冰怒的藍瞳,尤其成為小女孩的她,更感那份威嚴厲色。

  「不、不是的,我當然是希望你活著比較好,只是因為。」在月帝越見可怕的臉色中,蘭飛慌亂得想解釋,卻顯得越描越黑。

  「朕,活著比較好,是嗎?」

  月帝緩緩扯唇,綻出的笑凜冽到蘭飛還有一旁的廉貞、伊爾貝和隨行的月影武士們,全都有被雷劈下后,再四分五裂的痛徹感!

  「甜言蜜語不是你擅長、口是心非有違你的個性,但像樣的話應該難不倒偉大的春之聖使吧?」

  航界船的寢室內,廉貞對盤腿環胸坐在床上的八歲小蘭飛,白髮下的臉蛋一臉倔,半死愧色都沒有的傲瞪著她,讓廉貞充滿想掐人的衝動。

  「沒事要月帝別死,當你作惡夢也就算了,最後居然要月帝死以前先幫你恢復靈氣?!」

  「我只是沒把話說好而已,這也要發這麼大火,身為聖君,真小氣!」偏偏死小孩,一點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過錯,也沒好氣的環胸別開頭。

  「你那意思好像月帝的功能就是恢復你的力量,接著就可以去死了!」

  「我不想再解釋情急之下說的話。」

  「你是專門生來觸怒月帝的吧!」這是廉貞最大的發現。「我在銀月古都協助月帝這麼久,身為聖君,月帝某種程度或許說不上親和,但是性情內斂,更少見他喜怒形於色,可是一遇上你,已經有每天一大怒的趨勢,這是你春之聖使另一項長才?」

  「小貞,如果訓我是你現在的目的,不如留在荒魁之原和大司聖一起發作吧!」她和月帝之間的情況,廉貞總是如實上稟大司聖,這下荒魁之原有她好受了。

  「算你幸運,不用擔心一到荒魁之原就吃到大司聖排頭,紫微、破軍會先到航界船來,陪你前往妖精界的國都,轉交坦洛慕女王託附的東西。大司聖和沙婷領著光城聖院的人,在東方城堡恭候月帝。但是這件事,大司聖已經交代紫微先訓你一頓!」

  紫微是十四星宮神將之首,地位僅次於四季司聖,但他的年歲與沉穩向來是眾人的大哥。

  「沙婷也要來?」身為傳使聖女,沙婷向來在聖院內負責傳使,極少出聖院。

  「要延著北方地界設下防守的棱界光,大司聖希望荒魁之原的邊界為終止線,接應在另一端要進行的上父和神祭司,因此要在東方城堡待上一段時間,沙婷在身邊才方便將大司聖的命令及時傳令各地的人。」廉貞好心提醒。「不過,跟在大司聖身邊的人,你該擔心的,應該只有一個。」

  「席斯?」蘭飛切切咬牙。「他也要到荒魁之原?」

  「你和夏聯手大海之主,在大海整他一頓,不討回來,席斯是不會善擺甘休的。」

  蘭飛的小臉快糾結成一團,想到自己被封成小女孩的慘樣,不知要被如何奚落,她抱頭的叨念著自己的不幸,還惹到世上最奸的小人!

  「你現在該想的是,怎麼消除月帝的怒火,幸好賀格公爵忽然以流光識影和月帝互動荒魁之原一行的事,沒讓月帝一上船就發作。總之,你惹出來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別牽連無辜。」現在大家在同一條船上,月帝聖氣,整條船的氣氛就壓低,眾人連說話都小心翼翼。

  「小貞,我還沒大婚就跟月帝有了關係,這。需要跟誰交代嗎?」

  她常年擒妖魔,只在乎獵物是不是能一舉得擒,其他事很少理會,會不會有什麼人情事理,她沒弄清楚,至少「親熱」這種事的真相,她到前陣子才搞懂是怎麼回事。

  「這種事你想跟誰交代?」什麼怪問題?

  「我在銀海星殿遇上天虹鎮那個怪婆婆,她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就想失去這個對女孩子來說,是不是要對誰交代?」

  正想回她少無聊的廉貞,惡作劇的靈光一閃,決定給這活得真是一派灑脫自我的傢伙好看。

  她轉了口吻,正色道:「這麼一說,銀月古都確實有個怪規矩,尤其銀月古都的皇后,跟月帝有了第一次的關係之後,確實要做一些事來交代,以顯示皇后的真心。不過這是以前的儀式,到你這一任不做,也沒人會怪你的。」

  「到底是什麼儀式?!既然歷任皇后都做,沒道理我不做!」

  「這...說出來讓人太害羞,照理這應該是要由皇宮內的年長宮女告訴你,不該是由我跟你說,更何況。有點荒謬,以你的個性,辦不到的!」

  「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辦不到!」蘭飛果然被激到。

  「包括拔月帝的體毛嗎?」

  「拔——月帝的體毛?!」蘭飛雙目大瞪,詫異極了!「可是月帝全身上下,連腋毛都沒有,那就只剩。」

  「說對了,還有你自己的,把你們兩人的恥毛,用你最喜歡的花種子和花瓣包起來,拿去給你最尊敬的長輩,發誓你對月帝的真心、真愛,請對方祝福之後,在銀月古都的帝后寢宮花園內種下花種子,表示你很看重你們倆之間的關係。」廉貞努力把過程圓得像種浪漫傳說,又像種儀式規矩。

  「有這種儀式?」蘭飛一張小臉非常困惑,雖然聽起來很像一回事,但她怎麼聽都沒聽過?「小貞,你不要以為我被封成八歲,智力就只有八歲!」

  「不信的話,就去找少相伊爾貝求證吧!」廉貞料定以春的個性,不大可能去找伊爾貝求證這種事。「月帝寢宮外的那片盛開的花,都是歷任帝后依循這個儀式種下的。」

  「那片花海都是?!」蘭飛驚愕。

  「因為那代表歷任帝后堅貞的感情,所以銀月古都的人都細心照顧,其實這剛開始是一種情趣,之後就演變成一種傳統儀式了。」

  「這種事是情趣?」對這些事的經驗和感覺,只有貧乏可言的蘭飛,只覺得好怪。「怎麼以前的人都搞這麼無聊的事?他們沒正經事做嗎?」

  「什麼無聊!這是一種夫妻間的親你宣誓,初夜時,將身體結合處的毛髮與花卉種子帶著長輩祝福種下,落地生根后,盛開的花代表堅貞的愛情,衍生而出的枝卉,更代表生生不息的美麗傳承。」

  這樣聽起來又好像有這麼一回事,身為光城聖使行走各地,確實常遇到些聽起來就渾身不對勁的傳說,卻一堆人覺得美麗浪漫的事。   

     「如果一定要這麼做,那。」蘭飛爬到床中開始尋覓。「我找找這床上有沒有月帝掉下來的。」

  「你要親自拔才有用,掉下來的沒有用,原本是要初夜時進行,你和月帝初夜才沒幾天,現在還來得及。」

  「親自拔!」蘭飛受不了的囔喊:「幹嘛呀,這東西還講求新鮮和生命嗎?」拔下來都和死物一樣了!

  「就跟你說,這是一種情趣的儀式,講到你懂,人生大概虛度半了。」

  「但是親自拔。」這麼尷尬又丟臉的事,她...辦不到呀!

  「是拔毛很難,還是面對月帝很難?」

  「都很...難吧!」蘭飛為難道:「你知道嗎?我看夏、秋、冬,還有星宮神將那群傢伙脫衣服,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看月帝脫衣服,我就很緊張,心跳得好快,比我自己光著身體還要呼吸困難,要我拔。那個毛。萬一我斷氣怎麼辦!?」

  「就說以你的個性是辦不到的,擒妖斬魔,你面不改色,但面對這種事,你就是個又訓又孬的蠢角色,所以你沒進行這傳統,不會有人怪你的,偉大的春之聖使,你盡好廣成聖使的責任就行了。」無奈搖頭再下酸嘲,果然看到蘭飛像被一拳打到,悶到說不出話的神態。

  廉貞內心不禁有惡作劇得逞的暗笑,要整治飛飛,從這方下手,向來萬無一失。

  「你一定沒感受過月帝用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看你吧!」廉貞又道。

  冷漠不帶感情?!驀然握住銀星石時的一個畫面撞進腦海,蘭飛甩了甩頭,決定不要讓那些畫面干擾自己!

  「這和拔。那個毛有什麼關係?」

  「儀式再荒謬,有時也是一種心意的表現,和月帝的互動,你從來沒有加分過,再下去,熱情也會結凍呀!」

  此時外邊的月影武士來傳達月帝的命令。

  「我要去協助月帝和少相了,記住,月帝不准你離開寢室,傳統儀式辦不到,至少先從不違背聖君的命令開始。」

  離開前,廉貞不忘對坐在床上轉為一臉苦惱的蘭飛叮嚀:「對了,月帝把你困在結界內發生關係。這種事,你想對誰交代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去對冬交代,你也知道翔對你的事相當在乎,所以一點口風都別漏,我不想看到冬大戰一月帝,那真的會出事!」

  光城聖使對戰聖君,光想就荒謬,傳出去應該沒人會站在光城聖院這邊。

  午後的陽光透窗而入,盤腿環胸坐在床上的蘭飛,一臉苦思。當陽光偏移斜入時,她改抱著大枕改坐在窗前長臥椅上,不變的是,越來越嚴肅的小臉蛋,與濃濃襲來的倦意。

  當一道英挺的身影來到,藍瞳俯視著長椅內,八歲的小身軀抱著大枕,一張小臉睡得正沉。

  「看來,為取銀星石,你消耗極大的靈氣。」月帝輕撫她的面頰與眉心,感受她的靈氣流動。

  時間的封印讓她成為小女孩時,靈力一旦耗費過大,便陷入沉睡中,休養體內靈息。

  星耀流影屬於純凈靈氣,為何會衝擊蘭飛的靈力體?聽完廉貞和伊爾貝的形容,月帝頗感困惑。

  「月帝。」感覺到月華氣息,猶在沉厚睡意中的小臉,下意識伸臂投入那熟悉的溫暖懷抱。「天御。」

  對蜷縮在胸懷內的小身軀,月帝的眉目難掩憂慮與心疼,懷中的人曾以血換靈氣,心口更受魔襲,用受創之身納天浩氣息,魂、神皆受創不輕,必須儘快恢復她的靈氣,才能讓回到體內的魂神之軀相融。

  此時,窗外陽光映照海水一片粼燦,藍瞳凝望著虛空深處,回想和賀格公爵的互動。

  「北方的不尋常也吹到荒魁之原,荒魁之原內的畏界和妖魔界,有蠢蠢欲動之態。」

  賀格公爵以流光識影出現在眼前,光影凝化的頎長身形悠坐在深色大石鑿成的王椅上,神態悠懶,目光卻有幾許深沉的犀銳。

  「異動之心,豈在公爵眼內?」月帝很清楚眼前之人的能耐。

  荒魁之原是妖精界、畏界、妖魔界、修羅界、人界,五界共存的獨特之地,數百年來,賀格公爵的存在,維持著制衡的和平。

  「即使不在本公爵眼內,那麼讓遠古至今的秩序失衡,也是一種樂趣。」

  月帝神態淡斂,不語的端茶就飲。

  「你和日帝最大的不同,向揚性格剛柔並存,一動中又有一靜牽制,矛盾來自自身;而你,身為月帝,掌握著世上最溫柔的光輝,甚至生著一張足堪傾城的容姿,卻是個性剛硬,意志堅韌,完全和「柔」扯不上邊,所以柔和的月暉雖深沉,反倒見不到陰深暗點。」

  天尊、地皇、日、月雙帝,每一任的四大聖君,從小皆要在東方城堡待上一個月,了解荒魁之原的環境,因此賀格公爵對歷任聖君知之甚詳,也有幾分心思在心中。

  「品鑒各個聖君,是公爵今日的目的之一嗎?」

  賀格公爵悠支著顱側,興然端詳眼前全然無動於衷,平靜放下手中茶杯的月之聖君。

  「歷任聖君,皆不改其嚴肅。幸好,下一任地皇,大概會改變四大聖君給人的僵硬感了。」

  「公爵,年長者的特質依然不變,不過,朕向來包容嘮叨不休的老年人。」

  賀格公爵和界賢者一樣,年輕的外貌下,並非人界的歲數可數。

  「嘖嘖,還是一樣,總端著一臉的不苟言笑,酸損回擊。那麼本公爵這個嘮叨的老人一直在想一事,不知月的聖君可否給答案?」賀格公爵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如果西方人界,四大聖君共持的秩序失衡,你說,會不會牽動東方世界,甚至引動明光世子前來?」

  東西交界,存在著「境界浧離」,一種帶著時空亂流的氣息,尤其當兩界已有各自運行的軌道時,互相交織出「界離」極光。若有獨特氣息在身的,不論聖氣或魔氣,都將加深這份界離險惡,唯有兩界都認同的人,才可通過。

  「朕向來不對假設問題回應。」

  「如果不是假設,本公爵讓它發生了呢?」輕敲著石椅,賀格公爵一臉認真道:「本公爵向來厭倦維持太久的東西,譬如三界秩序。向揚該告訴過你,解開封魔畫作是誰所為。」

  「顛覆三界秩序,面對失衡的三界,公爵目標何物?」

  「重新制定一場秩序,或者。讓三界成了二界,該是一個值得挑戰的目標。」「公爵希望是哪二界?或者該回,公爵希望哪一界消失?」

  「你以為本公爵希望人界消失嗎?」看到月帝那雙米凜起的眼,賀格公爵笑起,伸指指著天上道:「至上界太高、太神聖了,把那群神聖們拉下,讓人界的塵囂淹沒,你說,這樣的世界值不值得一試?」

  「公爵此言當真?」

  賀格雙眼中醞釀銳芒,那一排悠笑,似真似假中又透著幾分犀利。

  「唉,你不覺得老人之所以嘮叨不休,是因為心願未成。」他一副你說呢的回應。

  「朕只知,孩童會以直接的行為引人注意,嘮叨的老人卻以驚悚的言談,其幼稚都一樣。」月帝明指他,跟個愛鬧的小孩沒什麼差別!

  「哈哈哈——你那絕色的容顏吐出的狂妄,總是讓本公爵欣賞得移不開視線。」賀格公爵大笑。「那老人善意的再提醒,荒魁之原這半年,來了不少特別的人,天御,東方城堡一行,或可見到舊識,譬如,花理夫人。」

  再聽這個名字,月帝藍瞳定住,看向賀格公爵的瞳眸,多了些許深沉的冷輝。「公爵踩人過往的惡劣喜好依然不變。」

  此時賀格公爵的化影身形忽驟至眼前,俯首幾乎逼至他的鼻端之前,看戲般的興然溢於言表。

  「天御啊天御,你這雙美麗堅定的晴空雙瞳,如果染上更多命運的色彩,就跟勾出向揚心中的黑暗一樣令人期待吧!」

  月帝淡然的眉眸不見波動,只是道:「感謝公爵今日的盛情邀見。」

  「荒魁之原,本公爵等待月帝的大駕光臨。」話畢,眼前賀格公爵流光識影的身軀已揚笑消失。

  輕輕的地嘆在月帝閉目中,他抱著懷中的人坐在長臥椅上。

  「賀格公爵的眼,依然是城府深沉。」歷來四大聖君與荒魁之原的主人,是合作態勢,卻也維持一種微妙的互防心態。

  賀格公爵的能力莫測高深,心思亦正亦邪,與其說他幫光城聖院,不如說能讓他出手相助的,唯有人界上父與學院長杜凱若,雖不知這背後的關係為何,歷任聖君皆清楚,賀格公爵和這兩人淵源甚深。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12:32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0 05:16 PM 編輯

【第三章】

  混亂的畫面,片段飛掠過蘭飛腦海。

  航界船上,月帝抱著八歲的她,親吻的交代著什麼,隨即是月影武士拿著銀星石呈上月帝,忽然,貫過眼簾的白昊強光,像會扎人般的銳利,一片白昊后,看不到任何東西!

  就在她毫不清這些畫面與意思時,忽然紛亂的畫面定住…雙月照耀下荒魁之原,月帝像月下的傾城佳人,面對眼前的大司聖,四周環繞著月影武士與聖院人馬,氣氛詭異。

  但看著這一幕的她,只覺得置身在綠螢與粉藍光點中月帝,真是出塵至美。隨即,他像聽到來人的聲音,俊麗的面龐回頭。

  蘭飛只見自己,以最初見面的君臣之禮單膝而跪,而回眸的月帝,眼神有些驚訝的疏冷,有如看陌生人般的眸芒,深深刺痛蘭飛。四周背景再一轉,淡淡的蘭瓣飄飛,片片瓣影帶著淡金光輝,在紛飛落影中,一道修挺、溫雅的身形走出。「秋!?」看到來人,蘭飛驚喜。未及深思,腦海已再竄過另一畫面…

  陰暗的光線中,她一身赤裸的將月帝壓在牆上,不停地吻著他,月帝有些怔愕,握住她的雙肩,似是要推開她!一幕幕驚險腦海的畫面,讓沉睡中的蘭飛開始不安。

  「一個棲息在你私處的力量,這樣的存在,你還跟朕說,我們之間只是知己,沒有關係!」

   「無論月帝認定,我就是不要跟你有關係,不要再碰我!」無視她幾乎用盡全身力量抵抗、掙扎,月帝像失去理智般制住她后,狠狠進入她體內!她哭喊,全在月帝強硬覆來的身軀與唇中吞沒!是夢!這是夢!

  隨即再次劃過腦海的,是驚喊與滿月的月暉光華,伴隨著強烈的黑色魔威,蘭飛不及反應,驚魂未定中,熟悉的身軀已倒落身旁!

  「不——誰都不能傷害月帝——月帝——」

  承受不住瞬間湧入腦海與心頭的沉重,夢中的她吶喊,卻無法制止發生的一幕,她恐懼地面對最摧痛的一幕,那以生命保護她的人,躺在紫白千瓣晶棺內!

  「我不相信——不可能——月帝不會死——不會死——他不會死——」

  不理周遭人的攔阻,她顫抖地看著躺在紫白千瓣晶棺內的人,僵冷的面龐,死寂的面色,當她痛苦地捂住心口,心跳幾乎被悲慟扯碎,悲痛到衝破一切理智。

  「飛飛,住手——」驚喊的聲此起披落,當飛灑的碎晶濺揚,她才知道自己一掌擊破紫白千瓣晶棺!

  「不——」夢中的沉痛讓她拚命搖頭,醒來,快醒來,只要醒來就知道,月帝沒有死,內心拚命地呼喊,想喚醒自己!

  灰濛的天色,倒在地上的她想撐起身,全身卻像經歷一場大戰的疼痛,感覺到接近的聲息,生恐是魔物的她抬手,卻看到杵立眼前的冷峻身形。
  「你——」

  曾經,她借著冬附在青珀的術法而入妖魔界,透過冬的眼看到金色神性與黑色魔性的妖魔君王,因此她知道,佇立眼前的人,是——黑色魔性的妖魔君王!

  當黎明的天色劃破灰暗,也淹沒了她一切的意識!

  「飛飛。」熟悉的聲不停喚著,大掌撫拭她的額汗,直到蘭飛募然睜眼,隨即看到那關切的面龐。

  「月、月帝…」她眨了眨眼,一時間竟不敢確定眼前是不是夢。握住銀星石時的畫面出現腦海,只是...最後出現的妖魔君王,在她握住銀星石時,並不曾出現過?!這是怎麼回事?!

     「做惡夢了?」

     「我……太、太陽下山了?!」蘭飛這才發現自己又恢復成原來模樣,月帝抱著她坐在窗前的長椅上。

  窗外已是一片藍黑海夜,點綴幾許遠方冰山,寢室內有月帝所下的月華清輝,滿室一片清柔皎亮。當初為了星曜流影的任務,月帝改變了時間封印,白日的她是小女孩,太陽一下山則恢復成原來模樣。

  「月帝。」她抱住月帝,感受這份真實的溫暖與頸脈的跳動。

  「又是這種不安的眼神,告訴朕,是怎麼樣的惡夢?」月帝抬起她的面龐端詳。

  「只是一個無聊的惡夢!」想到紫白千瓣晶棺內的月帝,她臉色再次蒼白,用力搖頭后,埋入月帝頸窩,低喃道:「不會發生,根本不可能發生。」

  月帝沉目,卻沒多說,只是安哄的拍撫她的髮與背。

  「此回到達荒魁之原,正可遇上金色雙月,你的靈力問題,很快可以解決。」

  「荒魁之原每月一次的金色雙月!」蘭飛起身,她想到荒魁之原五界共存的特性。「據說此夜,也是妖魔和畏界族最弱時。」

  荒魁之原,五界共存,入夜後,一金黃、一紫白的雙月高懸,每月一輪,是荒魁之原聖氣最強時,大自然的聖氣,相對的剋制了黑暗的部分。

  「我的衣服。」發現身上的衣物滑落,這才開始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僅裹著一襲深色的毛氅,毛氅下一身赤裸,她忙慌得拉緊衣襟。一旦恢復,小孩的衣服自然不可能穿得下,但只套件毛氅,讓她很難自在。

  「朕替你更衣。」

  「呃。」雖然尷尬,但想到自己竟能昏睡到任人解開衣物而毫無所知,不禁有些訝異。

  「時間封印的身軀,一旦動用靈力,便會陷入沉睡,休養體內靈息。」像知道她心中所想,月帝道。

  「我、我去穿好衣服。」蘭飛有些羞窘得從月帝膝懷上起身,卻被月帝再次拉回膝上。

  「你傷重時便是朕照顧你,以我們如今的關係,何需如此驚慌。」

  「月帝,你一點都不懂女孩子的...矜持吧!」蘭飛悶囔。

  「在朕眼前不需要。」

  我就是要!正想沒好氣回駁這句話,卻被月帝托起下顎,迎上那雙湛藍雙瞳。

  「告訴朕,取銀星石發生什麼事了?你看到「預見」畫面了?」

  「你怎麼會知道。」蘭飛訝然。

  「星曜流影帶有預見之能,從你握過銀星石后,整個人就不對勁。」果然如他所料。「你看到什麼?」

  「我。」瞬間,紫白千瓣晶棺內躺著月帝的屍身,那撕裂心扉的悲痛再衝擊而來!「天御,只要我恢復力量,我會寸步不離地在你身邊保護著。」她再次抱住月帝,埋在他的胸膛上,聽著那確實跳動的心音。

  「是朕出事了?」從她的反應,月帝已猜到。

  胸膛上的人沒說話,只是擁緊他!

  「飛飛,任何古老聖物或聖氣,雖帶著特別的能力,要小心別被這股力量影響。」月帝安哄的輕吻懷中螓首,撫著她的髮絲道:「所謂預見是發生的事,而未發生的都有變動的可能,更何況,任何畫面都有可能是過程而非結果。」

  「不是結果?」她在他懷中抬頭。

  「別太執著未發生的事,否則過程也會變結果。」月帝意味深長地說完,一揚手,前方大窗前的淺色窗紗霍然敞開。

  窗外,藍黑大海中,遠方是延綿的冰原與冰山,隨著室內月華之力募綻,窗外景色一洗,冰岸的峭崖絕景和冰原忽近至眼前,大自然的斧鑿之美,壯闊浩瀚,一覽無遺,卻見夜空下,月光綻出強浩,隨即轉成數道穿梭的月華光屏,竟將一座連著冰原的冰山峭崖無聲截斷,數節斷崖落海,形成數個海上小冰島。

  月帝竟擁有這樣的月華威力,蘭飛驚訝!

  「朕接受月華聖力,過強的聖力充滿考驗,甚至出現預見畫面。但未來真的依著這預見走嗎?朕總當它是考驗,考驗你能否承受這份力量。」

  「你是說。太在乎反而會出事?可是,萬一不是過程,那...我——」

  月帝忽然撫著她的紅唇,溫柔舔舐般的輕吻,吻去她的不安。

  「朕說過,朕若有事,必然是你出事。」他嘆息的印上她的額。「你若能好好正視自己的身份,除了是光城聖使,還將是銀月古都之后,甚至對朕多點信任,那麼很多危險都不會發生。」

  「我...我知道發生這麼多事,可能會讓你覺得我有點薄情,可是我不是,只是...」蘭飛不知如何表達更好,畢竟她一路以來的表現很難有說服力。

  「朕只怕,是朕對你在乎太多,而你在乎的太少。朕只求未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輕易放掉朕對你的一片心,面對感情,你太容易放棄。」

  「我才不是放棄,只是...正在習慣忽然擁有的東西,你一點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嗎?」有件事,蘭飛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當初會喜歡我?」   

他們的相遇是一場...不經意的偶然,或許她當下稍微放肆了一點點,最後她為這一點點放肆付出了好大的代價!

  「喜歡你一點都不難。」月帝撥玩她額前的髮。「不如你先回答朕,對朕你一再的迴避,又是何時喜歡上朕?」

  「那是一段詭異的過程,你用聖君的身份圍堵我,還對我下言靈,我是很不滿的!」說到這,蘭飛氣就來了,她坐起身振聲道:「到最後專心的不滿你,不滿到我連睡覺都會想,你明明就霸道、可惡、年齡比我小,還這麼囂張,還比妖魔更令我害怕,對上你,我甚至沒半點助力!」

  一講開就再也停不下了,尤其面對始作俑者,她終於可以大吐特吐的宣洩!

  「身為春之聖使,我只要一聲令下,星宮神將和五層狩魔者都得協助我,但他們不會協助我對上聖君,連大司聖都趁機那我跟你交易。上父和學院長,明明一直很照顧我的,卻都要我到你身邊,第一次我覺得自己孤立無援!」

  「於是我更不滿的想著,為什麼我這麼倒霉,你為什麼要喜歡我?搞到最後,我日夜不滿的想著你,太可怕了。你知道嗎?光是想你這件事,就佔了我一整天的時間,然後變成一天不想你,好像就不算結束,我搞不懂這種感覺,我曾經猜過,一定無形中又中了你的言靈了,你就是這麼讓我不滿!月帝,你...是不是在笑?」她的心路歷程不是講來當笑話的。

  月帝難得輕咳一下。「不,朕...在心疼,為你的不滿而心疼,是朕當初太逼迫你了。」

  「你還沒回到我,為什麼喜歡我?」

  「這個。」月帝想了一下,似真似假地道:「因為第一次相遇,你說要給朕一次看光你的機會,卻遲遲沒有履行,朕只好想辦法讓它成真。畢竟成為朕的人,朕想怎麼看,你都不能拒絕。」

  「呃!」蘭飛愕住,為了看光她,所以必須成為他的人?!

  對這個答案,覺得...好怪!為什麼跟感情有關的答案和儀式,都充滿了不能理解的詭異和神奇!

  「唉,你真該感謝身邊的人,不停的提醒對這些遲鈍的你,否則依朕的脾氣,後來還有更坎坷的等著你。」月帝再次啄吻她。「飛飛,你只要記住,朕永遠不會離開你,別再想那些會讓你惡夢的預見畫面。」

  他的目光與她交纏,對上那雙威嚴藍瞳,她總下意識的垂首。這時,廉貞說的話忽然從腦海浮起。

  「儀式再荒謬,有時也是一種心意的表現,和月帝的互動,你從來沒有加分過,再下去,熱情也會凍結呀!」

  她的眼忍不住移向月帝的腰下。為了證明自己的心意,她是要有所回應,只是...怎麼下手好?

  「怎麼了?還在擔心預見的畫面?」月帝抬起她的下巴。

  「不是,我是想。」能不能讓我拔你的毛?這句話,面對月帝那張優雅、尊貴、俊美的面龐,她真的吐不出這句話呀!

  可是...她既下定決心要和月帝一起,就一定要履行皇后該做的事。忍不住蘭飛的眼再次往下瞟,從月帝優美的脖子、昂挺的胸膛,一路往下,直到定睛她該下手的目標…

  「或者哪不舒服?」月帝再次托起她垂下的螓首,憂心的鎖視她。

  「沒、沒有!」這真是一件矛盾的事,再害羞的事都讓月帝做了,卻沒辦法面對月帝開口說:讓我拔你...那個地方的毛吧!

  「稟月帝,廉貞大人詢問,您要在房內用膳,或者在另一間食廳用膳?」此時門外侍者請示。

  「備在食廳,要廉貞和少相一同用膳。」

  門外侍者離開后,月帝揉揉她的髮。

  「若還疲憊,就再睡一會兒吧!」

  「不、不會,我和你們一起用膳。」她心不在焉地繼續盯著他身上某個部位,或者等到晚上,他熟睡時再下手!

  「飛飛,你從剛才就一直往下看,又是和預見畫面有關嗎?」

  她又迎上藍瞳,這一次是大掌捧起她的雙頰。

  「沒有、沒有,預見畫面,跟你的下半身和拔毛都沒有關係!」她忙道,隨即捂唇。

  「朕的下半身?拔毛?」

  「我、我...」看到月帝困惑的眼,不待他再開口,蘭飛豁出去地抱住他,臉蛋埋在他胸膛,絕不看著他比較好開口!「月帝,其實是有一件事,需要我。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感情,你、你幫我完成銀月古都那個儀式吧!」

  「儀式?」

  不行,她要有所表示、她一定要勇敢開口!

  「月帝,你、你讓我拔你的恥毛吧!」她終於大喊!

  浪濤輕拍著航界船,月帝坐在長臥椅上,悠支著顱側,聽坐在身畔猶顯不安的蘭飛說明「銀月古都的帝后親昵儀式」。

  「廉貞這麼說?」月帝聽完,竟忍不住大笑起。

  「難道...她騙我?」看月帝的反應,蘭飛只能想自己被騙了。「銀月古都沒這儀式?!」

  「嗯哼,應該是這儀式太久,朕一時沒想起。」月帝又是忍俊不住般地別開頭,再次看向她的表情充滿微妙與...曖昧。「你想借儀式表達心意?」

  「如果這個儀式真的有,那...我不做好像...不好。」蘭飛以自己都不敢確定的聲,越講越虛。

  呃,不能他自己拔給她嗎?反正重點在「現拔」的毛嘛!

  「辦不到的話,朕也不勉強你,這些事,對你,朕從不寄望太高。」月帝說著要再起身,卻反被一股力量給推回去,甚至被撲倒在長椅上。

  「我、可、以!」只見蘭飛一臉憤然的跨坐在他腰上,大聲宣告。「我一定完成儀式給你們看!」

  不就是脫個衣服、拔個毛嘛!她受夠了只要遇上和月帝有關的事,每個人都用那種對她一臉失望,說她不行的神情。

  哼,她都曾經為了逃離銀月古都,剝光過月帝,這種事有什麼好辦不到,只差那個時候月帝是昏迷的,現在月帝都願意了,有什麼難!

  蘭飛專心的拉開他身上的衣袍,一路解開那高高的立領,全然不察自己低頭,大開的衣襟與跨開的雙足,露出了怎麼樣的春光,連月帝欣賞的扶上她纖裸的腿側,都毫無所覺。

  「只可惜朕沒有胸毛,儀式要的「東西」,應該不在朕的胸膛上才是。」上衣被剝到精實的胸膛露出時,月帝道。

  「這、這,我當然知道,是這件衣服整個連身,不先解開,怎麼脫...下面的長褲。」

  她心跳得快,決定再一鼓作氣得攻往他腰間的長褲別扣,正想拉下時,忽然伸回手!

  「怎麼了?」月帝抓住她不經意碰到他胯間忙想縮回的手,拉到唇邊輕吻,火焰正從藍瞳低蘊燃。「朕等著看你的心意。」

  「我,不如晚一點吧,總覺得還太早、太亮了。」蘭飛乾笑的眼神飄開,想挪開身,卻又被拉過去,她身軀不穩的直接坐上了他的胯間,隨即聽到月帝微吟的喘息。

  蘭飛明顯感覺到自己坐上了那灼熱的亢挺,此時,月暉光華忽暗下,暈柔的輕光只灑落在長臥椅上,四周一片幽暗。

  「夠暗了,繼續吧!」尚未意識過來的蘭飛,只感覺金色的長髮拂來,月帝已半坐起身,俊美的面龐廝磨在她面頰邊,唇抵在她耳畔上啞聲低語。

  「月、月帝。」蘭飛咽著發乾的喉嚨,抬眸迎上月帝那雙因情慾而焰亮的藍瞳。

  「你不看著要如何進行?」月帝鎖視她的紫瞳,金色髮絲散揚下,籠罩著她,兩人面龐廝磨,氣息近得幾乎交融。「或者,朕幫你吧!」

  「不、不。」不字才吐,他的唇已抵上她,一再的以唇瓣廝磨。

  「不用跟朕客氣。」月帝主動替她補話,同時好心的提供交易。「朕幫你,你也要幫朕才行。」

  對他自行作下的結論,蘭飛無法回應,因為那雙帶著深濃欲望的藍瞳,像有魔力般攫住她,魂神之軀在月帝體內蘊養太久,她根本抗拒不了月帝散發出的力量。

  日前被月帝困在結界內,重懲她的逃跑與欺騙時,月帝失控的瘋狂讓她害怕,現在見到月帝展露情慾,總喚起蘭飛的顫抖,既害怕自己又會像盯住的獵物,被生吞活剝地吃到乾淨,又難以抑制那強烈的吸引!

  「朕要你的碰觸,更要你的撫摸,飛飛。」

  月帝握住她的手,在大掌指導的牽引中,探入了他的衣下,握住了那悸動的堅 挺,她抽息,沙啞的魅音,催促著她的動作,耳鬢的輕磨,蹭著一股焦躁。  

在她掌中的腫碩堅硬如石,隨著她的撫摸,滑弄,那急促的喘息聲引動著她,蘭飛看著月帝俊美、尊貴的面龐,因欲望而繃緊,藍瞳更因對她的渴求而迷亂,欲情交織中的俊美面容,透出一股攫人的艷,蘭飛連呼吸也像跟著被奪魂。

  「飛飛。」

  月帝忽開口的啞聲輕喚,隨即一掌扣緊她的後腦,他俯唇重重地覆在她唇上,有些壓抑的低喊,她感到他唇齒重抵的輾磨,當那緊繃堅硬的身軀一陣痙攣連帶悸動著她,無比的熱燙在她手中幾乎灼人,隨即她卻被月帝拉進懷中!

  「朕幫了你,該你滿足朕了。」

  「沒、沒有呀!」蘭飛冤枉的搖頭,只有他熱情的證明,沒有那個毛!

  「你少記了一項,廉貞說要結合后的,才行。」意識的聲也含著濃濃欲望的調。

  「那、那為什麼剛剛你要——」要她碰觸他,她還以為...

  她的疑問盡沒入月帝覆來的吻中,他從敞開的衣下,探入她腿間,大掌按摩著之前被他烙在下腹的金蛇,在他的指掌誘引下,金蛇像被攪動的烈慾火焰,燒遍蘭飛!

  「月、月帝。唔。」

  她的呻吟、悸顫,盡入他一再交纏的吻吮中,無助的任由月帝的手掌搗上潮濕的誘人幽處,撩撥著那顫抖的蕊瓣,拇指撫划著那嬌潤的裂縫,既而兜轉這那陰柔的蒂心,引得她悸顫仰吟,抓緊他的衣襟。

  「你喜歡朕碰你嗎?朕不但想要看光你,更渴望碰你。」

  探入的長指,感受著那禁窒的柔軟,一再的抽動,情慾的交融是最直接感受月華之力的方式,體內對月華聖氣的渴望,腿間一再收緊竄上的顫慄,蘭飛無法思考,身體像被烈火燃起,狂野得要盤占她的意識。

  「一直以來,朕總是渴求著你,今天用你的身體告訴朕,你還想要什麼?」

  激/情在她體內撕扯,渴望的欲流從下腹燃燒,幾乎像失控般潰堤,她激吟著,雙腿間被他用指掌折騰的蕊瓣,腫脹、迫切的渴望他!

  「我要你、我要你。天御!」蘭飛攀緊他的頸項,吟喊著。

  當深色毛氅被解落在地,月帝已抱起赤裸的她,走向垂紗大床,幽幽傾灑的月華清光,隨著月帝而移動。

  蘭飛埋在他的頸窩中,為腿間與體內的腫痛與緊繃,難受的扭動,只能不停的吻他的唇,低咽的喚。

  「月帝,月帝」

  她屈膝躺在柔軟的床褥上,迎著他傾俯身軀而來的進入,蘭飛抽息的感覺到那被粗碩撐開的緊痛,在她咬緊唇瓣的等著他更深的佔有時,月帝卻停下了動作,撐身看著她。

  「月、月帝?」蘭飛睜開迷茫若失的紫眸,不解地望著他。

  她能感受到,他同樣迫不及待地想要她,那俯視的藍瞳透出的光芒,強烈得一如他曾有的警告:要對她吞噬殆盡!

  「朕要你用身體和心告訴我,你想要朕!」身下的昂挺推進一些,帶著蓄意的折磨。

  「月帝,我要你、只要你。」她想要環住他的頸,軟化他忽來的態度。

  「告訴朕,你是誰的?」他拉下她,將她的雙腕扣在頭頂,以覆俯的身軀更加釘住她。「朕想聽你親自說。」

  對他以性慾勒索的霸道,被情慾熏染的紫瞳,頓起不馴的精芒!

  「銀月古都的月帝屬於我春之聖使!」蘭飛拱起臀部迎向他,將堅挺的壯碩納入狹長的甬道,抬頭喘息的激顫道:「要我的心。只屬於你,現在就讓我感覺你,徹底的讓我...感覺你,天御!」

  月帝沖入她體內,早已柔軟濡濕的甬 道,毫無困難的接納他強猛而有力的沖 刺,她的呻吟與亢叫,都像鼓動的催促,一記又一記的深深撞擊,將她不停的推向高處,撞擊著她的失控嚎叫,快感像浪濤淹來,身軀一陣震顫,從體內揚開的熱與傾灌的火燙交織,隨著結合處,緩緩溢淌。

  當他猛地退出時,蘭飛抽搐著,腿間忽感空虛,她貪戀他懷中的一切與盈滿她體內時的感覺,她蜷曲著身軀,餘韻的痙攣讓她未及喘息,擁抱的雙臂忽再附身而至,對著她側身的角度,毫無預警的再次進入她體內!

  蘭飛幾乎無法呼吸的抓緊床被,顫吟的聲已成泣音,身軀卻又迎合著他再起的狂野沖刺,對撫握乳峰的大掌,乳蕾渴吟要他的揉扯,身軀要他更多的撫弄,蘭飛第一次感到,自己對月帝的渴望竟是如此的貪得無厭!

  她的呻吟已成嘶啞,哪怕她幾乎已癱瘓在他身下,身軀再被擺弄般的翻過,繼續沉淪著這份深埋體內的緊緊結合、熾熱,像燒融了彼此,貼緊的心似乎也有融成一體的感覺。

  沖刺已轉為徐緩,但在體內的勃挺依然帶有力量,深藍的眼纏鎖著迷濛的紫瞳,再次吻上的唇,不同於肉體的狂暴,而是溫柔的輕吮,而至深深的纏膩。

  「不要退出來,抱緊我,我想一直感覺你。」對還在體內,磨頂著潮熱甬道的欲望,陣陣的悸顫,讓蘭飛在他唇下道。

  回應他的要求,月帝將她抱起,就著結合讓她坐在他身上,迎著更深埋的頂入與更緊的擁抱,蘭飛泣喊一聲攀在他肩上,顫抖、抽顫,體內與身軀儘是他的氣息與烙下的痕跡,她將臉蛋廝磨在他的肩窩中,慢慢平抑體內的激蕩。

  「飛飛?」

  她忽捧著他的面龐,吻上他的眼,他的眉心與面龐,迎視他,已不再令飛飛迴避。

  他的湛藍雙眼,獨綻對她呵護,他嚴肅地聖君之威與霸道,都只因她而溫柔,蘭飛開始感受到,想起這些,心中所泛的甜意,這絲甜開始漾滿全身。

  「我要。聽你親自開口的聲,喚我的名字。」

  月帝撫著她的白色長髮,因欲望而低啞的聲,輕笑開口:「朕的飛飛,這一生,能把朕折磨得如此徹底的,也唯有你了。」

  「讓我必須付出一生當折磨聖君的代價,賺的是你。」

  「那麼,告訴朕,該如何彌補你的損失?」

  「吻我。不停的吻我。」床紗飄飛中,再次交纏的身軀,伴隨著無盡的深吻交融。這一晚,晚膳推遲了很久,甚至到最後月帝命人改備膳在房內,蘭飛對外面苦候的廉貞和伊爾貝深感抱歉,更想一頭埋到土裡,因為他們一定都清楚發生什麼事了。

  第二天她欲言又止地向兩人致歉,但是廉貞和伊爾貝卻看來相當愉悅,連整船的氣氛都一掃昨天的低沉。

  廉貞甚至笑得比她還燦爛,建議她多與月帝在房內用餐,後來蘭飛才知道,月帝賞了廉貞很多名貴的寶石,更希望她把銀月古都的帝后儀式,以她「個人」的了解,更加「詳盡」的告知未來的銀月古都之后。

  幽幽海夜,一道孤寂、俊逸的身形,環胸佇立冰山高處。金色長髮如蒙澤月華飄燦夜空,俊朗的眉目別透一份英氣,一雙與蘭飛相近的紫色眼瞳,此時竟有金白浩光從瞳中凝綻。

  獨特的靈力透過雙眼,凝視著隱於海夜的航界船,心中另起一分感觸的悸動。

  「遵行軌道規矩,是我還能立身此處的原因,既已逆天而行,這個結果一開始就已寫下。但是如果沒有綠陽你三分之一的靈氣在身,要穿過異象界變的時光裂離是辦不到的,卻也註定要與我同墜。」

  此時遠方夜空隱透橘青詭彩,翻騰魔威,陣陣不屬於人間的異雷驚落,盡入這雙能「界視」大自然異太的眼中,隨即一股強烈的震撼,幾乎竄脊般的戰慄從風中送來,他暗自心驚!

  「日前風中魔氣,帶著王者之威,現在已可確定因我的介入,天循軌道已改,很多事也脫離我所認知的掌握,只是光城聖院雖正視了古魔之事,卻行冒險之法引來魔界之王!」

  他擁有祭司的觀星異能,此刻星相所現,聖魔各有明暗,但妖魔之王的氣息竟有深入人界的程度!

  「能動搖這份大自然異象,妖魔之王入人界必然另有目的!」

  這個時空的冬之聖使,最後也將成境界祭品嗎?

  「無論過去、現在、未來,冬之聖使註定是最關鍵的人,他左右魔君的殺戮與心思,卻偏偏憎魔至極。」想到這,他為此而嘆息。「無論時空、環境,如何改變,都難逃他降生的宿命,與魔王註定的糾纏。」   

     只是,此時的他無暇為他人的命運而感嘆。「我來此的使命,不在妖魔君王,而在黑魍古魔!」

  他轉身離開冰山高處,全身泛掠清光,步下冰山時,已成褐色短髮的俊朗少年莫英東。

  「看來異象界變的結束,因妖魔之王入人界,扭曲大自然常軌而推遲了。」莫英東斂眸沉思接下來要做的事。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12:39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0 06:39 PM 編輯

【第四章】

  一片混沌的視野,沒有日夜、難辨天地,更無色彩,只有蒼茫,連高峰都呈現沉眠死寂之貌。

  銀天使聖殤,立身一座崩裂殘峰,沉重的喘息,這個世界凝結著濃重的鬱氣,對天使之軀極為不利,全身像縛著重石般,舉步維艱,唯有高處鬱氣淡薄,能稍緩身心的負荷。

  逐漸沉重的身軀,腹中傳來的抽動,在在述說著。生命的靈氣正在體內緩緩成形,聖輝天使之身,懷妖魔君王的孩子,幾乎耗盡他全部的靈力。

  但更令他心繫的,在這片荒茫的混沌世界,如何讓腹中的靈氣活下去。

  動蕩三界和平、負譽天使之名、瀆聖潔之軀。這是天穹界父所判下的,屬於他的罪!

  但是。腹中將成的生命,未染任何世俗,本是無辜,怎能與他一起魂神消散在人界。

  「我之罪,我承受,但新生之子無罪,聖殤願付出一切,換得腹中生命。」對著一樣是混沌的天,他以聖靈之氣,直訴上蒼,盼聲音能傳達至上界,話剛落,忽然一個古老而清聖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哪怕你腹中的靈氣襲黑色的魔性,那是你銀天使最憎恨於厭惡的『魔』,你也想以自己換得魔王之子的出世嗎?」

  聖殤知道這個聲音,那是世界未成混沌前,便守護這片大地的聖賢靈識,他被打入這個混沌世界時,這個聲音曾出現過。

  當毀天滅地的災難從西方如濤吞噬而來,古老聖氣散盡全部的仙靈之氣,讓大地、萬物在混沌中沉眠,只遺留下一絲靈識,繼續守護這片東方天地。

  「魔王之子、魔之子...」

  魔是什麼?曾經他高傲的反嘲魔君,如今…

  「魔是什麼?不同於聖的另一種存在,不同於白的另一種黑,身為聖的我,因為一己之見動蕩三界險釀巨禍,妖魔君王為得到我而按兵不動,三界因此沒有再一次的失序、塗炭,我的偏見相較他有所圖的止戰,或許在他人眼中,興戰的『魔』反倒是我了!」

  聖殤似乎明白界父將他打落人界時,眼瞳那抹沉重的哀傷,驕傲的偏見蒙蔽了他的心智!

  銀色的長髮緩緩綻出高雅清光,悠悠輕語:「聖魔之氣皆在一身,不好好地鍛煉嗎?這腹中的靈氣,或許未來會有最圓融的心胸,更能獨立於聖白之外,勝過...懷著他的我。」

  「難蒙塵人世,但銀天使終究為銀輝天使,看破心中魔關,不枉天穹界父將你放到人界的苦心。」聲音的主人有著欣慰。「西方上界的光輝,可願為將命與東方世界解下天地、境界之契?」

  「結下天地、境界之契,讓這腹中靈氣與這片天地、境界融成生命嗎?」腹中生命將成東方世界的守護者。

  「這須以你銀輝天使的靈軀命元落植東方大地,為這混沌的世界埋下初生的綠意生機,以護這道靈氣的成長,未來此靈氣將承接我的意識與聖賢之名,繼續守護將蘇醒的東方世界。」古老的聖靈意識道。

  「只要能讓腹中的生命活下去,脫離妖魔君王的掌握,我不惜付出這身靈軀命元。」

  銀天使運用天地、境界之契的力量,再以一部分的靈軀命元和體內最後的生靈之氣,脫胎蘊化成一具血肉之軀,灌注東方世界所遺留的守護靈識,只為護得腹中的靈氣安全出世…但,聖殤不曾想到的是,自己竟誕下兩道靈氣…

  面對隔世之痛,悲像化身絲絲縷縷的線,層層縛繞胸臆,拉扯、衝擊著今生的冬——

  猛然睜開眼,只見上方一個冰艷至極的黑髮女子,撐俯在他身上!

  「無論至上界的銀天使或者人界的冬之聖使,你真是讓魔食指大動。」長指輕划著他絕寰俊靈的面龐,艷色紅唇俯至他唇上。

  翔迎視著上方這個一身緊身黑衣,古銅肌膚,衣上攀著血色圖紋,連頸上也繞著鮮紅寶石,長眸黑瞳,盡透妖媚魔態,黑得邪魅、紅得冶艷,但這股魔艷讓人背脊竄栗,從心膽顫!狂野如烈火的妖嬈身軀,胸前開襟裹不住那渾圓的快跌出的雙峰,卻以霸者的姿態,雙臂分別撐在他顱側,雙腳更分跨在他兩邊腰側,長眸之銳,如凶獸吐芒,欲將獵物吞噬般,深深的釘住翔!魔主,梨暹?!冬紫瞳怔了怔,一個名字從意識深處浮出,清楚的映在他腦海中!

  銀天使在魔界時,與梨暹有過一段時間的互動,這是魔王為著懲罰「少年」的銀天使而出的女性化體!

  看來,他再次被魔思化成的意識境界攫獲,耳邊雖低回著水晶清音,這次卻非『荒沙晶殿』,而是一座感覺不到水的湖面!

  有點像銀天使被困住的『晶鏡湖』,以水晶的靈光氣息所化,清澈如明鏡,那湖面確實一片深黑,唯有他所躺之地,蕩漾出白色清光,整座黑湖也只映出他的倒影,不曾映出困住他的魔君化體!

  「懷念這具本君為你化出的身軀嗎?」妖媚紅唇來到他唇上,「為了迎合你在這人界的性別,本君特別再以此化體見你。」

  冬閉了閉眸,無言不語,神態是一貫的淡漠迎視。

  紅唇沉魅笑起,熱意灼上翔的唇,紅唇似啄似吻地在他唇上流轉,不理他蹙起的雙眉。「告訴本君,一直在你內心動蕩的哀傷是什麼?魔思可以感受到你的情緒波動,卻無法看到你隱藏內心的過往。」

  翔斂目不語。

  「不想說?」梨暹媚笑,身上的黑衣起了變化,裹身的地方逐漸消失,妖嬈的軀體顫動,雖未成全裸,但那藏繞著豐胸與腰臀的黑絲寸縷,也幾乎難以遮掩住那具撩勾世人的狂野酮體。「還記得這具身軀曾經讓你享受到至上的歡愉嗎?本君可以再讓你經歷那段極樂淫靡。」

  隨著梨暹沙啞低語,拉開他的衣領,艷紅的指甲撫著他的頸項,欲低頭俯吻時,冬抓住了那撫頸的手。

  「住手。」翔冷冷的道。

  「不碰你,很難。」

  「那就恕冬冒犯了!」一陣霜寒動意,從冬的掌中透出,迅速凍住了梨暹一臂。

  梨暹眯起長眸,另一道寒凍氣漩更直接打向她的胸,雪白霜寒瞬間從上揚開,白色冰霜逐漸蓋過她的身軀!

  黑髮下的絕艷面容卻緩緩地揚起更絕媚的笑。「銀天使的你都無法傷及本君,如今一個小小的人界聖使,也想逼退本君嗎?」

  凍身冰霜頓然碎裂如塵,在兩人都不曾移動分毫的互視中,魔銳的黑瞳一凜,不待對方再出的動作,翔猛地推開她,卻才動身而起就被攫住手腕,落在湖上,身軀撞擊冷硬的湖面,他咬牙地單膝跪起身,對方鉗握的力氣之重,翔難以掙脫!

  「你總是無情地拒絕本君對你的真心呀!」同樣一膝單跪湖面,握緊他手腕的梨暹,看著與她對峙,充滿抗拒的翔,聲音啞媚,充滿幽怨。

  「大公的感情,翔只能心領。」

  「因為碰你的是你最憎恨的妖魔?」艷麗面龐,神態微妙。

  「翔只是無心這些。」

  「無心。」梨暹嘆息,「你確實相當無心,卻魔更是絕情,告訴本君,今生的你抱過女人嗎?」精芒掠閃黑瞳,「對誰動過心嗎?」

  「翔沒有回到的必要。」

  「需要本君提醒你,你的靈魂烙著魔王印記,你的心,你的身軀屬於我魔皇大公,能碰你的人,唯有本君!」

  「只可惜,今生的冬不是銀天使,今生的翔更不是聖殤!」誰都別想左右他的人,魔,更不可能!

  「看來你還不清楚魔王印記,那是守護魔王東西所烙下的所屬印記,敢碰你的人,或者你碰的人,將受魔氣吞噬而死!」冬沉目!

  「屬於妖魔君王的東西,誰都別妄想碰觸,更別想奪走!」梨暹開口的聲,不在單屬於女聲,而是男女同音,而至合為一個威嚴宏聲,雙眸烈燃著獨佔欲,斷然宣告:「被烙魔王印記的你,你的心,你的情只能在本君,任何男女情事,你冬之聖使都之屬於我妖魔君王!」

  冬心中一顫,他很清楚,這是黑色魔性與金色神性,共同對她下警告的魔皇大公!

      「翔只是翔。」冬同樣堅定而斷然。「更不習慣被女人壓在身上!」

  「是嗎?呵,前世的你,非但被女人壓著,甚至...你也壓住過這具身軀!」梨暹將他的手,再次放到幾近裸露的一方乳峰上,用力按緊,不容他抽手。

  隨著誘惑柔魅的聲,似有一股銳的鋒利割過腦海,無數的畫面閃掠,讓翔募睜著雙瞳——

  魅音、詭香、邪淫,盡繞在一具坐在身上赤裸的女子媚體,狂野的索求著他,以女子的柔軟身軀,吸納他全部的欲望,魔淫異色啃食著銀天使的意志!日與夜,直到他再也分不清那瘋狂佔有他的身軀,是男體或女體,是神性或魔性,只知身軀被一再的貫穿,再被女體吞噬!

  隱隱乍起的畫面,在在告訴著冬,前世的另一段難堪……

  「放開我——」翔怒吼一聲,身上威勁迸揚!「雪絳——韶華展鋒——」

  數道划空的銀色琉光,射向魔主梨暹,卻聽得一聲冷笑,梨暹妖媚的身形消失,四周景色頓然一轉,身下黒湖不見,冬站在無窮無盡的白茫世界中!

  梨暹威懾一如魔君,但對上銀天使,她幾乎是淫慾的化身,以吞噬銀天使的情慾為食,一天不得銀天使的精氣入體,她就像沒有滿足的娼婦,渴欲難平。

  縱然化出女性軀體,骨子裡依然是魔皇大公,霸取銀天使所展露的每一寸姿態,女體食盡他的欲望、男體卸盡他的尊嚴,魔君探求銀天使全部的一切!

  翔沉閉著眼,心中有股翻騰。他無法釐清,那是什麼感覺,沉重?或者...害怕!

  曾經,在至上界,深受天穹界父、各層天使與眾神祗呵護的銀天使,對魔只有憎惡與殺戮。顫抖、害怕、流淚,對他而言是陌生的,直到遇上妖魔君王。

  妖魔君王對銀天使聖殤的「痴迷」、「著魔般的渴望」與「冷絕手段」,讓不曾走出過至上界的銀天使首次嘗到恐懼,而這死結般的糾葛,也讓今生的冬開始顫抖!

  忽地,強烈的水晶清音再起,四周景色再次轉化,半空飄冉著無數綻著水晶清光的雲霞,各色水晶長柱穿雲聳立,光影奪燦,是荒沙晶殿那座露天奇地的水晶林!

  當雄沉的足踏聲在身後響起,冬警戒回身,來人一身精實魁梧,黑髮揚散在風颯中,邪俊至極的面龐,沉定的黑瞳,充滿霸氣冷峻,黑色魔性的魔皇大公,鎖視著翔。

  囂狂魔魅的來者,隨著他的走近,牽動冬體內的魔王印記,他隨即感受眉心一熱,冬之印驟然開啟,翔頓轉為女子之身!

  「你知道嗎?本君恨不得活生生地握碎聖殤的心,撕裂他的身體,因為銀天使是個可恨的騙子、小偷,他辜負本君的信任,以欺騙的手段偷走魔王的感情和心,敢對魔界之王做出這種事——本君個該把銀天使轉世的你——碎屍萬段!」

  面對恨意悍吼、黑瞳溢散著危獰光,步步逼近的魁偉身軀,翔下意識退身,直至靠上了背後的水晶長柱,面對來到眼前的妖魔君王!

  「可恨的是——從前世到今生。本君捨不得傷你!」魔王伸出雙臂抵在晶柱上將冬困住,那雙魔性黑瞳痛苦而猙獰,俯首在他耳邊低吟切齒:「但是,別以為本君捨不得傷你,就不用付出代價,任性的銀天使。如果三界只剩魔界與人界,不存至上界,你是不是會乖一點待在本君懷中?」

  置身水晶長柱的翔,身軀有些僵硬,不知如何回應魔王的威脅!

  「你可知,本君捧著你、捧著你銀天使在心上!」魔吟的唇壓在他耳畔上,甚至咬上他的耳,以齒列來回磨著,似想活生生撕咬他的耳朵。「你恨魔總是虛偽、毫無真心,為什麼當本君以真誠真心待你,你卻虛偽回應!」銀髮下的紫瞳怔了怔,抿禁的唇,依然不置一言。

  「因為你從頭到尾就抱定「魔」不配得你的心,是嗎?」魔王忽再次爆發震天之吼,恨意切齒地接連重摧他身後的水晶長柱!「銀天使——你把本君折磨得好徹底——」

  妖魔君王的恨意叱吼震蕩著翔,看著垂首在面頰旁的魔王,散落的黑髮垂掩了他的面龐,渾身難抑的激動。

  翔放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抬起,碰觸他?推開他?無論哪一種,他遲疑的放下,翔不明白這種悸動心房的感受,到底是什麼?他對魔,不該有這種心。

  此時,魔王忽抬頭,從黑髮中射出的森寒眸芒,深沉的恨、刻骨的思念,在陰沉的瞳底交織複雜的纏繞,近千年的盼望,終於盼到轉世的他。

  「聖殤,本君任性的天使。」魔王如痴似迷,大掌撫著他的面龐。

  美麗的銀髮,和那張幾乎不曾改變的絕寰靈美容顏,倔冷的雙瞳,從前世到今生,始終孤高冷傲,縱入人界,依然透出一身凄絕的天使靈光,撩動魔心又觸怒魔威的銀天使!

  翔不及反應,便被拉進魔王大公懷中,強硬的雙臂將他緊緊環擁住!

  「這胸膛上有無數交錯的血痕,每一道都刻著你的欺騙,唯有你能平撫本王這一身痛苦的渴望與思念。」他將轉為女子的翔,螓首按在胸懷中!

  「一旦讓本君找到你前世的身軀,確定了銀天使的性別為本君而定,無論你願不願意,你的歸處都只能使妖魔君王的懷中!」

  魔皇大公大掌撫著懷中的纖雅身軀,對銀天使的心與渴欲,已將他折磨到極點,但目前他還不能在人界對轉世的翔出手,「三界鑰約」和此回入人界的契約牽制,還不能打破!

  「怎麼,放棄掙扎了?」懷中的人竟沉默地任他抱著。

  「掙扎有用嗎?」魔思的化境為魔王所掌。

  「本君可不會因你的話而放開你。當你落入本君手中的那一天,你很清楚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不會有這麼一天。」翔冷然地道。

  「本君期待摧毀你這句話的那一天到來。」

  只要再一段時間,就能把懷中的人帶入妖魔界,終於能再次抱住這具身軀,他一定要找到銀天使被打落塵世時的最後歸處,就能徹底喚醒聖殤。他要聖殤的意識「醒」來,好好面對前世所犯下的罪!

  「告訴本君,鎖在你身上的境界禁制,到底隱藏著什麼?聖殤的靈識已漸漸在你體內復甦,你多少清楚,是嗎?」

  境界力量鎖住的禁制,讓轉世的翔,連昏迷中,都悲傷落淚,到底何事?

  (。兩道靈氣。一道微弱至極…心痛、難捨。如何能放下…)

  冬一陣戰慄,雖想力抑心中起伏,卻已讓抱著他的魔皇大公感受到。

  「翔只是翔,沒興趣了解前生,更不想重蹈覆轍。」

  「你的驕傲只會讓你的處境惡化,因為本君絕不會對你放手!」魔王雙臂擁得更緊,懷中的人縱然感到鉗擁的痛,也咬牙不吭聲。

  「就算拼盡最後一口氣,我寧死都不會成為妖魔君王的玩物!」

  「呵呵呵,你想重演銀天使那毫無意義的反抗嗎?」魔君陰邪笑起,改為攫起他的下顎。「你很清楚,那隻會讓你自己狼狽不堪,因為侵犯你,讓欲望撕了你這層驕傲,本君從不猶豫,且樂在其中。」

  「妖魔!」翔憎惡地甩過頭,絲毫不在乎魔君的銳利指甲因此劃過下顎與頸子,只是輕蔑吐出這兩個字,明白昭告:妖魔之為,何足為奇!

  魔皇大公似乎一怔,隨即綻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你果然是你。」完全一如前世。

  此時,四周空間忽起一股火焰明亮!

  「火炎聖力?」魔王眯起眼。「看在你的面上,本君就放過這道火炎之力的主人。」

  蓮焰的凈化之力。冬也感覺到了。

  「今生的你一樣是個挑戰,繼續你驕傲的頑抗吧!」大掌忽覆上翔的臀攫近他,迫他抵上魔王腹上的欲望!

  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轉為女子的腿間幽處,抵著那胸猛的昂挺,翔依然面不改色,冷冷瞪視。

  「當你這轉為女性的誘人蕊瓣時,最美的時候,就是本君在這小穴內注滿欲望精氣,直到它溢滿得盛不住,溢滿了整個蕊瓣,你顫抖地抱住本君,本君多愛那一刻。」

  「住口!」淫穢的話終於讓冬惱怒,卻難以掙開魔王鐵箍似的臂懷!

  「本君會在今生的你體內,做同樣的事,甚至,就讓你這具身軀只能靠本君的精氣而活,必定更能羞辱憎魔的你吧!」魔王以報復的恨聲道,接著重重地覆上他的唇,緊緊地纏吮他的唇舌,而至一陣銳痛,魔王咬破他的唇瓣,舔著他的血。      

    「冷漠絕美的翔,當你在被本君擒獲時,將不再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魔王的聲,隨著眼前開始模糊的影像,像迴音般淺繞在冬的耳邊。

  當焰光掠瞳,翔的意識一回,頓感身軀負荷著沉重!

  「喲,翔弟,瞧你睡得很不安穩,多傷這張「天資絕色」的臉,哥看著心疼吶,乾脆晚上到澔星哥哥我的胸膛來,保你一覺到天亮。」

  再睜開的眼,冬發現自己是解開封印的女子模樣,不知何故躺在地板上,一頭火焰紅髮的囂狂身形,隨興瀟灑地坐在他腰上,繁澔星一臉看好戲般地俯瞰著他,毫不在乎自己這身魁梧的重量,一屁股壓得底下的人握緊雙拳!

  屋外,走在石道小徑的文雅身形,發現原本殘雪的地上,霜寒迅速凍結,連帶一旁的林木與石頭,都覆上一層嚴霜,隨即烈火從前方小屋內爆出,瞬間融了霜寒,再一聲叱喝后,小屋陷在半邊雪白,半邊紅焰中,霜寒與火焰再現勁纏景觀!

  「冰、火又在大戰了。」秋之聖使文若雁,抱起跑來避難的犀虎貓「咪唬」。「再不制止他們,整棟房子掀了,中餐都跟著沒了!」三人輪流守夜,冬負責黎明前,所以入睡至今。

  片刻后,餐桌上,三人就坐,秋看著夏不停地揉著下顎上的黑青拳印,很明顯被人一拳重擊;冬倒是沒看到明顯的拳腳外傷。

  「不是跟你說,別用不正經的方法叫他起床嗎?」秋嘆口氣。

  「我是很正經地走進房,又正經地發現房內有一股說不上的弔詭氣息,馬上正經地用火焰聖力凈化,一腳踢他下床后,看到他的嘴唇好像有血,再正正經經地坐到他身上,查看他是不是受傷了,結果,他一醒來就暴力相向!」

  繁澔星拿起刀叉,對著盤中的大塊烤羊肉,以刀叉細細片下肉片,細到每一片羊肉幾乎同尺寸,像接著片肉,宣告他老兄的不爽!

  「從頭到尾,我正經又不失熱情,關心又不帶矯情,真心得滿是溫情,這麼全方位俱到,有錯嗎?」

  滿口正經的過程,千萬不要指正他不正經的行為,否則引爆夏的紅髮狂性,再挑起冬的對峙,滿桌視物會成為犧牲品!

  「你沒錯,我應該自己去叫他。」誰知道夏馬上表達要一腳踹醒他,還來不及制止,就已不見身影。

  一旁的冬始終安靜地用著他的食物,除非直接指名叫戰,否則他永遠眼不抬、眉不挑、聲不吭的,用沉默悶死你!

  「從外傷來看...你倒是展現風度了。」看翔身上連個火焰灼傷的紅印都沒有。

  以前夏、冬一開打,雖然總是後者更勝一籌,但雙方經常身上除了拳腳傷外,還有較勁下的凍傷和灼傷!

  「睡場覺都可以解開封印,我繁澔星不打女人!」哼!看到他唇瓣淌血,還以為小飛弟受傷了,他怎可重拳回擊。「翔弟,澔星哥哥的提議依然有效,晚上到澔星哥哥我的胸膛來,保你睡得精氣十足。當然,記得解開封印,哥哥我只對抱女人睡覺感興趣。」

  握在冬手中的切肉刀,一擊刺入盤中肉,再透勁划裂盤子,刀尖穿盤沒入桌子,連番的刮耳聲,警告地敲在大家的耳膜上。

  就在另一波洶湧要從夏那方發出時,秋忙出聲道:「我們想象接下來要做的,春在枷鎖卷咒透出的消息,白冰原大有問題,尤其冰棘山,最好能找到身在北方的下任地皇,直接感應地氣。」

  「下任地皇交給我。」冬開口,在場三人,只有他見過下任地皇。

  「從幻魔漩閻岳和冰魘魔身上下手,應該可以找到鏡魅希達。」繁澔星想著駐守北方的靛層獵魔者是他所帶領過的人馬,可以從他們身上打探消息。

  「那我赴界賢者之約吧!」目前界賢者腹中主持北方大局,已透過風翼鳥傳訊他們。

  「我猜,小懷應該知道我們在哪,還有,幹了些什麼!」夏道。

  界賢者緹懷,少年的面容,嚇人的年紀,難以捉摸的行事風格,和有瘋子性格的夏一拍即合,兩人的互動是小名互稱。

  「界賢者輩分不下於大司聖,你怎麼不去對大司聖取個小名。」

  「真取了小名,我怕對著老頭叫出來,失眠、倒胃口、擾清夢,會影響我繁澔星的俊采神姿。」夏光想就渾身起疙瘩。「到時為了解決這個困擾的障礙,我怕會犯下逆上的罪!」

  「這麼嚴重,大司聖真實模樣,看起來比你我還...年少,取小名過得去。」

  「這就是落差,真是年少就罷了,但是童顏老頭、童顏老者、童顏滄桑,沒有一個不是小與老衝突的對比,任何事情過頭,就叫詭異,對我而言,詭異和妖魔差不多,必除!」夏伸掌,火焰紅光在掌心爆開,焰火映出那張俊偉堅決的面龐,手指再一根根扳緊,向來他繁澔星的作風,就是剷除任何困擾他的事!

  「我想大司聖真讓你取了小名,只要有風聲傳到他老人家那,就會讓司律庭先治你一條「不敬」罪,應該不會出現「必除」這件事。」大司聖要人入罪,有得是手段。

  「所以,本聖使感謝司律庭的存在,才沒毀了光城聖院一個有史以來最強的夏之聖使。」甩過一頭漾光的紅髮。「我繁澔星這等天生俊才,註定照亮世間,任何規範因我而設,因為這世界也怕失去了我偉大的紅火烈焰!」

  紅髮同伴的自戀依然,還有另一邊,銀髮同伴的冷淡不變,只見冬對夏略略抬眼,再斂去的眸光,很明顯寫著:瘋到無可救藥!

  居中而坐的秋,替他們各斟上一杯酒,有些懷念的支顎看著兩名同伴,無論分開多久,年齡多大,大家都和離開聖院時一樣,完全沒有改變,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既然已經決定好方向,咪唬就跟在我身邊吧!」這下一路不無聊了,繁澔星伸手,就要撈過正在餐桌一端低頭吃肉片的靈犀小貓。

  倏然,數道疾影破風而至,白色冰箭,咚咚咚,釘入桌面,擋下繁澔星要伸過去的手!

  「咪唬是我從巨門身邊帶走的,我有責任。」冬頭也不抬的,繼續吃著他的東西。

  「翔妹妹,你虛弱地倒在哥哥我懷中,像個需要英雄拯救的睡美人時,責任就結束了。」繁澔星暗諷地喚,提醒他,三人相見時,被眠魔所擾的他,最後倒在他臂彎內。「小傢伙還是交給男子漢負責吧!」

  一如往常的北方午後,平地村鎮的百姓,相遇的打著招呼,眾人皆擔憂北方大地被妖魔襲擊的變化,個個皆恐懼,怕自己安身的地方,會是下一個目標!

  此時,驚呼聲頓起,大家看著遠方高峰出現的異況,只見無數冰雹像頂天長柱倒飛衝天,緊隨的是紅色焰光化作火星萬點,隨即冰、火躍至高空,竟轉呈雪龍捲與火龍捲,雪見消融,火亦見淹滅,隨又在一陣磅然對撞中,雪龍捲竟沖開了火龍捲,被撕裂的火龍,不甘的再以兩道小火龍,上下攪纏雪龍的頭尾,半空遨飛鬥得難分難解,雪被火消化成水、水再淹火,活生生是一種耐力消耗戰,最後,無論雪龍或火龍都開始散離,而至消失!

  這是否代表妖魔已近,先生異象?!尤其,一陣轟隆隆從遠方陣陣傳來,接著竟見遠方高峰一角,林塌山崩,幸好那地方沒人住,只有春夏兩季偶有獵人,現在寒凍不會有獵人上山。

  就在山下百姓忐忑地猜測時,高峰上,小屋早就不見,雪地上滿是殘屋斷梁,圍著一個奇蹟,就是三人共餐的桌子與椅子,還有桌上的食物,完整無損,視野所及,四周遼闊得沒有任何牆面阻擋。

  一場用餐、三方商議,屋垮、地裂、山崩一角,冰火再次共創逆天的奇景,始終安坐桌邊的秋,端酒品飲,看著前方各自倨立一方,掌中蓄勁未歇的兩人。冬冰銳的紫瞳,夏狂野起紅瞳,雙方橫目一照眼,氣勢再起奏,第二波冰火之鬥將開始——

  「看著時間,也差不多該整理行裝,等會兒準備出發了。」秋拍拍桌上的小咪唬。

  夏、冬各自犀光掠瞳,同時甩手轉身,朝桌邊走來,各自落座,把未吃完的中餐吃完。

  「記得,以「枷鎖卷咒」定時互動。」

  山下,文若雁抱著蜷伏在手上的咪唬,由於他要見界賢者,可能會遇到巨門,因此小咪唬就跟他了。     

      繁澔星揚過紅髮,遠眺東方;翔冷著面龐,目望西方。

  「那麼,各自保重。」秋依然溫雅一笑,伸出雙手給兩名同伴,夏、冬各自握住他的掌,以示任務之後將再聚。

  至於夏和冬,同伴的兄弟一握,很難出現在他們之中,從以前他們的雙眼「殺」氣,會先快過他們的友善一握,因此多半各自甩過眼尾餘光,意思性地「瞄」了對方一眼后,就轉身離開。

  秋看著這兩人不例外地上演熟悉過程,他一嘆地轉身朝另一個方走去,卻聽到夏開口喚人!

  「翔。」

  冬轉身看著朝他走來的繁澔星,連幾步外的秋也停下身。

  「帶著。」夏將一條火焰細錬放到他手上。「封印各有不同,火焰之力有『喚醒』之能。」

  翔看著他,沒有任何疑問地直接將掌中細錬別到頸上,一股火紅焰力繞頸,卻無任何燒灼感,隨即細錬隱入頸內。

  「見到下任地皇,請他以地氣相助,才能截斷有心的追尋。」夏話中有話。「睡太沉,不易醒,下回澔星哥哥我的火焰聖力,會直接燒進你的夢裡。」

  翔淡淡得牽起一絲唇角。「雪的霜寒會凍結你的囂張。」

  文若雁看著這兩個傢伙,沒有更多的互動,冬沒有任何感謝,夏也沒有任何廢話,只是餘光各橫一眼后,又各自轉身朝目標而去。

  秋笑著搖頭,聖院眾人都清楚,夏、冬天敵般的對峙,宿敵敵意重,情誼也同重。

  看著冬遠去的身形,若雁有些沉目,因為夏私底下告訴他,冬房中的氣息不尋常。

  「那股氣息,只怕是你、我有生以來都不曾見過的強大魔氣,卻又透出強悍聖氣,將翔整個人纏住,像要將他拖往另一個世界一樣。」

  冬對妖魔的影響,他們都有耳聞。四季司聖,冬的能力最高,因此也沒人為他擔心。

  但從夏的發現看來,纏上冬的只怕不是一般力量,因為這股力量根本沒有真正出現,卻能瞬間「定住」身負至上界封印之力的澔星,直至沉睡中的冬清醒,房中異氣才瞬間消彌!

  看來此事得稟告學院長和上父知情才行。

  一盞虛空高懸的水色琉璃燈,燃著黑色焰芒,偶透青藍焰心,映著鏡魅希達那沉鬱的側顏。四周是一片幽綠、灰濛的鏡中世界,從鏡中看出的人界的城池,沌麈吸走生氣,死寂的氣息迅速蔓延,大地灰慘枯喪!

  青黑的長髮,冷沉的紫紅雙瞳,北方大地,近半年已為妖魔所掌控,接著該朝有光城聖院駐紮的國家而去。

  他的目標很簡單,先從遠程聖院不及援手的遠方國家,再聯合與聖院有嫌隙的國家,吞食魔化整個北方大地,拿下遠古時期的根據地,最終目標,人界的精神聖城——光城聖院!

  光城聖院在北方著力深,卻影響有限。遠古時期,北方是至上界最後收復的地方,也是妖魔氣息深化最嚴重的地方,更是黑魍古魔盤踞之地,北方會讓光城聖院棘手,也因此處氣息,天險都太複雜。

  他痛恨人類、痛恨人界,當初就是這個人界摧毀了他心中最牽掛的那抹色彩,毀了他盼望的相守,只有讓人界再回到一片混沌,回到虛無,才能找到他心中那唯一的顏色,他要人間再現煉獄!

  一旁琉璃燈中的黑色焰芒,隨著他的思緒躍出,瞬間,青藍焰光環繞,一洗四周景物,重現遠古時期的一切。

  灰濛濛的視野中,唯有一座小小的湖畔未被四季所罩,湖水碧綠,微光輕耀,一道優雅、美麗的女子身形幽立湖邊。

  「水漪。」緩緩逸出深刻心中的名字,讓希達犀銳的眼轉為柔和,這深藏鏡影中的一幕,正是他與她初次的相遇。

  蜜色長髮,脫俗的容貌,一身優雅清聖的靈氣,一望即知來至上界。

  清聖、溫婉、善良向來令希達厭惡。所謂單純、無暇、純真,在他看來,像一種可笑的虛偽,只是妝點懦弱、不敢作為的矯詞。至上界一直堅持善惡界限,守著那令人作嘔的善良。

  魔讓人類害怕,聖讓人類尊敬,但是無論妖魔界或至上界,都想在人界放上自己的東西。魔的色彩太強烈,聖的色彩太溫和;人類卑鄙的本質,喜歡溫和,卻又難以抗拒強烈的誘惑,以至人界一直是聖、魔最愛較勁的地方,也充滿了兩界落拓的足跡。

  但,當天地一片灰濛幽凄的迷茫,突現的這抹色彩讓希達凝目。她像一種最簡單的凈白,又像一種最乏味的單調,不曾炫目,卻又這般不容忍染指,不自覺得一同靜默在這片天地蒼茫中。

  初始,只是一份拿捏於掌中的好玩樂趣,因此他沒出手,卻沒想到,時間一久,經常見她立足小湖畔,與她同靜於這天地一刻,竟成了他下意識的動作。

  希達知道,她已清楚,不遠處有妖魔佇立,他們彼此卻無一人想點破。或許,在那奇特的當下,蒼茫中的片刻寜謐,是他們想共享的。

  他戀上了這份由她所織出的寜靜色彩。原來,簡單的色彩,是這麼令人佇足,也是這麼讓人刻劃在心。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12:50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0 08:20 PM 編輯

【第五章】

  識心天使,水漪。她是至上界的燦羽天使,帶有七虹霓光的尊貴天使,如今,她在哪?

  是人界的色彩太紛亂?讓他找不到心中的顏色嗎?如果一切回歸混沌,他就能見到那抹讓他費盡心力尋尋覓覓的色彩?或者,人界的氣掩蓋了她的存在?

  存在?!她若真還存在,不可能不見他,希達很清楚水漪的個性,絕不動搖自己的立場與承諾,哪怕是面對他,動搖的,反倒是自己。為保全與她的一切,為能再見到她。他願意受縛於至上界。

  「讓我經常見到你,那麼封魔咒纏身,聖印烙痕灼心,我願接受。」

  當時的她沒有說話,只是顫動的眼瞳,滑下無奈又悲痛的淚。

  人界風波底定的那一天,他被封入一副畫作中,過了一段時間,其他同伴也被相繼封入。

  水漪信守與他的承諾,經常出現在封魔畫作前,喚醒被封印的他。

  時間在封魔畫作內,是毫無概念與意義,因為封魔咒讓他連意識都被封住,像一種沉眠,唯有特定的聲音才能真正喚醒他。

  不知何時,那抹映在他眼中的色彩不見了,她不曾再出現於封魔畫作前,為何?她出事了?或者,她已厭倦了這個約定,封魔畫作內的他,看得到她,聽得到她,但佇立畫作前的水漪卻無法感覺到他任何的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封魔畫作被移到一座剛建好的城堡,另一道身形出現在封魔畫作前,一個相當俊秀脫俗的少年,一身獨特的清聖雅氣。

  「這就是封魔畫作?」

  聽到身旁的人回應,少年溫雅的聲似帶著一股興然。

  「威風凜凜的古老魔物,屠戮人間帶來一片腥風血雨的災難,如今被封在一幅畫內,只能觀望這歲月更迭,不知是何感受?」

  少年散發出的純凈靈氣,是不屬於這個年齡該有的「古老」,唯有神采露出「年少」該有的飛揚,一個讓希達從封魔咒再次「醒」來的人!

  「世事的變化早已衝擊了遠古的承諾,塵世中的人無奈,但魔者的心還一如當初嗎?」

  希達皺眉,少年的話中有話,看那雙淡綠的眼珠對著畫作上的雲海,正是他被封的地方!

  「無論如何,我既與她共存,承諾便由我承受。」少年似有萬喟然,意味深沉地嘆息。

  之後希達從城內其他人的稱呼中才知道,眼前這俊逸出塵的少年竟是親自部署封魔畫作存放,同時也是創建沼綠古城的城主,堤懷爵爺,更被敬為人界大賢者。

  人界大賢者竟是一名少年?!希達對人界的演變感到不可思議,但經常站在封魔畫作前的少年身形,某種程度竟舒緩了他未再見到水漪的失落於焦,少年身上那份與她相近的脫俗靈雅,也或許少年的聲能喚醒他,以慰這封禁的岑寂歲月。

  最後,少年出現的次數也少了,但不論沼綠古城歷經幾任城主,每隔一段時間,少年總會出現在封魔畫作前,眉目中的飛揚神采轉為歲月洗滌的穩重,他幾乎看著少年成長。但,讓希達困惑的是,這名被譽為人界大賢者的少年,不會老?!

  「人類的壽命能有幾百年甚至逼近千年嗎?」

  「不能嗎?」他聳聳肩,表現得正是——活生生的案例在眼前,有何疑惑?   

  從封魔畫作前,堤懷那漫不經心的笑論,揶揄,就勾起他的興趣,對「魔」而言,此人的模樣、氣息,皆為上等獵物。但更讓希達感興趣的,是那雙淡綠的眼瞳,瞳底總凝結著一抹深睿,似是洞悉、看透一切。

  「天聖者在哪?今晚本魔不惜血洗這座山城莊園來得到答案!」

  「看來這美麗的夜色,溫暖的山泉,洗滌不了你滿心的殘暴。」

  「答案呢?」

  「你的心裡、你的眼前,喚得醒、叫得出,天聖者就會出來。」

  第一次,他感覺到界賢者堤懷卸除防備的神態,那股脫俗、純凈的靈氣,揉著花氣的水澤,和水漪相近的氣息!

  「你和水漪有何關係?」

  「你希望得到什麼樣的回應?只可惜任何關係,都與你無關!」

  希達沉眯起眼,因為堤懷說著這些話時,那雙眼似透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奈。

  「界賢者,好個莫測的人。」看來要從堤懷身上問出水漪的下落,不是那麼簡單。

  此時,一股異動玄力傳來,鏡中影隨著鏡魅眸光掠凜斂去,高懸的水色琉璃燈也隨之消失,希達已置身滿是崎嶇石山的地方,放眼所及皆是灰暗的泥碳沼澤。

  褐髮少年莫英東站在其中一堆奇詭怪石上,看著現身的鏡魅希達。

  「古魔的身軀脫離「七光虹劍」的日子近了,他再出的意識要見你。」

  「何時我與古魔見面需得靠你傳達?」希達冷嘲。「或者你樂於當跑腿角色。」

  黑魍古魔重用眼前的少年,雙方一身複雜的氣息,至高的聖氣夾雜極致的魔氣,更是希達厭惡的人類,他從不覺得狡猾、貪生、又自以為是的人類,能有什麼大功用。

  「和古魔合作,你我各有目的,目的達成前,何不按下敵意。」

  「目的?!你的目的真是東方僧團嗎?」在希達看來,這根本是拖延術。

  「古魔困在冰層下,意識化體對現今人界了解不多,當然還不清楚要過東西交界是怎麼樣的難度,若闖不過境界屏障,魔力耗費極大下,回頭西方世界,若此時再對上有心的誅魔陣仗,只怕將慘虧吧!」

  「就算闖過去,面對一個全然不同於西方世界的地方,東方僧團只怕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吧!」

  「既有此懷疑,何不對古魔一提?」

  「靜觀其變,或許更可以弄清你這個人的目的。」

  「那就繼續靜觀其變吧!因為你心中想知道的答案我能給。」

  「魔要的答案,卑微的人類給不了。」希達冷視眼前的人。

  「你似乎很喜歡這種地方。雖是一片灰慘泥沼,但在怪岩下,又因泥炭滋養,偶見小絲苗,令人驚嘆的生命力,死寂中又帶著一種被覆蓋的生機,與你心中的人有關?」

  「轉達古魔,近日我會與他一見。」希達說完就要離去。

  「人界三賢,尤以天聖者最難覓得行蹤,據說人界十年才會見天聖者現身數天。」

  「探究我,是你的不智!」莫英東的話讓再次看向他的希達面龐轉為陰沉。

  「不須對我這麼戒心,某種程度,助你也等同助我。我知道天聖者前身是至上界的識心天使,水漪,她與金曦聖天使是手足關係。金曦聖天使也是如今光城聖院的學院長。」

  「光城聖院學院長是金曦聖天使?!」希達一震。水漪的兄長在人界,如今是光城聖院的人!

  「若想找上光城聖院,勸你三思,聖院置身迭迭層層的天險與聖光中,連古魔都難找到入口。」見到希達的神態,莫英東道:「更何況,學院長此時不在人界,他往至上界孕養聖天使的清靈之軀。」

  「你很清楚光城聖院內的人?」

  「應該說,人界中的事,沒有我不清楚的。」莫英東直言道:「這不也是古魔願意合作的原因。」

  「看來傳訊、跑腿不是你的目的,說出你的要求,只要能給我想要的答案。」鏡魅沒興趣陪他兜圈子。

  「我想更了解魔,相信身為尊貴古老妖魔的鏡魅,能告訴我答案。」莫英東雖是一貫輕揚那悠笑的唇,眸瞳卻相當認真。「聽說魔的執念與愛欲強烈,對其流著血緣的子女亦然,因為貴族妖魔後代形成不易,但魔也容不得脆弱的血統,一旦出現孱弱的靈氣,不待成形就會自行吸食入體,只留下強壯的血統。」

  「因此,越尊貴強悍的妖魔,在後代血緣傳承艱難下,子嗣都必須在掌握中,不容脫出,一旦發生生存異界的情況,喚不回子女的心,魔性的執念與愛欲,會強烈到不惜大開拔根的殺戮,殺了脫出掌握的子女!」

  「這些廢話的意義是什麼?」希達橫睨。

  「我想知道,以鏡魅希達這般古老妖魔,若真發生了這種事,會做何種看待?」

  話才出,四周景緻一變,莫英東已置身鏡影內,面對血月當空的懾影威脅!

  「這種侮辱再有第二次,就算你是古魔看重的合作對象,我也毫不猶豫出手!」魔的警告,嚴厲而威沉。

  「血緣流落異界,還有孱弱的後代,對貴族妖魔是奇恥大辱,越尊貴古老妖魔就不容其子嗣脫出掌控或生存在異界,一旦發生,哪怕毀了一個境界,也要徹底根除這樣的血緣存在。」

  貴族妖魔與一般妖魔,所行所為全然不同。一般妖魔不殺血緣之子,行為、思考太近人類模式,是貴族妖魔們所不認同與不屑!

  「真正有能力的魔會掌握一切,也只需要勇敢強悍的血統。」

  「看來,尊貴的古老妖魔對血緣的愛與絕,不是人類能想象。」莫英東感受到語調中的絕決!「但是,就算出生孱弱,能成長活下去,難道不是一種堅韌的強悍?」

  「人類只會持這般令人作嘔的懦弱論調,才會永遠是聖魔兩界的籌碼。」鏡魅冷嗤。「在魔的認知中,出生定強弱,這也是貴族妖魔讓人害怕的原因,因為沒有一個會是弱者。」

  「喔,在我看來,慈悲萬物的至上界,看重每一條生命卻從來不是弱者,他們與妖魔界從遠古糾纏制衡至今,至上界屢見上風,可見,理論的強者不過是命運的敗者,你和古魔都是這句話的寫照。」

  血月忽邪光大放,月中現出莫英東的影像,明顯已對他懾魂鎖影,下一步,鏡中的身軀若被摧折,現實中的他也活不了!

  「我說古老妖魔的背景大概都很脆弱吧!」面對鏡魅極招威脅,莫英東不見懼意只見無奈。「容不得半點挑釁,動不動跳起來要打要殺,這種方式只會錯失彼此的利益。」

  他揚手,強烈魔威匯納於掌,黑色魔光透揚掌心,而被血月懾取影像中的他同時揚起手,但舉起的手竟透出強烈昊光!

  於是,現實中的魔勁強息、血月之內的昊光聖氣,隨著莫英東輕描一掌,聖魔雙氣並威,血月崩碎,黑白雙光貫穿鏡影震撼現實中的鏡魅!

  再次站在崎嶇石山,泥碳沼澤的莫英東,對上佇立眼前高石山的鏡魅希達。

  「有此能力,你又何須屈於我和古魔之下。」希達瞇凜起眼。

  「第一,我不屈於任何魔物之下,與你們的合作只是一則交易。第二,有人托我為你一解心中答案。」

  「誰?」

  「來自未來的遺憾。」莫英東慨然。

  「你有更讓人聽得懂的話嗎?」

  「你可知,對人類而言,弱者成強者的養分是什麼?一顆歷經千錘百鍊的鋼鐵之心,不再有人能擊倒他,擁有這種心的人,才是最強的強者,因為最後只有他能征服,駕馭強者。」

  「天真的理想,難成的目標,魔不興賭這種事。因為弱者的苟喘求生,令人厭惡!」

  「人類有句話,活下來才是贏家。唯有活著,才能見證自己堅持的事,也才能看到生命的美麗。」

  「這種令人作嘔的人類論調,可以不用再對本魔歌頌!」

  「但你喜歡此地,我以為你懂此地的意義。」

  希達蹙眉,因為水漪問過相同的話。

  「我好希望你能告訴我,此地的意義?」

  「只要對你有意義就行,我不在乎這塊地任何的意義。」

  他看得出,他的回答讓她有些失落。但希達實在不明白,這種慘灰的地方有何意義?

  水漪總是呵護瀕危和死寂中的小生命,他不懂也不曾問,只是陪伴在她身邊,看她做著這些在以前被他認為是無聊可笑的行為,只因她的笑靨,他喜歡看她笑起時綻出的璨耀光芒。

  因此找不到她的下落,他只能往這些地方,捕捉烙在心中的笑靨,追尋那抹失落的色彩。

  「看來是你心中在乎的人喜愛這個地方,我記得妖魔向來不興憐惜、憐愛、犧牲。但你鏡魅對識心天使卻似乎並非如此,縱然不解她的喜好,卻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堅持陪伴她。」

  鏡魅精光一迸。「不要再讓本魔聽到你談論識心天使,人類不配。」

  「因為她是你心中認定崇高、不可侵犯的存在?」莫英東開始有些了解地笑。「若我說走一遭,最後讓我不後悔的,就是開始懂「魔」,尤其是古老的貴族妖魔,相當自我的認定是魔的行為,不惜把四周都隔斷,卻不願正視自己內心的聲音。」

  「說出本魔要的答案,否則就算你能力不差,也走不出此地!」鏡魅沒興趣再聽他賣弄唇舌。

  「你要的答案在界賢者身上,只有他死亡,天聖者才會出現,他也是古魔意識再出時選定的人界祭品!」莫英東話有深意地道:「魔者,希望你不會後悔!」

-----

  月光像從海平面的一端,緩緩渉海傾濤而來,沉睡中的蘭飛悠緩轉醒,看著身畔沉睡的月帝,她小心起身,赤裸的身軀隨處都有激情烙下的印子,這幾天,已數不清月帝擁抱她的次數。

  蘭飛裸身走到長臥椅邊,隨手拿起外袍套上,裹上外氅,寢室內有聖君的結界空間力量,因此有一扇隨時可看海景的落地大窗,她推開大窗,跨出有結界空間的寢室,眺望深夜的海濤。

  日前,航界船所行之處,尚可看見無數冰山、遠方冰原,現在只看到海上的殘碎小浮冰,連海風拂來,也較少那份刺骨的嚴寒。

  站在花雕扶把前,蘭飛揚開枷鎖卷咒,從卷咒中解讀其他同伴留下的訊息,知道夏、秋、冬再次分頭行事後,她收起卷咒,嘆息的幽凝海夜中的一彎弦月。

  距黎明尚有一段時間,白色長髮下的容顏若有所思,航界船將到荒魁之原,經歷這番波波折折,她終於可以恢復靈力了。

  只是,東方城堡內,大司聖一定備好「招待」她的陣容,就等她恢復靈力,說出夏、秋、冬的下落,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這次應該不會再找來東方僧團的人壓陣吧!」上回為了從大海逮回她,真是陣仗不小。

  此時,她看到海夜的稀疏星群,幾許帶著獨光芒,蘭飛心中一動,伸掌對著東方夜空,月光像從指中間隙透進,四道指間隙光轉成一道霧光淺芒,帶著幾許紫紅色彩的光暈,點點在她臂上溜越。

  隨即,幽靜夜空忽現清燦紫華,迸閃連光,一道紫色華光,從東方划空飛馳沒入遠方,迅影驚鴻,瞬耀星辰夜空,留下幾許光霧般的紫縷煙嵐綴點夜色。

  「此光花帶有異境聖芒,落點似在荒魁之原,想來與東方世界的上古神人,明光世子有關。」月帝從身後輕擁住她道。「不知是給大司聖或者賀格公爵的訊息。」大司聖已先到荒魁之原的東方城堡,等待迎接航界船。

  東方世界的明光世子,唯一一個可自由穿梭東西境界,不受「境界涅離」的界離極光影響的人。

  「你能感應東方世界所來的訊息?」月帝看到她對著夜空的反應,與她的手腕上,紫白輕光猶耀著光華。

  「從小一直聽說紫色東來,是明光世子御臨西方世界的天際徵兆。小時候印象模糊,見過他之後,紫色入西方世界就能漸漸感應到。」蘭飛轉身主動擁抱住他的身軀,汲取他的溫暖。

  「你見過明光世子?」月帝倒頗感訝異,此人已屬上古神人,別說西方世界,據說連東方世界的人也很少見過他。

  最後一次在西方世界為世人所知的現蹤,是二百年前的大海上,為上一任大海之主而來。

  「聽父親說,我出生時明光世子來過,但對他開始有印象是我剛承春之印記、還有第一次惹事被罰緊閉自省時、接著就是十六歲剛帶領紅層狩魔者、然後第一次以光城聖使出任務的時候。除了剛承春之印見她那次,其他時候連大司聖和學院長都不知道我與明光世子見過面,大概...只有上父知道吧!」因為明光世子總是透過上父與她相見,蘭飛想著自己見過他的次數。「我倒覺得他挺常往西方世界來的,只是沒有多少人知道。」

  「明光世子會關心每一位光城聖使的成長過程?」月帝的雙目有些沉思,她所說的,幾乎是人生一些重要的關鍵時機。

  「當然不是!」蘭飛螓首靠在他肩上說道。「我不否認,四季司聖中,明光世子對冬和我確實挺留意的,冬幾次往東方僧團的天回雲境,都是應明光世子的邀請,夏和秋就沒這麼常見到他。」

  「你很喜歡明光世子?」月帝撫著她的面頰,說起這位東方神人,她的神態,透出的熱切與愉快是顯而易見。

  「應該,很少人會討厭他。」溫柔、沉穩,如沐春風般讓人感到和煦、平靜的人。

  「他與你見面都說些什麼?」

  「你吃醋呀!」蘭飛壞笑地問。

  「這要看你說的內容,朕再決定這個醋意的輕重。」月帝不否認的俯首蹭蹭她的鼻頭。

  「大部分他都靜靜聽我說話,我雖形容不出明光世子的模樣,但總覺得他和冬有幾分像,不是性格,而是初看給人的感覺,可是相處就不覺得像了。」

  和冬的冷沉不同,明光世子溫朗、穩重甚至風趣,雖然古書說他身繫東方世界之鑰,慈悲、睿智、心懷天地之憂,但蘭飛總覺得必要的話,明光世子可以兜著圈子玩黑心!

  「形容不出明光世子的模樣?」

  「他與我見面並無任何掩身清光,我明明清楚看著他,之後卻很難明確形容他的外貌,我想這之中有術法的禁制,因此沒有任何古書記載過明光世子的外貌。」蘭飛嘆口氣。

  「看來,明光世子,對自身的外貌下了禁言術,凡見過者,都無法準確形容。」

  「但是...」懷中的人忽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怎麼了?」

  「其實只要我願意,仔細想、認真想,我是可以形容得出明光世子的,只是...」

  月帝皺眉,以明光世子的身份,他所下的外貌禁言術,只有與他力量相當或者在其之上的人才能看破這道禁言術,或者...血緣淵源的相關者。

  「明光世子和上父、學院長的氣質感相像,脫俗、清聖、靈美,尤其他看起來。不像東方世界的人,唔...」

  「飛飛?!」

  她忽捂住胸口,低頭埋在他胸膛內。「只要認真想形容明光世子,總令我的心發慌,好像說出來會害了他。以前我曾想試著寫下,但寫完就令我的心堵得更慌,最後我把那些內容都撕了,因為他既然不像讓世人知道,我又何必破壞這些事。」

  「那就別想也別說了,任何讓你難受的事,朕都不希望見到。」月帝低頭吻著她的髮絲。看來,明光世子不停地出現在蘭飛的成長歲月中,並非毫無因由。

  「天亮后就到荒魁之原,明晚會迎上金色雙月,我終於可以恢復靈氣。」

  雖然恢復后,要面對大司聖的陣仗,還有,說服月帝讓她再入深北極地與夏、秋、冬會合,重重難關,她決定一一克服,至少她不想再用逃和躲避,來面對月帝與聖院。

  「深夜海風太寒冷,進房吧。」又一陣強風灌來后,月帝擁著她進房。「到了荒魁之原,夏、秋、冬的事,可有你的面對了。」

  他雖是聖君,更是她未來的丈夫,但也不便過度干預光城聖院內的上下規矩。

  「至少養足精神,大司聖看來是不打算放過對你的拷問。」月帝褪下她的大氅,發現她竟是裸身裹著一件單薄外袍,不停哆嗦的搓著手。

  月帝一皺眉,蘭飛馬上鑽入他還沒脫的外氅下,全身貼緊地抱著他。

  「你以為這樣做,朕就不會責備你穿這麼單薄到船外,外面的溫度不是一般的低。你...」

  只見懷中人兒竟拉開他的衣襟,一張臉蛋和身軀埋在他赤裸的胸懷中,貼著他的肌膚才讓她滿足,甚至拉起他的衣襟蓋住臉,一副埋定了的態勢。

  「你比被窩和暖爐溫暖,我不要睡,我要抱著你。」衣下傳來蘭飛撒嬌輕撫又像貓兒般蹭膩著他的低囔。      

  第一次,月帝對她無言,只能將她藏到懷中般的抱緊,身上的厚大氅改裹住兩人,靜靜地沐浴在窗外照進的海夜輕光中。

  蘭飛用他的胸懷和氣息裹住自己,溫暖而舒服地感受著月華之氣。

  越接近荒魁之原,內心越感不安,唯有感受著月帝的氣息時,才能讓她平靜。或許是「預見」的畫面猶干擾著她,更或許是兩人越來越相融的身心,讓她開始貪念他雙臂與胸懷中的溫暖。

  「月帝。」不知過了多久,懷中的人出聲。「我有事想對你說,如果你...不答應,我會聽你的,我不想再讓你為我冒險。」

  「靈氣恢復后,你想和夏、秋、冬會合。」

  「你...知道了?」蘭飛在他懷中抬頭。

  「朕很了解你,更清楚你好幾次私下打開枷鎖卷咒,與遠方的同伴互動。」月帝吻著她的眉眸。「天梁的死,光城聖院上下的悲憤可想而知,而今妖魔橫行北方,身為光城聖院的你,絕不會容許自己置身事外。」

  「你...願意答應?!」蘭飛驚喜地問。

  「朕萬般不想你再冒險,卻也很清楚,北方危機非同小可,更何況天梁的將魂戒落到你手中,你若置身在外,心中的痛苦與遺憾可想而知。」

  「謝謝你。」蘭飛激動地抱緊月帝。

  「還沒,朕的放行,有條件。」月帝捧起她的臉道:「讓朕在你身上另下月情金印,朕要感受到你的安危。」魂神之軀回到她身上,他已無法再透過這方式了解她的安危。

  「還、還要下,除了時間封印,之前你已經下了一條小金蛇在...那個地方,還會動耶,時不時探出來嚇我。」蘭飛紅著臉蛋,很委屈、很咕噥,很...尷尬。「再下那個什麼月情金印,我、我身上都是你下的東西,連魂神之軀都在你體內待很久,回到我身上,害我像酒鬼,成天著迷你這桶酒。」

  「對朕著迷,不好嗎?」月帝聞言,笑的吻她的髮。「月情金印不同於其他,特別之處在於,必須是我們兩個心意相通的結合,才能進行這道封印。」

  「那是要...下在哪?」

  疑問才問出,就感覺到他的掌忽探入她的衣襟內,分別捧住她的雙峰,蘭飛低呼,忙想從他懷中拉開自己,卻拉不開他的雙掌。

  「封印下在這,最後會在這。」月帝撫著她圓挺的雙峰,最後伸指比著她左鋒上的心口。

  「那、那是什麼怪封印?」

  「那是代表朕與你兩情相悅的封印。」開始把玩掌中雙峰,感受它們的柔軟與嬌挺。

  「那、那你把小金蛇拿掉。」她側過身,掩回自己的雙峰,她才不要身上烙著一堆怪東西,至少拿掉小金蛇。

  「嗯,好吧!」月帝別有深意地一笑,抬手,虛空忽灑落帶著淡紅淺光的月華,頓時四周空間溫暖起,他伸臂將她連擁帶抱,拉到大窗邊的牆上!

  「要、要做什麼?!」蘭飛心驚地問。

  「讓朕來找找小金蛇,看著它在哪?」月帝將她按到窗邊的長簾垂紗內。

  不待蘭飛反應,外袍已被解開,嬌美的酮體,襯著深色窗紗,讓細膩的裸膚上,印滿許多上半夜的激情印子。

  「小金蛇喜歡繞在這嗎?」月帝握住那飽滿的雙峰,在揉握中乳頭挺立,上回吮吻紅印猶在,他低頭吸咬粉嫩的乳首。

  「夠了,你明知道小金蛇不在那!」蘭飛推他的頭,羞憤地喊。「別再玩它了,上頭全都是你咬紅的。你——」隨即一聲悶抽,月帝撫向她腿間柔瓣,長指探入。

  「這兒...還有之前的餘韻。」

  上半夜的激烈纏綿,幽私處,被折磨得猶是紅腫潤澤的蕊瓣,在他的碰觸下,輕顫。

  「知道朕留在你身上的小金蛇,平時躲在這...的哪裡嗎?」長指細撫著,溫柔地揉著那因他的動作,再起潮潤悸動的嬌嫩幽瓣。「繞在這可愛的蕊瓣傷遊走,它走得不會讓你有感覺,除非是朕的手指引動。」指腹描撫著一瓣瓣顫動,更加潮濕的柔弱細蕊,沙啞地低語:「最後,它總是喜愛盤繞在這。」長指指腹兜轉在悸動的花蒂心,頓時像引發熱潮傾瀉般,懷中嬌軀仰吟痙攣。

  「月帝...月帝...」蘭飛扭動著亢奮的身軀,唯有眼前的人可以平抑從體內泉涌這股陣陣痙攣般的悸顫,她的一足被拉上他的腰,讓她的私處更加敞開,迎接著大掌的撥弄、探入,她在他顎下激喊。

  蘭飛喘吟地對上那雙熾亮、盛滿欲望的藍瞳,她忽低頭輕咬他的乳首,用力吸吮,學他吮扯,果然讓身軀的主人隨之悸顫。

  「天御,讓我...感覺你在我體內。」她伸臂環上他的頸項,低喊著。

  「朕的飛飛,真的學會誘惑朕了。」月帝將她整個身軀覆壓上牆,握住她的臀抬起。

  當堅硬的碩挺進入柔嫩潮濕的幽道,蘭飛微微瑟縮起,直至那欲望整個沒入,蘭飛一陣激栗抽顫,體內似有一股電流蕩漾竄掠,月帝只是進入她,甚至還沒開始動作,卻又這種興奮感,讓她攀緊月帝,最後伏在他身上抽噎低泣。

  「飛飛?」她忽然哭起,讓月帝一怔,不敢再有動作。

  「為什麼...從你把我鎖在結界之後,只要你一碰我,我就會...迫不及待想要你,只要抱著你,感覺你在我體內,就有...一種酣然,舒服到讓人沉醉又像飛升在雲端上的感覺,我、我是不是變成...很淫盪的女人?」蘭飛恐慌的詢問,卻讓月帝深柔的笑起,開始緩緩挺送,她伏在他肩上連聲啞吟。

  「魂神之軀長久在朕體內,幾乎與朕快成一體,當你的心不再抗拒,身體越能接受朕,也更享受這個方式帶給你的靈氣與快樂,它也讓朕更感受你的渴望。」

  「真、真的嗎?」在他轉疾的沖刺中,她的聲難連貫。「那我的心……渴望你抱我…撫摸我,甚至,我、我希望…你一直在我體內,也是這個…原因嗎?」

  「飛飛,你會讓朕因你的話而瘋狂想要你呀!」月帝沙啞道。不細想月帝此話的意思,只覺不斷身高的歡愉,在他持續深入沖刺下,強烈的逼近爆發,當越來越快的節奏,帶起更加強猛的感覺,她仰弓起身軀,而至狂喜的激浪淹來,解放的熱浪射向體內深處…

  「不要,還不要…」當放他下她的身軀,亢挺的欲望甚至退出她的幽處,蘭飛未脫情慾的聲,搖頭抗拒他的離開,伸臂再環上他。

  「朕只是要引封印的力量。」月帝吻著她的額,啞聲輕哄,伸掌再次深入她腿中,撫者此時潮濕又敏感的柔瓣,在她輕顫不已的嬌吟中,長指打開她的幽瓣,兩人交融的情慾熱流,流淌月帝掌心。「月情金印揉合我們兩人的結合,你也可以藉此月情力量,對朕烙下屬於你金印。」

  隨即虛空像落下金色霧砂到月帝掌心,掌中的欲望熱流竟轉為金色流光繞在月帝指上,他執起蘭飛的手,親吻著她的掌心,將部分月情金印的力量渡到她掌上。

  「這是真正屬於我們倆共同烙下,代表身心相融的月情金印。」迴繞著金色流光的指在她的雙峰分別劃下兩道半圓,只見兩道金色彎月繞著她的乳首,蘭飛訝看著。

  「月帝!」她隨又低喘地抓住他,因為月帝忽又架起她的雙足,猛地進入她,挺送的動作很快再喚起蘭飛未息的渴欲,此刻竟見兩邊乳首的彎月消失,接著一輪圓月現在她心口上。「月情金印平時看不到,但只要朕進入你體內,兩道彎月就會結合進而呈現一輪明月。」

  「這…就是月情金印?」

  「運用春之印可納大自然浩然的能力,在你心中想著圖案,就可在朕身上下此屬於你的金印。」

  紫瞳好奇地將掌放上月帝心口上,一道微光輕起,隨又隱去。

  「要看看這兩道金印同時出現嗎?」

  蘭飛面容嬌紅的再次感受那灼熱的沖刺,當雙峰上的一輪金月燦出,櫻花圖案在他胸膛上展現力度。

  「我只懂櫻花印代表我,也只知用它表達,將我對你的愛印在你心上。」她撫著他的胸口道。

  「飛飛!」難得聽到她的表白,月帝動容地吻著她,纏膩相吮的唇舌,深纏難分,彷彿在彼此的唇舌中,嘗到了難以離口的蜜,越吻越甜。

  「我們可以在未來的小孩手背上,印上彎月與櫻花印,表示我們兩人愛的結晶。」她在他唇中喃語。     

     「只要你喜歡,就這麼做。」

    「再一次,讓我看著兩道月情金印…」月帝回應她的要求,完全退出后,再深重地頂入她體內,蘭飛激喘地感受著那直抵核心的悸動,乳峰上的金月與他胸懷上的櫻花圖印同時浮現。

   「再一次…」她吮著他的唇,再道。欲情般的嬉戲,雙方包含欲望的雙瞳,鎖視著彼此,更多不同以往的眸芒在紫瞳與藍瞳的交視中。

  「飛飛,朕絕不能失去你,不要再離開朕。」

     「既然你感覺得到我心不再抗拒,就該知道,我的身與心早已離不開你!」再起的激情沖刺,蘭飛已深深醉在與月帝的結合中。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12:57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0 09:05 PM 編輯

【第六章】

  當航界船到達荒魁之原時,光城聖院和東方城堡的人馬,已在岸邊列隊恭迎。

  「破軍!」廉貞揚手招呼上船的同伴。

  「飛飛呢?」他和紫微要先護送春往妖精界的皇族,轉交坦洛慕女王的託付。

  大司聖則領著其他人,在東方城堡,恭候月帝的到來。

  廉貞以眼神示意後面。「她站在木桶上,看到她時,任何會刺激「小孩子」的話,都不要說,記得。」

  破軍意會,當廉貞一退開。就看到前方的圓形木酒桶上,一個八歲粉嫩的小女孩,一雙靈皓大眼圓睜,環胸看著他。

  「哇喔!」好、好小一隻春之聖使!「飛、飛飛,真是久違了,你看起來。精神不錯呀!」在紫瞳眯起中,他努力把擒魔斬魔的鎮定給擺出來。

  「破軍,為什麼不先和我打招呼?」

  「拜託,船那麼大,月影武士站成一排,誰會看到——」一個矮不隆咚的小孩子,在廉貞踢他一腳時,硬生生地吞掉後面的話。「嗯咳,月帝和月影武士那麼大的陣仗擺在那,誰會看到其他人,連廉貞我都差點沒看到。」

  「說的也是,四大聖君身邊保護的人馬,個個高魁壯碩,肌肉硬得跟石頭一樣。」四大聖君身邊的隨護者,蘭飛幾乎都看過,她拍拍破軍的肩。「不過,我們聖院的神將一點都不遜色,尤其你「斯文禽獸破軍」,武技本領更是無人可比。」

  破軍打架出了名的講求禮貌,一身溫文爾雅的貴公子風範,熱愛在出手時和人講道理。一旦出手,拳勢之兇猛,幾乎一擊必倒,對手倒下也定要將對方扶起,幫忙整理好儀錶,聽他把話說完,因為誰都不能躺著和他破軍說話。

  八歲的上司鼓舞人是好笑的,但他不能笑,基本上,四季司聖惹到哪一個都很可怕。

  「我在荒漠鬼蜃,用你教的武技打得那群惡霸只能求饒,暢快極了!」木桶上的小身形揮拳,驕傲地道。

  個頭小小,拳勁裊裊,破軍一拳可以包住她四顆拳頭,但這個時候,他一要這麼說。

  「太強了,誰有你厲害呀!」

  破軍伸掌和她的小手對拍,正要和以前一樣,擊掌完要互打對方肩膀時,看到那麼小一個肩膀,他一拍會不會飛出去?乾脆轉為手指點一下,交差。

  「飛、飛飛?」另一旁傳來不確定的叫喚生,一路上雖已聽說她被月帝下了時間封印,但實際一見,紫微還是忍不住怔了怔!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八歲小臉沒好氣地瞪向他。

  「沒事就好,這一路辛苦你了。」紫微大掌只是拍了拍她的頭,完全兄長模樣的關切。

  這種溫暖讓蘭飛心中一陣激動,正感動得想對紫微大吐委屈的苦水,忽然,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聖,驚呼傳來——

  「天呀!飛飛,你怎麼啦?明明長大了還在裝小,雖然你的行為是滿滿幼稚,但長大就是長大了,不該把自己變成八歲呀!再怎麼說,你可是四季之首呀!」

  席斯從遠遠的就一路驚叫走來,讓船上和岸下很多東方城堡的人,都再定睛一看,認知到那位白髮漂亮的八歲小女孩,竟是現今的春之聖使!

  說真的,如果可以不管司律庭,捅死大神官這件事,蘭飛應該不會猶豫!

  「遠遠的,就看到船上一個小身影晃,我還想月帝怎麼會帶著小孩子同行,原來是我們光城聖院的春之聖使呀!嘖嘖嘖,聖院到底著了什麼詛咒,連光城聖使都把自己搞得不像樣!」席斯一副痛心疾首。

  蘭飛一轉身,也馬上捂著雙頰驚喊!

  「天呀——席斯——大海上,你被夏和大海之主,還有我聯手錯打,整個樣子都毀了,一直擔心那種去了半條命的傷勢,不躺個一年半載是下不了床的,幸好你只是模樣殘破了點,其他看來好極了!」真是驚人的生命力,災星、禍害,果然難宰。

  「本神官有老天的眷顧,死不了,既然本神官死不了,就要把這些陰險打人的傢伙——」他激動地走向木桶上的死小孩,一旁破軍、紫微連忙攔住他。

  「月帝在那邊,你敢對他的未婚妻怎麼樣,會把你挫骨揚灰的!」一旁廉貞道。

  大夥抬眼看向另一頭,月帝正在接見荒魁之原與東方城堡派來迎接的人馬。

  「呵呵,大家真是太緊張了,身為大神官,我當然是要關心四季之首的情況。」他甩開左右攔著的手,改為一臉詭笑地拍著死小孩的手。

  「飛飛呀,從大海一別後,嘖嘖,我等著見你,真是等好久了呀!」

  席斯咬牙切齒又咋舌的,完全看得出,他恨不得把掌下的小頭顱大力巴下去!

  「尤其知道月帝找到你,就一直想月帝是不是把你吞得乾乾淨淨了,瞧你紅光滿面,靈氣充足的模樣,應該是被徹底吞到渣都沒了吧!」

  「我差點忘了,這是大海之主要我轉交給你的。」蘭飛忽然拿出一個錦袋將裝了一袋寶物的東西放到他手中。

  「這、這不是大海快絕跡的——海晶珠?!」席斯打開錦袋,看到各色的海中奇珠,不敢置信地拿起來驚喜大喊。

  「你果然見多識廣,知道這是海晶花所結出的海晶珠,大海幾乎絕跡,價值不菲。」幸好她跌入噬人湖時,有備無患地拿了一袋。「這一袋夠你養老三輩子了,以示大海之主的歉意。」

  「唉呀,這對大海之主怎麼好意思,我知道她的失手是無心的,一切都是有心人的唆使——」

  蘭飛一雙小手馬上握住他憤怒指來的長指。「席斯,我一直希望和月帝大婚時,你能擔任主祭的神官。」

  「主祭的神官!」席斯眨大了眼。「那、那個位置一向都是銀月古都備受尊貴的退休老神官擔任。」一個神聖、光榮的位置,甚至頂著銀月古都的主祭神官名號,到各國去都能接受皇室錦衣玉食的招待。

  「我一直覺得我和月帝一起,你推波助瀾。是居中幫忙不少,除了請你擔任主神官外,各國貢獻給皇后的奇珍異寶,我也決定讓你共享一半,以示對你的感謝。」

  馬上,席斯反握住她一雙小手,雙眼熱城。「說什麼奇珍異寶,我哪是在乎這些的人,你和月帝大婚本來就是光城聖院天大地大的喜事,盛大、隆重是一定要的,一切包在我身上。」

  「大海上的錯手。」

  「哪有什麼錯手呀!一切都怪我不好,沒事站在那幹嘛,活該去接不長眼的拳腳,收了一身傷,還害同伴內疚,真是太不應該了,活該被打,打死都算了!」席斯用力唾棄自己當天的行為。「你恢復靈氣后,專心進行婚姻大事就行了,千萬不要為傷害我這種小雜事掛心,不值得呀!成為銀月古都的皇后才是該重視的事,尤其各國貢獻給皇后的奇珍異寶太多的話,一切交給我來辦,絕對妥妥當當。」這下光榮、名位和財富都讓他一次賺足。

  「你真是...善解人意。」蘭飛也回握的贈以感動的眼神,壓下胃內的翻湧,幸好早餐吃不多。

  「你向來了解我,畢竟四季司聖中,咱倆交情對號,默契最足。」

  「我了解,雖然這句話你對很多人說過,總是以對我說得最真嘛。」酸意已經淹上喉嚨,但她得撐過去。

  「飛飛。」

  「席斯。」

  兩人閃爍淚光的雙眼,緊握的雙手,一旁的紫微、廉貞、破軍,都不自覺得咽了咽喉嚨好像很多快湧上來的東西。

  「去妖精界一路小心,我先回東方城堡和大司聖一起迎接月帝,一路小心,不要太辛勞自己,把一切的精神放在月帝和大婚上就行了。」絕對不要再跑人了,否則他的光榮、財富都會飛了。

  「我知道,你還是趕快先回東方城堡,幫大司聖打點迎接月帝的事,辛苦了。」在東方城堡的大司聖,應該準備好如何諂媚月帝,同時也準備好對她磨刀。

  「你們三個,把她保護好,不要有一絲傷害,否則我上稟大司聖處置你們!」狐假虎威地吆喝一下后,再熱絡地和春告辭,才轉身離去。

  一旁紫微、廉貞、破軍,看著木桶上的小人兒,原本可人的笑容在席斯一轉身後,馬上猙獰環胸,眼神帶「殺」的射向走遠的席斯。

  「神官大人,小心!」

  就見席斯下船前忽然踉蹌一下,一旁侍者連忙扶住他,他抓了抓有些刺痛的背,好像有什麼東西連刺了他好幾下,回頭望了望,小蘭飛馬上再綻燦爛笑靨,用力揮手說再見,席斯也熱情回應。

  「想說什麼就說吧!」席斯下船后,她道。別再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她。

  「辛苦你了。」紫微擠不出其他話了。

  「做不擅長的事很累吧!」破軍同情。

  「從遇上月帝被言靈歷練開始,爾虞我詐、見風轉舵、妥協,忍一時之氣,我很有心得了。」

  「我比較相信本性是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變的,你到底想做什麼?」廉貞才不相信蘭飛會給席斯這麼多好處。

  「當然是先把他誘到銀月古都,讓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看是讓澔星處理,把他丟到半神魔人之地,借刀殺人。再不然銀月古都那扇妖魔之門,可以吸干靈氣,絕對也能把他吸到連渣都不剩,徹底魂飛煙滅,連靈魂想去司律庭託夢都辦不到,反正落到我手中,到時剁了他、煮了他,都行!」白髮俏顏詭詭幽笑。

  「你若能有這種把心一橫的狠勁,也不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

  「月帝。」紫微、廉貞、破軍忙對走來的月帝行儀。

  月帝將一裘華貴的藍白厚裘裹上站在木桶上的小人兒,抱起她,吻著她的面頰。

  「去妖精界,別被絆住了,不記得朕等著你,也該記住今晚的金色雙月等著你。」月帝早已聽說,四季司聖中,春的氣息是最受妖精界歡迎的,因為妖精界的百花感受得到至上界的春之印,特別的生機盎然,花香襲人。

  東方城堡也屬妖精界保護,堡內的花海也是如此,會因她的到來,繁花盛開,香氣濃郁。

  「我趕回來,只因為我想再感受這個胸膛和雙臂中的溫暖。」她抱住他,在他耳畔低聲道。

  「朕等你。」月帝轉為親吻她的小小紅唇。

  原以為他吻一下便罷,沒想到,大掌拖著她的小後腦勺,纏吻不休。

  「別、別再親了,很多人呀!」蘭飛縮回差點被他攫去的小舌頭,一雙小手擋著他的唇,低喊。

  四周有少相伊爾貝、月影武士們、還有紫微他們個個瞪大眼,卻很識相的假裝沒看到,或者踱到一旁閑聊,就別說了,船下還有很多東方城堡與荒魁之原的人。

  「他們也只看到朕抱著一個小女孩親吻。」

  「就是這樣才可怕呀。」她咕噥。

  四大聖君的月帝,抱著一個八歲小女孩,用情人的親吻,還吻得難分難捨,傳出去,絕對是難聽的醜聞!

  此時,東方城堡內的長廊,數名先行下船的月影武士,正要將「銀星石」護送至大廳,行經迴廊時,四周忽泛出淡藍青光,空間瞬間凝滯,全部的人呈靜止狀態!

  賀格公爵從虛空綻出的銀青光芒中現身。

  「銀星石,最純凈的星象氣息所成,也是無聲無息中就能融進月暉氣息內的。」賀格公爵從靜止的月影武士手中拿起木盒。「天御,你這剛硬的個性,一旦認定便堅定不移,誰都改變不了,無人能勉強你。一旦你深愛的「人」不存記憶中,面對已成的局勢,你會怎麼做呢?親自毀掉這場大婚?!還是及時找回心中的情?」

  賀格公爵對著盒內的銀星石灌注強大浩氣。

  「本公爵一直很想看你那雙堅定的晴空雙瞳,多點迷茫、掙扎,再配上那張絕色容顏下的狂妄,會更引人吧!」

  將木盒放回月影武士手中時,外邊已傳來隆重的恭迎聲,想是月帝已到東方城堡。

  「北方危機,妖魔君王已介入,天尊煉化天穹罡氣,瑁剡的終點可期,如此一面倒的局勢豈不單調,多點波折,這場北方浩劫才能顯出趣味。」但他心中有更想看到的期待。「凱若,本公爵等著你回到人界,一展當年射出七光虹箭的誅魔聖姿。」

  「月帝,您這一路辛苦了。」

  東方城堡大殿上,大司聖領著沙婷、席斯和其他聖院之人,朝王座上的月帝跪禮致意。

  「大司聖一路風塵僕僕趕至,其疲憊更甚於朕,今晚是金色雙月,待朕恢復春的靈氣后,再設宴以慰各位辛勞。」月帝抬手命眾人起身。

  「感謝月帝盛情,此回有銀星石,相信棱界能更完美。」

  「銀星石是春冒著耗費靈氣的辛苦而得,不枉大司聖對她多多包容。」

  「有月帝這座堅不可摧的靠山,沒人敢對春多有責難。」大司聖雖微笑證,卻也道:「但有些事,畢竟也得靠春才能圓滿解決。」

  「朕清楚大司聖言下所指,必是夏、秋、冬的事,北方至此狀態,界賢者出面主持大局,相信四季司聖在北方是更大的助力,朕知大司聖顧慮,但此事若能兩全,朕還清大司聖能平緩心中之怒,共同全心先解決北方危機。」

  「既是月帝開口,本司聖也非強人所難,只是他們抗令擅離職守是真,司律庭定得祭出懲處。如今,先以北方危機為重,請春以枷鎖卷咒回應他們,聖院會重下命令,配合界賢者進行北方任務,他們的行程該回稟聖院了。」大司聖嘆氣。「只要北方危機平定,他們的懲處會請學院長和上父周旋司律庭酌情而為。」

  「那朕就先替春感謝大司聖的包容。」有上父和學院長出面,此時應可和平解決。

  此時月影武士遞上精美木盒,大司聖掀起木盒,拿起銀星石端詳。

  「此時若能配合月帝的結界之能,定能讓棱界光更堅固,非但妖魔過不了封界,就算能力高強的妖魔施術闖過,也無法掩藏其真面目。」

  一旁席斯有些皺眉。「大司聖,此石的氣似乎過強,且有些混亂!」

  「聽說春這次取銀星石,過程有缺失,此石向來敏感,難近魔氣,但會吸納聖、浩的氣息,只是過強的浩氣與聖氣,都會造成極端,月帝的月暉清光應能和緩此石的氣息。」

  「呈上讓朕一觀。」

  月帝接過銀星石甫施以月華聖氣感應,想穩定石中的氣息,頓時,銳強的浩光忽然爆開,白昊強光貫穿整座東方城堡,連在城堡外圍的侍衛,都被強浩的聖氣給刺痛得一時無法動彈!

  當強光斂去,大殿眾人尚處於無法反應的錯愕中,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何事,知道月影武士和少相伊爾貝驚駭大喊——

  「月帝!」

  「陛下!」

  只見月帝昏倒在王座上,滾落一旁的銀星時,銀藍光華不停地從斷裂的缺口逸散出,大殿頓時陷入慌亂。

  身在妖精界宮廷的春,忽然接到沙婷的緊急傳訊。

  「銀星石出了狀況,它忽釋放出強大的威浩力量,衝擊月帝聖體,結果...」以傳影術現身虛空的沙婷,神色焦慮。

  「月帝怎麼樣了?」想起銀星石的預見畫面,蘭飛駭問。

  「月帝沒事,但是...」

  「到底怎麼樣了?」

  「神性衝擊月華聖體,動蕩意識,月帝失去了一年多的記憶。」沙婷看著蘭飛有些不忍說出,卻也只能沉重的道:「月帝的記憶回到皇子身份初接聖君時,自然...也不記得與你之間的一切!」

  因為當時的他們,都還不曾相遇。

------

  「這是你與他當年相遇之地,每年總會被你帶來這。」堤懷俊秀的面容看著眼前一座常年繚繞煙漫的小湖,當風拂開霧茫,就可一窺清澈湖波。「塵世變化幾經波折,此地四周因地貌險峰環繞,野林密布,變化倒不大。」

  每當風清煙散,就可看到陽光下碧綠、清澈的湖水,平滑若鏡的湖面,倒映藍天、白雲,綴點四周百花山色,讓這次高山小湖,別有一番靜謐、脫俗。

  「唯一的變化,應是這座小湖比遠古時期更美了。」

  遠古時期,此地一片灰濛,足踏之地儘是泥炭般的死土,唯有這座小湖和湖畔周遭的小草,展現了強韌的生命毅力,不被浩劫所吞沒!      

  「你向來愛崎嶇坎坷中展露的生命,因為令人心疼,你也一直這麼告訴我,那麼的生命,更顯珍貴。」堤懷低喃似的傾語。

  不遠處,一雙紫紅魔瞳,沉目鎖視,為何堤懷會出現在這處小湖?

  「...你要的答案在界賢者身上,只有他死亡,天聖者才會出現。」

  界賢者死,水漪就會出現?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因由?希達凜目,掌中厲風已現,只要殺了他,就能見到水漪……

  就在希達要出掌時,湖上輕煙在風回中更加瀰漫,觸動深藏記憶中的蒼茫。

  不曾炫目,卻又這般不容人染指,不自覺得一同靜默在這片天地蒼茫中。

  也罷...他與水漪相遇的地力,不能染上人類骯髒的血!

  當風再起,吹散滿目蒼茫時,回頭看著已空無一人的綠野山林,堤懷輕嘆...

  「該說,逃過一劫,還是,延後該發生的事。」他閉目,沉思這場終局該怎麼走。「他註定是你放不下的情結,卻也是我的為難。」

  四周煙漫再起時,堤懷的身影也消失在茫茫霧海中。

-------

  入夜後的荒魁之原,一金黃、一紫白的雙月下,漫飄著綠瑩和粉、藍光電,充滿寧靜幻美。

  佇立在夜空下的俊挺身形,迎風漫揚的璀璨金髮,無暇的容顏上是一雙湛藍的眸瞳,一身月華清光,恍如月光幻化出的絕色「女子」,唯見凜目時的威懾才透出他男子的身份,更顯露出他不可冒犯的王者尊貴。

  俯身在美麗的赤裸嬌軀上,長指遊走在滿是吸吮紅印的雙峰中,一條小金蛇隨著他的長指而動。

  「月帝。」輕吟的聲深深吸氣。

  「讓這條小金蛇一同盤在你心口,如何?」

  「不要,我不想每次脫衣都先看到它。」

  「所以,它還是適合待在...」他輕笑的往下撫去,再次來到讓她激栗顫吟的幽處。

  「你、你就是不拿掉它嗎?」

  「朕喜歡它棲息在你體內深處,盤繞在你這美麗的花瓣蒂心中,等著朕的到來。」

  嬌軀的主人因他再次的進入而仰弓起身軀,似見雙峰現出半弦之月,而至心口綻出亮光。

  「天御...天御...」

  帶著情慾的喘息,她咬著紅唇,不停的逸喚他的名字,而至深深抱緊他。

  浮漾腦海的畫面,緊緊抓住他的思緒。

  「月帝,大司聖再來探望您。」伊爾貝來到他身後請示。

  卻見站在窗前的少年君王只是沉應一聲,沒再回應。

  從握住銀星石,震蕩靈識以來,已過了三天。這三天月帝只有醒來時的困惑與震驚,之後,大多時間沉思不語,大家也不敢打擾。

  失去一年多的記憶,驟然面對這一年多來的變化,包括聖君的繼承儀式已完成,和光城聖院之間的關係轉變。當然,讓月帝震驚最大的,是與春之聖使的婚約!

  想到一年多前的月帝,對光城聖院處於反感,若知道春一再抗婚的逃離,可能會更反彈,因此伊爾貝和大司聖討論過後,決定保留以對。

  畢竟現在的月帝沒有和春之間一路轉折的感情記憶,對她的感覺形同陌人,萬一月帝在這樣的狀態下,作出任何大家都害怕的決定,情況將更麻煩。

  因此月帝只知他與四季之首有婚約,春之聖使等待下一個金色雙月恢復靈氣,春的靈氣能都恢復,關係著目前的北方困局!

  某種程度,責任會讓月帝沉思謹慎,不會輕下決定。

  「月帝,若您需要再休息,臣請大司聖改日再探望。」伊爾貝探問道。

  再怎麼說,大司聖代表光城聖院,不好讓他久候。

  從清醒以來,月帝經常支著顱側或站在窗前,陷入思緒中,好像被什麼困擾著,又像在看著什麼,偶爾見他神態微妙的揉著眉心,似是有些迷惘,直到旁人輕喚,那雙藍瞳才像是瞬間回到現實,盡透失落。

  「告訴大司聖,朕還須再好好想一些事,與光城聖院的會面,過兩天再說吧!」

  「是。」

  「伊爾貝。」月帝忽又喚住他。「這一年,朕的身邊可有...算了,你出去吧!」

  時而在他深思、時而是半夢半醒中,朦朧出現的聲與人,抓不清模樣,卻又一直縈迴於心,到底怎麼回事?

  是真實存在的記憶?還是幻想?若是幻想,為何這麼擾心!這也是銀星石靈氣反衝造成的嗎?

  「月帝陛下,無論您心中有何想法,至少也該接見大司聖了。」門外走進一名端雅、秀麗的女子,溫柔卻堅定的指正月帝。「北方情況不可再空待,不為私事,就為你聖君該為之事,請於大司聖一談吧!」

  「花理。」看到來人,月帝的表情多了幾許柔意。

  「夫人說的是,臣也斗膽相求,請月帝接見大司聖吧!」

  月帝略一思索后,道:「請大司聖移至花苑,朕等會兒過去。」

  伊爾貝領令離去,離去前看了一眼走到月帝身邊的花理夫人,對現在的情況,有些無奈的一嘆。

  「妾身冒犯了,我知道陛下無法馬上接受失掉一年的變化,但猶豫是給凡人,不是給聖君,尤其在當下情況。人界處於動蕩中,更需要您明快果斷的解決事情。」花理夫人欠身一禮。

  「對聖君該為之事,你還一樣嚴格。但是,你的出現,確實讓朕定心不少。」從他還是皇子時,花理就指導他作為聖君該有的態度。

  「賀格公爵告訴我月帝發生了事,切身才趕過來東方城堡。」

  「賀格公爵!」此人的心思,向來別有涵義。「朕失去這一年多的記憶,連你發生什麼事、為什麼離開銀月古都到荒魁之原都不清楚。」

  「是妾身的選擇,與月帝您無關。」花理秀麗的容顏沒有任何怨慰,只有釋然的放下。「您一直對我很好,只是很多事情過去了,妾身不想再碰觸。」

  「朕只是關心你。」月帝凝視著她,難掩瞳中憂心。「畢竟你發生過的事,並不愉快。」

  「妾身很好。」花理拉起他的手,拍著道:「月帝,別讓大司聖久等了。」

  月帝往門外走去,隨又停下身,不確定地問:「你見過光城聖院的春之聖使嗎?」

  「妾身...沒見過。」

  「那朕和她之間的事,你...可知道些什麼?」他只從伊爾貝那知道與春之聖使有婚約,同時,春之聖使目前人在妖精界。

  從他出事來,始終沒見過春之聖使,一直困擾他意識的女子,會是春之聖使嗎?

  「妾身不是很清楚,聽說過一些傳言,但...太荒謬了,完全不像月帝您的個性,應是有心者的謠傳。」

  「什麼樣的傳言?」很少看到花理這麼猶豫。

  「聽、聽說春之聖使覬覦月帝您的...美色,意圖染指聖君,最後雖達成心願,和月帝您定下婚約,卻在大婚前一天...玩弄了您,最後逃婚,所以您來北方就是為了解決這件婚事的。」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01:17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0 09:48 PM 編輯

【第七章】

  東方城堡的花苑內,大司聖、沙婷、席斯,還有先到花苑和大司聖商議事情的伊爾貝,大夥全忐忑地等著將見的月帝。

  「蘭飛大人可有進一步消息?」伊爾貝問。

  沙婷搖頭。「只有在第一天,要我們隱藏月帝和她之間的事。她在妖精界透過皇族,和坦洛慕女王交涉關於銀星石的事情,接著就沒消息了。」

  「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雖然還沒大婚,月帝實質上已經是她丈夫了,現在丈夫出事了,怎麼說也該回來看看吧!」席斯沒好氣。「這兩人,出事後,一個成天關在寢殿內,一個滯留妖精界,膽戰心驚都是身旁的人,像樣嗎?」為什麼他的光榮和財富之路這麼坎坷!

  「反正春現在回來也沒用,月帝又不認得她。」沙婷為蘭飛辯駁。「而且,她現在的靈氣狀態,妖精界還比較適合她待。」一般妖魔不敢侵犯妖精界。

  「搞不好她回來見月帝對事情還比較有幫助。」席斯可不這麼認為。「還有,為什麼要大家隱瞞她和月帝的事?叫她快回來,搞不好月帝看到春,重演一見鍾情,繼續協助春的靈氣,直到金色雙月再來,也省得大家耗費精神在這不安猜測。」

  「萬一弄巧成拙呢?一見鍾情當然很好,再見交惡怎麼辦?」沙婷不以為然,當時的情況、環境和現在都不一樣。「我還比較贊成這一個月內春別出現,我們先用責任感絆住月帝,直到金色雙月來臨。至少不用怕有突發狀況。月帝以前能包容春一切的行為,是因為深愛著飛飛,現在他忘掉這份感情,萬一春與他起摩擦,可不會這麼包容。」

  再怎麼說,發生這種事,對春而言定然不好受,沙婷心疼的,還是蘭飛的立場。「我們都清楚,如果是天下大事,月帝會打起責任。但如果是個人私事,就別想用責任逼他就範。」沒有記憶,沒有感情,自也沒有想法。

  「非常情況就要用非常手段,從一開始,春就相當吸引月帝,存在骨子裡的東西,可不會因記憶不見而改變。」席斯一副過來人的神態,遙望遠方,幽幽地道:「尤其刻骨銘心的感情,一旦划心,連魂都像被下咒一樣,不要以為離得很遠都沒問題,這種東西,簡直就是被冤魂纏上一樣,死不瞑目地逼你認清生生世世。浪漫誓言的另一面就叫可怕的詛咒,心魂被下咒,還能讓你忘得掉呀!」

  「你沒事吧?是經歷多少呀!」講得這麼傳神又感嘆。瞧他從遠目到越講越扭曲、越講越扼腕,沙婷渾身不對勁地搓搓手臂。

  「我的意思,感情最強的那一個,才是被愛情咒下最深的。飛飛和月帝,誰被下咒最深,當然是月帝囉!他跟個舉世怨婦一樣,痴痴等著跑人的小飛飛,呃,少相,抱歉,我不是要損月帝,而是這樣的月帝就算失憶,要說他見到毫無感覺,我還真不相信!」忘記銀月古都的少相再旁,席斯忙致意一下。

  「大司聖的意見呢?」沙婷看向始終沉默一旁,偶爾環胸,偶爾撫著灰白長鬚的長者。

  只見大司聖側首沉思很久,才緩緩開口:「你們說,月帝如果一直恢復不了記憶,要解除婚約,應該。不會記起他送本司聖的那些奇珍異寶吧?」

  呃!大家愣了愣,現在是想奇珍異寶的時候嗎?

  「少相,如果真走到那步,勞你跟月帝說說話,調節一下,那些奇珍異寶已經和本司聖有感情分不開了,希望月帝不要毀了一個老人的興趣,殘忍地奪回它們!」

  「我想。月帝應該不會將那些異寶放在心上。」伊爾貝委婉的道。「還是想想要怎麼面對接下的情況。」不能一直瞞著月帝,他與春之間的真實情況。「我倒覺得大神官的話可一試,月帝深愛蘭飛大人,幾乎可以說不惜一切,我不相信陛下真會對蘭飛大人毫無感覺。」只要月帝動心什麼都好說。

  「但是飛飛要我們別說出真相,先隱瞞她和月帝的一切,她會這麼說,一定有道理。」

  「哪有什麼道理,她就是不想嫁人,趁月帝失憶好脫身,千萬不能讓她如意!」席斯反駁沙婷。「這件婚事一定得成,就算月帝沒記憶,知道真相的可有一堆人,叫她別打跑人的如意算盤!」他的光榮和財富,決不能飛了。

  「飛飛不是這種人,她和月帝已經是兩情相悅,你不要把她講得很薄情。」沙婷為蘭飛不平。

  「是呀、是呀!不薄情,就負心了點,她和月帝,怎麼看也是她比較像負心漢吧!」席斯可不給面子,更絕地道:「我看她得到月帝的身體就不想負責了,可憐的聖君,失身又失憶,這個情況,搞不好金色雙月一到,她吸乾月華聖氣,就準備脫身了!」

  「你太惡劣了!婚事真出狀況,飛飛才是最吃虧的地方,全世界都知道春之聖使和月帝有婚約,月帝如果取消,難看的是飛飛!」說那什麼差勁的話。
  席斯要開口損莎婷時,伊貝爾忙緩頰。「我也覺得蘭飛大人會這麼說一定有原因,我相信她對月帝的真心,現在只希望她儘快出現說明清楚,接下該怎麼做。」

  「大司聖,您不說句話嗎?」莎婷轉向大司聖時,看見前方出現的月影武士...不安了幾天,一群人終於等來了月帝!

  「月帝,見您一切安好,聖院也放心了。」大司聖連忙起身相迎。卻見月帝面色嚴厲,坐下后藍瞳像冰鑄一般,看向聖院眾人的眼射出陣陣寒氣!

  「朕只有一件事要說明立場,任何一助北方危機的事,身為聖君,朕無從推卻。但唯有一事,與春之聖使的婚事,定要解除!」

  眾人全震驚得倒抽一口氣,惡夢成真!從月帝失憶以來,他們就怕月帝下這個決定!

  畢竟要聖君對一個沒有記憶、沒有感情的女人履行婚約,真是像睡一覺起來,就要和一個陌生人結婚一樣,一般人都不幹了,以月帝的個性更不可能!

  「月帝,若您是為了冬到銀月古都,要求開啟妖魔之門,導致老月帝靈力耗失的事,光城聖院可以解釋,當時…」大司聖試著解釋,卻反被月帝射來的厲忙給懾住!

  「父王與此事無關,總之,朕絕不可能繼續這樁婚事。」

  「月帝,這件婚事早已昭告全世界,如今毀婚形同羞辱,要春如何自處?」

  「自處!?」彷彿眼前的人說了多好笑的事情。「朕該如何自處吧!對一個玩弄聖君又逃婚的新娘,她的自處是朕該顧及的嗎?」

  大伙兒全都倒抽第二口涼氣!月帝知道了什麼?「所以,不是傳言,春之聖使真的玩弄聖君?!」看大家的神態,月帝清楚了。很好,證實了此女之可恨。

  「如此不知輕重的厚顏女子,朕絕不會接受的!」

  「月帝,春那天最大的冒犯是沒做到最後,只是想辦法把你撂倒,再下了淫魔氣粹煉出的迷幻春藥,在您最需要的時候,竟然只剝光了您的衣物,再從頭親到腳,就把您光溜溜地丟在床上跑人了事,嚴重侮辱了您尊貴的聖軀,那是她當時常識不夠,所以您沒得到滿足,但是現在的春…」

  席斯這番話,也當場讓眾人全都倒抽第三口涼氣,個個眼神望向他,這傢伙是專門火上加油的吧!

  只見月帝厲色罩頂,讓人不寒而慄。「一個光城聖使竟然能對聖君下魔氣粹煉出的迷幻春藥,此女之行徑,豈能為后!光城聖院——你們如果以為放任聖使玩弄聖君可以沒事,等著與銀月古都為敵吧!」月帝怒威一叱,讓這場花苑之談已近絕裂。「朕絕不可能娶這樣的女子!」金髮聖君藍瞳厲掃視光城聖院的人,每個人皆感一頓,唯有大司聖蓋住眉眼的白鬍須,讓人看不透想法。

  「陛下,請您息怒,事情並非您想的那樣,更何況此時取消婚約,有失厚道。」見月帝就要起身離去,伊爾貝忙道。

  「夠了!連你也這樣,難道在這樁可笑的婚約中,朕連為自己婚約大事開口的權利都沒有?要朕接受一個無恥的女子成為銀月古都之后,不可能!」

  「月帝當然能開口,甚至取消婚事也是月帝之權,比較這樁婚事從頭到尾皆有聖君一方定奪,如今月帝願意再考慮,就由我代春之聖使與月帝一談吧!」花苑內忽然傳來的女子朗聲觸動月帝的熟悉。只見一名英姿昂然的白髮少女,在眾人注目下,從花徑中緩步而來,來人讓在場之人充滿驚訝與…憂心,現在出現好嗎?局勢走僵,怎麼解!?

  「飛飛……」

  「你...」月帝只見一身鮮亮、粉紫衣裙,雪色長發的少女,如雲的長發幾許梳綰髮后,其他如波浪般隨風揚逸,細碎花卉輕綴髮絲上,清靈俏麗中,更見那般眉目璨揚的英氣。衣裙縛緊著花瓣形態的銀白戰甲,腰掛流閃昊光的紫色淺環,來人移步都伴隨著陣陣襲來的花香。

  紫環霓甲,這是屬於妖精界身份高貴的人,也是妖精界皇族戰士的武級。不待其他人再多言,白髮少女看著月帝,那雙清亮的紫晶雙瞳一斂,單跪,以朝臣之禮,緩緩開口道:

  「臣,十四星宮神將,七殺,見過月帝。」十四星宮神將?七殺?!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全瞪大了眼!但見隨行在旁的紫微、廉貞、破軍全都沒多說,隨她以覲見聖君之禮行禮。

  月帝有些怔凝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白髮、紫瞳,一身盎然生機,雖以下屬自稱,但那雙看向他的紫瞳,眉宇揚挑幾分不馴與...火氣?月帝困惑,為何?

  「七殺。」月帝輕吟此名。「你能代表春之聖使?」

  「我與春之聖使情誼深厚,她之心,我懂,臣之言亦同代表春之聖使所希望的每一件事。」

  「是嗎?身為星宮神將之一,你的派頭...不小。」紫微身為神將領頭者,廉貞和破軍也同為星宮神將之一,此刻看來,倒像她的隨護。   

  「臣有另一個身份,妖精界和坦洛慕的使者,今天除了以星宮神將身份面見聖君之外,也是以使者身份來此。」

  「妖精界和坦洛慕的使者。嗯,朕確實記得星宮神將有幾位身份特殊者。」十四星宮神將中,有幾個身份較特殊,「七殺」是其中一個,她出身坦洛慕皇族,是坦洛慕女王最小的妹妹,雖是星宮神將,若有需要,也身負使者之職。

  「但是,現在這個身份是…想怎麼樣?」沙婷先回過神,不解問。

  「銀星石反衝出這麼大的力量,傷害了聖君,妖精界與坦洛慕女王都深感歉意,也清楚會出現這樣的力量必定導致銀星石裂解,為著邊界將起的「棱界光」著想,銀星石必需靠月帝聖輝之力才能修復。」她話中有話的,眼神掃過四周每一個知道內情的人。

  「當下情況,一切都以北方大局為先,個人之事微小,銀星石對月帝造成的靈識衝擊情況。尚屬不明,若臣為使者能暫解僵局,直到下一個金色雙月到來,那麼這個份身份顯然是七殺最適合的。」言下之意,月帝在失憶的情況下,與其去賭月帝的個性,是否會做出什麼對雙方還有光城聖院不當的決定,不如她先以這個方法穩定情況。

  「七、七殺大人,您確定要這麼做?」伊爾貝問。

  「少相都喚我七殺大人,可見您已接受我這個使者身份。」紫瞳看向伊爾貝,堅定地道:「幾天後,四大聖君將在棱界光劃出時注入聖氣,此事緊要,延誤不得。」

  「你們認識?」看他們的互動,月帝蹙眉,記憶中,這位七殺神將不曾到銀月古都來。

  「她、她…」

  「哎呀!她是月帝您...那位無緣的未婚妻至友,少相當然認識。」席斯一開口,眾人全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氣,深恐他又要說出什麼嚇人的事,直至他說完,大家才又鬆口氣。

     「銀星石讓月帝遺忘了這一年多的記憶,月帝也可問問長久隨行的月影武士,還有其他三位聖君派出的守護者,看看大家是不是認識七殺這位神將!」只見原本在四周護衛的月影武士和其他聖君派出的守護者,忽個個一僵,卻都很快又恢復神色堅定的人形盾牌,對他們而言,聖君人身安危重於一切,不負責介入紛亂的感情事。「我說紫薇、廉貞、破軍,都保護七殺到東方城堡,可見接受她的使者身份,大夥是在煩惱什麼呀!」太好玩了,這種演變,事情越來越妙了,席斯熱血充沛。

  「大司聖,你說呢?」沙婷再次問向眾人的長者。大司聖開口前先清清喉嚨,才一派老成的撫著白鬚道:「飛..咳咳,是七殺,看到你出現的那一剎那,本司聖覺得自己被殺了七次,但是,事已至此,就照七殺所說的辦吧!」

  「一個神將兼任使者身份就讓眾人這麼緊張?」月帝對他們個個神色錯愕,面色僵硬的神態冷目。「朕還不至於棄大局於不顧,更不會不接受妖精界和坦落慕派來兼任使者的神將,棱界光朕會協力完成。」

  「月帝,大家緊張才不是為了七殺的使者身份,而是——做什麼——喂,紫微、破軍——」只見七殺眉眼一抬,興風作浪的席斯已被紫微和破軍給架走!

  「光城聖院感謝月帝陛下您的明智包容。」蘭飛道。

  「春之聖使為何沒有一道從妖精界回來?」既是他的未婚妻,又需要他的月輝聖華協助,卻始終沒有見到此人。

  「春之聖使到妖精界時,靈氣之傷加重,目前接受妖精界的特殊方式修養靈氣,直到下一個金色雙月到來,等待月帝之助。」

  「你說這樁婚事從頭到尾都是朕一方定奪,如此說來春之聖使是不願意接受婚事的那方?」

  「曾經。是如此。」紫瞳垂斂。

  「那就不用勉強,讓她回到曾經吧!」另一個女子聲傳來。「與聖君大婚時何等光榮,卻一再逃婚,還傳出玩弄聖君的醜事,在此情況下,月帝有想解除婚約的念頭,相信眾人能諒解。」大家看著來到花苑的花理夫人,這下好看了,舊情人和新情人齊聚,但只怕月帝一點都不清楚。

  「七殺大人,這位是花理夫人,與銀月古都淵源頗深,曾負責教導過月帝。」伊爾貝有些僵硬地介紹。「月帝出事當晚,在荒魁之原的夫人就趕來探望月帝。」

  「七殺見過夫人。」蘭飛朝眼前的女子斂首致意。

     「七殺...星宮神將...」花理端詳她。「你的出現讓周遭的百花,竟在夜晚更加盛放,花氣也更加醉人,在百花中的你生氣勃勃,若不說,我以為你該是……春之聖使本人吧!」花理此言讓四周一陣鴉雀無聲,大家像是連呼吸都沒了,因為月帝不但一怔,藍瞳更轉為深沉地看著七殺。

  「夫人說笑了,或許才從妖精界探望春之聖使而來,身上帶有她的氣息而讓百花騷動。」蘭飛從容地道。

     「是嗎?看來,春意的盎然影響深遠呀!」花理笑意淺盈。

  「春之聖使若受傷沉重,朕走一趟妖精界探望她,順便檢視她的傷勢狀況。」始終未曾得見傳說中的未婚妻,就算他毫無記憶,道義上也該一探。

  「妖精界以特殊方式將春之聖使置入花苞內修養靈氣,目前只怕不便於月帝見面。」她端出早已想好的說詞。

  荒魁之原的東方土壤肥沃,繽燦的花卉繁盛,大多與樹同高,碩大的花朵與葉脈里住著妖精界。唯東方城堡內的花卉和人界繁花一般大小。

  「棱界光完成,金色雙月一到,朕助她恢復靈力之後,就昭告天下,解除與春之聖使的婚約!」

      蘭飛緩緩斂下眉。「就照月帝之意吧!」頓時,四周眾人抽息聲此起彼落!

  「各位若嫌東方城堡氣場不對、空氣不佳,可以另覓居所。」一場花苑會談,個個都在那練呼吸,連伊爾貝也跟進。

  眾人全努力壓下心中哀號,只希望在下一個金色雙月前,月帝可以恢復記憶,否則一切好看了。

     「臣代春之聖使承諾月帝,當春之聖使靈氣一復,定達成聖君之願。目前銀星石的修復最為緊要,盼月帝能儘快一展聖輝之力。」這也是她為何此身份而來。

     「為何銀星石的修復需要月帝的力量?」花理開口問。

  「稟夫人,月暉是最柔和的力量也是最接近星群的力量,荒魁之原入夜的雙月聖華,由月帝引導,注入銀星石中,才能再次激活石內的星玄之力。」

  「但是銀星石傷害過月帝,這個方法確定不會再造成月帝的傷害?」

     「夫人盡可放心,銀星石釋盡力量,此刻像一個受傷的小女孩,不再有任何反衝的能力,極需溫柔照顧。」蘭飛解釋著。

     「七殺,你雖身兼使者身份,但既身為星宮神將,保護聖君時重責,那麼在東方城堡內也是月帝屬臣,對嗎?」

     「...是。」她不解花理夫人想說什麼。

  「月帝,臣妾斗膽建議,七殺看來是個相當有能力的武者,不如命她成為聖君的隨侍者,護您安危,寸步不離。」

  蘭飛僵住!「嗯,這個建議不錯,相信七殺的能力足以擔當此任。」就在大司聖點頭應和時,已走到他身旁的廉貞附耳低語。「什麼——小女孩?!這…」

  「陛下,恕臣無法答應!」

       「你說什麼?」原本並不打算接受這個建議的月帝,被她斷然拒絕的神態激到。「光城聖院放任聖使玩弄聖君,如今連神將都可違逆聖君嗎?」

  為何眼前的七殺,拒絕在他旁邊的感覺,讓他如此憤怒與...難受!

     「請陛下見諒!」蘭飛忙單膝跪地請罪。「因、因為臣百日得協助妖精國進行寶石花的納光,暫時無法擔任重責。」

     時間封印在身,她白日變成小女孩會露出馬腳,只能找一個理由搪塞。尤其她一身月帝的封印,沒讓月帝感受到或看出,全是因為妖精國借寶石在隨身掩護的力量,若長時間跟在月帝身邊,怕是瞞不住!

     「也許,晚上月帝要借雙月之力修復銀星石,既然此石修復是你對妖精界和坦洛慕女王的承諾,合該為月帝的安危盡這一份力量。」花理掩唇笑著再道。

  「這...」

     「白日不行,晚上也有問題嗎?」月帝藍瞳微眯起,唇角卻開始淺勾,頓時,蘭飛久違的感覺全都回來,那是月帝要動言靈的前奏,胃開始糾結起。

  她,只能,垂首,接令:「臣,遵旨。」

     當夜,東方城堡內,光城聖院所住的南殿,一片燈火通明。「你可以說說,這麼做的用意為何了?」   

      坐在高位上的大司聖,擦高一邊白眉,清楚道:「理由最好能夠說服本司聖,否則你擅自承諾月帝解除婚的,未來月帝恢復記憶,可想過後果?」

  「為了月帝的安危,暫時不能讓他恢復記憶。」蘭飛道。

     「說清楚一點,如果是你逃避大婚的新手段,本司聖可不會任由你這麼胡鬧下去。」

  「蘭飛大人,我也想知道這麼做的原因,因為我等於與聖院一同欺騙月帝。」為人臣子卻欺騙主子,這讓伊爾貝不好過。

  「我取銀星石時,看到預見畫面,月帝會因為我而出事。」

      「你看到銀星石的預見畫面?!」大司聖和身旁的席斯互望一眼。蘭飛將銀星石所出現的預見畫面說出。

  「好些畫面很凌亂也沒順序,但這幾天,陸續出現的事情,與預見畫面一一相合,雖然月帝說過,預見畫面有時是過程而非結果,但我不想拿月帝的性命賭是過程還是結果。」蘭飛幽幽地道。

      「月帝躺在紫白千瓣晶棺內?!」這個預見畫面讓眾人也嚇住,因為唯有聖君殞落,才會以千瓣晶棺入殮。

  「我們當時也不明白,為何銀星石會讓飛飛看到預見畫面?但事關聖君安危,寧謹慎也不宜冒險。」紫微嘆氣道。

  在妖精界聽蘭飛講訴時,紫微、破軍、廉貞雖不解,卻也只能接受她提出的方法,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尤其廉貞看過春握住銀星石的異狀,現在終於知道為何。

  「春握住銀星石看見預見畫面,月帝握住銀星石竟被此石浩氣反衝而失憶,這銀星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石?」破軍搞不懂,畢竟從來不曾聽聞此事。

  「星曜流影所成的銀星石,只有上父、學院長和神祭司所擁有的神性靈力才可與靈石共鳴互流。」沙婷記得銀星石的特徵。「飛飛體內有神性能力?為何會看到預見畫面?」

  大司聖反沉默不語,白鬚下似乎透出沉重。

    「會不會和無聲之滅有關?」席斯忽道。

    「不無可能,此石敏感,飛飛經過大海之劫,讓無聲之滅以魂神二分法進行過救命的行動,或許多少被無聲之滅灌注金色神性。」大司聖也認同這說法。「至於銀星石因過大浩氣反衝月帝靈識的事...本司聖懷疑有人動手腳。」

  「有人對銀星石動手腳?」大家對這句話同感震驚!

    「本司聖拿起此石無事,卻在月帝以月華聖氣感應時出事,可見是有心者對著月帝而來。」
  
      大司聖一番解讀讓眾人錯愕!

     「對方要月帝的命嗎?」伊爾貝不解。「會想要聖君的命的妖魔很多,但如何接近銀星石?」銀星石對魔氣敏感。

  「不,銀星石再怎麼說也是聖物,它要不了月帝的命,此石衝擊靈識造成的失憶也非長期,只是不知何時恢復,更麻煩在…這個時機!」大司聖長鬚下的沉吟,另外一番思緒在心。「而且能灌入浩氣的人自也帶有神性聖氣,只能說絕不是簡單任務,其動機...姑且將它認定是要製造困擾吧!」

  「製造困惱?那就是看熱鬧了!」蘭飛此言一出,大家不約而同全看向某個傢伙。

      「幹嘛全部看著我!」席斯不得了地跳腳喊:「你們這種眼神,是對本神官崇高的人格、堅貞不摧的腰骨,聖潔無私的品格,是強烈的侮辱,我非常嚴重地表達抗議。」重點是,他若幹這種事,把月帝弄失憶幹嘛,對他的光榮、財富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想大家只是對困惱和看熱鬧感慨了點,不用這麼激動。」破軍乾笑。

  如果不是很清楚,席斯沒強大的神性聖氣,說是他幹的,應該沒人懷疑,畢竟興風作浪、看熱鬧,還真沒人比他強!

  「從我取得銀星石,它一直在航界船內,航界船有聖君結界,不可能有人可無聲無息地入侵。一到荒魁之原,就讓月影武士護送往東方城堡,中途也沒聽說,此地是荒魁之原,誰敢在賀格公爵的地盤上動手腳?」蘭飛努力回想這一路情況。

  「是呀!誰敢在賀格公爵的地盤上動手腳。」大司聖對這句話重複得別意,再次看向席斯。

  「依我看,現在當要之事,是春和月帝之間要怎麼處理。春還沒說清楚她到底想幹嘛?」席斯把焦點再對向蘭飛,他未來的光榮和財富,是絕對要顧好的。

  「你希望對月帝隱瞞到何時?」大司聖問。

  「從預見畫面推測,應都是我未恢復靈氣前,因此金色雙月來到前,我望月帝恢復記憶,再不想勾起他對春之聖使的興趣。」

  「你若要隱瞞月帝,就不該出現,剛剛花苑中,月帝一看到「七殺」,眼睛都直了。」沙婷道。

  「搞到最後,月帝對七殺感興趣,這跟有沒有隱瞞春的一切,不都一樣?」

  「銀星石未來得歸還坦洛慕,此石當初為我所取,女王希望我親自出馬負責。」蘭飛一嘆。

  「我原本只希望以一個讓月帝不能忽視的身份,好名正言順地留在東方城堡,又可暗中保護月帝。」要留在東方城堡得有月帝承認,否則她無法待到第二天,結界的氣會鎖住她。

  「但是,蘭飛大人您恢復靈氣的方式必得和月帝有...進一步的關係,若月帝始終對春之聖使反感,豈會願意相助?」伊爾貝憂心地問。

  目前月帝只知春之聖使恢復靈氣需有金色雙月,還不知方式是什麼。

    「妖精界給了我一朵寶石花,在金色雙月的聖力灌傾下引動花中靈氣,月帝當晚一定會恢復記憶,只要雙月已過,只怕他又要回到失憶之態。」

    「月帝再怎麼說都是月的聖君,銀星石的星玄之力豈會高過月華聖氣,現在還不清楚銀星石造成的影響到什麼程度,但恢復只是時間問題。」大司聖看著蘭飛,點出輕重。「還有,就怕這個記憶並不是徹底消失,時間一久很難瞞過月帝,你若打算用這個作法,得當心月帝一旦恢復記憶,能否諒解。」

  想到紫白千瓣晶棺,蘭飛絕不要看到這個發展,她堅定地迎視大司聖。「就算月帝不諒解,我也決定這麼做,哪怕他有所懷疑,也會有人幫我,讓月帝別記起這一切,請大司聖支持我的作法。」

    「你還找了人助威?」大司聖不敢置信。

    「我總得確保一切的事能順利進行,再難受也得做。」

  親耳聽見月帝要解除婚約,甚至對她的嫌惡,更以全然陌生冷漠的眼看她,確實令蘭飛難受。但只要忍下這些能換得月帝平安,她願意!

  「還有誰要跟你一起欺騙聖君?」能讓月帝接受的人寥寥無幾。「其他三位聖君?老月?」見蘭飛抿著唇沒回應,大司聖忽想到。「不會是界賢者吧?」

  後天要開啟棱界光,界賢者要在原聖山上引天極昊氣,再由下任地皇開啟地氣接應,好接引在不同方位的聖君,在棱界光劃下后注入聖氣。

  「確實有聽說界賢者進行玩棱界光,打算往荒魁之原,一見賀格公爵。」沙婷想著聖院最近傳來的訊息。

     「你這方法,是把大家一起拖下水欺騙聖君,當月帝恢復記憶時,只要他有一絲絲一毫毫怪罪光城聖院,就等著司律庭治你的罪吧!」大司聖起身捶捶折騰一整晚的腰肩。

      不是吧!「這也要動用司律庭?!」她是為聖君安危呀!

     「當然,這種事本司聖肯定要治你一個「置上司尊嚴於不顧」的罪名。所以月帝一恢復記憶,自己扛起最好,若扛不起,聖院能做的,就是一事降一事,月帝怪罪聖院,聖院再處置你。月帝心疼就不好再怪罪聖院,月帝若不心疼,你就等著好看吧!」

     「那我寧願領司律庭的懲罰。」蘭飛咕噥。月帝是不會讓司律庭懲處她,因為他向來自己動手,而且會讓她很好看!

      「這幾天為你和月帝人仰馬翻,本司聖累了,為了應付接下來的棱界光,大家需要好好休養元氣。」大司聖示意散會,在席斯和沙婷的陪伴下離開,紫微、廉貞、破軍則在旁商議棱界光進行時的任務分配。

      「蘭飛大人,你要小心花理夫人。」伊爾貝離開前,提醒蘭飛。「她忽然出現,只怕別有心思。」

  「正好可借她的別有心思,讓月帝對我保持距離。」蘭飛一副清楚地拍拍伊爾貝的肩。「今晚商議,還望少相接下來多多幫忙,打點月影武士們,要他們千萬別泄露口風。」

  看著離開的蘭飛,伊爾貝實在很想告訴她,千萬別看輕花理夫人想做的事。

     在寢殿的月帝,滿腦回蕩著花苑中出現的人,白髮、紫瞳。抑不住心中悸動,為何那位七殺,神韻、聲音都讓他這麼熟悉。

     「天御。」

  為何他會覺得那對紅唇好幾次喚過他的名字,甚至每當喚出時,總是帶著求饒的意味。

     「你...心中還在生我的氣,是嗎?」

  「我討厭你的霸道、討厭你的威脅,更討厭自己現在的無能為力…」

     「我、我並沒有...要逃離你,只是...想到下任地皇可能在天虹鎮…」月帝抓緊心口,憶不起為何會出現這些話,但那留在腦海的聲音——正是七殺!為何七殺會對他說過這些話?!

     「...別再挑戰朕,更別再擅作任何決定,尤其離開朕。」

  抑不住竄上腦海的聲,隨又——刻化在心般的抽緊,他在對誰說話?為何他會說這些話?

     「魂神之軀有著朕對你的一切愛戀。只要你敢再離開朕、欺瞞、玩弄朕的感情,你奪走朕的心多少,竊取朕的情多少,折磨就有多少!」

      「月帝,您怎麼了?」來到寢殿的伊爾貝看到主子抓著胸口,面色緊繃,他急忙上前。「要傳東方城堡的御醫嗎?」

  月帝抓住他的手腕!「伊爾貝,在銀月古都時,七殺與朕可有...其他互動?」

  「她?沒有。」看到主子焦急、迷茫的神態,又想起春所言的預見畫面,伊爾貝吞下想回應的話。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01:38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1 09:36 AM 編輯

【第八章】

  荒魁之原上空,浩瀚雲海中,矗立著一座宏偉的城堡,以深海奇石而建,引四季之氣融入晶岩內,陽光照射下,奇美巍偉,正是賀格公爵所居住的空中都城。

  夜有雙月的幻麗色彩,讓這座空中城堡在夜空中,更顯壯麗萬千。

  賀格公爵一入寢殿便感異樣,平日養在寢殿內的修羅界異獸「朱墨」沒有出現,甫皺眉,一股玄力頓從四周逼來,隨即靡柔幽光一環環地降下,渾身能力馬上像被卸掉般,他踏入了獨特的聖印魔界內,牽制他一身的術法之能!

  「此刻來我這兒,應該不是為了探望忽然想到的兒子吧!」能在他的地盤上幹這種事的只有一人,賀格公爵冷看橫臥前方大床上的人道。

  以人界時間算來,他們父子倆「正式」相見,已是五十幾年前。

  蒼勁、挺拔的男子,慵懶地悠臥在高枕錦被上,滿頭散撒的金紅長發,眉目俊朗瀟灑,金色聖華流轉周身,乍望似是至上界的人,渾身卻又逸散著一股魔邪氣息,對方像一頭假寐中的猛獅,正蓄勁待出。

  異獸「朱墨」,是一頭像人界獵豹般大的紅色貓獸,當它開啟兇猛模樣時,會成全身烏黑的魔獸,此刻它優雅的身軀,伏在男子胸膛上,搖尾臣伏地探舌舔著男子面龐。

  「這隻貓獸的節操和你一樣,對喜歡的人,什麼主人、身分、堅持都不在,只想諂媚乞憐。」賀格公爵對寵物的行為冷譏道。

  「看到老子,你不打算表現狗兒子的樣子嗎?」慵懶的聲感慨地問,掌心一綻微芒,朱墨頓成一隻小貓般的體型,蜷睡在床中。

  「像個兒子的樣子,是你要的嗎?」

  「忤逆,真是不論三界或其他境界,都會讓為人父母者悲傷呀!」

  「從你鎮定的眼,不露半絲悲態,顯然我做的還不夠。」

  「乖兒子,胡鬧適可而止,若讓你的母親大人為了你捅出的簍子而過度心力交瘁,那麼宰了兒子這種事,老子會幹的!」

  「我毫不懷疑,為了母親大人,你會和全天下人為敵,甚至宰了自己的血緣之子。但你敢宰了我,母親大人會與你為敵!」賀格絲毫不甩他的威脅。「為了母親大人,你可以人界一個世紀就換一個身分,拋掉自己遠古神魔的尊嚴,這麼痴、這麼傻的情種,怎麼敢做和母親為敵的事!」

  「老子到底哪把你教育錯了,從小吃喝樂沒一樣小你,荒魁之原還讓你玩不夠嗎?這麼逆上的性格到底哪養來的?」感嘆,太感嘆了。「你去玩封魔畫作,老子也隨你,現在玩銀星石對上聖君,接下來不會是想玩更大的,搞境界對立吧?」

  「你擔心什麼呢?以你的能力,哪個境界去不了,護著母親逍遙任何一界都不用擔心,還是真把人界當你家了?」

  「老子還是那句話,你再玩無止境,鬧無分際,在還沒鬧到你的母親大人出來收拾殘局前,先由老子解決你!」臥榻上的人起身,下床伸伸懶腰道。

  「你能怎麼樣?無聲無息地作掉我?」

  話才說完,眼不及眨,瞬間一股渾沉雄勁,分別朝他下顎、面龐、胸口,揮出重拳,賀格身軀連退數步!

  「你——死老頭——」

  才穩下身形咬牙喝道,卻是一記重拳再次迎面而來,拳勢之猛,讓賀格的身軀踉跲撞翻長木大桌,再撞毀三層高大層架,直至結實軀撞上大牆!

  「老子還沒無良到無聲無息地作掉你,但教訓忤逆的兒子一頓是需要的!」

  「混蛋!」賀格起掌,一股獨特的神魔威勁在他身上迸發出,卻在來人一聲冷笑中,輕揚一掌重擊虛空,半空頓現一道罩住寢殿的無形氣牆!

  遠古神魔中的虛空之裂,無垠,一腳踏上賀格身邊的牆,揚高一邊濃眉!

  「乖兒子,在老子的結界內,你的聖氣、魔氣都註定作廢,連外邊你那群螞蟻嘍羅都聽不到半點聲音!」大掌搓了搓兒子的發,像在耐心告誡愛玩的小孩。「兒子,知道要乖一點了嗎?」

  「父親大人,我想做的事,沒人能管!」賀格抹過唇邊血絲,精芒掠瞳,猛然也回以一記重拳,打偏自家老子的臉,再一拳打退眼前逼人的魁梧身軀!

  正想趁勢上前,無垠的身形卻消失,賀格才感身後氣息逼近,不及轉身,手腕已被反握,地上悍勁迴風一掃,再加上迅即扣頸而來的大掌,他被瞬間撂倒,無垠粗碩的一膝跪壓上兒子的胸口,將他整個制伏在地!

  「想偷襲老子,你的拳腳還得再練練,以前我就說過,你敢揍老子一拳,老子定回敬三拳。看在血緣上,老子吃點虧只還你三拳!」

  說完,無垠真的毫不留情,凌厲重拳連三記,打得賀格從剛才就沒停過的口鼻鮮血涌冒更多,俊兔有型的面龐滿是狼狽的斑斑青紫!

  「如何?想去找你的母親大人哭訴被老子打嗎?」無垠拍拍兒子染血扭曲的俊臉。「北方目前狀況太多,別再讓老子發現你過頭,清楚嗎?」

  「虛空之裂,我早晚讓你裂解在虛空——」

  老子的回應是扳正兒子的臉,接著,用力對著兒子熱情地親下去——

  當寢殿內傳出賀格公爵爆喊的怒喝時,門外的侍衛全衝進來!

  「公爵!」

  眾人只見寢殿內一片凌亂,書架、桌椅全翻倒,他們在外邊沒聽到任何聲響,一看到主子悲慘的臉,大家更是驚駭!

  「公爵,發生什麼事了?」

  「馬上叫御醫!」

  不用侍衛攙夫,賀格公爵從地上起身,神態是從未見過的怒不可遏!

  「不用叫御醫,快叫人把這個房間,從頭到尾徹底清洗一次,把那股死老頭的味給本公爵去掉!」

  「是、是!」侍衛們不知發生何事,自家公爵很少失態,如今卻一副噁心地抹嘴擦臉頰,像要擦去什麼殘留物。

  「慢著。」賀格公爵忽又喚住慌忙轉身的侍衛們,改為揮退他們。「不用了,都下去吧!」

  眾人雖面面相覷,個個莫名,卻也趕緊斂首退出。

  寢殿內的賀格公爵,看著漫遊在虛空的兩條彩鱗魚,一金黃、一紫白,就像荒魁之原平日的雙月之色。

  「無聊,到底知不知道都過多少世紀了,你兒子想要的已經不是空間彩鱗魚。」

  四百年前,他看著荒魁之原的夜,隨口說出,沒想到老頭記得那麼清楚。

  「死老頭,到底在各個空間守了幾百年,才找到的!」

  空間彩鱗魚,不是一般生物,它們外形像魚,境界空間就是它們的大海,不受境界限制、能悠穿梭各個境界,罕有稀少,速度快得難捕捉。

  彩鱗魚大多是七彩色澤,特定顏色的彩鱗魚和傳說差不多,根本虛幻,沒想到,他的父親居然真的能找到金黃、紫白的彩鱗魚。

  「不愧是能裂解空間的「虛空之裂」。」兩條彩鱗魚慢慢游到他身邊,賀格緩緩揚唇。「看來和空間深處的妖魔君王,可以建立起更好的橋樑互動了。」

------

  「疊卉湖」,是一處以水光和花色倒影譜寫的美麗湖畔。   

      尤其荒魁之原的東方,花卉大多與樹同高,各色碩 大的花朵圍著湖畔而生,交錯的根莖櫛比鱗次在湖邊延展,像是綠色竹藤架出的牆面,碩 大的百花下又有繁榮的小花,綠草漫生,倒映湖中,花景相疊,白天和夜晚,各有一番花色麗景。

  湖邊花下,有一處小綠茵,一座以花莖特別架構出的紫色建築「花殿亭」,是妖精界皇族特別建起的賞景花亭。

  銀星石在湖面映出的雙月疊影中旋繞,上接雙月璨華,從斷層口開始綻出銀藍幽光,幽光中曜動著清璨星芒,下承水澤映出的月華倒影,化成XXXX繚繞,沁潤著銀星石。

  疊卉湖果然是復原銀星石的絕佳場所,蘭飛看著湖面上的水色奇景,心中讚歎四大聖君所掌的光華中,月華確實是屬於最柔卻也是最適合復原聖氣的力量,連佇立岸邊都可感覺到此石的力量開始流動起。

  「往「疊卉湖」?」黃昏剛至,蘭飛才從小女孩模樣恢復原貌,就收到月帝派人傳來的命令。「月帝今晚怎麼會這麼有興緻,要賞夜景嗎?」

  此地是一處花卉、水光鋪展成的麗景美地,但讓蘭飛擔心的是,疊卉湖屬於灰色的邊緣地帶。

  「那地方雖屬東方妖精界的管轄,卻相當接近荒魁之原南方的妖魔界,更是帶著魔性的修羅界經常出沒之地,為何今晚要到那去?」

  「好像是此地環境可把荒魁之原的雙月力量集中加深,銀星石可以加速修復完。」廉貞傳達月帝傳來的命令。

  「這倒是好消息,還有誰陪同?」當此時刻,她真的不想和月帝獨處。

  「聽說少相和花理夫人將陪同,紫薇、破軍負責外圍的守衛。」

  「那我協助紫薇、破軍守在外圍好了。」身為七殺,她的職責就是保護月帝,把四周防護得滴水不漏就行了。

  「月帝有一個特別的命令,七殺得...隨侍在旁,不得距離...三步之遠。」

  「為什麼…要有這種命令?」蘭飛疑惑。

  「你說,月帝是不是恢復了?今晚是...陷阱?」連廉貞都不得不這麼懷疑。

  「以月帝的個性,恢復了,應該不會這麼曲折,而是直接把我關入結界內,重演航界船在天虹鎮的事。」蘭飛很能摸清月帝的脾氣了。

  「這麼說也是。」

  「從花園看來,應該是打算對我下馬威吧!」啐!月帝向來記恨。

  「大司聖說了,還不清楚銀星石造成的影響到什麼程度,記憶並不是徹底消失,還是謹慎一點好。」廉貞拍拍她。「往好一點想,靠近月帝,多少你也可以接受一點月華聖氣。」朝這方面想,靠近月帝也就沒什麼不好了。

  這才是蘭飛頭大的地方。「你大概不知道,月華聖氣對此時的我有多折磨吧?需要靈力的我很難不被吸引,但是太靠近,我會連自己抱住月帝都不自覺。」

  「七殺。」月帝喚幾步之外的人。

  卻見七殺佇足湖畔旁,毫無動靜。

  「七殺大人!」伊爾貝忙提聲喚喊。「月帝請你過來一談。」

  蘭飛這才回神,回頭看著月帝與花理夫人,坐在一株獨特的綠色大石花旁,此花有些像人界浮於水塘上的浮萍,堅硬的花瓣和大小恰可當桌子。

  「瞧你,竟連聖君的叫喚都沒聽到,還是忘了你的名字叫七殺呀?」花理夫人一雙命令眼眸看著她道。

  「讓夫人取笑了,臣只是太掛心銀星石以致忘神,請月帝見諒。」蘭飛朝月帝以下臣之禮斂首稟告。

  「坐吧!」月帝示意另一個石花桌旁的位置。「朕想了解春之聖使的事,問你應該可以清楚些。」畢竟有名義上的婚約,還得助她恢復靈氣,多少了解一些春之聖使的情況。

  「是。」蘭飛面色自若,內心卻是忐忑地就座。

  先假裝喝著僕人送上的茶,努力將視線定在石花桌上的可口點心,要自己冷靜地以不變應萬變。

  「伊爾貝能回答的有限,因為當時有修羅界的半神魔人潛伏在銀月古都內,他負責巡守古都結界,皇宮內發生的事,他了解得並不深刻。」

  「不知月帝想了解什麼?」聽到這些,蘭飛已清除,少相怕回答不妥,交由她回應。

  「朕已知道當時作亂銀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是花理的第一任丈夫,大家以為他死亡,沒想到還活著。」

  「陛下,雖然您已無記憶,但妾身真是太對不起您了。」花理幽切地道。

  「花理,既然事情已解決,也沒人受到傷害,就別放在心上了。」月帝輕拍她的手,安慰著:「再怎麼說,這件事受傷最重的是你,只要你沒事就好,朕雖是都歡迎你再回銀月古都。」

  「陛下……」花理感動凝睇,溫柔得微笑以應。「都過去了,妾身真的沒事了。」

  在旁看著的蘭飛,頓感心頭翻湧一股說不出的酸意。記憶中,月帝從不主動碰觸任何女孩,溫柔關切的神態就更不用說了,哪怕身份尊貴如坦洛慕女王,不在月帝眼中的人,連一眼的佇留都不會,第一次長到喝醋般的感覺,蘭飛忍不住脫口——

  「陛下,就臣所知,當時的春之聖使,就被這位潛伏在銀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暗算,身受重傷!」

  「對、對不起,事情發生時,春之聖使當時喝的葯都是我親自準備好,請人送去的。」花理夫人掩唇,紅了眼眶,淚水兜轉,朝蘭飛不停的點頭賠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當時我真的不知道會造成這樣嚴重的事!」

  當年藏在銀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正是她的第一任丈夫,一直以為他死去,沒有想到多年後竟找上她。

  「呃,夫、夫人。」看到花理難受得怕拚命道歉,蘭飛忽然覺得自己太差勁;同事,月帝的面色也一沉。

  「春之聖使既然當時沒死更沒事,這件事就過去了,如果你七殺還是光城聖院想究責,便對朕而來吧!」

  「是,是七殺越了分寸。」第一次領受到月帝責難的森冷藍瞳,蘭飛雖難受,也只能忍下委屈。

  花理夫人抑住了淚意。「陛下,妾身沒事,還是以您的事為重。」

  「朕和春之聖使是怎麼認識的?」

  「是。在銀月古都的街市遇上,當時春之聖使要對月帝獻上正式成為聖君的賀禮。」

  「陛下,妾身記得銀月古都派來獻上賀禮的,是十四星宮神將中的貪狼。」花理夫人回憶道。

  「夫人當時好像。都沒出現,卻對這些都清楚?」蘭飛擠著笑容問。

  「當時妾身因半神魔人的第一任丈夫出現,對方圖謀不軌,月帝為保護我,命我移居他處,雖是深居簡出,但這麼大的事,銀月古都上下都在談論,不會有錯的。」

  「少相。」月帝要一旁的伊爾貝說清楚。

  「光城聖院的回父確實是派貪狼出使銀月古都,但實際上是春之聖使。」有花理夫人在,伊爾貝只能照實說。

  「這是怎麼回事?」

  「是春之聖使化身貪狼的身份,為月帝獻上正式為聖君的賀禮。」蘭飛直接道。

  「她為何化身星宮神將?」

  「當時的春之聖使要找冬的下落,再加上聽說月帝不喜女子擔任要務,聖院不想再引起聖君的反感,因此才以此方法進行任務。」

  「女子總是顧及太多、想太多、做起事來拖泥帶水,朕從沒贊同過女子擔任光城聖使!」

  「…」哇,月帝一年多前和一年多后,都唱同一種調的經文、真強。向來,不愛聽的、不想聽的,蘭飛都當對方在唱經,尤其一年多前在銀月古都時,月帝十句話中有六句蘭飛都當他是經文朗誦。對現在的月帝,蘭飛繼續端茶就飲,決定多啃兩塊餅,維持好體力,執行完一個神將的護衛職責,一切就沒她的事。

  「原來春之聖使以前就有偽裝過星宮神將的慣例,不如…現在還會不會這樣做呢?」花理夫人撐顎地看向蘭飛,笑著問。蘭飛探舌舔過唇瓣殺昂的茶珠,回以鎮定一笑。

  「春之聖使想做,也得將傷勢養好呀!現在她整個人都在沉睡中。」

  「朕與她的相遇在街市,那婚約是如何演變?」

  「這…」正想以一句——我是當事人帶過,卻聽一旁的花理夫人再次開口。

  「陛下,妾身聽人說過另一種說法,不知該不該說?」蘭飛僵硬地轉向花理。

  「夫人,這事還能有什麼說法?」
  
  「你聽過什麼?」

  「妾身聽說,春之聖使是月帝在彎月冷泉內進行凈身時遇上的,那次才是她和陛下真正的第一次的見面。」蘭飛暗自深吸了口氣;伊貝爾則是一怔,他並不知此事。

  「夫人…如何知道是這種…初見?」縱然內心鬼嚎鬼叫,但蘭飛綻出第一次聽到的訝異狀。她不懂,對方如何清楚這件事,畢竟知道的人不多。

  「七殺大人,當年妾身要離開銀月古都與廉貞大人道別時,閑聊著就聽她提起。」

  「閑聊是嗎?呵呵,聊得…真廣呀!」死廉貞,當年與人閑聊到底把她賣到什麼程度。

     「彎月冷泉…凈身…」月帝閉眸,揉捏著眉心。「好像有一個無禮的女孩…她是…」

  陽光輕灑在半裸的女子身軀,沁涼的水珠滑過麥穗的膚色,一頭栗色長發散披於身…

     「既然我們都沒人想尖叫,彼此也都看了,互不吃虧。」揚唇環胸的女子,笑得隨與灑然,自若的以半裸身軀端詳立身水中,一身赤裸的他,不禁讓他有些惱…「放肆,無禮者!」當他攫住對方的手時,對方的…紫瞳驚訝地看著他!

  再次掠過腦海的畫面,雖一樣模糊不清,但聲音就是七殺,且難辨的容貌可隱隱可見…栗色長發、紫瞳?還有,麥穗膚色!?

     「月帝,你沒事吧!」

  「是否要臣喚堡內御醫?」

       看月帝難受沉閉眉目,伊貝爾和花理全擔心地問著。

     「我去找人幫忙。」趕緊離開。

     「站住!」月帝忽握緊七殺的手腕。「你想去哪?」

  「臣、臣看月帝這麼難受,記得大司聖有一種對治頭疼很有用的葯,想、想回堡內拿來。」甫起身,就被月帝攫住手腕,蘭飛舌頭差點打結。

     「是嗎?」不知為何,他開始分辨得出,眼前的人說話時,那對紫瞳閃爍下的真假。「朕還以為你想趁機亂跑。」

     「哈哈哈,月帝多心了,臣肩負月帝安危,不會擅離職守。」聽到月帝說出一個無禮女孩時,蘭飛大感不妙,被抓住手腕當下,她的心簡直快跳出來!

      「坐下!」

      「是。」蘭飛再乖乖地坐下,趕緊把手抽回來。

     「告訴朕,春之聖使長什麼模樣?」

  初始,對春之聖使的一切,他完全沒興趣,之後腦海畫面的困擾,讓他憋不清是記憶還是幻想。尤其七殺的出現,太多感覺讓他困惑又混亂。蘭飛看向花理,後者搖頭。

  「妾身沒見過春之聖使。」她再看向伊貝爾。

      「七殺大人,我雖見過春之聖使,但月帝問的是你。」少相禮貌斂首。眼睛再溜向一旁月影武士和協助守護的光城聖院的人馬,個個一和她的眼光對上,都非常有默契的迴避。

     「你連自己的好朋友長什麼模樣,都說不出來?」既然花理夫人表達沒看過,其他人都不敢多言,那就隨她亂掰了。

  「是-臣一時不知如何說起。」蘭飛清了清喉嚨。「春之聖使長得和月影武士們一樣,很盡責,對擒拿妖魔很有一手,樣子看得出為人還不錯,身體一看就是健康得沒話說,該有的德性,她一樣也沒缺,不該有的缺憾她也沒多一樣,整體看來就是一個合格的光城聖使,對、對、對,大概就是這樣。」這種形容得到月帝藍瞳橫睨,連一旁的伊貝爾、月影武士和聖院人馬,都深呼吸閉眼,有種不忍聽聞的感受。

     「妾身聽不出這和月帝的問題有什麼關係?」花理夫人側首,愁眉道。

  「告訴朕,春之聖使是……栗色長發和麥穗膚色嗎?」蘭飛詫異…在心中!天呀,月帝的記憶目前恢復到什麼程度?已經記起她解開封印的模樣了?不對,如果記起她的模樣,就不會這樣跟她說話了!

      「呃,雖不是麥穗膚色,但嚴格說來,她膚色黝黑,和月帝您壓倒性的美貌徹底絕緣。會說她和月影武士一樣,是因為她的模樣壯了點,一雙大腿就比的腰粗,但四肢拳腳很紮實,鼻頭扁、面龐寬、額骨高、黑斑多,外貌、體型都非常的有…依靠感,絕對是個…善盡職責的女孩,她是光城聖使的模範。」

  形容得歉意一點,月帝應該不會感興趣,就不會有聯想;但多少要替自己加分一下,她最自豪的就是,在遇上月帝之前,她是四季司聖中的好模範。

  但是,蘭飛的形容,讓伊貝爾和四周的月影武士與光城聖院人馬,徹底不捧場地眯起眼。雖是說好的要隱瞞月帝,但春之聖使怎麼說都是和月帝有婚配,這種形容形同侮辱聖君眼光吧!光城聖院的人馬很嘔,為什麼明明出自光城聖院,是亮眼的四季之首,要被打扮成市井粗婦,拉低四季司聖的水平!兩邊的人都有種羞辱到的悶!

  「說真的,虛名這種東西…輕飄得跟空氣一樣,抓也抓不住,大家不要太計較!」明顯感覺到來自四周的不滿,蘭飛虛咳地以鼻音嘟囔低語。

  「月帝,您越來越艷光照人,雖然身為男子,但您美得勝過世間任何女子,以您的非凡豐采,豈能匹配庸俗!?對方定要出身王宮貴族,平民不配您,光城聖院對不起你,這兩樣都不要考慮;容貌還要秀外慧中,發色最好與您一樣金光閃閃,千萬不要找白髮和栗發的,因為那樣和您搭在一起不夠整齊;性格要溫柔沒有脾氣,記得心跳要夠強,否則無法經過「言靈」的淬鍊,以上種種臣都不符合,所以……」

  再次浮現腦海的一幕,雖是片段掠過,但這次更為清楚,連聲音也清楚迴繞,確實是七殺的聲在說話,而且從七殺說的話中可見,就和現在的她一樣,不停地迴避他!

  從七殺此刻的反應,也在在告訴月帝,腦海所出現的一切,絕不是幻想,而是清清楚楚的記憶。眼前的七殺與他之間,更不是那麼簡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他會和春之聖使有婚約?彎月冷泉的畫面中,無論外貌和聲音,擺明就是七殺,卻是栗色長發和麥穗膚色,又是怎麼回事?!而蘭飛,只見月帝對她的形容始終嚴肅凜目,對上她的紫瞳,沒有說話,看得蘭飛心裡直打顫,但一旁的花理夫人可搖頭。

     「不是吧!妾身雖沒見過,但聽說過,春之聖使白髮、紫瞳,俏麗瀟灑,笑起來充滿嫵媚風情,一身過人的朝氣,據說是個相當漂亮的女孩,和七殺大人像極了。雖說一解開春之印就是。…七、七殺大人,你怎麼了?」

      只見七殺忽然抱頭埋在石桌上,因為月帝的藍瞳隨著花理夫人的話眯起,犀利地鎖住她不放。「白天執行任務就有些受寒,咳咳,晚上…再往疊卉湖,讓我剛剛一時感到暈眩…」她極力飄出虛弱的聲。

  「那…七殺大人,你要先回東方城堡休息嗎?」伊貝爾見狀趕緊救場問。「這裡有我和月影武士,外圍有紫微大人和破軍大人、應可不用擔心。」

  「這、這真是太好了。」她稍稍坐起身,卻還是低垂著頭,借長發掩臉,在轉向默不作聲的月帝。「如果月帝不反對,臣想……」

  「我看七殺真的需要好好休息,連自己的好朋友都形容出詭異的德性。」花理對月帝道:「陛下,還是妾身回去拿點自己調配好的草藥命人送過來,讓七殺大人在這好好休息一下。」花理喜好研究各種花卉藥理,也擅於調配藥草。

       「夫人!」蘭飛整個身軀拔直,不敢置信地看著想先走一步的花理夫人。

      「七殺大人,放心,我知道你一心牽掛銀星石,離開也不安心,就待在這,與月帝作伴,月暉光華一定能安定你的心境。」

     「臣忽然覺得好多了,再多喝點水,應該就沒問題了。」她急忙喚住花理。

     「這樣呀!陛下聽說疊卉湖四周有很多獨特的花草,很多可入藥理,既然這裡沒什麼事了,妾身可以四處看看嘛?」

      「少相,保護夫人在附近走走。」

     「這…臣,擔心陛下的安危,不如請外面的星宮深將護送。」伊爾貝擔心地看了看蘭飛,對方的眼正不停地送出求救訊號。

    「這裡有月影武士,暗處,還有其他聖君派來的保護者,外面更有星宮神將,連朕的身邊,都還有…不但是神將,還肩負妖精界皇族戰士的武級使者七殺,擔心什麼?」

  錯覺,一定是錯覺,為什麼她覺得月帝在講她的身份時,神態充滿另一種詭譎。

  「是、是的。」伊爾貝只好領令。

  「那就有勞少相了。」花理夫人一笑欠身。

  花理夫人和伊爾貝離開后,更把蘭飛的臉色和膽子削一半的是,月帝忽對月影武士和光城聖院的人馬下令:「你們也全都退離花殿亭十步之外,朕想與七殺單獨聊些事情。」

  呃!為什麼其他人被遣退,只留下她?這種時候她不想跟月底單獨聊天,她也想跑呀!四周的人馬退出月帝規定的範圍,個個隱於其他花徑葉梗下,幾乎都沒看到人影。

  花殿亭內,只剩蘭飛和月帝,她努力將平靜自若地端出來,兩人獨處,月華聖氣讓她感受更加明顯,她要謹慎地保持距離才行。

  「你連自己的好朋友都不知道怎麼樣?」

  「哈!我是看氣氛嚴肅開開玩笑。」

  「你似乎對回應春之聖使的事,相當有戒心。」

  「我畢竟不是當事者,很多事得顧及...好朋友的心理。」

      月帝沉哼一聲后不語,支著覷側,藍瞳深深地凝鎖她。蘭飛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和月帝互動最可怕的就是靜靜沉默,尤其不說話地看著人,這個時候就會覺得月帝的美貌是種刑具,美瞳、美顏都像罩了冰一樣撩人發毛!

  「不知。不知月帝還想了解什麼?」蘭飛先打破沉默。

  「有時,朕看著你,這。似乎就有一種奇異的悸動。」月帝指著心口。「朕的身上似乎有封印,像是朕自己力量所下,當朕又不知如何喚出這道封印。」

  月情金印,只有結合才會顯現。蘭飛抿唇,下意識要撫上自己的心口。在月帝眯起眼中,忙又放下手。

  「你說過與春之聖使情誼深厚,她的心,你懂,你的話也代表春之聖使所希望的每一件事,那麼朕和她全部的事,你一定都清楚。」

  「大致清楚。」為掩飾心中情緒,蘭飛拿起桌上美麗的花形茶壺,洋裝斟茶就飲。多灌水平靜一下。

  「那麼朕身上這道封印春之聖使有關係嗎?」

  「臣無法知道這麼。細微的事。」

  「朕與春之聖使有很深的感情嗎?」

  茶水繞過口緩緩吞下,借這個動作鎮定緊張的情緒,抬頭看著月帝,定然道:「沒有,月帝與春的關係,只是各有原因,所以暫時在一起,你們之間沒有太深的感情。」

  「是嗎?」像是毫不意外她的回答。「告訴朕,什麼樣的原因,會讓朕接受和一個女人暫時在一起。」

  「月帝初接聖君,卻和光城聖院交惡,銀月古都無論新、舊臣子,都覺得不妥,雙方需要好好營造和平關係,而春之聖使正好救下被半神魔人擄走的茜莉雅公主,因此老祭司建議月帝可考慮與春之聖使進行這個可能。」幸好,她聽廉貞說過一些銀月古都的情況,一些臣子確實覺得需要改善與光城聖院的關係,但沒人提議拿月帝的大婚去建立關係,反正目前是暫時隱瞞月帝,隨他她暫時編借口,月帝一時片刻也難回銀月古都查證。

  「朕的臣子有這種膽量,做這種建議?」找死!

  「月帝若不信,可和少相查證。」對不起伊貝兒,讓他繼續圓謊。「少相對您的忠誠,月帝總不會不信他的話吧!」

  「伊爾貝的忠誠,朕毫不懷疑,只要和朕的安危有關,要他擋下自盡他也會做。因此,若扯上朕的一切,編謊這種事,對他就顯然不是大問題了。」「朕感覺的到周遭人都在隱瞞一些事,北方大事當前,朕可睜一眼,閉一眼,但,不代表朕可任人愚弄。」

  「沒人愚弄月帝,月帝還有什麼疑問,臣會儘力回答。」一定要瞞過月帝才行。
  
  「朕與春之聖使...已經有關係了嗎?」

  「既然是暫時在一起,怎麼可能有關係。」

  月帝又是斂眸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再抬眼看向她的晴空雙瞳,深邃而專註,直接開口問:「那麼,朕,和你有關係嗎?」

  「怎、怎、怎、怎麼可能,臣和月帝沒、沒、沒有這種關係!」想都沒想到月帝會問出這種事,讓她差點咬到舌頭,連話都說不全。

  「為什麼你的人、你的聲,一直在朕的腦海出現?」月帝伸手握住她的下顎,拇指撫上她的紅唇。「你的唇、抿唇的模樣,和朕腦海中的你一模一樣。」

  「月帝。」靠近的月華聖氣深深吸引著蘭飛,他凝睜著紫瞳。

  「朕要你說實話,為何朕跟春之聖使有婚約,迴繞在朕心頭的,卻是你七殺?你可知,朕滿腦海都是跟你有關。」月帝接近低喃的聲,來到她的額上,傾語在她發失絲中,似是輕柔吻著她的發。蘭飛迷枉地伸手拉住了月帝的衣襟,這份溫暖與氣息,呵護她的月華聖氣,她想象之前一樣,再此埋到他的胸懷。只要抱著月帝,月帝會溫柔地擁抱她,以月華聖氣輕撫她的身軀。

  「你的身上...朕的封印!?」月帝微訝的聲才起,此時一股異樣的魔氣逼近。外圍驚叫聲大起,連湖上銀星石都呈現更劇烈的翻轉,蘭飛猛然驚醒般,她忙起身退離月帝!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01:51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1 09:40 AM 編輯

【第九章】

  銀星石像感應到魔氣,劇烈翻轉的態勢一停,忽地,銀藍流光大綻,星光玄華照遍四周,光過處,像揭穿一切暗藏的鬼崇妖物!

  「詭嵐!」蘭飛看到花莖深處,暗藏點點橘光,入侵者像要掩藏行蹤,卻礙於疊卉湖四周的聖君結界,不敢越雷池一步。

  蘭飛眯起眼,詭嵐是修羅界的半神魔人所驅使的,但,太刻意顯現了,像在引誘什麼?「月帝,臣想——」才轉頭,便撞上月帝的胸,蘭飛嚇得連退好幾步,月帝何時到她身後?

  「你的身上...是朕的封印嗎?」月帝上前要弄清楚,蘭飛卻再次退身。

  「陛、陛下誤會了,是疊卉湖彙集月光之力太強,再加上妖魔界的寶石花,也是以雙月的月華凝粹而成,還有銀星石又釋放出星玄異力,才會讓月帝您有這個錯局。」蘭飛忙拿出掛在頸上的寶石花墜道。「臣的身上確有封印,是妖精界給臣的護身之用。」

  七殺是坦洛慕女王最小的妹妹,又隨時肩負使者之職,與妖精界的特殊淵源,肩負妖精界封印為不為過。

  「是嗎?」月帝眯起眼疑惑的雙瞳,「為何你總要離朕折磨遠?」

  「這。」疊卉湖的雙月之力太強,月帝的感受會更敏銳,她真的不敢太靠近。

  在外圍傳來砰然的撞擊聲響后,紫薇已來到花殿亭內。

  「稟月帝,外邊有畏界大蟲出沒,被臣與破軍制伏了,但似乎暗處還有其他力量,請月帝小心。」

  此時湖上銀星石忽開始再起劇烈翻滾,月帝眉目一凝,周身散出月華清蒙,引動天上雙月,紫浩與金華交匯成浩璨月華落下,照耀著湖上銀星石。

  此時,另一道喧囔夾雜著女子的駭叫傳來!

  「是花理夫人!」紫薇道。「在湖畔西方,那邊近深北極地,莫不成有其他魔物進來?」

  疊卉湖位在荒魁之原近深北極地的邊界處,就算是賀格公爵也難周全邊界情況。

  「紫微,此處守護交由你和破軍。」蘭飛朝月帝道:「陛下,可能是其他潛伏妖魔騷擾,臣前去看看。」

  月帝嚴肅地深鎖著她片刻才頷首。「你去吧!朕還不能離開銀星石。花理雖不懂術法或武功,但不是柔弱之流,會讓她驚駭的事,定有玄機,要小心。」蘭飛領令立即躍身而起,消失在虛空!

  湖畔四方,碩 大的花葉下,花理與伊爾貝一行人,驚駭地看著地上,好些下級妖魔與人類的蠶食斷塊,掛滿四處花葉根莖上,看得出被啃蝕過,還有很多怪異的艷紅絲線和帶著黑線的長絲,交錯如蛛網,垂掛四周。

  地上竟延展了一地霜雪,飄送陣陣腥味與寒冷,充滿一種無聲的詭譎,地上還躺了好幾具頭顱被鮮紅色像蠺蛹般裹住的人!

  「少相,這些絲。紅絲很像是人血所化。」其中一個月影武士以劍勾過紅絲,馬上聞到那濃濃血味,驚道:「那黑絲的線,可能是這些下級妖魔的血所化。」

  「這幾個人。是東方城堡的人?」

  「還有光城聖院的人!」

  其他月影武士檢視地方的人類屍體,從衣著與衣上圖騰判斷身份。

  「應是派守在邊界的人馬。」伊爾貝推測。「看來應該是遇上這些下級妖魔,雙方交戰,只是。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了?」

  月帝一入東方城堡,堡內和光城聖院的人就派人駐守在鄰近北方的交接,以防北方失控的狀況波及到荒魁之原,傷害到聖君!

  當一具具被血蛹裹住的顱首露臉,每張面容慘白得像睡著般。

  「少相,他們都死了!」其中一名月影武士檢視道。「這個紅蛹。很冷,好像冰化成的一樣,從他們嚴重失血的模樣看來,可能是他們自己的血被妖魔化成蛹!」

  「每個人的腦意識都被吸食光。」伊爾貝剝下血蛹檢視,發現他們瞳孔像散掉般,與眼白混成一片灰濛,腦後也被紅絲貫 穿!「很多魔物會把人類血肉化成體液吸食,但此魔只吸食意識。」

  「會是那位。黑魍古魔嗎?」花理心驚地問:「聽說他也會探人的意識!」

  「這是直接吸食人類腦意識,不像古老魔物會做的。」古老魔物大多直接吸取人類的靈氣,還有大地的生機,人類意識則入侵探知為多。

  對大部分的貴族妖魔與古老妖魔而言,人類可玩弄,卻不屑吸食人類的血肉。

  「古老妖魔就算要吞食獵物或意識,也只會對上層妖魔,下級妖魔他們視為和人類一樣卑賤,到底是什麼樣的妖魔所為?」伊爾貝看著四周嚴凝的霜雪與血蛹。「從沒聽過這種以血色蠺蛹取人性命的妖魔,還能讓氣候異變。」

  能讓四周環境氣候起變化的妖魔,不脫冰魔、火魔與風妖、水妖,但以蠺蛹形態的,則偏向畏界的妖蟲或爬族了。

  「我想起妖魔界的長老說過一種魔物,但這種妖魔幾乎不曾在人界見到過,會與黑魍古魔的出現有關嗎?」花理皺眉道。

  「此事得快速回稟月帝還有大司聖才行。」伊爾貝道。

  就在眾人迴轉疊卉湖時,地上倒映的花葉倒映開始變化!

  「少相!」身旁的月影武士以眼神示意。

  只見花理身後好幾根花莖開始扭動,頭上數朵碩 大的花也隨之變形,甚至綠色的根莖開始浮現霜氣!

  「夫人,快過來——」伊爾貝大喊,要拉過花理夫人時,卻是身後驚喊聲響起,一名月影武士,忽被身旁垂下的綠色長官穿過手臂,鮮紅的血液從長官中噴出,竟呈現紅色絲網狀,射向花理夫人!

  「夫人!」眾人大喊,只見紅色絲網一罩住花理夫人,馬上層層纏繞緊她的身軀!

  「妖魔出現了!」另一名月影武士連忙抽刀要斬斷這道詭異的綠色長管,長管卻很快縮回,一道黑影隨著上頭一朵彎下的大花瓣撲向花理!

  「妖魔擒走夫人了!」

  在驚喊中,花理的身軀被帶上高空,下方的伊爾貝等人,從月光透映出葉瓣上的跪橘倒影,像是人形,一聲怪叫后,從身軀左右張開妖魔的觸角,活像一種多腳蟲,很快又縮回觸角!

  高空上,是更明亮的月色,與花理對上的竟是一張深邃的少年面容,但下一刻,少年的面容開始變化扭曲,雙頰浮起、高鼻扁下,漸漸轉成平面光滑的五官,雙眼內凹,有如兩個空洞,嘴如被畫上的橫線,綻開時,闊大的嘴竟佔了一半張臉,探出如蛇蜥般的長長捲舌,舔上花理的臉,她駭聲大叫!

  「快救夫人!」

  伊爾貝與月影武士們連忙躍上大花花頂,伺機救人,只見前方月色下,擒住花理的妖魔,像個高瘦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們,眾人驚見對方背部凹陷成一個窟窿,詭異的伸展出如蜘蛛的黑色長腳,將被紅網困住的花理抓住!

  「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妖魔?」

  大家光看都起雞皮疙瘩,不像畏界蟲族卻又駭人的蜘蛛長腳,還能像冰魔般放出霜雪!

  「柔軟的女人,玩樂。」怪異的妖魔,轉身看向他們,平面的臉孔上的兩個空洞雙眼綻出青盈幽光,緩緩咧嘴說:「強硬的男人,取腦識。下妖吞食,現在的人界果然充滿樂趣!」

  此時,遠方夜空飄起橘色光點,吸引此魔注意。

  「你們逃過一劫。」怪魔冷笑道,隨即轉身,眨眼已飛奔而出。

  「快追!」

  碩大遂闊的花海上,怪魔的身形快得令人難以置信,伊爾貝領著月影武士們緊追不捨。怪魔一下在花上奔竄,一下又噴出蛛絲般的長線,吊下身形,穿梭花莖長梗中,幽暗中更難追,每當快失去行蹤,花理夫人便發出尖叫聲,讓眾人得以辨認方位。

  下一個花莖分領,怪魔再次跳上高處時,夜空忽現另一道身影,銀光流影划空,迅即隔斷怪魔所吐出的絲線!

  「蘭飛大人——」

  下方眾人只見夜空下,兩道交錯的身形,瞬間,白髮身影再揚手,搖掛的紫色淺環漩飛而出,帶著妖精界除魔力量的銀流環光,飛繞過夜空對著妖魔後背而來,同時,威勁的一章也迎面襲向怪魔!

  前後夾擊,怪魔張嘴吐出白色冰絲,蘭飛側身避過,掌威已打上怪魔前胸,此魔一聲嚎叫,隨即銀流環光劃下,前胸後背同時受創,背後的蜘蛛長腳頓然一松,花理夫人滑落!

  「接住夫人!」蘭飛縱身半空接入,同時一臂送出花理夫人,另一掌回身結果飛回的紫色淺環,隨著她旋掌划空,紫環錢光一化成數十,無數環光紛銳,從四面八方射向怪魔!

  妖精族的武器向來以「幻化」聞名!

  下方的伊爾貝忙接住人,此時夜空上,只見怪魔的後背窟窿忽噴出偌大的白色冰網,如蜘蛛張網般,擋下數道環光鋒銳!

  但其中一道環光,蘭飛直接贊勁,環光化成長峰,穿過蛛網細縫,刺中怪魔腹部,怪魔痛喊地跌落下一朵大花的花心內,馬上再竄躍出!

  「那是冰魘魔!」被救下的花理夫人不敢置信的道:「冰魔與八足妖的結合,人界幾乎看不到了!我今晚。居然可以近距離看到!」雖然很噁心,花理拚命擦對方留在臉上的口水,卻又難掩神情的一抹激動。

  「夫人,你有哪受傷嗎?」伊爾貝關切地問。

  「我沒事。」花理對幾許留在身上的紅色細絲拿起來拉扯,充滿濃濃的好奇。「少相,你看這張像冰刨出來的線又像蠶絲的東西,拿來結成衣物,夏天一定很受用。」

  「夫人,那是小許的血。」伊爾貝乾笑地指指受傷的月影武士。

  「七殺大人,我知道你能力很高,能不能活捉冰魘魔?妾身想研究他吐出的絲線。」花理對著夜空上,正與妖魔對峙的蘭飛喊道。

  蘭飛對這個要求只是揚了揚眉,內心倒是覺得眼前的妖魔可和天相叫了一番,都對玩弄線很有見解。

  「夫人,對沒領受輪之印的妖魔,光城聖院的人大多會以「三界鑰約」的協議進行,除非有什麼特別因素要殺,否則活擒是一定的。」伊爾貝解釋著。

  高空上的蘭飛,對眼前終於看清的魔物,有些初次見到的新奇,因為妖魔與畏界結合而出的魔物極少,主要在兩方生存環境詫異極大,靈氣也很難相容,生下的後代早夭為多!

  「冰魘魔,冰魔與畏界八足妖的結合,是少數能生存下來的魔妖血統,壽命卻大多不長,因此幾乎絕跡在人界。」蘭飛回憶聖院的記載。「最後一位冰魘魔是兩百年前在北方,聖院派出當時的冬之聖使領著兩名星宮神將追捕,當時北方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暴風雪,在一處冰原裂縫中失去蹤影,就此幾個世紀都不曾再見到過。」

  眼前的冰魘魔露出森冽的寒笑。

  「想來你是借當年的暴風雪冬眠了兩百年。」既有冰魔血統,融入冰雪養傷進而冬眠也不難推想。

  「充滿柔軟又強硬的女人,還有不同於人類的靈氣,絕佳上品!」冰魘魔對她淌著垂涎的口水。

  「對本大人心動的妖魔你不是頭一個,得手的卻毫無一人。」她環胸看著眼前的稀罕妖魔。

  此時,遠方夜空再次綻出橘光怪影,冰魘魔短短的尖耳顫動,像在回應什麼,蘭飛眯起紫瞳,因為她發現一種獨特的音波,正傳送而來。

  「可惜,不能再動手。」說完,冰魘魔竟再次轉身奔離。

  「走得掉嗎!」蘭飛豈會讓妖魔跑掉。

  「蘭...七殺大人,小心你的靈氣!」看到緊追冰魘魔而去的蘭飛,伊爾貝大喊。

  「夫人,讓月影武士們護送你到疊卉湖那,稟告月帝這邊的情況,我去追七殺大人,看情況如何。」伊爾貝命令月影武士們護送花理夫人。

  「一切小心。」花理叮嚀著。「妾身總覺得,冰魘魔出現得奇怪,慎防有其他妖魔。」

  冰魘魔奔出花海,蘭飛一路追到花海邊緣,就見此魔竄入一片草原后,消失身影。站在花朵高處的蘭飛,眺望眼前籠罩在月色下的遼闊草原,再過去,不屬於荒魁之原的範圍。

  此時,無邊遼闊的草原四周風聲颯起,夾雜著怪異嘯聲,為防是妖魔暗施手段,更不知草原內藏著何種兇險,蘭飛決定退回花海內,以目前情勢,不宜冒險,在荒魁之原的地接內,妖魔對賀格公爵多少還有幾分忌憚。        

  她奔向花海另一處,躍下花頂,在如樹葉般交錯的花梗中,憑著記憶找出方才發出橘色光影的位置,想找出蛛絲馬跡。若她沒猜錯,有人暗中操控一些氣流引爬足大蟲來此,製造紛亂,再讓冰魘魔出來分散注意力,只是目的為何?在聖君的結界內,別說妖魔,只怕連賀格公爵都討不了便宜。

  以此看來,對方意圖或許是觀察情況,畢竟由光城聖院主導,借同四大聖君將在北方劃下棱界光的消息,已有風聲傳遍北方,一些與黑魍古魔和鏡魅有勾結的北方大魔應會有動作。

  蘭飛沉思中已走出幽暗的花梗葉林,竟見前方的一座紫色花亭。花亭殿?!

  「這裡...疊卉湖?」怎麼可能?她張望四周,空無一人。

  一路追妖魔,路徑只有更往於深北極地交疊的邊界,怎會這麼快走回疊卉湖!難道。是鏡魅的鏡影?她又走入鏡影中?

  想到此,蘭飛境界地抬頭看向天上雙月,一紫白、一金黃,周身所感受到的,確實是荒魁之原獨特的氣息與雙月,這不是魔攝影幻影得出。

  她走進小亭內,看著下方湖水,此時岸邊的花莖深處,再現橘色光點,隨即橘光散影,蘭飛像被散影的橘光給吸引了注意力,渾然不覺地上湖水已起變化!當身後湖水開始捲起高波,而至一道龐大的身形立於她身後,伸出的大掌不同於人類的五指,而是七根紫黑長指,揚掌朝蘭飛顱首蓋下,眼前的俏麗身形卻瞬間消失,同時隨著一聲揚叱——

  「櫻之瓣,清光化流——」

  數道粉色光流從夜空而降,緩緩繞在湖中這龐大的妖魔身上,層層流光困住了妖魔!

  「能在荒魁之原這樣的氣息下,仿出如此真實的幻象,幻魔漩閻岳果然是難纏的妖魔。」北方最可怕,也讓聖院最頭痛的人界大妖魔之一。

  蘭飛飄立於漩閻岳身後,銳氣凝指,指著他後頸要害!

  「櫻蹤術法是春的能力,你是春之聖使?怪不得有相近冬之聖使的容姿。聽說春和冬是姐弟?」漩閻岳不見慌張,像閑聊般開口,但一種無形毒隨著他的開口,正緩緩逸散到四周。

  「你的幻毒對聖印在身的光城聖使是沒用的,不用再對本盛世費心機。」蘭飛冷言。

  「包括對靈氣不全的光城聖使?」

  「你可以抱著希望試看看,但本盛世專給魔失望的代價!」

  「四季司聖,真是個個盛氣凌人得令魔既生厭又心癢!」在緩緩流光中,幻魔漩閻岳轉過身,對上眼前的春之聖使!

  對妖魔而言,人界的光城聖使是挑戰也是高等獵物,他們的靈氣與外表永遠引來魔物垂涎。

  「以接近貴族妖魔而言,你的長相倒是。挺另類的。」一般貴族妖魔或上層妖魔,外貌都俊美過人,但幻魔漩閻岳顯然是個例外!

  站在湖中的漩閻岳魁偉如山,五官頗似猿人般猙獰,眉骨極為高突,雙眼只見青橘妖詭的異芒不見瞳孔,藍綠色流紋爬滿臉面,看似粗野精悍的野漢,但蘭飛清楚,此人能力形同妖魔界的貴族,陰狠狡猾,能使一般幻象、幻毒,噬人也噬魔,可說連妖魔都恐懼!

  「冬之聖使渾身散發出讓魔瘋狂的氣息,春之聖使顯然也不遑多讓,你的肉體和鮮血都很誘人,真是可口得讓人難以忍耐。」漩閻岳高突的眉骨下,青橘的眼發出驚人黑光,大嘴張著森白的牙,顯是極為渴望。

  「只可惜,再可口,你也只能幹瞪眼,因為本聖使是你連碰一下都做叫做夢的人。」蘭飛橫睨眼前的漩閻岳。

  「最近有傳言,春之聖使的靈氣因傷而發揮有限,因此我漩閻岳倒想領教此時的春之聖使還有多大的威能,看看我漩閻岳是不是作夢!」

  話落,漩閻岳雙臂一振,震碎圈身的浩氣流光,蘭飛紫瞳一凝,身形隨之消失!

  「今日,本聖使就擒下你這北方大魔,陰狠的幻魔漩閻岳!」再次現身於岸邊的蘭飛,精光炯然,決心以聖使身份出手!

  話才落,眼前的湖水忽起波瀾,隨即點點青藍光浮現水波,瞬間無數冰藍細絲,如萬根針般射出,對著岸邊的她而來!

  「蝶櫻流幻——化屏——」

  虛空頓時爆涌如櫻的粉色迷蝶,隨著蘭飛的旋掌,數以萬計的粉蝶幻化成粉色高牆,擋下飛射來的細絲,但另外一股陰狠的殺氣已從身後襲來!

  甫回身,只見數道手掌大的輪狀鋸刀射來,蘭飛雖旋身避開,但因她靈力的缺憾,另一邊的細絲竟有數道穿破蝶櫻幻化的牆,幾道長絲劃破她的衣角,其中一記輪狀鋸刀劃過她的一肩。

  對前後而來的攻擊,白髮下的麗顏扯唇道:「看來,此地不只你幻魔漩閻岳,還有冰魘魔,很好,本聖使就擒魔成雙!」

  她將肩上沁出的血珠,接於一指彈向其中一朵花莖上,鮮血很快沒入花莖內,隨即百花頓起騷動般,四周繁花連同長梗都開始呈現波浪的搖傾,一波又一波的傳達著春之聖使受傷的消息。

  在荒魁之原內,又是屬於妖精界的地方,就算靈氣未復,蘭飛也不怕他們聯手,因為周圍百花會將訊息傳回妖精界,妖精界皇族會視情況出手!

  就在蘭飛要喚出權杖開啟封印時,忽地,虛空傳來一股雄渾的清聖氣息,連帶動蕩四周魔息,眼前湖水竟快速乾枯,像被什麼東西給快速吸取走!

  「看來是冰魘魔化出的湖水!」冰魘魔顯然因另一股清聖的氣息的來到,趕緊抽身。

  就在蘭飛皺眉時,浩瀚威力已破空而來,帶著紫藍光輝的清聖浩光,竟從虛空貫 穿而出,眼前的疊卉湖恍如一幕被撕毀的畫像,徹底崩碎!

  「這...」熟悉的感覺,無人能仿的氣息,可能嗎?

  「光城聖使果然個個不簡單,美麗的純影,誘人程度不下於冬之聖使,我漩閻岳誓將你們姐弟倆到手。」幻象被破,幻魔漩閻岳遠去的聲宣告道。

  隨即,漫天蘭瓣滑落,片片瓣影帶著淡金光輝,一道修長的溫雅身形從幽暗中走出,柔和的金藍清光瞬間點亮四周。

  「飛飛。」來人柔聲輕喚。

  「秋!」蘭飛驚喜地看著來人,完全不敢置信。

  「光城聖院的春天,怎麼能夠自己雙目鎖著憂愁。」秋之聖使文若雁,溫爾俊雅,看到定住不動的她,笑著撫上她的面頰。「一點都不像我認知中的春之聖使。」

  飛飛總是自得其樂,任何煩惱,都很少會在她臉上出現太久。

  「若雁!好久沒見到你。」她抱住來人,難得一見的同伴讓她卸下心房。緊緊擁抱住對方。「我好想你、好想夏、也好想冬。」

  「我有點不同,四季司聖中,我只特別想你,別告訴另外兩個傢伙。」秋撫著懷中人的發道。

  「那兩個講的話跟你一樣!」蘭飛大笑。

  「你是四季司聖唯一的公主。」若雁笑語地執起她的手,低吻她的手指。「英雄總想爭得公主心中的位置。」

  一如既往,秋的眼神總帶著沉穩的溫柔輕笑,更喜歡用情人般的語調逗她。

  「我不會因此准你多親一下,但我可以親你一下。」蘭飛笑著親吻他的面龐。

  「我不想讓大司聖察覺到氣息,今夜純為探你而來,一解思念之苦。」與界賢者一會後,秋覺得親走一趟荒魁之原,了解春的情況。

  「那我再多親你兩下,你見到夏和冬,轉達我的思念。」對他情話般的幽默,總讓蘭飛俏皮甜笑,紅唇再次貼上他的面龐。

  「要我去轉去親夏和冬,這麼大的犧牲,你應該多親我十次才行。」

  「只要你真能親到冬,多親你二十次都行。」哪怕只是面龐一吻,孤傲的翔可不是誰都可接受。

  此時,一道威嚴的凜聲傳來。

  「放開你手中的人,否則你走不出此地。」

  「月帝?!」看到來人,蘭飛一怔。

  隨著金髮聖君的出現,尋來的伊爾貝與月影武士們也從四周陸續蜂湧而現。

  「七殺,你追妖魔追到與人私會嗎?」花理夫人跟著出現。

  對眼前太過親近的兩人,月帝的藍瞳浮現精芒,一股無來由的怒,瞬卷心頭!

  「月帝,他是四季司聖中的秋之聖使,不是什麼壞人或妖魔。」看到月帝瞳中閃動的危險,蘭飛忙擋在秋的身前,解釋著,就怕月帝動言靈。

  對她護人的言行,月帝眸瞳轉凜,也更見深沉。

     知道眼前的人是四大聖君,秋上前,以下臣之禮單膝一跪斂首。「臣,秋之聖使,文若雁,見過月帝。」

  「秋之聖使,四季司聖中,唯一擁有東方血統的人。」月帝端詳眼前黑髮、黑瞳,清俊高雅的男子。「果然氣態出眾,俊才不凡,起來吧。」

  「謝月帝賞識。」秋起身道。

  「原來是光城聖使,那你們兩個的私會可以理解了。」花理開玩笑似的掩唇。「月帝擔心你,一路焦急尋來,看來,是打擾你們了。」

  「七殺追妖魔遇上同伴,讓月帝擔心了。」蘭飛對月帝道。

  「七殺?」秋看向蘭飛,從剛剛眾人就一直對她喚這個名字。後者回以示意的眼神,他不禁搖頭一笑,彷彿清楚了什麼。

  向來,四季司聖有得是默契,不須多言,也能了彼此想做之事。但這樣的眼神交流,看在旁人眼中,可是另一番情景,甚至落在一雙犀銳的藍瞳眼中,是凍上一層冰霜。

  「秋!」

  「你怎麼會來荒魁之原?」

  紫微和破軍也來到,看到他,又驚又喜地問。

  「只是路過,順道來看看...七殺。」喚出這個稱呼,秋有些忍俊不住般地掩著唇,像在竊笑。

  「是呀!咳咳,你看過七殺了。」紫微清著喉嚨。

  「對呀!一如朝思暮想中的模樣。」秋看向蘭飛,故意道:「不,有了愛情滋潤,比想象中更美。」

  月帝的藍瞳已見戾色。

  「七殺,你們。不是什麼新萏情人的關係吧?」花理已帶著責問的口吻。

  「當然。不是,我和同伴向來這麼鬧,呵呵呵。」正想乾脆承認算了,以斬斷月帝那始終疑惑的探詢,但是月帝的眼神透出殺氣,而且那份殺氣,挑明對她,在背脊發毛下,決定還是不要亂說話,以免惹禍上身!

  「那就好,你。你的身份是不可以亂來的。」花理忽意有所指地道。

  「夫人,光城聖院的聖使和神將,無論男女,原則很清楚,送上門的除外...否則都絕不會自己亂來。」蘭飛搖著手,義正詞嚴的表達。「就算接受,也絕不是主動。」

  據她所知,只要送上門,同伴會視情況看是拒絕還是接受,但絕不主動找人亂搞男女關係,夏就是這個奉行者。

  「這種立場,妾身還真聽不出可以驕傲的地方?」

  一旁的秋忍不住笑出,好妙的一副關係,春射來要他閉嘴的眼。

  「陛下,臣還要往原聖山協助界賢者,為了棱界光前的地氣開啟,先行告辭了。」秋向月帝辭行。

  界賢者要先在原聖山引天極威浩助下任地皇,進行地氣的開啟串通,再偕同四大聖君劃下棱界光。

  「嗯,代朕轉達問候,北方事件過後,希望界賢者有時間往銀月古都一行。」他也很久沒見到界賢者了。

  「我、我送你一程吧!」蘭飛道。

  「七殺,朕沒答應你可隨意離開守護的崗位。」

  「這。」月帝的身旁已經有月影武士們和紫微、破軍,應該不需要她此時的力量。

  「七殺,你受傷了?」花理夫人忽指著她的肩喊著。

  「只是一道划傷,不礙事。」

  「快跟月帝回去,讓月帝看看,月華聖氣有療傷之能。」花理拉過蘭飛。

  「夫人,這只是小傷,不、不用了!」她抵死不願被推向月帝。傷在肩部,難道要她脫衣給月帝看嗎?「真的不用——我...月、月帝?!」

  當她的手腕被握住時,蘭飛對上了那雙犀凜又莫測的藍瞳。

  「走吧!」月帝將她拉到身前,以身軀隔絕了她和秋的互視,命令著。

  「呃。是…是。」對站在背後的月帝,蘭飛很緊張,卻只能往前走。

  「紫微、破軍兩位大人,就勞煩你們送秋之聖使一程了。」花理轉身對著秋、紫薇和破軍欠身一禮。

  看著幾乎是被月帝和花理扶持而去的春,秋、紫薇、破軍三人,看得各有見解與納悶。

  「這花理夫人是什麼心態呀?」破軍以為她不過是個想趁虛而入的女子,但連日來的種種作為,實在不像。

  「可以知道,不是幫飛飛的。」紫薇嘆氣。「飛飛真不走運,還以為可以用情敵的存在來加強自己想做的事,結果根本沒有情敵!」

  「在我看來,那位女士可是一個堅守崗位的好臣子,對月帝的一切奉為圭臬。」秋笑道:「你們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東方城堡最高處,聖君的寢殿,月帝修挺的身形佇立在陽台上,他站在石欄杆前,專註地俯瞰著什麼。

  「陛下,後天的棱界光要往荒魁之原的北方進行,那地方是修羅界半神魔人的地盤,雖有賀格公爵壓陣,但難保不會有異心者與北方妖魔勾結,因此在保護方面,聖院明天會請紫薇大人與臣共商。」伊爾貝在月帝身後稟告著。

  一回到東方城堡,花理夫人早早告退回去休息,月帝竟也沒刁難要提早回南邊宮殿的七殺,讓伊爾貝和蘭飛都暗自鬆口氣,畢竟若和月帝再獨處,別說蘭飛,連伊爾貝也快招架不住。

  從今晚可看出,月帝對「七殺」在意成這樣,活脫脫就是之前月帝對蘭飛大人的互動,事已至此,隱瞞月帝還有必要嗎?

  「少相,朕今日問七殺關於春之聖使的事,你可知朕為何不會再詢問於你。」

  「陛下,臣...所知道的都回答了。」

  「那麼,七殺和春之聖使,誰才是與朕關係密切的人?」

  「春之聖使。」伊爾貝毫不猶豫,這一點他並沒說謊。「他才是陛下您的婚約對象。」

  「春之聖使嗎。」月帝斂眸低語,隨又再定眸下方花園。「按花理的說法,是個與七殺極為相像的人,是嗎?」

  伊爾貝循著月帝的目光,看向下方花園,竟是剛離開的蘭飛,漫步在花園內,她像是被漫飄的晶瑩光電和隨風而起的落英粉吸引,伸手接著各色飄揚的花瓣,四周繁花也像因她的靠近而爭妍般盛放,連身在高處的他們,都聞到陣陣的濃郁花香。

  妖精界的花卉向來對至上界的封印敏感,更何況身懷春之印的正主來到。

  「好個特別的女子,對嗎?」

  「月、月帝,您似乎對七殺大人特別有興趣?」

  「朕知道你隱瞞著好些事,朕不勉強你說,因為,朕要自己找答案。」只見月帝揚手,天上雙月落下的月華,開始呈現交錯的粉璨。

  「陛下,您要做什麼?」伊爾貝驚道。

  漫步在繁花中的蘭飛,看著各色花瓣與虛空光點飛舞般,璨織出一片月下風華,正欣賞又悠閑的往南邊宮殿漫步而去,卻發現夜空降下的雙月光華,金黃、紫白交織出霧般的金璨,迷濛的月霧瀰漫了四周。

  視野所及,只見璨璨月華,亂了四周方向,蘭飛先是不解,直至她發現怎麼樣都走不出花園,更揮不開濃濃隨身的月霧時,她知道情況不對了!

  「這...」是月帝的結界,蘭飛看向城堡高處,一道佇立夜空的雅逸身形,迎風璨舞的月璨金髮,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那雙藍瞳正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看著四周的月華金霧,冷汗緩緩淌下,在月帝的結界內,她根本走不出去!但若一直耗在花園內,等到黎明,時間封印影響下,她將變為八歲小女孩!

  在金璨的霧華籠罩下,雖見城堡高處的動向,但月華氣息越見濃烈,再下去,她體內的時間封印會被觸動,進而變成小女孩!

  月帝困住她的意圖,很明顯是要逼出她體內屬於他的封印!再下去,對她不妙!

  如今,唯有一賭,蘭飛提氣繁掌,閉眸以意念借眉心春之印力量,催動體內月帝所下的時間封印,迫出體內屬於月帝封印的力量還有那道烙身的小金蛇,讓月華清光從體內緩透全身,直至融入月華結界的金霧中。

  城堡高處,湛藍雙瞳凝出簇亮的精芒,像終於確定了什麼,下方金璨的霧華散去,視野闊清,已不見蘭飛行蹤。

  「月帝!七殺大人,她...她去哪了?」伊爾貝擔心地問,沒人可從月帝的結界中離開。

  「能從朕的結界離開之人,唯有朕認可或體內有朕的力量之人。」月帝緩緩揚起唇角。「朕雖沒逼出你體內的封印,卻也證明了你體內有朕的力量。」

  撐著有些昏沉沉的意識,蘭飛踉蹌地來到南方宮殿範圍,看著遠方自己的寢殿,燈火亮著,應是廉貞在等她。   

  為了把體內的封印逼出月華聖氣,好從月帝結界中脫身,她耗費了極大的靈氣,猶如被卸儘力氣般,渾身虛軟。
  她深吸口氣,才再舉步,卻是一陣昏眩襲來,倒落草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息靠近,來人發現她,連忙檢視,確定沒事後,才拍拍她的臻首。

  「當初,從風湛手指接過你,還是一道那麼孱弱的靈氣。」喟嘆的聲,有幾分懷念般地撫開她額前的發。「沒想到一入人界轉生軌道,以人界小女孩孕化而長的你,是這麼慧黠又活潑,不枉當初老子帶著你在人界各個高峰,吸收大自然的靈氣,讓你滿滿習慣西方人界的氣息。」

  聲音的主人抱起失去意識的蘭飛,走向南方宮殿。

  「看到你在人界順利出生,連老子都激動了,老子第一次經由雙手清楚體會到生命韌性的美麗,你小時候被蒼將帶走時,可讓我心驚了一下,命運若真要你讓遠古神魔照顧長大,也該是老子我呀!」有些吃味的語調,不平地道:「畢竟幾百年前,帶著還是靈氣的你在高峰孤崖,坐上幾天幾夜,把你從虛弱顧成強壯,這份辛酸勞苦,連你人界的父親都沒老子強,幸好後來找到你了,也讓我和風湛還有金曦連日的憂愁放下。」

  穿過花園林陰,來到宮殿前,聲音幽嘆著遠古時期至今的演變。

  「只是誕下你這道靈氣的銀天使,當時以全身靈識化光護著你通過東西交界的界離光影影響,讓你安全來到西方世界,卻也因此靈元耗損極重,因此入人界輪迴,他只能比你晚,但也總算在同一世讓你們相聚。」

  否則,銀天使是為守護血緣而來,從無前世記憶,但看不到也找不到靈魂牽掛的人,不安與恐慌會包圍今生的他,莫名的思念將折磨他的心至死!   




作者: slowonetwo    時間: 2016-7-20 02:01 PM

本帖最後由 slowonetwo 於 2016-7-21 09:46 AM 編輯

【第十章】

  「古魔今日心情看來很好。」

  來到冰崖聲的莫英東,看著對面的光璨水瀑,無數的黑色煙光從水瀑后揚透出,甚至聖光所化的泉水已夾雜一些青紅魔息,顯示七光虹箭威力消失在即。

  「明日將給人界一場震撼,本魔期待這個極品能重挫風湛和金曦。」

  「古魔已掌握界賢者的行蹤?」

  界賢者一直在四大聖君力量保護的山城莊園內,以目前的情況,除非黑魍古魔脫身七光虹箭可破此莊園的力量,否則便是界賢者離開莊園。但人界大賢者本身擁有天命的聖光護符,行蹤豈是如此好掌握。

  「漩渦岳傳來訊息,明日界賢者將出現在原聖山。」

  「原聖山,相傳能引動天際力量,應該和近來一直謠傳聖院要聯合四大聖君在北方劃下棱界光有關。」莫英東道。「此舉,應是防患北方的魔物之亂,禍及人界更多地方。」

  「光城聖院以為這種方式就能組人界再次成為魔的天下嗎?」黑魍古魔冷笑。「白冰原下,這股千年積壓的魔威憤怒,將讓至上界戰慄,本魔要至上界為遠古時期的愚蠢付出代價!」

  「白冰原下的力量雖足以毀天滅地,運用掌控上還需時間,要以此對上光城聖院和四大聖君所守護的人界,古魔須小心變數。」他提醒。「現今人界不同於遠古時期,尚有暗藏的遠古神魔,蝶血之隕和虛空之裂,數百年來雖不知行蹤何處,但他們確實藏身人界,古魔在轉裁庭失利,不就因為遠古神魔中的無聲之滅出手相助。」

  「無聲之滅竟出手相助人界,確實讓本魔意外。」

  「這是我要提醒古魔的另一件事。無聲之滅之認妖魔君王為主,她在人界的出手,定然是魔王的認可。」冷揚著眉,莫英東再道:「古魔難道沒感覺到日前北方無論空氣或大地,傳來異樣氣流,那一天,人界眾魔都從內心深處感到戰慄,天際降下無形的冰藍魔光,地上升起森寒氣流,魔王威像忽再妖魔腦海出現,讓群妖百魔立即屈膝,因為唯有屈膝才能免於一死,不從者,從頭開始軀體碎裂,此種現象,只表示魔皇大公已來到人界。」

  此時,四周頓起氣旋,連水瀑都呈驚濤般動蕩不已!

  「很好,那日的感受果然不假,撼宙之毀真的來到人界,此刻他應該藏身在空間深處,覬覦這個人界!」古魔振聲高叱:「本魔就讓他清楚,真正的魔和仿物是什麼差別!」

  「古魔暫息雷霆,妖魔界與至上界有三界鑰約的約束,相信魔王入人界,定然不是真身而入。」

  「這群非魔非神的賤種,不容至上界,就想來改造妖魔界,最後還和至上界合作不侵犯人界,可笑,終究是魔的仿物。」

  「只要古魔一日未脫身七光虹箭,他們每一個存在就是極大的變數,一個遠古神魔,神性力量就強過人界聖君,魔性力量更強過人界任何一個大妖魔,古魔還是掌握好冰原下的力量,才能笑看這個人界翻覆。」

  此言讓水瀑后的魔者沉吟另一番思量。

  「直言你的見解吧!」

  「原聖山擒界賢者,古魔該慎思,主攻或可交由鏡魅,此山能引動天際落雷,對古魔再出的意識不見得是好事,若此時遠古神魔暗伏而出,再傷及古魔甫恢復的意識,這個後果相信古魔清楚。」

  「以你之能,足夠擋下暗伏的遠古神魔。」

  「我之能確實可一檔遠古神魔,但得我願意一起出征原聖山才行。」他可不打算同行。

  黑魍古魔沉哼。

  「我早說過,與你古魔瑁剡只是一則交易,助你拜託七光虹箭,不負責幫你進行任何殺戮,甚至牽制誰。」

  「看來,讓你屈膝,已成本魔脫離七光虹箭后,最為期待的事。」

  莫英東只是揚起一抹定然的微笑,道:「那麼,在此先祝古魔旗開得勝!」

------

  紫白千瓣晶棺內,一張美如絕色女子般的容顏,蒼白僵冷!

  一想到那雙深邃藍瞳,再也不會在生氣時凜著精銳寒氣讓她膽顫,更不會在她受傷虛弱時,溫柔的凝鎖她,悲慟扯碎了她的心。

  如果月帝不曾認識她,不要愛上她,就不會為她付出這麼多,甚至不會離開銀月古都,那麼這些危險他都不會碰到。

  月帝也不會因她而死!她承受不住月帝的死亡。

  「不——」

  驚醒的蘭飛,駭然起身,擦著直流的冷汗,隨即看到自己一雙小小的手,現在是百日,她變成小女孩的模樣。

  她起身,依然感覺到虛弱不穩的氣流,要把聖君的封印逼出藏在其中的聖氣和結界相融,太耗費體力與靈力。

  「為什麼噩夢越來越清晰?」雖知越在乎,越容易受到預見畫面困擾,但,隨著每一個場景應驗了預見畫面,她的心越來越恐慌!

  她沒有辦法想象失去月帝,到底要怎麼擺脫一再應證的預見畫面?和月帝徹底划斷關係嗎?想到這,蘭飛心中難受,她不要與月帝形同陌路,不想月底用冷漠的眼神看她,但她更不希望月帝出事!

  「飛飛,你終於醒了。」廉貞進來看到清醒的她,連忙過來。「席斯說你昨夜回來,整個人像遊魂一樣。」

  「席斯?」

  「他在花苑遇上你,還說你話都還沒開口,就忽然倒下了。」

  「是嗎?」蘭飛只記得一陣暈眩,隱約有人抱起她在講話,她一直以為是光城聖院巡守的人。「真倒霉,怎麼會被這傢伙遇上,不知道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擺平他不胡說八道。」興風作浪又愛四處挑撥的傢伙,一定會以救了她為籌碼,做出要挾!

  「大司聖說你要動用靈氣去催出聖君封印的力量,耗損太多靈氣。」廉貞幫她倒水。「昨夜雖遇上冰魘魔作怪,但最後不是跟月帝離開了嗎?怎麼會搞到這樣?」

  「沒辦法,月帝表面沒刁難我,誰知背後跟我高手段,答應讓我回南方宮殿,卻在花園內暗施手段下結界!」蘭飛沒好氣地把昨夜的狀況說了一遍。

  「難怪月帝一大早就派人來要傳你一見,哎。你喝慢點。」只見蘭飛嗆噴一口水,廉貞忙拍撫她的背。「放心吧!大司聖回覆說,你一早就去妖精界的皇族,說明銀星石的修復狀況。」

  「今晚要怎麼辦?」太陽下山,她得往月帝的宮殿守護。

  「今晚邀大司聖商議月帝之行,商議明天往北方修羅界開啟棱界光的守護。」廉貞拿走她想到激動不自覺握緊的被子。「在半神魔人的地盤進行可不是小事,商議完時間也不早了,大司聖會找個理由把你拎回來的。」   

  「也只能如此了,等棱界光的事結束再煩惱了。」蘭飛苦惱地支著小臉。

  「不過月帝想用結界逼出你的真面目,可見他內心對你的懷疑很嚴重。」

  「什麼叫真面目,我又不是妖魔。」嗟。「我就知道,一年多前的月帝不但陰險,胸襟的障礙一山高過一山,光和他對看,就比跟妖魔打架還累!」想當時的她多辛苦。

  「會嗎?月帝以前和現在都一樣呀!」廉貞替她梳頭髮,八歲小女孩的頭髮真是柔軟。「根本是你自己心虛吧?也不先想想,明明都是你自己先做錯,才會每次對上月帝,偏見特別重。」之前是說謊欺瞞,現在是拉一堆人下水,說更大的謊作更大的欺瞞。

  「呃,嗯咳,我好餓,叫人拿吃的進來。」看外面天色,應是過午了,她一路昏睡,醒來又虛又餓。

  「沙婷等會兒就拿來,帶上這個好不好?」廉貞拿出粉色髮帶和碧綠可愛的蝴蝶飾品。

  「不要!」一看就知道給小女孩用的。「我不是小孩子!」寧願散著頭髮,也不要一堆小孩子的衣飾上身。

  在航界船隻好都忍了,但在這裡有很多光城聖院的人,她要有四季之首的威嚴,這幾天雖是合身的小女孩衣物,但她總是簡單琯著頭髮,一身素色衣服,太陽下山,才恢復她一身驕傲的大人衣裳。

  「不戴,就別想吃了!」沙婷進來,把滿盤視物放在遠遠的桌上。

  「我自己到廚房吃了。」廚房大嬸會做給她吃,蘭飛說完就跳下床,卻無力虛軟地攤跪在地上!

  她得靈氣耗費太大,又一直沒吃東西,肚子正餓的咕嚕叫。

  「我忽然覺得別個頭飾。也不錯。」先填飽肚子再說。

  「那就穿上這套衣服。」沙婷笑盈盈地蹲到她身邊,亮出一套粉白的小女孩衣裳,上面綴染著綠色小花卉,相當俏麗、可愛的小孩子衣飾。

  「還有套上這雙小靴子。」廉貞也蹲到另一邊,除了髮飾外,還拎著一雙瞳色的小靴子。

  蘭飛看著這兩人,充滿熱切地看著她,在荒魁之原的這幾天,這兩人就一直要拿各款小女孩衣飾打扮她,她抵死不從!

  「你們。不要以為我現在是個小孩子,就沒辦法對你們怎麼樣!」

  一雙小拳頭握緊,粉嫩的小臉上,磨著小小的牙關,看在沙婷、廉貞眼中,只覺得真是可愛極了,不欺負太對不起自己。

  「你不吃飯啦?」沙婷問。

  呃!小小身軀一怔。

  「忘了跟你說,廚房大嬸這時間不在堡內。」廉貞一副想起來地道。「好像到中央人界的市鎮去採購。」

  粉嫩的蘋果臉蛋上,睜大了圓圓的紫瞳,小嘴也愕張。

  「既然你不吃,那我就先收走食物了。」沙婷起身。

  「好吧!這麼驕傲,那我把衣服、靴子都收了。」廉貞也一副放棄道。

  白髮下的笑臉「啊」了一聲,最後埋到小手臂上,嗚咽了一下。

  「我,我穿就是了!」骨氣這種東西,她從來不在餓肚子的時候逞強。

  花園內,午後的陽光透過枝葉,篩灑在綠茵上,沙婷、廉貞穿梭在樹林和百花中高聲傳喚等人。

  「飛飛,快出來,髮飾還沒別上呢!」

  「你自己答應,怎麼可以偷跑呢!」

  就怕她吃飽恢復元氣后偷跑了,兩人盯得很緊,沒想到小蘭飛喝完最後一口湯,忽指著門口喊大司聖,沙婷、廉貞才轉頭髮現無人,再回頭,死小孩就溜了!

  「哼,逃得了今天,還有明天等著她。」

  「還等明天,叫她把今天的承諾吐出來。」

  兩女不甘心地繼續在花園中尋找。

  離她們不遠的一顆大樹上,一個小小的身形,借著枝葉掩藏,嘴中咬著雞腿,小手用力地把髮帶撤下!

  「別想本司聖本你們玩打扮小娃娃的遊戲,身為四季之首,豈會任你們耍著玩。」

  從她變成小女孩后,大家忽然都喜歡帶她去中央人界的街道上逛,還特別愛展現地牽著她的手走路,炫耀他們牽著可愛的小女孩。

  連苛刻的大司聖,在她變成小女孩時,五官線條特別慈善柔和,但太陽一下山,看到她整裝成「七殺」模樣,開始要欺騙月帝,老頭猙獰的模樣就顯露出來了,害她一度懷疑老頭是不是也有一到晚就變臉的封印!

  不但數落她覺得欺瞞聖君一事,拖大家下水,還一再提醒她,萬一月帝恢復記憶,不諒解光城聖院,為讓聖君了解聖院的「公平不護短」,光城聖院絕對會嚴懲她,知道聖君消氣。

  「懲罰聖使只為了讓聖君消氣?」啐!「太過分了,把光城聖院當什麼了?聖君很神聖,但聖使的名銜也有個聖字呀!」命運差真大了!「我這四季之首真空虛,老是被自己人拿去威脅要消聖君的氣!」

  蘭飛嘟囔囊地抱怨,扯完髮帶,用力咬著雞腿,想到大司聖繼續告誡她,月帝恢復那一天,她最好有自覺頂下全部的事,否則對聖院造成的傷害太大了!

  「我看傷害最大的,應該是老頭從月帝身上得到的奇珍異寶吧!」

  因為老頭還特別交代,若有任何事傷害到他和這些異寶之間的深厚情感,造成他老人家和寶物們的生離死別,他一定讓造成這件事發生的禍首,徹底了解「痛不欲生」地活著是什麼感覺!

  「我看徒弟都是老頭拿來兜售喊價的!」嗟。

  把啃完的雞腿骨隨手一拋,馬上聽到一聲痛哎。

  「哪個混蛋敢暗算本神官!」

  「席斯!」蘭飛撥開枝葉,看到下方那熟悉的人。

  「飛飛!」席斯抬頭對上那雙紫瞳。「你在上頭幹什麼?」

  他的叫聲卻驚動了在另一頭找人的沙婷和廉貞。

  「飛飛在哪?」

  「對呀!你看到她了?」

  沙婷和廉貞連忙跑來,四處張望。

  「我是看到蝴蝶在空中飛呀飛,飛飛哎呀,飛過去。」席斯拉著很平的聲調,僵硬地抬手指著遠方空中的蝴蝶。

  兩女同時冷眼橫過他。

  「有病就要醫,東方城堡的御醫能力不錯。尤其對治療胡言亂語,功能顯著。」廉貞保證道。

  「一直站在那幹什麼?」站在枝葉橫生的樹后,還直挺挺的,樹影上遮下掩,整個人看來像罩在陰沉沉的暗影中,讓沙婷看到受不了。

  「遇上小煞星只好——哎呀!」席斯講到一半叫了一下,脖子縮了縮,再僵硬地道:「別理我,我正在思考,你們。有事去忙吧!否則。我的呼吸越來越不順了。」

  「那我們要去找人了,不打擾你了。」沙婷朝他揮揮手。

  果然一道緊緊攀抓在席斯背後的小身形,馬上踹過席斯的被躍身而起!

  「還想跑!」

  「你的髮帶丟哪去了!」

  看到她又頂著一頭散發,廉貞、沙婷火大,這頭一句身形不穩的席斯,被接連重來的兩女直接推開,整個人貼緊一旁的鬆軟泥地上!

  「等著,你們這幾個對本神官這種態度,一定要叫大司聖重懲你們!」席斯磨著牙要從軟爛的泥地爬起,卻又被一道力量撲倒!

  「席斯,這次真的是不小心的,和大海那次不一樣!」蘭飛伏在他背上,用力交代著:「我保證,等我和月帝大婚,絕對會給你「貴寶」招待,說定了,你千萬不要記仇在心上呀!」她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再惹小人。

  「站住!」

  才說完,沙婷的聲馬上回頭再殺到!

  「就這樣了!」說完,小身軀馬上蹦跳起,跑過他的背,踩上他的頭,借力跳起,遁入前方的草叢后躍上大樹,沙婷完全無視地上的身軀,跟著踩踏過,一路追人!

  被整個踩趴在地上的席斯,從面龐到身軀與四肢,都和爛泥做了最緊密的結合!

  「我會讓你們追到才怪!」站在大樹上的小蘭飛,朝沙婷吐舌做鬼臉,甩動手術的寶石花戒墜炫耀。「有這個花墜,讓我能掩藏氣息,誰都別想追到本聖使!」

  妖精界皇族對歷任春之聖使向來友好,因此樂於幫她打點一身行頭,偽裝成妖精界皇族的人,甚至給予她一切寶石花墜,助她掩藏氣息。當然,她必須確保銀星石一切無疑。

  小傢伙驕傲地說著,甩著繞在小手上的寶石鏈墜,卻不小心甩飛了出去,鏈子掛到一旁靠近分隔牆的大樹枝葉上,沙婷見狀快速奔過去,要趕在她之前去下寶石花墜,小身形更快搶身躍去!

而這頭,埋在地上的席斯,終於顫抖地板起第一根手指頭,接著五根指頭動了動,再撐掌從爛泥中拔起身!
  「無、無論聖使、神將和傳使聖女、這一代。與、與前幾代差真大!居然這麼踐踏本神官,幸、幸好,我身子骨硬,還行!」

  比起大海上,被春這丫頭從頭到腳踩一遍,還有各家術法招呼他,今天小傢伙蹦跳幾下,他還撐得住!

  只是,就算他骨子裡有鐵錚錚的硬骨,剛強難撼的肌肉,也不能這麼欺負他呀!

  「哈,你輸了!」

  只見蘭飛從沙婷手中搶先一步來到大樹上拿到鏈子,正得意時,卻被搶奪不成的沙婷,撿起地上小果實丟中她的小手臂,手上鏈墜再次飛出,這次掉出分隔牆!

  「大家難道都不知道,「大神官」是要用來尊敬的嗎?」席斯哀怨著,撐起半身,把入嘴的爛泥先吐掉。「一定要、要想個辦法,把這些。頑劣的傢伙徹底重新好好教育一次!」

  「慢著——你不可以翻過那道牆——」忽然,廉貞的聲來到,急奔地要制止什麼般,踏上不平的地,重重一跺(席斯的背),大喊:「翻過去,你就是自找苦吃了——飛飛!」踏過有點絆腳的石頭(席斯的頭),她扼腕自己來不及阻止前方的小傢伙翻過分隔牆。

  一過高牆,蘭飛落入一堆繁花中,她慌忙要找寶石花墜,這裡是月帝的宮殿範圍,她必須快快找到離開。

  在她焦急地翻著花草尋物時,忽然一個溫柔得聲,隨著紅色的花墜在她眼前搖晃。

  「這是你的?」

  「寶石花墜!謝謝!」蘭飛感恩地要接下,卻對上花理夫人一雙含笑的眼。

  「真是好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小女該。」花理夫人馬上拎住轉身就要跑的小傢伙。

  「夫、夫人,我...」

  「不用這麼緊張,叫花理姐姐就行了。」花理搖著寶石花墜。「你想要這個墜子,就跟花理姐姐走一趟。」

  「我...」

  「乖,聖君在那邊和人討論事情呢,不可以過去打擾大人。」花理夫人牽起她的小手朝宮殿內走。「跟姐姐進來,我拿點心給你。」

  月帝在花苑那頭,呼,不用擔心遇上。蘭飛乖巧地裝成小女孩,跟著花理夫人來到一間寬廣、典雅的大書房內,整個內部建築呈圓形挑高,四周環繞著古雅的木架書層,一排排層架上,擁有每個聖君國度內的藏書。

  蘭飛知道這間寬廣的大書房,除了給聖君和臣子們使用,若賀格公爵和其他國家派來謁見的使者,私下接見的話,聖君也會使用此書房商議事情。

  「來,在這等一下。」花理夫人彎下身,抬起她的小臉仔細端詳,除了好奇,還有濃濃的歡喜。「真是有趣又可愛極了,小時候就這麼不得了,難怪長大后讓人愛不釋手,連我都要讚歎,他真是好品味、好眼光呀!」

  莫名的話讓仰首的小臉一頭霧水,為什麼這些話聽來。這麼有玄機?!而且那溫柔美麗的雙眼,掠過一絲絲...興芒!

  這不大對,一定是她眼花,因為這種眸芒她只會在席斯眼中看到,花理夫人溫婉賢淑,實在對不上這個感覺!

  「乖乖呆在這,不要亂跑,姐姐去拿點心給你。」

  「我的寶石花鏈子。」

  「姐姐替你放在這,吃完點心才可以拿走喔。」花理以哄著小孩的溫柔微笑,姜花墜鏈子掛在一扇窗邊的窗紗掛鉤上。

  蘭飛待在書房獨特的一處,牆呈六面切角環繞,其中三面皆有落地大窗,透進的光線令人舒服,能更寬廣的瀏覽花苑景色,感受風拂面而來,此時三面大窗皆敞開,看著繁花綠茵迎著溫煦微風,讓人舒服得想深深吸氣,感受這美麗、寧謐的午後。

  她對東方城堡最深刻的印象,是百年一會的「三界鑰約」時,記著需求靈氣的她,在議事大廳,不顧一旁眾人,直接躍上議事長桌,衝過去撲倒月帝強吻,當時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靈氣,結果自己搞到落實這樁婚事!

  想到曾做過的蠢事,蘭飛搗著小臉,真不曉得當時的她哪來的勇氣去飛撲月帝!

  就在她放下小手,看向落地大窗外的花景時,眼前一道修長、俊挺的身形震駭住了她!

  「白髮、紫瞳。」站在花苑內的月帝,正要走進書房,卻見到眼前的小女孩站在書房內,他深邃藍瞳沉眯起,因為他感覺到月暉的封印氣息。

  蘭飛驚駭到連退著身,為什麼月帝會在這兒?!

  「你有朕的封印氣息?」

  當精光緩緩掠瞳,蘭飛轉身就跑,想從另一扇落地大窗奔出,大窗卻比她速度更快的關上,她轉而奔向另一扇,大窗也猛然關上,再回頭,月帝所佇立的那扇窗不但已關上,同時月帝的身形已不見,隨即「砰、砰、砰」的驚人聲音震響著寧靜的書房!

  放眼而去,書房內,無論落地大窗與牆上單窗,全被一股力量關上,月華光影落下書房,屋內充滿了熟悉的聖氣涌動!

  「陛下!」也在花苑不遠處的伊爾貝將一切盡收眼底,就見月帝再出現的身形,竟是書房內。

  月帝來到書房內了!感覺到那逼來的氣息,蘭飛嚇得奔向最裡面的一排書架層,想躲藏起來!

  外面,伊爾貝想打開落地大窗進去,卻發現窗內呈現一片霧狀的月暉氣息,他看不到書房內的情況,也打不開落地大窗,月帝以月華落界,劃出了誰都不可進入的範圍。

  當蘭飛低身在層層書架中奔躥時,卻發現體內的時間封印開始產生一樣,月帝的月華落界,雖和封鎖的結界不同,卻會引動體內的封印。

  「小女孩,出來吧!」月帝走在一排排的書架中,犀利的藍眼尋看著。「在朕的力量內,你離不開的。」

  「朕不會傷害你,乖,快點出來。」思及對方是個小女孩,月帝輕柔口吻。

  「朕只想了解你身上的封印,是怎麼回事?」

  來到書房另一側,只見層架書道上,竟有凌亂的小女孩衣物,月帝皺眉。

  蘭飛一身赤裸地躲在最後面的書架,時間封印恢復后,她只好匆忙地解開衣物,卻不及拿走,月帝已接近,感覺往陰暗處躲,預估著目前的情況。

  月華落界不像月帝的結界那麼堅硬,但若動用春之印的力量,會暴露她的身份,蘭飛沉思著,覺得拿回寶石花墜,花墜有妖精界皇族的力量,應可一試月華落界。

  此時,月帝不再開口,只是沉步於書房內,蘭飛小心避開那頭尋人的步伐,慢慢地終於再接近掛著掛墜的大窗,她先扯下淺色窗紗,才罩上身,就感覺到身後的氣息,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月帝已站在身後!

  蘭飛心跳如雷鳴,隨即毅然咬牙,拉緊紗窗,倏然回身想以速度掠到月帝身後,進而脫身!

  快得不及眨眼的動作,卻在錯身要掠過月帝身側時,窗紗罩得只於一對紫瞳對上月帝那雙精凜藍瞳,這一瞬,蘭飛差點停了心疼,尤其當月帝月璨般的金色長發,忽在她眼神揚開時,她才知道月帝隨著他的動作而動,甚至比她更快!

  「站住,你是誰?」

  蘭飛只感一陣輕光般的月華帶著薰暖的溫度,拂頰、掠身,月帝已快她一步擋下她的去路!

  蘭飛愕然止步,忙退離他數步之外,她抓緊身上唯一的窗紗,心中訝異的是,月光竟能像風、像水般讓人有感覺!

  雖知四大聖君的力量強大,但認知一直在守護,再加上歷任聖君極少踏出自己守護的國度,因此對聖君擁有的力量,始終有些神秘的距離。

  「在朕的力量內,你出不去的。」

  月帝只見眼神裹著薄紗,明顯一身赤裸的女子,渾 圓高挺的雙峰,盈翹的粉色乳首在窗紗花紋的部分鏤空著,更顯若隱若現的誘人,隨著身形的移動,腿間的春光也難為薄紗所掩!

  「露出你的臉,朕不會為難你。」月帝呼吸忽轉為沉啞道。

  月帝並不喜好追逐聲色,從他還是皇子時,一些皇親、臣子和他國使者,為討好未來聖君而設計的歡情縱慾場面,他見過不少,有意獻身者更多,但對那些誘惑的妖嬈酮體,他毫不動心,彷彿天生淡薄於情意。

  哪怕第一次讓他動心的女子,花理,美麗又獨特的情人,他們見解相同,熱衷討論、解析事情的發展,花理帶給他的是理想上的契合,相知的知己,兩人間少有激烈的情慾吸引,但眼前的女子,為何讓他有種熟悉與焦躁,一份難以確定,又渴望碰觸的感覺,他想扯下她掩身的薄紗,看清楚薄紗下的赤裸酮體,為何這麼強烈地衝擊他!

  蘭飛緊張的潤著唇,雖知淺薄窗紗遮掩不了太多,但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雙手抓緊身上唯一裹身的窗紗,掩緊半邊的面龐。

  月帝身後的落地窗鉤掛著她的寶石花墜,幸好窗簾束繩掩蓋住,月帝沒發現,她必須想個法子才行。

  「朕給過你機會了。」

  見月帝再抬手,月華之氣凝指,蘭飛一震,猶豫著難道真要出手回擊月帝?!

  隨即想到這個行為的下場,絕對只有悲劇,而是是她個人悲到不行的慘劇,不論她此時的靈氣為何,能否打得過月帝,於公於私,敢打聖君,她的人生會提前玩完!

  蘭飛轉身想往書房另一端躲去,卻一轉身,窗紗一角馬上被扯住,她驚呼,因為幾乎被扯落的窗紗,赤裸雙峰露出,她靈機一動,順勢被扯向月帝,甚至藉此撞入他懷中,逼得月帝退了幾步!

  「你的體內有朕的封印。其他力量?」月帝對猛人入懷的嬌軀一怔,但更讓月帝震驚的是,那幾乎貼上他胸膛的乳峰傳來了另一種熟悉的悸動,她的體內有他特別的力量?!

  你是誰未及問出,甚至不及看清她的面容,乍至眼前的紫瞳,隨即是溫熱的紅唇吻上他,緊緊地纏住他的唇,月帝藍瞳從愕睜到伸手握住她的雙肩,想要拉開她,對方卻趁機將他推向身後落地大窗邊的牆,隨即整個身軀貼緊他,到他反應過來時,一道幽暗罩來,原來是她扯下了窗邊的深色窗簾罩上兩人!

  在月華落界內,陽光已被隔了一層,如今再透入深色窗簾內,視線變成另一種氳蒙的色調,朦朧得只見依稀輪廓,尤其在來人有心的迴避下,月帝始終難以看清她的面容,但月帝的已有猜測。

  「月帝」紅唇在他唇上低喚,繼續吻著他,粉舌探入他唇內挑動著他,被她壓到牆上的月帝,雖沒回應她,但原本握住她雙肩的大掌,已滑下她的手臂,像要擁她入懷。

  蘭飛知道「月情金印」一旦相貼,就算沒有結合,也必然相誘,這足以讓月帝整個陷入對她漸起的情慾中,他的困惑、疑問與警戒,都將按下。

  深色的窗簾中,罩住兩人急促的呼吸,纏吻的紅唇離開后,在他顎下輕喘,柔順的髮絲廝磨他的下顎,熟悉的聲音讓月帝確定了懷中的人,真是他心中所認定的人。

  一掌撫上了她的長髮與滑膩的裸背,另一掌甚至直接覆上了她左乳峰,因為她的心口一直有股悸動他的力量,他卻始終抓不住力量來自哪?顎下的臻首對他的動作一顫,尤其大掌覆上她的乳峰揉撫時,她伸臂抵在他胸膛上似要抗拒,最後頜首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撫摸著身軀。

  月帝吻著她的髮絲,感受著在懷的赤裸嬌軀,從那聲低喚后便不出聲,月帝更不想打破此刻的氛圍,他有種感覺,若開口喚她,她定然要推開自己,月帝不明白為何她的態度會是如此矛盾!那雙眼像是有很多話想說,似是有情,卻又保持距離,這讓他慍惱,從她一出現,他的心和眼幾乎都離不開她。更沒想到,她此刻的主動靠近與溫栓的在自己懷中,竟讓他這麼激動與渴望,渴望到他快要抑制不住心中那股複雜的翻湧,他既想溫柔地擁住她,卻又難掩一股欲濤與情慾的交織,想狠狠地佔有她!

  在月情金印的催激下,月帝被擾動的心,再也隱藏不住,一股悸動,一種揪扯,像喚起了什麼,分不清為什麼有這種情緒,只知不停地干擾他意識的身軀,此刻就在懷中!當月帝猛地轉身,改將她覆壓在牆,一膝切入她腿中,讓蘭飛整個身軀離地,跨在他腿上時,她驚喘一聲,幽暗中的藍瞳炯視著她,因欲望與迷茫而列燃著兩簇焰芒!

  「你的體內有朕的封印,你的心口,還有一股朕的力量,而且是朕私人對你所下,但那到底是什麼?」他感覺得到那是一種很親密的力量,但怎麼讓它出現?

  月情金印,月帝第一次對所愛的女子施下,除非結合,他才會清楚,這道「愛的封印」是他自己親手所下,只為感應她的安危。

  蘭飛無言地扶上他的面龐,撫著他的口鼻,感覺到濃重的熱息呼在她手上,她靠向他,乳峰再次貼上他的心口,月情金印的力量再次激蕩出月帝的呻吟,蘭飛看著金色顱首緩緩埋入她胸中。她啞吟地感覺那熱燙得唇印上她的心口,隨即含吮著她的乳首,從輕吮到身吮的扯囓,金色顱首迷戀於她的乳峰,烙著熱烈的印子。

  身軀成功引誘月帝的注意力后,她另一手趁機伸向窗鉤,終於去下掛在上頭的寶石花莖,一到手,她握緊地藏到身後。

  忽地,她的身軀忽被抱舉起,在她一陣愕然中,聽到月帝一聲叱喊,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力道之遽讓蘭飛痛吟得差點開口求他放手!

  「你的一切,為何這麼撩動朕?」月帝以身軀感受著她體內所蘊藏的力量,想了解為何她體內那些讓她熟悉又難以理解的力量,不停地激起他體內一股燒灼的欲望!

  「你能感覺到,你對朕造成的影響與痛苦嗎?」再次將她壓到牆上,這次迫她分張著雙腿,不理她痛呼的驚喊,腿間的亢挺,隔著衣物重抵上她,他蓄意的粗暴,濃濁的呼吸在她耳畔低吼著!

  蘭飛感覺到他緊繃的身軀,身下他雄起的欲望,逼她感覺那份堅硬,隔著衣物的積壓,讓赤弱的芯瓣鈍痛,她顫喘著。

  「你一直迴避,卻又忽然靠近,簡直像知道朕對你的感覺,好玩地玩弄著朕的反應,你到底要什麼?」他又是隔著衣物憤然一頂。

  「好痛你好可惡。」蘭飛終於啞著聲再開口,推打他的胸懷與肩膀。「從一開始,欺負我的人是你,該問你,你要什麼?」

  蘭飛知道月帝氣得想撕了她,但腿中傳來的欲望讓她確定,他更想吞了她,或許是這種微妙的氛圍,朦朧地罩住了一切,讓她轉為大膽。

  她吻著他的額,再次來到他的唇,故意以囓咬的力量挑釁般,在他的勃挺上動著身軀,回應她的,是吞噬般的激吻,彼此的唇舌像在較勁般攪動,好一會兒后,蘭飛伏在他肩上喘息,月帝雙臂的力道依然沒有放鬆!

  縱然抱得她吃痛,腿間的鈍壓更令她難受,但蘭飛卻不想叫他放手,她也貪念這個擁抱,渴望在他懷中,繼續感覺月帝所帶給她的一切。

  「你的身上,甚至還有另一種游竄的力量,也是屬於朕所下?!」這接近結合的姿態,讓月帝再次有了發現。

  為何在她身上的力量,如此衝擊著他,卻又讓他找不到根頭!

  蘭飛閉緊眼,知道他說的是盤繞在私處的小金蛇,這條被月帝烙來當情趣,懲罰她的小金蛇,沒有月帝引動力量,是不會離開它盤繞的地方!

  她忽然想笑,徹底了解自作自受,選擇對月帝隱瞞身份,卻又離不開月帝,身軀滿是月帝種下的氣息,豈能不引月帝注意。

  「朕為何會在你身上下如此多的力量,你到底是朕的誰?」月帝快被這股迷茫逼瘋!「告訴朕,你是否一直在欺瞞朕與你的關係?」

  月帝連串的疑問,驚醒迷濛中的蘭飛,紫白千瓣晶棺再次撞入腦海,她募然想起預見畫面,陰暗的光線中她裸身激吻著他,不正是剛剛罩下窗簾的那一幕!?

  預見畫面一一應驗,接下來,月帝一旦佔有她,等待應驗的,便是月帝的身亡?!

  當月帝要往她腿間撫去時,蘭飛猛然推開他!

  「不——」

  她不能讓預見畫面實現,她要改變預見畫面,只要不然月帝再靠近,只要不然月帝再得到她——

  不待月帝反應過來,她手上的寶石花墜迸閃出一道異光,掠過月帝眼瞳,幽暗中,忽射入的刺眼銳光,螫得月帝幾乎失去視覺!

  蘭飛馬上扯過深色窗簾,轉身朝另一扇大窗奔去!

  「不、朕不准你走——」感覺到她的奔離,月帝大喊。

  蘭飛逼出寶石花中的靈力,一股玄氣沖開月華落界,落地大窗隨之敞開,身後月帝的聲已至——「七殺!」

  衝到大窗前的身形一怔,隨即張開深色的窗簾裹上身,躍身入繁花中,瞬間消息無蹤!

  當月帝雙眼能視物,眼前敞開的落地大窗已空無一人!   

------

  捧著一道虛弱至極的靈氣,他不停地催動自己已不多的聖氣命元護住掌中,虛弱卻偶綻生命靈光,堅定想求生的小小生命。

  生平第一次,聖殤嘗到心痛,更明白何謂心碎,他已經把全部的聖氣與力量,用於蘊化一具血肉之軀,只有一道靈氣可生存。

  就算還能再蘊化另一具血肉之軀,掌中的小生命實在太虛弱,也融不進新生的血肉之軀,只能看著這道小小靈光逝去。

  明知催動再多的聖氣命元也護不住,這些動作只是耗損自己的氣,他該放手,心是如此冷靜地說著,但看到逐漸弱下的靈光,依然想也不想地再次催動聖氣命元,哪怕這已是耗盡身心的折磨,淚不知何時滑下眼眶,滴落掌心中小小的靈氣。

  掌心中的小小靈光,竟像有回應般,輕輕飄飛起,來到他的面龐碰觸一下后,終又虛弱地緩緩落入掌心。

  聖殤沉痛地閉上眼,俯首貼上掌中靈光,要他如何放手。

  昂立雪夜下的俊逸身姿,一頭引發隨風勁揚,紫瞳凝望皓月,心中翻騰著這段時間以來,無數的前世畫面。

  冬感覺得到,從魔皇大公入人界內,心底另一層沉眠的意識逐漸復甦,體內彷彿有一種特別的鎖,終於遇上開啟的鑰匙,打開了銀天使與妖魔君王之間最大的秘密!

  一幕幕、一場場的畫面,讓他確定,銀天使入西方世界的人界,所謂何來!

  「呵呵呵!」翔沉閉上眼,嫌惡得自我冷笑。

  痛苦與厭惡,厭惡有個與妖魔君王這般糾纏的前世,痛苦於這逐漸清晰起的前世,所隱藏的是如此沉重!

  心泛起無邊的恐慌與焦躁,從魔皇大公來到人世后,這個感覺越來越嚴重,一個念頭不停地催促他,要快點找出繫心的人,絕不能讓魔皇大公見到!

  看著雙掌掌心,一片空蕩蕩,小小的靈光如今在哪?或者,最後,沒有活下來?!

  「唔--」翔忽然搗著心口,心沉重又痛苦得讓他頓然單膝跪地!

  每當想起,掌心中的小小靈光是否早已消逝,他的心便像悲痛活活扯碎!

  兩道靈氣,一道入西方人界軌道,另一道存活在古老靈識與聖靈之氣所蘊化的血肉之軀內。

  冬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內心深處,一股酸楚與悲痛再次湧上,說明當初的銀天使對兩道靈氣的心痛與難捨!

  虛弱的小靈氣沒有辦法在混沌的境界內生存下來,西方人界輪迴軌道已成,他灌注了小靈氣境界之力,可助它直接入人界的輪迴軌道,以人界之胎重新孕化。

  最終聖殤只能做下一個選擇,靈軀、命元交給東方大地,成為健全靈氣的保護搖籃,最後的魂識以天地、境界之契約的力量,化成護元魂光,燃盡最後的心力,以身軀包覆小小靈光,一路保護它經過兩界間的亂流,戾氣與險惡,來到西方世界。

<上集--完>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mail02.wahas.com/) Powered by Disc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