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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8:44 PM

趴趴狐狸 -【超武】 《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天水冰 於 2009-5-18 02:38 PM 編輯

公元23世紀,變種人異軍突起,與人類爭奪生存空間,
為對抗變種人千奇百怪的超能力,
以中華武術為基礎改進的新武學得以蓬勃發展。
避世隱修古密宗神功「諸天九轉印劫」的少年明鏡,
為替遭變種人殺害的授藝法王報仇出山,
機緣巧合,先後與代表人類勢力的空中少林、和變種人中的鴿派勢力交好,
成為斡旋兩大種族矛盾的潤滑油。
其後,他因其擁有的強橫武力和智慧,成為變種人帝國中人類反抗組織的領袖,
並發現在變種人鷹派勢力的背後,隱藏著外星文明干涉地球生態與進化的陰謀。
而那位雄才大略的變種人皇帝,也有著自己的想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8:57 PM

第一集 【密宗印劫】


第一章 黑色聖經(上)

  變種人一說,源於二十二世紀中葉,特指因不可預測的基因突變而擁有超能力的部分特殊人類。這種基因突變的發生過程與結果不受當事人的意志控制,而當事人的身體結構與生理特徵,往往也會變得與人類迥然不同--《黑色聖經.起源篇》

  公元二二三三年九月十三日,注定是人類歷史上一個極為不平凡的日子。這一天,一份被後人稱為《黑色聖經》的變種人研究報告,以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通過各種信息渠道傳遍了全球,引發軒然大波。

  在這份改變了人類歷史的研究報告中,匿名的研究者通過大量生化學實驗結果,揭露出一個嚴峻的事實--變種人之間無法孕育後代,他們只能通過與人類交配來延續種族,而變種人與人類的後代,一定也是變種人。

  從二十二世紀開始,當人類總人口里程碑式地達到了一百億人後,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基因突變的人類比例開始大幅度上升。這些基因突變後的「人類」很快在傳統社會中佔據了不小的份量,並開始有了自己的專用稱呼--變種人。

  眾所周知,人類的遺傳基因是由二十三對染色體控制,形成獨有的DNA鏈。所謂基因變異,也就是指在DNA重組過程中,出現超出人類遺傳定義的特殊變化。正常情況下,DNA突變的概率小於千萬分之三,二十二世紀中葉以後,卻突然增加到超過萬分之一的比例。

  大量外形與生理結構異常的變種人誕生了,他們那明顯帶有野獸甚至是非生物特徵的身體和匪夷所思的能力,引發了正常人類強烈的懷疑、恐懼乃至憎惡。整個星球都在爭論:變種人是人類進化的下一環嗎?抑或只不過是來與自己分享這個世界的全新物種?


第一章 黑色聖經(下)

  一分三十九秒。

  少女呆呆地站在原地,紫色的能量檢測儀已經被她摘了下來,死死地拽在手中。而眼前那雙手合十,一副喇嘛模樣的少年,正神色虔誠地朝著那滿地被染成暗紅色的雪花默念往生咒。

  在新時代的高科技戰鬥中,能量檢測儀已經成為武者和軍隊的必備器械。它通過對目標的全面分析,以「卡」為單位,將探測對象的總體戰力做一個數字化的估計,通過直觀的數據對比,對戰的雙方可以更清晰地把握戰局走向。

  唐如的身份相當特殊,更是從小就習慣了以能量儀來判斷對手的強弱。例如她自己,在全盛狀態下的戰力顯示是三百九十七卡,超出普通人的三十到四十五卡將近十倍。

  所以從少年一出現,聰明的女孩就曾經用能量檢測儀--就是右眼前那個像半邊眼鏡一樣的東西--探視過明鏡的能力。三十九卡,標準的普通人類,連稍微強悍都算不上的戰力數值,還不到唐如自己的十分之一。

  可是……結果居然是這樣!

  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地上的那堆碎肉,少女的額頭上微微冒汗。那雖然是兩個最低級的變種人士兵,但至少都擁有二百卡以上的戰力數值,否則唐如也不會被兩人連手逼得如此狼狽。

  難道我看錯了?還是能量檢測儀錯了?唐如瞠目結舌地看著少年一邊在雪地上轉圈,一邊虔誠地誦經。剛才,就在這個小喇嘛說出那句殺氣騰騰的話以後,他的戰鬥力數值居然瞬間飆升到五百一十二卡!

  短短的一分三十九秒!超過五百卡的戰鬥力的瞬間爆發!

  結果就是,那兩名氣勢洶洶的變種人殺手,已經變成了點綴珠峰神女雪膚冰肌的一抹殷紅,連一塊完整的骨頭都不復存在--而自己根本連戰鬥過程都沒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明鏡已經默頌完一遍法咒,轉過身來,正迎上少女凝視的目光,樸實的面孔瞬間就變得比雪地上的藏紅花還鮮豔。

  「呃……那個……妳,妳還好吧?」明鏡習慣性地摸摸頭上的短髮,喃喃地道。

  少女死死地盯著他,能量檢測儀器輕微地響了一聲,三十九卡,還是普通人類的表現……

  默然半晌,唐如輕輕地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靦腆憨厚的小喇嘛,在剛剛的戰鬥裡表現得猶如明王般恐怖?

  掃了一眼血腥的戰場,少女收回目光,伸手在沾血的磁能手鐲上按了按,一道淡綠色的光幕從手鐲中射出,打在她面前的空氣上,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浮現出一行圓滾滾的可愛字體。

  「想不到你居然能活下來,你是叫明鏡吧?」

  小喇嘛傻傻地看著面前的奇異景象,顯然被這高科技手段震撼了,倒也沒因為少女很不客氣的遣詞用句而不高興,半天才點了點頭,「我……我是叫明鏡,妳呢?」

  少女的手指在手鐲邊緣靈活地游動,立刻又是一行字跳了出來:「什麼怪名字……我叫唐如。」

  少年臉又紅了,撓撓頭,悶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來:「妳是啞巴嗎?」

  唐如柳眉倒豎,敲打跳字的指頭忽然用上了大力,心知不妙的小喇嘛立刻發現頭頂的空氣飛快凝固成幾個黑沉沉的大字:「你說誰啞巴!」

  明鏡張大了嘴巴,還來不及為自己的無心之語做出任何辯解,下一刻,禍從口出的他已經被冰雹般落下的固體空氣字塊生生活埋!

  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向來人跡罕至,明鏡和座師修行的雪洞就在將近巔峰的一處背風的峭壁下。

  大步走進空曠的雪洞,明鏡熟練地把破爛的背簍放到洞口邊的一塊巨大青石上,把裡邊剩餘的完整草藥拿出來散開擺放好。

  快手快腳地收拾好草藥,少年紅著臉朝女孩道:「那個……唐如,妳隨便坐吧。這裡就我和我師傅安巴法王兩個人住,條件……是簡陋了點。」

  也難怪明鏡不好意思,身為密宗法王的安巴雖然身份高貴,卻從不講求那些身外之物的享受,而明鏡以弟子身份從小被法王撫養長大,更不知享樂為何物。這雪洞裡的一切都極端簡陋,幾塊天然生成的青石,一處小小的雪泉,就構成了明鏡十七年來生長的家。

  然而明鏡再憨厚老實也能看出來,唐如和他是不同的。看看少女身上那奇怪卻質料上乘的衣服,和手上、脖子上那些閃閃發光的顯然有獨特用途的對象,再看看自己住了十七年的雪洞,少年一時吶吶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幸好唐如倒沒說什麼,只是淡淡地打量了雪洞一遍,便找了塊相對方正的石頭坐下,纖手撫過磁能手鐲。

  「這裡就是你家?」

  一路上,經過無數次被砸乃至活埋,明鏡倒是已經習慣了這種交談方式,似乎這女孩子很不喜歡說話,更習慣用她稱為「跳字」的方式來跟他溝通。

  順手點燃篝火,暖暖的火光灑到了雪洞的每個角落。明鏡一邊熟練地捧起一團雪放到篝火上的鐵鍋裡,一邊道:「這就是我跟師傅的家,我從小就是在這里長大的。」

  唐如撇了撇嘴,珠玉般圓潤纖細的指頭輕盈地在手鐲上點擊道:「是了,你這種腦袋不開竅的野人也就只適合住這種地方。」

  明鏡寬厚地笑了笑,沒有還口。這女孩子雖然不喜歡直接開口交談,通過手鐲說出來的話卻半點不饒人,真要跟她計較,明鏡還沒到半山腰就被她氣死了。

  見明鏡不回話,唐如撇了撇嘴,又問道:「我說,小喇嘛,你這狗窩裡有藥沒?」

  「外傷藥嗎?應該有的。」明鏡放下手裡的柴火,轉身在放置草藥的青石上翻了起來。

  先前他就看見唐如的肩膀在流血,想來受傷不輕。還好,上次大輪明王寺的喇嘛曾經來討過外傷藥,自己和師傅做了一些,並沒用完。

  明鏡揀了幾味藥,放到藥缽裡搗碎,抓了一把,轉身看著唐如道:「這是很好的外傷藥,妳肩膀受傷了不方便,我來給妳敷……」

  話還沒說完,明鏡的舌頭就當場石化。唐如滿臉怒容地看著他,左手指著他的鼻尖,右手正在又急又快地摁動磁能手鐲。

  少年先是莫名其妙地眨巴著眼睛,再仔細打量了一下少女身上,才發現還有另外一道傷口邪惡地橫亙在對方青澀的峰谷中央……

  固態的氣體文字如一對大錘般出現在少女的兩隻手裡,明鏡的冷汗嘩啦嘩啦地下來了。「等……等等,這是誤會,我不知道妳那裡也受了……」

  「匡當!」使出一記漂亮的雙風灌耳後,唐如滿意地丟下手裡的「色」「狼」兩個固體氣塊,劈手從滿眼小鳥亂飛的少年手裡奪過草藥,哼著小調鑽到山洞深處,自己敷藥去了。

  珠峰雪洞是安巴法王早年在雪山修苦行禪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天然形成的洞口相當小,只有兩米方圓,內裡卻格外寬敞,而且整個雪洞極深,蜿蜒直入山體內部。

  唐如順著洞穴走到一處轉彎處,回頭看了看,已經在明鏡的視線之外了,這才放下心,輕輕解開衣服,把手裡搗爛的草藥一點一點地敷在傷口上。

  密宗的藥石療效之佳,大大出乎少女意料之外,草藥一抹上去,傷口頓時傳來一陣清涼酥癢的感覺,原先那種火辣辣的痛楚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如小心地穿好衣服,又扭頭看了看,明鏡並沒有跟進來。

  看來,他剛才倒真的是無心的。少女撫摸著傷口,在心裡暗暗點頭。

  由於身份特殊,唐如從小就失去了母愛,唯一的父親卻又不能認她。親情的缺口讓少女逐漸養成了自閉而又叛逆的性格,寧可通過磁能手鐲,以跳字和人交流,也不肯開口說話。不過,平日即使是跳字,也用得極少。

  今天怕是自己這許多年來「說話」最多的一次了吧?少女想著,臉上悄然飛起兩朵紅雲。這個看上去傻傻的小喇嘛,儘管他在那種暴怒的狀態下,能瞬間爆發出恐怖的實力,可被自己欺負打罵卻從不還口,只會憨厚地苦笑。看到他那笑容,她就忍不住想要多欺負他幾次。

  茫然地摸著手上的磁能手鐲,上邊還沾著幾絲血跡,這是那兩個變種人被無情屠戮時飛濺而出的血。少女微微皺了皺眉頭,回想起明鏡在戰鬥中如同密宗傳說的孔雀明王一樣恐怖的身影。

  平凡的外表,可怕的內在能力,這個叫明鏡的少年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滴--滴--」磁能手鐲突然閃動紅光,蜂鳴聲大作。

  唐如臉上露出喜色,磁能手鐲有反應了,這表明已經有人收到自己先前發出的求救信息,而且也已經進入雪洞周圍五千米的範圍內,閃動的紅光就是對方用對應的儀器尋求定位磁能手鐲所在地的表現。

  顧不得傷口的隱痛,少女一躍而起,飛快地跑向雪洞門口。山洞縱深太大,根本無法發射定位信息。

  明鏡正坐在地上,雙手堵住耳朵,張大了嘴巴散發餘震--剛才那一下太狠了,他的耳朵裡到現在還嗡嗡亂響。

  見唐如氣勢洶洶地撲了出來,小喇嘛嚇了一大跳,火燒屁股地跳了起來,「唐如,妳聽我說,我……」

  唐如懶得廢話,一抹手鐲,飛出兩個大大的字母「BC」,直接就把他給砸了個馬趴。

  急急地衝出雪洞,飄飄揚揚的小雪不知什麼時候又下了起來。唐如深吸一口氣,按動了手鐲上的一個小小的藍色突起。磁能手鐲閃過幾道藍光,定位信息已經順利地發射出去。

  她這才放下心來,現在只需要等待救援的人循著方位找來就行了。轉過身,她準備去看看被砸趴下的傢伙有沒有腦震盪……

  「金小姐,您可讓我好找啊。」一個陰森森的冷笑聲伴隨風雪飄來。

  少女的瞳孔瞬間收縮,如受驚的小鹿般朝側面一縱,伸手扶住雪洞門口的岩壁,迅速扭頭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漫天飛舞的雪絨中,突然跳起一簇淡藍色的火焰,火舌伸縮著,把周圍的空氣炙烤得微微扭曲。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扭曲的空氣中浮現出來,從下到上,由透明、半透明直至完全實體化。

  發亮的軍靴、筆挺的貴族禮服、收攏在身後的巨大鵰翼,還有那生滿短粗硬毛的猙獰狼頭,都無比清晰地展現在少女面前。

  這個過程其實相當快,但冷汗卻已經從唐如的額頭滾滾而下。狼首人身的變種人悠然站在雪地裡,一雙慘綠的眸子帶著審判的目光在少女身上來回掃動。

  「馬可西亞斯侯爵。」唐如咬著嘴唇,用生澀的嗓音一字一頓地念出對方的名字。

  「很榮幸您還記得我,唐如小姐。」變種人微微欠身,行了一個優雅的撫胸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8:58 PM

第二章峨嵋掌門(上)

  自從八十年前的山海關戰役裡,少林古武學如彗星般升起,結合了最新科技的中華古武學就成了眾多變種人強者最為頭痛的東西。本來在戰爭中已經完全處於劣勢的人類聯軍,藉助古武學和現代科技,大量創造所謂的新人類,居然一點一滴地扭轉了戰局。

  發源於中華的古武學門派,也被各個泛大陸聯盟一一掌握,作為對抗變種人超強能力的殺手鐧。

  公元二十五世紀,由此成為古武學全面輝煌的世紀。以中華古武學為起源和代表,泛大陸幾乎所有人類國家聯盟都開始把戰爭的希望寄託在古武學結合現代科技所創造的新人類身上。

  機甲峨嵋就是隸屬泛美洲聯盟的古武學門派,以中國峨嵋派的武學體係為基礎,配備高科技機械或機甲來彌補人類在體能上的先天不足,極受女性的喜愛和擁護。

  峨嵋派還擅長製造各種高科技武器,如傳說中的各種「飛劍」、「法寶」。這些神奇的傳說級武器,更是吸引了大量新人類慕名加入,使得整個峨嵋高手雲集,欣欣向榮。

  塞德娜正是這一代機甲峨嵋的掌門。

  擁有中美混合血統的塞德娜,結合尖端科技再現傳說中的「御劍術」,擅長馭使八十一口「寸芒飛針」,追命無痕,年紀輕輕就技壓群英,執掌當今天下三大新武學門派之一的峨嵋,聲名之隆,僅次於空中少林的方丈無常,還在武當掌門之上。

  作為當代新人類中的頂尖高手,一門之長,塞德娜卻並不是在美洲聯盟峨嵋派中教導弟子,相反的,她出現在一個特殊的地點。

  喜馬拉雅山脈,山舞銀蛇,綿延千里。

  一道身影輕盈地劃破朔風,掠過彤雲,在空中肆意飛舞,矯捷如電。

  那是個面目冷峻的美貌女子,大約三十歲上下,一頭波浪狀的淡金色長發和相對挺拔的鼻樑揭示了她的特殊血緣。

  充滿金屬美感的戰鬥裝把她曲線曼妙的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優雅的藍白兩色鎧甲,背後那彷彿蝴蝶翅膀般伸展的七口湛藍色長劍,無不詮釋著女子身份的高貴。

  「少林無常,他的蹤跡怎麼會出現在西藏?」塞德娜自言自語道,看了看手腕上的磁能表,估算了一下時間。

  為了追蹤一個潛入人類世界的變種人,她從美洲長途跋涉,橫越大西洋而來。饒是她這樣的高手,又有先進的峨嵋機甲代步,還是微微有些疲憊。至於隨行的弟子,功力更是不濟,剛進入亞洲地域就被她安排去分舵休息了。

  前不久到達亞洲地區峨嵋分舵的時候,分舵弟子報告,原本應該在空中少林閉關的無常方丈,突然出現在青藏高原,似乎是為了尋找什麼人而來。

  接著,無常也知道了塞德娜為追殺變種人前來西藏,便通過磁能數碼裝置傳來訊息,約她一聚。

  當今天下,少林、武當和峨嵋在新人類中三足鼎立,雖然都是出自中華古武學,但一來分屬不同的政治聯盟,相隔萬里,二來各掌門都是要務纏身,各行其是,所以三大掌門會面的次數掰著手指頭都數得清。

  而無常方丈就更是少見了。他現在已經是新人類祖師級別的人物,常年駐守空中少林,別說和另幾位掌門見面了,連離開禪室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這次無常方丈居然會親自下山來到西藏這樣的落後地區,什麼人值得他老人家如此掛心尋找?

  塞德娜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等見到無常再說。不過她已經沿著喜馬拉雅山飛行了快一個鐘頭了,卻沒有察覺到無常的氣息,也沒有接到任何聯絡信號。

  是否要繼續等下去?或者先完成手裡的事情?塞德娜秀眉微皺,正思索間,突然覺得手腕微微震動,卻是磁能裝置收到了一條信息。

  「無常方丈?」塞德娜停住身形,查看那條信號,卻不是無常發來的,而是一個陌生的脈衝,內容卻是--求救!

  即使是像唐如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少女,在這個看似風度翩翩,頗有貴族氣質的狼頭變種人面前,也無法抑制自心底冒上來的寒意。

  奧羅帝國建立後,設立了森嚴的等級制度,所有的帝國成員被劃分為四個等級。

  第一等級自然是皇族和貴族。沒有貴族身份的變種人公民,則按照外貌的區別分為兩等,體貌和人類無異的是上位平民,形體畸形或身具野獸特徵的為下位賤民。在社會最底層,則是人類奴隸。

  馬可西亞斯侯爵卻絕對是奧羅帝國變種人貴族中的異數。他出身低下,因為具有明顯的野獸特徵而被劃為賤民,卻憑藉著自己一身操控火焰的強大能力累積戰功,爬到帝國侯爵這樣的高位。

  然而他的才能並不僅僅表現在武力方面,長著一顆狼頭的侯爵閣下在帝國內部以老辣奸猾著稱。在政治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他以敏銳的嗅覺和血腥的手段,數年內就成為帝國右翼勢力的骨幹分子--人稱「貪狼」。

  包括少女這次有些任性鹵莽的舉動,也是因為這個傢伙的謹慎,才在最後關頭露了馬腳,落得個被追殺萬里,亡命天涯的下場。

  唐如本以為解決了他的兩個變種人手下,又聯繫上了援兵,這次總算是死裡逃生,誰知道馬可西亞斯居然還是追蹤了上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少女內心的驚恐,碩大的狼頭發出了一陣陰笑,配合上完美的貴族風範,更讓人心裡發涼。

  「金小姐這次來去匆匆,我那兩個不成器的下屬沒能留下您,實在失禮。所以下官親自來請金小姐回去做客,順便……把不屬於您的東西還給在下。」

  馬可西亞斯侯爵又是深深一鞠躬,收縮在背後的巨大羽翼隨著他彎腰的動作倏然張開,然後,狼人微笑著朝唐如伸出了手。

  「那個……很抱歉……」

  就在少女緊張地準備召喚出數碼魔獸全力一拚的時候,一個高大結實的身影站到了她的身前。

  明鏡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了雪洞,頭上兀自帶著被砸出的大包,雙手合十,臉上頗有些尷尬地道:「這位……小妹妹是我的客人,您不能帶她走。」

  少女緊張的心態一瞬間奇蹟般平靜下來,狠狠地瞪了明鏡一眼,磁能手鐲上跳出幾個小字:「找死啊?誰是你妹妹了!」

  少年只乾笑兩聲就笑不出來了,某人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正伸出兩根指甲修整得相當完美的手指,捏住他腰間的一塊肉,輕輕那麼一轉……

  明鏡的突然出現讓狼人吃了一驚,但那絲驚訝很快就一閃而過。瞇著眼睛打量了明鏡一眼,馬可西亞斯侯爵突然嘆了口氣:「下官失察了,本來以為可以不必流血的。」

  話音剛落,一道黑色閃電就劃破飛雪,惡狠狠地朝明鏡撲來,狼人的巨大翅膀急速壓縮空氣帶來的風壓撲面刺骨!

  唐如幾乎在一瞬間就被遠遠彈了出去,方才還掐住明鏡的兩根手指被震到麻木。能量檢測儀的紫色鏡片上,數據瘋狂地跳動著,二千三百四十八卡,這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戰力數值!

  進入戰鬥狀態的明鏡就絕對不是那個溫和的小喇嘛了,提氣震開唐如後,少年雙手飛速合攏,以最快的速度在胸前結了個手印,接著剎那間連變六次。

  眼前一暗,狼人鋒利的爪子帶著幽幽藍火,已經到了面門。明鏡輕斥一聲,手印再轉,雙手內縛,兩根食指豎合如圓狀,結出龍索之印,平胸推了出去。

  「唵沒陀室利娑嚩賀,水天淨印!」

  湛藍色的水幕光華從少年身上升騰而起,隨著雙臂上幾條肉眼可見的脈絡迅速彙集到掌心,波光洶湧中,和馬可西亞斯侯爵爪上的綠色火焰狠狠撞在一起。

  唐如眼前紫光閃爍,啞然地看著明鏡的背影,能量檢測儀在那水幕洶湧而出的瞬間再度攀升,最終停留在七百四十九卡上!

  「哧--」如同烈火被澆上了冰水一樣,狼人的藍火突然一暗,隨即猛地閃爍起來。藍光搖曳中,馬可西亞斯的身影在離明鏡數米外的雪地上空出現,雙翅搧動,帶著驚喜的目光看向少年,「諸天九轉印劫!你是古密宗傳人?」

  明鏡也愣了愣,滿臉的殺氣一窒,「你怎麼知道?」

  諸天九轉印劫是古密宗至高無上的護法神功,講究以身成印,以佛證心,修煉者可得上界護世聖眾之力相助,以人身運使神力,具有驚天動地的超絕威力。其法分二十諸天,功分九轉,每達九轉則有一劫,每度一劫,修煉者的元神就會與一位護世聖眾永久結合,如能平安度過二十劫,結合二十諸天的神念,就可以達成密宗的最高理想--肉身成佛。

  明鏡自幼跟隨法王修行,主修諸天九轉印劫裡的「帝釋天能印」,此印可掌雷霆之威,已經修行到第六轉,而輔修的則是治療淨化為主的「水天淨印」(四轉境界)和防禦為主的「地天缽印」(五轉境界)。

  諸天九轉印劫即使在密宗當中也是絕密的存在,非法王以上級別的,根本連聽都沒聽說過。

  因此,被這變種人貴族一口叫破來歷,明鏡吃驚不小,這個變種狼人是怎麼知道的?

  馬可西亞斯侯爵並沒有馬上回答明鏡的問話,反而用一種老饕看到美餐的眼神上上下下看了他許久,最後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吐出一口長氣,道:「想不到我竟然能夠親眼目睹這門據稱絕傳的古密宗無上神功,看在這難得的機緣分上。我願意再給二位一個機會。」侯爵伸出了一隻手,「請你說服那位小姐把不屬於她的東西交還下官,否則……」

  明鏡一怔,望向唐如,少女卻不住搖頭。



第二章峨嵋掌門(下)

  「可惜!」狼人嘆息了一聲,信手取下了右眼上的能量檢測儀,扔到腳下,「既然是密宗傳人,那麼這個東西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在明鏡愕然不解的眼神中,狼人的身影驟然扭曲,藍色的火焰幾乎同時在少年身前數米處閃現,馬可西亞斯高大的身影瞬間由朦朧而清晰,「如此,死吧!」

  深吸了一口氣,明鏡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右手一揮,帶著漫天電光朝馬可西亞斯飛撲過去。

  誓決生死,從唐如搖頭的那一刻起,少年和狼人侯爵之間就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馬可西亞斯操縱的藍火,有著附骨之蛆般的殺傷力,即使是在這冰雪覆蓋的環境裡,也完全不受影響,不論沾上什麼東西,立刻就熊熊燃燒起來。

  狼人侯爵雙爪各擁一團藍火,雙爪前探,全力搧動翅膀。火花頓時狂舞飛揚,紛紛脫離狼人雙手,天女散花般覆蓋了他前方一百八十度範圍內的所有空間。

  藍火沾身即燃,明鏡正要挾著帝釋天能印的最強攻擊撲上,就被無數散彈槍般的火流星生生逼了回來!強大的殺氣潮水般蜂擁而來,明鏡毫不猶豫地立刻把帝釋天能印催到極致。

  拿出最強攻擊,一招定勝負!時間和生死的壓力,讓雙方同時選擇了相同的策略。

  一道藍火突然轉作紫色,馬可西亞斯高大的身軀從明鏡視線死角位置的藍火中冒了出來,閃爍著寒光的利爪在火焰中暴現,狠狠一爪在明鏡胸口破開一道焦黑的傷痕!

  明鏡蓄勢待發的雷光差點失控,一口污血噴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防禦,背後的藍焰再閃--

  又是一爪!狼人侯爵根本不給明鏡硬拚的機會。

  利用先前佈滿四周的藍火,馬可西亞斯將自己通過火焰進行瞬間移動的隱藏異能發揮得淋漓盡致,每一次攻擊都是從少年的死角發出,一擊得手,再瞬移到少年倒下或飛出的方向上出現。

  明鏡被打得像皮球一樣飛來飛去,根本無法還手。唐如的手心裡全是冷汗,馬可西亞斯全力以赴下的戰力狂飆到二千九百四十七卡,這樣的差距,她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勝負似乎已經沒有了懸念,然而少年卻出乎對手意料地爆發了!

  不受阻礙的利爪狠命劃過明鏡的胸口,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而少年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痛楚,滿是暴虐的煞氣。就在狼人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火焰前的那一剎那,明鏡突然暴起,一把揪住攻擊得手的狼人侯爵那目標明顯的翅膀。

  「妖孽受死!」

  帶著殘忍暴虐的冷笑,少年一手死揪住馬可西亞斯,一手結印刺向天空,全力催動帝釋天能印。

  耀眼的電光在全身上下浮現,在匯聚到指間的那一剎那,少年猛地反手插入地面,舌綻春雷:「南麼三曼多勃馱喃鑠吃囉也莎訶,沉雷地獄!」

  藍火籠罩的朦朧範圍內,忽然陰沉下來,無數的電弧順著少年指天劃地的手勢擴散到半空中。片刻後,雷聲轟然炸響,數以百計的蜿蜒閃電從半空中惡狠狠地朝地面劈下,猛烈的爆炸聲連環響起,如病毒般向外擴展,吞噬一切,霎時間方圓十丈範圍有相俱滅!

  唐如驚叫一聲,連忙閃身後退,雖幸運未被波及,卻也被電氣餘威電得嬌軀酸麻,一頭秀髮全都豎了起來。帝釋天能印作為諸天九轉印劫中攻擊加成最高的法印,威力非同小可,明鏡在攻擊瞬間的戰力數值已經超過了一千八百卡!

  狂暴的煙塵像蘑菇雲一樣高高昇起,擴散到空氣中。雷聲和閃電漸漸止歇,塵埃落定,露出兩個人影來。

  變種人侯爵馬可西亞斯筆挺的制服已經被劈得破爛不堪,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被電流灼傷的大塊焦痕,龐大翅膀上的羽毛也被燒得七零八落,散發著可疑的香氣。

  而明鏡則半跪在狼人面前,劇烈地喘息著,殷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流淌而下,滲入地上凌亂的積雪中。

  難道是兩敗俱傷?少女已經驚呆了。

  似乎是要反駁少女的心思,馬可西亞斯突然深吸了一口氣,身上一股暗紅色的火光順著經絡流遍全身。

  陰森地看著兀自目光狂暴的少年半晌,狼人突然大力一腳,把明鏡踢得吐血飛退,「你敗了!」

  明鏡的身軀像炮彈一樣重重摔出數十米,狠命地撞在雪洞山崖上,頓時一口鮮血噴了趕過來的唐如滿臉。

  馬可西亞斯冷笑一聲,慢慢逼向唐如,轉弱為橙黃色的火焰再次升騰於雙爪之間,雖然受傷不輕,但要拾掇一個武功低微的小女孩還是不成問題。

  「唐如小姐,想活命的話,棄械投降吧!」

  「未必!」女子的冷喝聲突兀的在虛空中響起,一線流光劃破天際,飛射而來。

  馬可西亞斯促不及防,忙不迭抬手格擋,只聽「錚」的一聲,尖銳的爪子頓時被從中擊斷,寒芒餘勢不減,一頭紮在變種人侯爵腳下的地上,只露出一截銀亮的尾部,還在閃爍著星星白光,似乎是某種微型遙控裝置。

  看見這東西,狼人和唐如的臉色同時變了變。馬可西亞斯定了定神,抬頭朝天空看去,同時喝道:「寸芒飛針,來人可是峨嵋掌門?」

  似乎在呼應馬可西亞斯的話,珠峰半山腰浮動的雲層突然朝兩邊分裂開來,一個女子的身影騎在一匹造型古怪的機械獸身上,凌空虛渡,降落在唐如、明鏡和變種人侯爵之間。

  女子翻身落地,低低喝了一聲,背後斜背的七口形狀各異的長劍立刻自動飛舞起來,圍繞著唐如和明鏡形成一個向前的半圓形防禦圈--此人正是在飛行中接到求救信號趕來的塞德娜。

  塞德娜看了看臉色煞白的明鏡,一粒膠囊被彈到唐如手裡,「喂妳朋友吃下去,否則他撐不過三分鐘。」

  做完這一切,峨嵋掌門才回過頭,冷冷地上下打量著馬可西亞斯侯爵,「閣下倒是見多識廣,不知道怎麼稱呼?」

  面對峨嵋掌門這樣的新人類強者,馬可西亞斯也不得不慎重起來。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狼人腳邊悄悄騰起幽幽火苗,隨時可以激發瞬移異能,這才回禮道:「下官是奧羅帝國泛亞洲戰區參謀,帝國侯爵,馬可西亞斯。」

  變種人侯爵的小心自有道理。

  眼下塞德娜擺明了要保金家小丫頭和那個叫明鏡的密宗傳人,馬可西亞斯不得不暗自掂量。雖然之前沒有交過手,但根據他所掌握的塞德娜資料推斷,自己全盛狀態下尚且沒有把握勝過對方,更別說和明鏡硬拚一場在先,內外俱傷,戰鬥力已經是大打折扣;這女人的戰鬥力數值至少在三千卡以上,贏的機會微乎其微。

  塞德娜卻不管對面的變種人軍官在打什麼念頭,見他既不動手也不退走,柳眉一豎,伸手在身旁那具龍首駝身的機械獸頭上一拍。

  先前形勢緊張,明鏡和唐如差點小命不保,都沒去注意,這時才有空去打量那具形貌古怪的機械獸。

  只見那機械獸龍首駝身,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鱷尾,八足細長,似鳥非鳥,似獸非獸,大如駱駝。

  諸般新武學門派中,峨嵋因女門徒眾多,所以對研究高科技武械最為熱衷,例如聲控飛劍、磁能法寶、變形機甲等等,花樣繁多,威力也著實不小,故而有「機甲峨嵋」的花名。

  而塞德娜身邊這只古怪的八腳駱駝,正是峨嵋派新研發的變形機甲中的佼佼者,產品代號「八臂龍駝」。

  一拍過後,似乎是啟動了某個機關,八臂龍駝立刻懸空漂浮起來。這倒也沒什麼,對於二十五世紀的人類科技來說,小型化的內置反重力場已經廣泛普及到了民間,各種造型奇特的浮空機械屢見不鮮。

  而接下來的變化,就讓兩個年輕人大開眼界。

  懸浮在空中僅僅半秒不到,八臂龍駝悄無聲息地自然解體了。順著身體上那一道道金屬縫隙,巨大的機械獸幾乎在瞬間就分解成了一大堆零碎的金屬部件,以塞德娜為中心呈球形範圍分佈。

  一向足不出山的明鏡沒啥見識,只知道傻看著發呆。唐如卻大不相同,眼尖的少女立刻發現,八臂龍駝所分解出的每個部分都有特定的形狀,而且懸停的位置似乎也和塞德娜身體相應的部分吻合。

  剛想到這些,如同要證明她的念頭一般,數十個金屬部件同一時間散發出了燦爛的霞光,流光異彩中,那些旋轉飛舞的金屬部件彷彿有了生命般,自動地朝塞德娜的身體靠了過去。

  甫一接觸峨嵋掌門的身體,各個金屬部件立刻緊緊銜接相扣,短短數息的功夫,分解開來的八臂龍駝已經組合成一具造型華美的合身裝甲。質感十足的鈦合金曲線吻合地包裹住塞德娜修長健美的身軀,背上四對鷹爪組成的護翼更襯托得峨嵋掌門英姿颯爽,有如神人。

  唐如過去見識過峨嵋出品的可以變形為機動戰士的高科技機械獸,雖然眼前這件無論從體積、造型還是性能上看,都明顯高上幾個檔次,也不至於讓她太過震撼。但她身邊某個壓根就沒見過世面的傢伙已經完全癡呆化了,滿眼飛舞的都是驚嘆號,仰慕之色表露無遺。

  塞德娜全副精力都集中在眼前的變種人強敵身上,倒沒怎麼注意兩個小傢伙的表現。玉手一揮,龍駝鎧右手臂甲部分自動分裂重組,瞬間形成一把連鎧的金色長劍,左手五指揮動,一把閃爍著幽幽藍光的寸芒飛針已經夾在五指之間。

  武裝完畢的塞德娜微微一撲打翅膀,立刻就凌空飄懸到狼人面前,居高臨下,冷冷地睨視著他,「馬可西亞斯,你還要打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8:59 PM

第三章黑暗理事會(上)

  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碰到變種人軍官!峨嵋掌門塞德娜心裡的驚訝並不比馬可西亞斯少多少。

  身為上位者,她所知道的歷史和內幕要遠超懵懂的明鏡和年少的唐如。

  難道無常方丈其實是為這突然出現的變種人貴族而來的嗎?深邃的目光掃過緊張的馬可西亞斯和兩個孩子,塞德娜有點迷惘。

  黑色聖經橫空出世,距今已經兩百年了。期間世界經過了無數次的戰爭,方才能勉強維持現在這樣脆弱的和平局面。

  二四○○年的山海關大戰,「少林無常」這個名字如煞神般冉冉升起,如日中天,中華古武學第一次在人類和變種人的鬥爭中大放光芒。

  戰爭勝利後,奧羅帝國南下退回非洲大陸,而在戰役中扭轉乾坤的少林方丈則和峨嵋、武當兩派掌門一起列席了泛大陸人類聯盟的議院會議。

  在這次堪稱人類歷史轉折點的重要會議上,古武學被泛大陸人類聯盟提上討論議程,而「新人類」這個名詞也第一次出現在各大勢力的機密資料中。

  大批新人類高手的參戰,直接造成變種人的絕對潰敗,最後完全被逼回非洲大陸。而人類聯軍則在蘇伊士運河北岸聯合佈防,死死地掐住了奧羅帝國通往人類世界的第一道防線。

  然而長時間的戰爭給雙方都帶來恐怖的傷害,變種人潰敗的同時,整個人類世界的人口銳減了百分之二十三,大量平民流離失所,無數曾經繁華的城市成為廢墟,一度代表人類科技最高發展水平的歐洲和北美生活水平倒退五十年!

  在這種情況下,不堪戰爭負荷的人類聯盟最高層隱瞞了大眾,在暗中和奧羅帝國簽署了蘇伊士停戰協議:以蘇伊士運河為界,人類不得隨意進入非洲大陸,而變種人也不得越過運河防線踏足人類社會,否則將視為戰爭挑釁。

  由此開始,雙方相安無事地過了七十三年,各自潛伏著舔舐傷口,為下一次的瘋狂戰爭作準備。

  七十三年裡,沒有一個人類敢於越過蘇伊士運河防線前往奧羅帝國。不說變種人看到純種的人類會有何反應,駐防的防區軍隊首先就會把你當作叛逃的奸細無情格殺!

  在和平的表象下,暗流卻一直不曾停止。

  個人能力極強的變種人常常偷渡蘇伊士運河,甚至遠涉重洋,在印度半島乃至美州大陸頻繁出現。他們往往會尋找年齡合適的人類異性下手,強行掠奪回奧羅進行交配。

  出於未知的原因,變種人本身並不具備生育能力,他們必須通過和人類結合才能完成下一代的繁衍--無法解釋地,這種結合的結果只會產生變種人後代。

  在種族繁衍的壓力下,大量年輕的變種人無視蘇伊士協議,紛紛前往人類世界尋找被他們稱為「侍嬰」或者「侍父」的青年男女。

  作為美州聯盟的古武學門派首領,機甲峨嵋這七十年來一直沒有停止過對這些偷渡的變種人個體的追殺。

  變種人由於性格嗜血,幾乎無一例外都會在強行交配得到孩子後,殺掉沒有用的「侍嬰」。而隨著變種人族群的擴大,每年失蹤和死亡的男女人口呈幾何倍率上升,已經嚴重威脅到人類的種族繁衍!

  這是兩個種族延續的死結,人類和變種人的互相仇視,使得這一矛盾根本無法調和。所有有遠見的上位者都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兩個種族間必定會再次爆發戰爭,而戰爭的結果,很可能是一方的完全滅族。

  最近一段時間,變種人在各大陸出現的頻率突然急劇升高。

  似乎是被某種暗藏的壓力所逼迫,所有適齡的變種人都瘋狂地渴求著繁衍後代。這也給各大陸的新人類帶來沉重的壓力,而如塞德娜這樣高層的武者,已經開始暗暗擔心這瘋狂背後隱藏的原因。

  尤其是現在,居然連變種人軍官都出現了!

  塞德娜冷冽的目光掃過面前不敢妄動的馬可西亞斯。七十三年來,掠奪「侍嬰」的始終都是那些下位的奧羅平民,從未發生軍官甚至貴族進入人類社會的前例。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和平的前兆!

  這天下,真的要大亂了……

  打從塞德娜出現,馬可西亞斯就已經知道大事不好。只是他始終不甘心功敗垂成,而且唐如手裡那對象又是非得到不可,也就存了些僥倖的念頭,希望能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然而現在面對集古武神功絕技與高尖端科技裝備於一身,武裝到牙齒的塞德娜,狼人侯爵也暗嘆天不助我。

  自從少林古武學造就的新人類無常如彗星般崛起,新興的古武學已經是每個泛大陸人類聯盟政府對抗變種人超強能力的希望。各國政府不惜投入巨資,進行新人類基因工程和古武學的改造研究,短短數十年間,已經有相當數量的新人類被培養出來,無一不成為相應政府手裡的王牌。

  泛亞洲勢力掌握下的空中少林,泛歐洲勢力手中的生化武當,還有泛美洲聯盟支持的機甲峨嵋,這三大古武學門派又有哪個是好惹的?

  更不用說塞德娜以三十一歲的年齡登上機甲峨嵋掌門的寶座,和空中少林方丈無常這樣成名半個多世紀的煞神級人物平起平坐,本身的戰力修為恐怕也相當可觀。

  等塞德娜再披上那件集暴力與美感於一身的八臂龍駝戰衣,馬可西亞斯連哭的心思都沒有了。現在已經不是完全沒有勝算的問題,而是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的問題。在八臂龍駝戰衣的加成下,塞德娜的戰鬥力暴漲到三千八百八十一卡,而且峨嵋掌門出行,怎麼也有幾個弟子隨行吧?只要實力強得變態的塞德娜纏住自己幾分鐘,隨便再來一、兩個戰鬥力超過一千的新人類,這百來斤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狼人的腦子轉得極快,只是一瞬間就已經分析清楚局勢。頗有些遺憾地掃了一眼塞德娜身後橫眉豎目的唐如,馬可西亞斯的目光卻在明鏡的身上小小地停留了一會。

  收回目光,狼人侯爵優雅地彈了彈自己已經燒得跟乞丐裝沒有什麼兩樣的制服,淡淡一笑道:「看來今天下官這惡人是當不成了,告辭。」

  撫胸一禮,馬可西亞斯說走就走,藍光閃動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塞德娜卻完全不為所動,依舊懸浮在明鏡和唐如身前,冷冷地打量著白茫茫的雪山。天地之間一時寂靜無比,只有先前塞德娜放出來保護明鏡二人的飛劍在風雪中嗡嗡震鳴。

  良久,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從近在咫尺的雪洞旁邊發出,隨即遠去。

  明鏡和唐如相視駭然,這分明就是馬可西亞斯的聲音,原來他剛才壓根就沒走遠,而是利用瞬移悄悄殺了個回馬槍。如果不是塞德娜早有提防,恐怕就讓他得手了。抓住人類在危險過後不由自主的放鬆,這個變種人侯爵的心計真是深得可怕!

  塞德娜微微抿了抿嘴,手指在腰間一撫,八臂龍駝鎧自行分散重組,她也輕飄飄地落回地上,抬手收起防禦的飛劍。

  「是你們發的求救訊息嗎?」雪洞裡,出乎兩小意料之外,塞德娜說起話來相當溫和,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和力。

  明鏡的臉蛋刷地就紅了,怎麼也無法把她和剛才那個冷若冰霜的峨嵋掌門劃上等號。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明鏡在塞德娜面前那手腳沒處放的羞澀神態,唐如心裡就有股無名火往上竄。小女孩自小便被嬌縱慣了,本身的性格又極內向偏激,脾氣一上來,哪兒還想得到塞德娜峨嵋掌門和救命恩人的雙重身份。小手一按磁能手鐲,搶在明鏡之前回答道:「是又怎麼樣?我發的!」

  塞德娜眉頭微微皺了皺,這種跳字的信息交流法一般是聾啞人士用於交流,也還罷了。只是她好歹也是一派掌門,這少女語氣不敬,話裡帶刺,誰都聽得出來,當下對唐如的印象就大打折扣。



第三章黑暗理事會(中)

  明鏡卻是略微瞭解了一些唐如的脾氣,雖然確實沒想明白這個和藹的掌門姐姐哪兒招惹到了小魔女,連忙道:「唐如,別這樣跟恩人說話。」轉過身來,顧不得自己渾身上下遍體鱗傷,恭敬地合十行禮,「這位恩人姐姐,我叫明鏡,在此地隨安巴法王修行。多謝妳救了我和唐如。」

  塞德娜身份超然,自然不會真的和唐如計較什麼,眼見明鏡惇厚有禮,對他頓生好感。「舉手之勞,不值一提。兩位,你們怎麼會和變種人打了起來?」

  明鏡尷尬地撓撓頭道:「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無意中路過,看唐如被變種人追殺,就出手幫忙,然後……」想到自己學藝不精,這個路見不平是有的,拔刀相助就有點勉強了,那聲音就越來越小。想來如果不是塞德娜恰好趕到,自己恐怕已經被那玩火的狼人做成紅燒禿驢了。

  身為峨嵋掌門,塞德娜心思縝密,遠超常人,看明鏡臉上的古怪神色,再一對應他身上大大小小數十道傷口,也就不難猜到小喇嘛為什麼蹲在角落裡劃圈圈了,覺得這少年淳樸爽直,憨倒也憨得可愛。

  轉眼朝唐如看去,卻不經意間在少女眸子裡看到寒光一閃而過,塞德娜眉頭微蹙,問道:「妳是叫唐如吧?變種人為什麼要追殺妳?而且,那狼人竟然還是個身份不低的侯爵,妳做了什麼事,居然能驚動這個級數的高手不惜萬里追殺到亞洲大陸來?」

  明鏡知道唐如討厭說話,連忙好心代言:「好像……好像是唐如手裡有一個他們很想要的東西……哎呀……」

  「閉嘴!」明鏡話音未落,兩個偌大的氣塊就從天而降,直接把他送去數星星。

  塞德娜眼波流轉,仔細地打量了唐如一遍。唐如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做過,板著臉冷冷地坐在那裡,只是閃爍不定的眼神揭露了少女並不平靜的內心。

  「變種人想從妳這裡搶回去的是什麼東西?」塞德娜突然問道。

  唐如看了峨嵋掌門一眼,手鐲輕揮,跳字立刻浮現出來:「與妳無關。」

  這句話相當不客氣,塞德娜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她本是追殺變種人而來,又因為無常方丈的事,隱約猜測到可能和面前的個女孩子以及那變種人軍官有關,所以才一再開口詢問。但以她掌門之尊,無常見到她尚且客客氣氣,幾曾受過這樣無禮的待遇?雖然不至於發作,但也沒那耐心繼續追查唐如的身份。又想到無常之約,還有那逃走的變種人,她更不願意繼續和兩個小傢伙糾纏下去。

  緩緩站起身來,峨嵋掌門瞇眼冷冷地看著桀驁的少女,半晌沒有說話,尷尬的氣氛迅速在雪洞內蔓延開來。

  明鏡剛數完星星,一抬頭,冷汗就下來了。一邊是出生入死的同伴,一邊是身份尊貴的救命恩人,幫哪一邊都不行,兩邊都不幫更不行,毫無交際經驗的少年第一次有了裡外不是人的感覺。

  就在明鏡漲紅了臉想要說點什麼來打破僵局的時候,塞德娜突然朝他招了招手,「來,你過來。」

  小喇嘛指著自己的鼻子,朝左右看了看,然後很是不確定地走到塞德娜的面前。

  「坐下。」塞德娜溫柔地道,同時手裡已經攥上幾根寸芒飛針。

  明鏡懵懂地按照塞德娜的要求席地而坐,眼觀鼻,鼻觀心,然後便感覺雙肩和手肘、手腕、脊椎幾處同時一涼,似乎有極細小的金屬物體插了進來,同時塞德娜溫和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別動,那狼人的火勁有相當大一部分都殘留在你體內,我用寸芒幫你把它引導出來。」

  嘴上說話,塞德娜手上的動作卻半點沒有停頓,數秒時間已經把八十一根寸芒飛針全數插進了少年周身的穴位裡。輕輕地呼了口氣,塞德娜纖指一引,低喝道:「起!」

  八十一根寸芒飛針尾部的控制器上閃過一點藍光,轉瞬間變為紅色,同時,明鏡的皮膚下出現了無數根肉眼可見的紅色脈絡,飛快地朝距離最近的寸芒針蔓延而去。

  不過十秒時間,每根寸芒飛針所紮位置的皮膚已經變成一片血紅,塞德娜彈指一揮,寸芒飛針尾部的藍光剎那間光芒四射,八十一根寸芒飛針同一時間脫離明鏡的皮膚旋轉飛起。積壓在皮膚下的火焰能量找到了突破口,頓時洶湧而出,在少年身周形成八十一條肉眼可見的細小火柱。

  明鏡體內累積的火焰能量顯然相當厲害,足足噴了有十幾秒才宣告結束。

  塞德娜已經收好寸芒飛針,見明鏡愣愣地爬起來,不禁微笑道:「你體內的隱患已除,剩下的就是自己養傷了。我還有要事,先走了。」

  寸芒飛針宣洩火勁的神奇療法別說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的明鏡,連冷眼旁觀的唐如也吃驚不小。眼見塞德娜要走,終於還是忍不住按了幾個字:「喂!我也有傷,妳沒看到嗎?」

  塞德娜還真就像沒看到唐如存在一樣,信步出了雪洞,翻身上了八臂龍駝,破空而去。

  唐如氣得臉都青了,峨嵋掌門的態度分明就是無視她的存在,少女從小到大哪兒有人這樣對她過!一轉頭,看見明鏡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發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伸手就去掐他腰間那塊肉。

  少女修長的手指剛一碰到明鏡的皮膚,立刻嬌呼一聲,飛也似地縮了回去。塞德娜以寸芒飛針引導出明鏡體內的火勁,雖然效果明顯,但還是有些許火焰能量殘餘在皮膚上,唐如貿然伸手,頓時吃了個啞巴虧。

  明鏡心裡暗叫僥倖,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在臉上流露出來,憋得整個面部肌肉都在抽筋。看少女吃痛之下又生悶氣,直氣得眼淚汪汪的,心裡沒來由地泛起幾絲憐惜。苦於嘴笨,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好,看了看洞外逐漸昏暗的天色,摸了半天腦袋才憋出一句猛話來。

  「那個……不早了,要不,咱們睡一會吧……」

  「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嗎?不會?沒關係,本小姐一筆一劃地教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00 PM

第三章黑暗理事會(下)

  海拔五千米的珠峰雪洞,恰好位於兩峰交界處的山麓上,受到不同的氣流影響,天氣的變化更是毫無規律,剛剛還是漫天飄落的小雪花,短短半小時後就成了呼嘯的暴風雪。

  狂暴的冰雪打著旋捲進了雪洞裡,把所見的一切都染上刺眼的白色。青石上沒有收拾的草藥被刮得滿地都是,篝火也被雪水撲滅,只剩一堆黑色的灰燼。

  在雪洞深處,一個拐角的位置,有塊活動的岩石。推開岩石,就是一個極隱密的大洞,這裡便是明鏡的座師安巴法王平素閉關修行的密室。

  一個……不,應該說是一條黑影,以詭異的姿勢在地面上蠕動著,緩緩爬行到密室的床邊,陰暗的光線中,那黑影緊貼著床沿昂起頭,慢慢探向床上斜躺著的少女……

  「唐如,妳就放了我吧,這樣綁著實在是讓人睡不好覺啊!」明鏡又朝床邊蠕動幾下,吸了吸已經凝固的鼻血,陪笑道。

  少女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打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把頭扭到另一邊。

  明鏡無奈,只好磨蹭著又朝床的另一邊蠕動過去。至於為什麼要蠕動……廢話,把你綁得像條蛆一樣,你不蠕動行嗎?

  好在塞德娜的寸芒飛針效果顯著,火勁一去,明鏡身上的外傷就不再惡化,加上一開始唐如喂他吞下的峨嵋療傷靈藥,傷口已經有自我癒合的跡象。要不是又被某個暴力女完全不給解釋機會地狂毆一通,明鏡肯定會好得更快些--臉除外。

  就在人形肉蟲終於再度靠上床頭的時候,一陣人聲清晰地夾雜在風雪中傳了進來。

  唐如立刻就朝明鏡看去。這雪洞是他和座師的潛修之地,按理說不該有外人進來。

  明鏡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緩緩搖了搖頭。自己的恩師和那負責運送食材的喇嘛的腳步聲,他早已熟得不能再熟,這腳步聲輕靈詭異,絕對不是他們,而是另有高手。

  少女的臉色立刻嚴峻起來,摸了摸磁能手鐲,估摸著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補充,已經可以再召喚一到兩次數碼魔獸,便爬下床來,壓低身體,從擋門的大石縫隙向外看去。

  明鏡也是神色一肅,正想像唐如那樣趴到門石上窺探,才發現自己還被綁著。想叫唐如又怕驚動了外邊不知是敵是友的來人,只好憋著勁,慢慢從地上磨蹭過去。

  好不容易挪到石頭邊,唐如正全神貫注地朝外看,壓根就忘了某人還處於五花大綁的狀態中。明鏡只能吞吞苦水,趴在地上,也找了個縫隙往外看。

  篝火不知什麼時候又被人點燃了,跳躍的火光在偶爾灌進洞裡的風雪的撲打下搖搖欲墜。忽明忽暗的影子投射到火堆邊的一男一女身上,平添了幾分鬼氣。

  事實上,單就長相而論,那對男女都稱得上相貌俊美。

  男子大約三十四、五歲,一頭彎曲的金發有些凌亂地趴在額頭上。蒼白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卻隱隱在眼角閃過一絲陰沉的毒芒。

  他的裝束非常奇特,那充滿十三世紀古典風格的厚重甲冑把他全身都包裹起來,在篝火的照耀下,甲冑上摺射出冷淡的黑色光澤。銳利的十字長劍斜佩在腰間,黑色的劍柄與甲冑巧妙地融為一體。同樣黑色的頭盔被他挽在胸前,頭盔附近的胸甲上,雕刻了一隻猙獰的血色烏鴉。

  女子應該在二十六到二十八歲之間,一身流水般質地的黑色長袍,簡單的款式卻無法掩蓋她豐滿的身材,華麗的滾繡金邊顯示她的地位並不平常。

  她擁有罕見的淡藍色長發,高聳的鼻樑,略微突出的顴骨,性感厚實的紅唇給這本來就相當美豔的女人添了幾分媚態,同時也彰顯出她和身邊男子的歐洲血統。

  尤其是那雙紫色的眼睛,散發著赤裸裸的誘惑力,似乎連那陰沉的男子都無法抗拒,每次和她的雙眼接觸,就會有片刻的失神。

  女子那高聳渾圓的胸脯位置,黑袍上同樣有一隻猙獰的血烏鴉。

  說實話,明鏡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性感的女人。唐如根本是青澀任性的小丫頭,而塞德娜的感覺更多是一個慈愛的姐姐。惟有眼前這個女人,那種天生尤物的媚惑在第一眼就牢牢刻在了少年心中。

  於是他的鼻子開始不爭氣地充血,心跳如鼓。

  唐如倒沒有注意明鏡,她的注意力顯然都在外邊那兩個人胸前詭異的血烏鴉紋章上,連看了好一會才縮回頭,秀眉微蹙,心中納悶:「血烏鴉……黑暗理事會?他們的人怎麼會跑來這個地方?」忽然察覺腳脖子上氣流湧動,撓得人癢癢的。她一低頭,看到明鏡發情的模樣,頓時心頭火起,立刻對著那張豬哥臉踏上一腳,幫忙放放血,免得血壓太高……

  黑暗理事會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不同於機甲峨嵋這樣源遠流長,由古入新的武學門派,黑暗理事會甚至不能算一個門派。它是一個組織,一個同樣有著近千年悠久歷史,發源於十六世紀蘇格蘭半島的神秘邪惡組織。

  黑暗理事會的前身是毀於十字軍東征的血教,血烏鴉是他們的信仰標誌。這個組織在人類社會裡的評價相當差,但由於游離在泛歐洲聯盟之外的超脫身份,以及組織內高手眾多,各大政府和古武學門派和他們倒也是相安無事。

  在二四○○年的山海關血戰之後,黑暗理事會突然在歐洲崛起。那時候歐洲無政府的混亂局勢給了這個邪惡組織極大的發展空間,短短七十年就達到了恐怖的規模。

  黑暗理事會內部也有新人類存在,他們有自己的許多秘密學說,能充分發揮人類身體的部分潛能,包括精神和肉體上的。但是這些潛能的激發都是通過血腥祭祀甚至更詭異的方法得來的,為眾多的武學門派和新人類所不齒。

  也因為這個關係,黑暗理事會的成員大多少在公開場合露面,多是直接承領協會內部下達的任務,行蹤詭異,在世人眼中的形象頗為鬼祟。他們也幾乎從不和外界打交道,依靠龐大的實力成為游離於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第三方勢力。

  而今天,在距離歐洲本土數千公里的西藏珠穆朗瑪峰上,居然看到兩個黑暗理事會的傢伙,也難怪唐如會覺得吃驚。

  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領,唐如煩躁地一甩頭,正撞上地上一雙直勾勾的眼睛。在這樣直接的目光注視下,少女的臉頰飛快地燙起來。

  「幹嘛?」金小姐的心情相當不好,當然口氣就更不好。

  「唐如,妳說話了?」雖然臉上還留著少女玉趾的痕跡,明鏡依然笑得燦爛無比。

  唐如微微一怔,這才醒悟過來。因為黑暗理事會的人突然出現,自己緊張之下,居然忘了使用跳字,而是直接說出來了。

  這是明鏡第一次聽到唐如說話。少女的聲音雖然不像塞德娜那麼溫柔親切,卻清脆婉轉,別有一番特色。咂了咂嘴,少年正想說點什麼,突然臉色一肅,嘟起嘴唇做了個「噓」的表情,隨即把臉貼到石頭縫隙上往外看去。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原本坐在篝火邊的那黑甲騎士大約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已經快要走到密室門口了。那女子抓了根燃燒的木棒當作火把,緊緊護在他身後。

  「桑脫斯,怎麼樣?有發現嗎?」那女子一邊警惕地打量四周,一邊壓低聲音問道。即使是這樣,那聲音聽起來也是不急不促,婉轉悅耳。

  那叫桑脫斯的男子就站在密室石門外幾米遠,幸好這密室設計得極其隱蔽,從外面看上去,儼然就是一塊石頭,如果不是事先得知位置,無論如何也找不出破綻。

  黑甲騎士當然也沒發現密室的存在,但他兀自不肯罷休,睜著一雙鷹隼般冷酷的眼睛把周圍狠狠掃視了幾遍,才道:「暫時沒發現什麼。帕麗絲,妳把火把點亮些,我明明聽到有聲音。」

  唐如和明鏡不敢再看,雙雙靠在門石上,閉住了呼吸。這兩個黑暗理事會的人不知是敵是友,暫時還是不要暴露的好。

  耳中聽得外邊那叫帕麗絲的女子輕盈的腳步聲,大約是舉著火把在四下照。

  「對了,桑脫斯,你有再收到定位信號嗎?」聲音嬌媚,明鏡只覺得心中亂跳,臉又紅了。

  桑脫斯不是很耐煩的聲音傳來:「沒有。除了開始那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收到任何信號了。」

  「奇怪了……」帕麗絲的聲音裡透著天真與疑惑,別有一番風情,「我們明明是接到求救信息才來到這裡的,可是這裡卻一個人也沒有。」

  密室裡,明鏡和唐如對視一眼。原來這兩個黑暗理事會成員是接到唐如的求救信號趕來的,卻被這突然的暴風雪困在雪洞裡了。雖然不明白黑暗理事會的傢伙為什麼會來救唐如,但至少他們不像和那些變種人是一夥的。

  唐如鬆了口氣,正在考慮是不是出去打個招呼,卻聽到門外的桑脫斯發出一聲暴喝。

  「什麼人?」

  明鏡和唐如嚇了一跳,以為他已經發現密室所在,但立刻就覺得不對--桑脫斯的腳步聲朝洞口方向飛奔而去,顯然剛才那句問話的對象不是兩個小傢伙。

  「桑脫斯,等等我。」帕麗絲明顯愣了愣,也跟著桑脫斯的腳步往外跑。

  唐如和明鏡愣了愣,連忙從石門縫隙裡往外看,兩個黑暗理事會的傢伙已經跑出石縫的視線範圍,只剩下一根被扔下的火把還在閃爍著昏暗的黃光。

  兩人正驚疑不定時,突然一聲悶哼傳來,接著便是一陣激烈的利器碰撞聲。

  「黑暗理事會桑脫斯、帕麗絲在此,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偷襲我夫婦?」帕麗絲的聲音已經不復先前那種妖嬈媚惑,顯得很是急促。

  「嘿嘿……我說誰能把馬可西亞斯那頭老狼打得如此狼狽,原來是那個不長眼的黑暗理事會。男的不過爾爾,女的……身段倒還滿有風味的。瑪巴斯,你看怎麼樣?」一個極尖銳、極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彷彿用利器刮擦金屬一樣,讓人打從骨子裡冒出股股寒氣。

  「交出金印……男的滾……女的留下……」這次響起的聲音卻全然是走另外一個極端,沉悶到極點,彷彿用重錘轟擊犀牛皮巨鼓一樣,震得整個山洞都嗡嗡作響。

  明鏡頓時想到,先前馬可西亞斯也提到過,追殺唐如是為了找回一樣東西,難道就是那個「瑪巴斯」說的什麼金印?

  看了唐如一眼,她全神貫注的在傾聽外邊的動靜,低聲呢喃了一句:「莫非……他們把黑暗理事會的兩人當成我們兩個了?」

  少年撓撓頭,對唐如的猜測不置可否,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夫婦也是剛到這裡不久,不知道你說的金印是什麼東西!」帕麗絲的聲音略微有些惱怒。

  「帕麗絲,不要和這兩個傢伙廢話,他們是執掌奧羅帝國工貿大權的郡王,殺了再說!」桑脫斯顯然受了傷,說話有點中氣不足。

  密室內的兩小同時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驚訝之意。

  奧羅帝國……郡王?


第四章安巴法王(上)

  唐如眼中滿是驚訝和不可置信,而明鏡則更多的是茫然。

  對於足不出雪山的少年來說,奧羅帝國郡王和地裡的馬鈴薯一樣都是他沒見過、沒聽過的東西。

  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唐如狡黠地一笑,催動跳字給小光頭解釋起來。

  「奧羅帝國共設七十二郡,分封給七十二名變種人皇族和貴族管理或統治,其中皇族九郡、王族七郡,餘者為公侯封郡。」

  「因為對待人類的政治立場和對待公民等級政策的態度不同,七十二路諸侯又分成左右兩翼和中立三股勢力,左翼勢力包括三皇五王二十八公侯,共三十六路諸侯,牢牢壓制住右翼及中立勢力,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嚴重阻礙了皇帝的改革。」

  「但凡能成為一國郡王的,無一不是變種人中的佼佼者,無論實力、血統都是上上之選。當然,這些高位者也極少在外露面,對於奧羅七十二路諸侯的真實身份,哪怕是人類聯軍的總司令也知道得並不多。」

  「這兩個傢伙居然是變種人郡王,太讓人意外了。我都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變種人高階貴族呢!」

  明鏡蠕動了幾下,嘟著厚厚的嘴唇朝唐如臉上靠去,想悄悄問她怎麼知道這麼多。

  迎接他的是一隻小腳!

  唐如紅著臉按動跳字:「你敢再做出這種醜態,我……本小姐閹了你!」

  小光頭臉上印著清晰的腳印,乾巴巴地眨眼睛,實在想不通自己又哪裡得罪她了。這時,密室外也有了動靜。

  似乎是為了印證桑脫斯的話,那尖銳的聲音放聲大笑起來,說不出的得意。

  「嘎嘎嘎,你這傢伙功夫稀鬆平常,見識卻不淺,我就是帝國郡王,工部大臣瑪帕斯,他是瑪巴斯郡王,帝國貿易大臣。小美人,我兄弟看上妳了,乖乖躺下來把腿張開,不要白費力氣反……」

  「鏘鋃!」回答他的是一聲龍吟般的劍嘯聲,想來是桑脫斯不堪妻子受辱,憤然拔劍。

  瑪巴斯郡王特有的沉悶咆哮聲響了起來,和那呼嘯的劍風混雜在一起,間或能感覺到整個岩壁都在劇烈震盪,彷彿有巨人揮舞著斧錘開山劈嶺一般。

  明鏡忍不住定定地看著唐如,他雖然不諳世事,但卻不笨。為了一個小小金印,先是變種人的普通士兵,然後是馬可西亞斯侯爵,現在竟連有資格裂土封王的強者都出動了!

  唐如藏起來的那個什麼金印,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

  即使看不到,光憑聲音也能判斷出,外邊的戰鬥進行得相當激烈。女子的嬌喝聲混雜在其中,帕麗絲也加入了戰局。

  輕微但是尖銳的破空聲夾在騎士長劍的風聲和瑪巴斯重拳呼嘯的聲音中,明鏡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桑脫斯、帕麗絲和變種人郡王惡鬥的景象。

  瑪帕斯刺耳的聲音時不時地響起,悠閒自在地嘲諷著兩個黑暗理事會成員:「這就是傳說中強大無比的黑騎士?嘿嘿,狗屁不如……啊唷,原來妳這騷貨是暗法師?瑪巴斯,你要憐香惜玉也不是現在吧?這兩個傢伙可都是新人類,你小心陰溝裡翻船喔!」

  兩個小傢伙額頭上都不禁冒出了冷汗,聽這動靜,瑪帕斯根本就沒有出手,黑暗理事會的兩大高手以二敵一,似乎還處於下風。奧羅帝國郡王級別的變種人竟然強悍至斯!

  又過了片刻,慘叫聲中,一個人影從洞口方向倒飛進來,重重撞在石壁上,斷成四截的騎士大劍匡當落地。

  明鏡藉著地上尚未熄滅的火把一看,正是桑脫斯。看來他傷得很重,光亮的騎士鎧甲已經完全變形,全身上下佈滿了深可見骨的巨大抓痕,幸好都避開了要害部位。

  帕麗絲驚呼一聲,飛快地掠了進來。火光下,她秀髮散亂,香汗淋漓,雖然沒有受什麼傷,但也絕對不好過。

  帕麗絲扶起搖搖晃晃的桑脫斯,兩人背靠岩石,拾起斷劍橫在身前,喘息著看向對面。

  沉重的喘息聲像悶雷一樣衝擊進了雪洞內部,明鏡和唐如禁不住同時閉住呼吸。透過狹小的岩石縫隙,一個身高超過三米,渾身金毛,惟獨胸口一抹白牙,魁梧得不像人類的身影,一步步逼近桑脫斯夫婦,跳躍的火焰光芒照在牠的側臉上,明鏡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長嘴裡的獠牙,還有流淌而下的粘稠唾液。

  唐如突然掐了明鏡一下。他愕然轉頭,卻見女孩緊張地按著磁能手鐲,跳出幾個字來:「戰……戰鬥力三千二百零七……那是什麼怪物?」

  明鏡不敢出聲,只好背著身用反綁的手指在少女手心劃拉道:「是貑羆,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塊頭的……」

  唐如還想問什麼,密室外的貑羆已經咆哮著撲向桑脫斯夫婦。帕麗絲抽出一個外形古樸的捲軸,拉起桑脫斯往石壁上一靠,同時展開捲軸蓋住身體,空氣一陣扭曲,兩人頓時失去蹤影。那怪獸一爪擊空,在堅硬的岩石上留下幾道深深的痕跡,整個山洞都震了震。

  唐如吐了吐舌頭,看來先前那開山劈石般的巨大響動就是來源於此。

  至於帕麗絲那隱入石頭的招數,少女倒不覺得吃驚,畢竟黑暗理事會裡千奇百怪的東西太多了。例如這個「石遁」,據說就是黑暗理事會在其中加入了高科技手段,利用原子共振原理,讓使用者可以順利通過改變自身原子共振頻率,在一定時限內融入任何固態物體中,是黑暗理事會的不傳之秘。

  明鏡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遁術,不由得好奇起來,想看看那怪物如何應對。

  疑似貑羆的怪物一擊不中,暫時停下攻勢,巨大的獸頭緩慢地左右掃視,小小的綠色眼珠裡散發出嗜血的光芒。突然,牠那長滿獠牙的大嘴張了張,一個沉悶厚重的聲音傳了出來:「交出金印……否則,死!」

  明鏡的下巴差點砸到大腳趾,這不是那個瑪巴斯親王的聲音嗎?唐如倒是立刻反應過來,手指輕揮,磁能手鐲瞬間跳出一句話來:「這是變種人的獸化能力,這個瑪巴斯很厲害,黑暗理事會的人要糟!」

  明鏡心下一凜,轉頭看去,瑪巴斯已經重重一爪拍在岩壁上,自他手掌位置開始,一圈圈有如實質的震盪波紋迅速朝四周輻射開來。

  唐如臉色大變,飛快地按道:「他在改變岩石的震盪頻率!」

  果然如唐如所料,巨大的震盪波沿著石壁瞬間擴散到整個雪洞,隨著兩聲慘叫,黑暗理事會的兩大高手口噴鮮血,從一處陰暗的石頭中被彈了出來,重重摔到地上。

  尖銳刺耳的笑聲突兀地響起,明鏡眼前一花,一個精瘦的人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頹然的桑脫斯夫婦面前。從背後望去,那人穿著極其華貴的禮服,一根小小的黃金令牌在右手裡靈活地轉動著。

  「嘿嘿,兩位,可以把金印交出來了吧?」

  桑脫斯看來傷勢頗重,掙紮了幾下都沒能站起來。帕麗絲雙手橫胸,護在他身前。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還是帕麗絲開口回答,語氣卻軟了很多:「我們真的不知道什麼金印,兩位郡王又何必苦苦相逼?而且我黑暗理事會向來和帝國井水不犯河水……」

  瑪帕斯陰惻惻地冷笑兩聲,打斷了她的話:「井水不犯河水?剛才是哪個傢伙叫囂著要殺了我們兩個老東西?少裝蒜,交出金印,或者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00 PM

第四章安巴法王(中)

  瑪帕斯話音剛落,獸化的瑪巴斯已經猛地跨前一步。帕麗絲剛從懷裡抓出另一個捲軸,瑪巴斯巨掌橫掃,直接把她拍飛出去。隨即一把揪過靠在山壁上的桑脫斯,提腳踩下,只聽得喀嚓兩聲,桑脫斯的左臂已經被折斷,盔甲凹陷,反扭成詭異的角度。

  桑脫斯悶哼一聲,一張臉白得可怕,汗水涔涔而下,不由自主地雙膝著地,跪了下來。帕麗絲尖叫一聲,連忙扶住他,說話的聲音都變了:「你們……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什麼金印啊!」

  桑脫斯倒也硬氣,雖然痛得牙關打戰,卻強忍著不叫一聲,但接下來的話語卻已經軟了:「我們……真的沒有見過。我以騎士的榮譽向上帝發誓……」

  「黑騎士,信上帝,無恥。」瑪巴斯吼了一聲,又是一腳踩在桑脫斯的斷臂上。

  桑脫斯放聲慘號,而瑪帕斯的身影卻如鬼魅般掠到他身前,一手托住他的下巴,一手將什麼東西按進了他嘴裡。

  桑脫斯的鬼叫戛然而止,帕麗絲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勢,飛撲到他身上,驚惶地叫道:「天哪,桑脫斯!你們……你們給他吃了什麼?」

  瑪帕斯冷笑著,又是閃電般一進一退。帕麗絲雙手扼住自己的喉嚨,目光裡充滿駭然的神色。

  看著黑暗理事會兩大高手那變色的臉蛋,瑪帕斯嘿嘿乾笑道:「不必擔心,這不是毒藥。我給你們吃的,不過是收容納米機器人的保護膠囊而已,不過只要你們今後乖乖的,那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甚至大有好處。」

  明鏡從小與世隔絕,對高科技的玩意不太瞭解,唐如卻是一清二楚。

  納米機器人最先本是用在醫學上,利用這些直徑以納米計的高集成機械完成一些困難的手術。進入二十四世紀以後,卻被一些「頭腦靈活」的人運用在戰爭中,專門破壞敵人的生理結構導致死亡。由於隱蔽性強,極難防範,比過去的常規生物武器要可怕得多。

  但是,用得好的話,這些納米機器人也可以幫助修補肉體上的傷員,是一等一的急救用品。

  桑脫斯夫婦當然也知道這東西的可怕性,兩人的目光中閃過一陣絕望。瑪巴斯卻恰到好處地「輕輕」一爪撫過桑脫斯的斷臂,咆哮道:「金印!女人,女人啊!吼!」

  桑脫斯痛得兩眼翻白,一想到自己肚子裡的納米機器人,更是駭得魂飛魄散,什麼硬氣都沒了,高傲的頭顱頓時重重磕到地上,幾乎是無意識地嘶吼道:「啊!天啊……你們……你們可以搜身,搜身啊,我們真的沒有啊!」

  明鏡和唐如對視一眼,前者微微搖頭,後者乾脆就是滿臉鄙夷。他們對黑暗理事會都沒什麼好感,那貌似強大的黑騎士空有超過千卡的戰鬥力卻前倨後恭的奴態更讓人噁心,尤其是主動提出來搜身,這也太……

  瑪帕斯一雙焦黃的眼珠轉了幾轉,伸手阻止瑪巴斯繼續攻擊毫無還手之力的桑脫斯,陰笑道:「搜身?這可是你說的。」

  桑脫斯連連點頭,汗水混著塵土,把那張蒼白的臉染得骯髒不堪,金色的捲髮軟軟地趴在額頭上,哪兒還有半分高手的傲氣。

  瑪帕斯冷笑兩聲,隨手抓過一旁瑟瑟發抖的帕麗絲,大剌剌地當著她丈夫的面上下摸起來,有幾次甚至伸入寬鬆的黑袍裡,刻意在那高聳豐滿的敏感部位重重抓了幾下。

  帕麗絲雙目緊閉,只是發抖,桑脫斯的臉色難看之極,但瑪巴斯的一雙熊爪就按在他的腦袋上,卻是連半個字都不敢講。

  瑪帕斯佔足了手腳便宜後,一揚手把帕麗絲扔給了瑪巴斯,又上去在桑脫斯的身上摸索起來。

  接住帕麗絲豐滿身軀的瑪巴斯就沒自己兄弟那麼容易滿足了,老實不客氣地伸爪一扒拉,立刻就從女子身上撕扯下一大塊衣料,露出大片雪白豐腴的肌膚。

  明鏡張開嘴巴,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身邊的少女已經用自己的拳頭堵住了他的嘴,然後把他從門縫邊拖開。只聽見外面傳來帕麗絲尖利的痛呼聲,而後就是瑪巴斯得意的咆哮和連續不斷的皮肉撞擊聲。

  不明所以的明鏡在唐如手心劃拉著自己的疑問:「他們在對那女子用刑嗎?」

  少女臉色羞紅,這個時候卻又不敢打他,怕讓外面的人聽到動靜,只是咬著嘴唇,狠狠剜了明鏡一眼,卻讓少年更加胡塗。

  但見少女神色不善,他也不敢再問,閉上嘴巴聆聽外面的聲音。帕麗絲的叫聲從一開始的痛苦,漸漸變成了急促的喘息,時高時低,偶爾還會吐出他聽不懂的字眼,語氣又像催促,又像求饒,但卻再聽不出痛苦之意,反而流露出歡快的味道,讓他好生不解。

  這是什麼古怪刑法,讓人痛並快樂著,那能有什麼作用?

  他是不曉事,唐如卻知道外面在做著什麼勾當。聽著那個帕麗絲用充滿媚意的聲音叫個不停,暗罵無恥之餘,也聽得全身發燒,再嗅著明鏡身上濃烈的男子氣息,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軟綿綿地靠著他方才不至於癱在地上。

  整整折騰了個把小時,外面的淫聲浪調方才漸漸消停。明鏡終究還是擔心變種人發現密室,忍不住想往外看,可剛一動彈,唐如的身子就往地上滑去,嚇得他連忙停了動作,努力撐住少女。

  人不能動,他只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奇怪的是,外面好一陣子都沒有人說話,只有男女粗重的呼吸聲。等了半晌,才聽見瑪帕斯那閹雞般的嗓門問道:「看來你們是真不知道金印所在了?」

  黑暗理事會的男女都沒有說話,但想必是做了什麼動作,示意不知。

  兩個變種人郡王又沉默了一會兒,只聽見來回踱步的聲響,然後又是瑪帕斯開口道:「本來奧羅帝國向來跟黑暗理事會井水不犯河水,金印既然不在你們手中,放過你們也無妨。但是……」腳步聲猛地一收,語調中透出一股殺氣,「現在本王的兄弟已經大大得罪了你們夫婦,難保你們回去以後不會來尋仇……」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桑脫斯惶急地表態:「不不不……絕對不敢,小人們絕對不敢……」

  瑪帕斯似乎很欣賞他卑微的奴才樣,邪笑兩聲,道:「那是最好。你叫桑脫斯是吧?喈喈,你老婆味道不錯啊,能讓我兄弟這麼滿意。」

  桑脫斯冷汗長流,諂媚地笑道:「郡王滿意就好,郡王滿意就好……」

  密室裡,唐如卻氣得俏臉如同火燒的一樣,忍不住用跳字罵道:「下流!無恥!」

  明鏡愣愣地看著她,愕然不知這小女子又在發什麼脾氣。

  密室外,無視跪在地上的桑脫斯和一旁赤裸著身軀,還在高潮餘韻中顫抖的帕麗絲,瑪帕斯的臉色逐漸嚴肅起來,「瑪巴斯,金印確實不在他們身上,難道我們找錯人了?」

  這時唐如也恢復了力氣,兩人一齊從縫隙向外看去,只見那瑪巴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恢復成人身,卻是個白白淨淨的大胖子。如果不是那沉悶有如擂鼓的聲音,還真不容易認出來。

  「馬可西亞斯說,在這裡,在山洞裡,一男一女,金印。」

  瑪帕斯踢了奴態盡露的黑暗騎士一腳,皺眉道:「這兩個傢伙說的應該不是假話,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其它人,馬可西亞斯說的一男一女難不成是逃了?」

  瑪巴斯緩緩地搖了搖頭,脖子上的肥肉頓時一圈圈顫動起來,「風雪大,跑不遠。沒看到,這裡,山洞裡藏。」

  瑪帕斯的目光頓時尖銳起來,他這個弟弟雖然因基因突變之故,說話一直不利索,但腦子可不笨,否則也不可能被皇帝委以貿易大臣的重任。

  他剛才那段話的意思是說,暴風雪太大,即使是高手也行進困難,而自己兄弟兩人接到馬可西亞斯的信息尋到這裡,前後不超過半天時間。瑪帕斯的變異能力是控制視線內的所有飛禽,一路上他都控制著幾頭禿鷲觀察地面,即使這雪洞裡的人想逃,雪山險道,以兩個小孩子的腳程也不可能跑出禿鷲的視線範圍。

  既然如此,最大的可能就是,身懷金印的兩個人類還藏在這雪洞之內!


第四章安巴法王(下)

  給了瑪巴斯一個眼神示意,帝國工部大臣陰森的視線一邊監視住黑暗理事會的男女,一邊開始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石壁來。而瑪巴斯則拖著肥胖的身軀四下搜索,把雪洞裡的物件翻得亂七八糟。

  明鏡和唐如哪兒還敢往外看,兩個孩子擠在一起,儘量躲開石門上的縫隙,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石門外,瑪帕斯悠然緩慢的腳步聲已經一步步逼近密室的位置。

  明鏡好歹是半個喇嘛,心中默誦座師所教的密宗經典,強行壓制住瘋狂的心跳。而少女終究不如他這般鎮靜,晶瑩的汗珠已經順著鬢角流下,心跳聲清晰可聞。

  一陣彷彿指甲和硬物刮擦的刺耳聲音從石門的另一邊發出,顯然瑪帕斯已經察覺到密室的位置。明鏡心中一沉,就要運氣掙脫繩索衝出去……

  「唵班札爾薩埵吽!」一聲嘹喨的梵音突然在雪洞中響起,似近實遠,飄渺無端,瑪帕斯抓在石門上的手指頓時停了下來。

  明鏡心中一喜,「嗯師」二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或住大智印,或持數珠,無限唸誦,勿令疲頓。由住三摩地,誦此真言故,現世證得無量三摩地;亦能成本尊之身,一切如來現前;證得五神通,遊歷十方一切世界,廣作無邊有情利益安樂等事。」

  聲聲梵唱再度響起,從雪洞之外娓娓傳來,不帶絲毫人間煙火氣息,猶如九天佛音。

  「瑜伽者行住坐臥,常以四眷屬而自圍繞,處大蓮華,同一月輪。金剛薩埵者是普賢菩薩,即一切如來長子,是一切如來菩提心,是一切如來祖師,是故一切如來禮敬金剛薩埵。」

  梵唱聲漸行漸近,終於在雪洞門口停了下來,安巴法王那蒼老平和的聲音淡淡響起:「幾位好重的戾氣,駕臨貧僧陋居,所為何事?」

  法王的聲音沖淡安詳,彷彿有著奇特魔力,頓時撫平了明鏡和唐如緊繃的神經。

  瑪帕斯尖銳難聽的聲音卻突兀地冒了出來:「老喇嘛,這是你的地方?」

  法王淡然道:「珠峰雪洞是我密宗禁地,是老僧苦行的居所,不知兩位郡王有什麼要事,竟不辭辛苦從非洲大陸萬里而來?」一句話便揭露出兩個變種人的身份來,顯然安巴雖然苦行,卻未必避世。

  瑪帕斯顯然也愣了愣,變種人皇族平時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即使是黑暗理事會的兩大高手也是被變身的瑪巴斯偷襲才察覺,這老喇嘛如何一眼就看穿的?「老喇嘛,你倒是不笨嘛。這洞既然是你的,那金印……是不是你收起來了?」

  安巴法王顯然也看到了頹然的黑騎士和裸體的暗法師,微微一怔,答道:「老衲不曾見過什麼金印,此地是本宗禁地,不容褻瀆,幾位這就請便吧。」

  瑪帕斯冷笑兩聲,道:「請神容易送神難,本王既然到了這裡,就不可能空手而回。」話到中途,卻突然一轉,陰笑著念出幾個字:「納米機器人。」

  不光是安巴法王,連密室裡的明鏡都怔了怔,這個變種人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得外邊一聲悶哼,接著便是騎士劍和匕首劃破空氣的呼嘯聲。

  瑪帕斯得意的笑聲隨後響起:「嘎嘎,老喇嘛,神經毒素的滋味怎麼樣?你中毒已深,面對黑暗理事會的兩大高手,很吃力吧?哈哈!」

  明鏡臉色大變,變種人郡王顯然用了什麼卑劣手段偷襲得手,而黑暗理事會的兩個傢伙也在納米機器人的威脅下,不要臉地圍攻恩師!

  安巴法王乃是密宗紅教的大德高僧,佛法精妙,但修行的都是諸天印劫裡的救助防禦之法,再加上年紀老邁,又中了毒,怎能是這四人的對手?

  「唵嚩日羅庾馱娑嚩賀,破!」暴喝聲中,電光四射,少年已經一舉掙脫身上的繩索,拉開石門就衝了出去。

  唐如嚇了一跳,但已經來不及阻止,也只好跟著跑出密室。

  座師被人暗算,受傷不輕,明鏡心急如焚,哪兒還顧得上自己和唐如暴露身形的危險。根本不理少女在身後焦急的追趕,明鏡只顧著撒腿狂奔,轉眼間就過了山洞轉角。

  「小子,往哪兒跑?」瑪帕斯陰森的聲音突然響起,少年來不及收腳,眼看著瑪巴斯那魁梧如熊的身影瞬間擋在面前,巨大的獸爪帶著毀滅性的氣息猛然朝自己抓來!

  生死一線,明鏡奮力舉起右手,大喝一聲,帝釋天能印全力爆發,耀眼的雷光纏繞著手臂迎了上去。

  轟然巨響聲中,電弧四射。兩人戰力相差太大,明鏡被一股暴虐到極點的大力逼回,後背重重撞到石壁上,剛裹好的傷口一齊迸裂,皮開肉綻,血濺五步。

  唐如驚呼一聲,磁能手鐲藍光閃爍,一頭數碼風狼憑空冒了出來,朝著瑪巴斯撲上去。她自己則飛快地退到明鏡身邊,顧不得用跳字,焦急地問道:「小喇嘛,你怎麼樣?」

  明鏡的右手軟軟地垂在身邊,顯然是無力抬起來了,伸左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道:「還好……」

  就這一問一答之間,風狼已經被瑪巴斯一掌拍散。狂吼一聲,已經再度獸化的變種人郡王又是一爪拍到。

  唐如嚇得俏臉發白,變種人郡王的強大遠非她一個戰鬥力幾百的小姑娘能抗衡的。磁能手鐲好不容易恢復的能量再次用盡,少女一咬牙,抽出匕首就想沖上去。

  人類的身體怎能和召喚獸相比?眼看唐如就要重傷在瑪巴斯爪下,明鏡及時拉回了少女,一橫身擋在她身前!他自己右手被創,左手護著唐如,無力抵擋變種人狂暴的攻擊,只能深吸一口氣,準備用背部硬抗!

  「唵摩訶室利曳婆嚩賀!」

  意想中的攻擊沒有來,卻聽到一聲低沉但平靜的佛號。

  明鏡訝然轉身,卻見安巴法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勝了桑脫斯和帕麗絲,盤膝坐到自己和唐如身前,雙手結八葉印。隨著連綿不斷的梵唱,肉眼可見的琉璃色佛光從法王枯瘦的身體裡散發出來。在法王身前的石縫裡,一株嫩綠的小草悄悄露出了頭。

  瑪帕斯回頭看去,黑暗理事會的兩人居然已經蹤影全無!他不由得狠狠地罵道:「黑暗理事會……一群廢物!」

  互相遞了個眼神,兩位變種人郡王齊齊撲到,瑪巴斯的巨爪和瑪帕斯的黃金令牌連續轟擊。安巴法王似乎毫無知覺,任由那些威力強大的攻勢盡數招呼在自己身上,口中的梵唱卻沒有片刻停頓。

  兩大變種人郡王很快就發現不對了,無論他們如何狂轟濫炸,就是沒辦法衝過法王盤膝而坐的那條線,彷彿有一面無形的力場,把他們所有的攻擊完全吸收了。

  更詭異的是,隨著他們的每一次攻擊,法王身周的不毛之地就會長出一株植物,或者是鮮豔的花草,或者是蜿蜒的藤蔓,甚至是盆景般的鬱鬱樹木。

  而且那些植物都以恐怖的速度生長著,轉眼間法王身旁就已經形成一片小小的綠茵,花香草嫩,蒼樹綠藤。老法王端坐其中,神態安詳。

  「大功德天轉業印……」明鏡已經看呆了,喃喃地道,茫然不覺懷中少女疑問的目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07 PM

第五章生死無常(上)

  大功德天轉業印,是諸天九轉印劫中唯一一個需要佛法修為作基礎施展的印劫,在密宗典籍裡,修習此印法能以功德御業力,改變物質、能量的屬性,乃至禍福。

  安巴法王半世苦修,功德無量,能通過此印法逆轉乾坤造化,吸收兩名郡王的所有攻擊力,轉化為勃勃生機,於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了明鏡和唐如的小命。

  佛法修為與功德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大功德天轉業印可以說是諸天九轉印劫裡最具威力的大神通,但是相應的,付出的代價也是驚人的--大功德天轉業印的施展,完全是靠燃燒施術者的功德佛性來運轉,正所謂逆天而行,天必譴之。

  安巴法王先前被瑪帕斯偷襲,已經受了重傷,再加上他本來就年老體衰,這樣持續施展大功德天轉業印,等於是在直接燃燒生命!

  「轟!」又是一聲巨響,瑪巴斯咆哮著被震出老遠,而安巴法王也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身前那些花朵吸收了血液,卻開得更加嬌豔,轉瞬間就長大到佛蓮大小。

  「座師!」明鏡驚駭難當,撲上去想要阻止法王繼續施展大功德天轉業印,一道金芒卻如毒蛇般刺來,少年只好收回左手,曲肘迎了上去。

  「咄!」地天缽印的土黃色光芒在明鏡肘間一閃而逝,已經和那道金芒迅捷無倫地對撞了好幾下。金芒終於力竭,不甘地縮了回去。卻原來是瑪帕斯見明鏡焦急中踏出了大功德天轉業印的庇護範圍,用黃金令牌突施偷襲。

  明明知道金印就在唐如那個丫頭手裡,卻被明鏡師徒一再阻攔,瑪帕斯臉色越發陰沉,手腕一轉,左手已經瞬間變成鷹爪,連同右手的黃金令牌狠狠朝明鏡打來。

  明鏡雖然憑藉地天缽印的強大防禦力接了對手一招,但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他整個左手都麻木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手攻擊。唐如被他擋在身後,根本來不及上前幫忙。

  緊要關頭,佛光突然大盛,硬生生把瑪帕斯彈了回去。安巴法王十指變化,結大三股印,梵唱聲轉為高昂。

  「怛你也他室哩抳室哩抳薩嚩婆馱寧悉寧悉寧寧寧寧寧阿落乞史茗曩舍野娑嚩賀!」

  隨著佛光高漲,周圍的綠色植物像瘋了一樣蔓延開來,無數藤蔓破土而出,因循著固定的軌跡把周圍的花草樹木包裹起來,漸漸形成一個綠色的九品蓮台形狀。

  法王的臉色卻以更快的速度變得枯槁焦黃,肉眼可見的深刻皺紋迅速從眉心向全身擴展。就是對大功德天轉業印個中奧義全然無知的唐如,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法王的生命在迅速流失。

  「師父……」少年聲音哽咽,身為諸天九轉印劫的傳人,他比誰都清楚,安巴法王此舉等於是坐了死關,只要他的生命沒有燃燒殆盡,大功德天轉業印就絕不會停止,而兩位變種人郡王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這是安巴法王以生命在為兩個孩子爭取時間。

  瑪帕斯和瑪巴斯對視一眼,奧羅帝國工部大臣臉上的陰氣緩和了一些,冷然道:「密宗神功倒也有些門道。只是,老喇嘛,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久守必失嗎?金印我們兄弟勢在必得,我倒要看你能護得了那兩個小崽子多久!」

  事實上,剛才一陣全力攻擊,都無法攻破大功德天轉業印的絕對防禦,強如兩位變種人郡王也需要時間恢復體力。這老喇嘛明明戰鬥力數值一直在八十來卡徘徊,卻把兩位戰鬥力超過三千的郡王壓得死死的。而且瑪帕斯的最強能力要依靠召喚飛禽才能發揮,在雪洞這樣海拔五千多米的地方,哪兒去找合適的禽鳥供他馭使?

  一時間,雪洞內陷入一種微妙的平衡中,只聽見安巴法王虔誠的梵唱聲。明鏡悲痛欲絕,五體投地跪在法王身邊。唐如也很是黯然,卻不知道怎麼勸慰他,只能全神貫注地防備著兩個變種人強者。

  漸漸的,法王的聲音變得微不可聞,早就按捺不住的瑪巴斯暴吼一聲,身上黑芒暴漲,變化的貑羆形體瞬間膨脹了近一倍,戰力再漲,猛撲上前。

  失去佛力加持,脆弱的草藤如何擋得住他這級數的強者一擊,銳利的巨掌破障而入,往明鏡頭頂拍下。

  此時的明鏡神思恍惚,驟逢滅頂之災竟然毫無反應,唐如搶身過來,手中的短匕向瑪巴斯的脈門劃去。

  她這柄匕首看上去小巧玲瓏,鋒口卻是以高頻振動的粒子形成的利刃,能從分子層面上切斷物體。饒是瑪巴斯獸化形態下皮厚肉粗,不懼重炮,也吃不消這輕飄飄的一下劃拉,腕間霎時血如泉湧,如果不是變招得快,差點整隻手掌都要被切下來。

  劇痛攻心,瑪巴斯狂怒之下,已經顧不得憐香惜玉,縮手反掌,朝唐如面上揮去。

  後方的瑪帕斯急呼:「不可傷她!」但瑪巴斯猛招已發,傾力而為,想收也已不能。

  唐如兩眼一閉,面色慘然。虛空中忽然伸出一隻手,一隻散發著淡淡佛光的手出現在幽暗的空間中,帶來了一絲光明。那不是明鏡的手,胖胖的、粗短的,彷彿很輕、很柔和地朝瘋狂搧來的巨掌按了過去。

  「南無阿彌陀佛。」一聲響亮的佛號壓下了瑪巴斯的慘嗥。

  明鏡愕然抬頭,模糊的視線裡,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和尚悠然站在面前。他身上穿著一件灰撲撲的短襟僧衣,打著黃色綁腿,頭頂烙著九個香疤。他的相貌也是普通之極,只有頸上帶著一串骷髏念珠格外引人注目。

  少年的視線穿過和尚合十的雙手,死死地盯住對面神情呆滯的兩個變種人高手。

  瑪巴斯粗重地喘息著,一雙狠辣的眼睛不服氣地看著和尚的背影。粗過明鏡大腿的胳膊已經齊腕折斷,露出白森森的骨頭,鮮血像瀑布一樣噴濺不停。

  瑪帕斯賊眼在能量檢測儀紫色的鏡片後面滴溜溜地亂轉,手裡的黃金令牌被扭成了一團麻花,已經徹底報廢了。

  無視他們驚異的神色,灰袍僧人轉身朝藤羅被身的安巴法王合十一禮,「老衲來遲一步,卻讓法王代我那劣徒受此一劫,罪過罪過。」

  安巴法王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淡淡地看了灰袍僧人一眼,虛施一禮,「方丈大師何出此言。萬法皆空,因果不空,是小僧當有此劫。」

  「方丈?」明鏡轉過頭來看著這矮胖和尚,喃喃念道。

  卻聽唐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投到那和尚懷裡,「師父,您再晚來一步,就見不到徒兒了!您怎麼才來呀?徒兒差點就被這些大惡人給害死了!」

  灰袍僧人溺愛地撫了撫唐如的頭髮,柔聲安撫了幾句,又看了眼神色木然的明鏡,伸出一掌按上他的心口。金黃色的佛光頓時大盛,猶如溪流般從他身上迸發,順著手臂注入少年體內。

  明鏡身體微微一顫,各處淤塞的經脈霎時盡被打通,骨節如爆點噼剝作響,右臂斷折處竟然不藥而癒。

  「方丈……」對面的瑪帕斯也喃喃地念了幾次,突然顫聲道:「和尚!你、你是哪座寺裡的方丈?」

  灰袍僧人卻不理會他,右掌提起,又在明鏡百會穴上輕輕一拍。少年身子一彈,盤坐在地上,灰袍僧人才轉過頭來掃了瑪帕斯兄弟一眼,道:「諸行無常,是生滅法。」

  「你是少林方丈無常!」瑪帕斯的瞳孔頓時收縮。

  二四○○年的山海關血戰之後,瞭解到無常是通過修煉少林古武術獲得超越人類的力量的奧羅帝國,就開始制訂精密計劃,派出特種部隊,意圖暗中摧毀這個蘊藏著威脅變種人生存能量的千年古剎。

  從無常的成功中看到勝利希望的人類,自然不會放任變種人達到他們邪惡的目的,以泛亞聯盟為首,世界各國紛紛主動提供支持,協助中國保衛少林寺。兩個陣營在多次明暗較量中,各有勝負,人類保住了少林寺收藏的武學典藉精華,但寺內大半建築都在爭鬥中毀滅,不再適合僧人們居住修行。

  有鑑於這種情況,無常向中國政府提了一個建議--與其花錢維修寺院,坐等被人再次上門折屋,不如在敵人的手搆不著或者不容易夠著的地方修建一座全新的少林寺,作為研究與培養新人類的基地。

  根據無常的這個建議,在全球列強大國的鼎力支持下,第一個新人類的誕生之地,中國的少林寺被改建成為一個攻守兼備的空中要塞,並由無常出任這座空中少林寺的方丈,負責主持新人類的培養工作。

  少林無常自此名震天下,成為新人類的領軍人物。


第五章生死無常(中)

  居然會遇到無常這個殺神!看了一眼能量檢測儀上那變態的戰鬥力數值,瑪帕斯立時就對這次的任務徹底絕望了。二話不說,變種人郡王拉起受傷的兄弟,彈身疾退,看那架勢,竟是想逃。

  無常也不追趕,只淡淡應了聲:「正是。」言畢,眸子中忽然精光四射,雪洞內頓時被一股狂暴的殺氣所籠罩,就連在他身後的唐如都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兩位變種人郡王更是臉色大變,彷彿被一柄看不見的巨杵狠狠搗中心窩!能量檢測儀清脆的破裂聲中,兩人雙雙噴出一口鮮血,如炮彈般飛射出雪洞之外,瞬間消失在漫天風雪中。

  無常微笑道:「爾等哪裡來的,便回哪裡去吧。」

  他這一笑,漫天殺機頃刻消散。回過身來,卻見明鏡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只是對著他拚命磕頭,咚咚有聲,只兩、三下便已經血流披面。

  無常明白明鏡的心意,伸手將他托起,說道:「小友何苦如此,令師徒為救小徒而至此,老衲自當傾力而為。」言畢,垂手肅立,瞑目似入定中。

  明鏡大喜過望,正待再謝,卻被唐如堵嘴拉手,拖到一邊屏息觀看。

  無常這番施為,與之前峨嵋掌門塞德娜的金針渡穴相比,又是另一般光景。

  只見他雙手揮動,或指點,或掌劈,拈花指、散花掌、千葉手、因陀羅抓,霎時間連變了三、四十種武功,施術在安巴法王的一百零八處大穴上,硬是以絕高功力將他斷裂、枯竭的經脈重新續接、疏通。而後,托起法王雙臂,與他十指相扣,手掌一翻,將法王的身子整個倒轉過來,兩個光頭頂在一起,百會相接,手印密合,狀似托天。

  明鏡雖不諳世事,對古武術卻是知之甚深,一看無常這番施為,頓時明白他竟是想以醍醐灌頂之術,將自己的生命力與安巴法王分享,以此續命,驚駭歎服之餘,不由得感動得一塌糊塗。唐如卻不知道個中利害,只是覺得那姿勢十分好笑,卻又要拚命忍住,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裡,上下不得,最後終於忍耐不住,猛地打了個噴嚏。

  這一下可就壞了事,雪洞飽受幾大高手摧殘,頂壁早已鬆動開裂,聲波激盪下,轟地塌了下來,把無常二人埋了個結實。

  明鏡和唐如大驚失色,正要搶上前去救人,無常已經震開身上的亂石雪泥,衝著二人搖一搖頭,氣息不勻地說道:「因果有律,老衲我已盡人事,拚上十年陽壽,可惜仍是功虧一簣。」

  安巴法王應聲噴出一大口鮮血,血中有不少紫黑淤塊,濺得衣裳、四周血跡斑斑。

  明鏡聽到無常那般說法,又見座師如此模樣,心下大慟,哭倒在地。

  吐出淤血,安巴法王的臉色迅速紅潤起來,睜眼見到愛徒痛哭流涕的模樣,輕輕呼了口氣,喚道:「明鏡,你且過來。」

  明鏡連忙搶上前,跪到法王身前,「師傅,弟子在此。」

  法王慈祥地看著少年,「你很好,扶婦孺於危難,不枉費我教導你十七年。今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切記,心有善念,心有佛念……」

  一股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明鏡顫抖著聲音道:「師傅,您現在不是很好嗎?您的傷一定會好的,然後繼續教導我……」

  法王搖頭道:「老僧命數福德已盡……你也長大了,武功要勤修,也不能荒廢了佛法正道。」伸手阻止少年說話,法王轉向無常,「方丈大師,這孩子自幼隨我苦修,今後入世,怕是多有魔障,還望大師看在今日的緣法分上,照拂一二。」

  無常黯然合掌,頷首道:「法王儘管放心。」

  安巴法王這才轉頭看著明鏡,伸手撫在他額頭上,喃喃念道:「世間一切法,由來無常定……」聲音越來越小,終至寂寥。

  明鏡淚水涔涔,輕聲頌唸經咒送別恩師,心裡悲傷之極,漸漸泣不成聲。

  無常默然無言。這次安巴法王逝去,歸根結底,源於唐如惹下的禍事,而自己如果能早一步趕到,也不至於讓法王為回護小輩而死。思前想後,總覺得虧欠面前這孩子良多。

  唐如輕輕地跪到明鏡身邊,含淚安慰道:「小喇嘛,你別傷心……其實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把變種人引到珠穆朗瑪峰下,你也不會遇見我……如果在密室裡我能拉住你,不讓你衝出來,法王也不會……」

  明鏡呆呆地跪著,十指都掐進肉裡。唐如的每句話都讓他心裡一陣陣刺痛。

  他不怪唐如、不怪無常,只怪自己本事低微。驟地,法王過去為他剖析經典時引用過的一句《周易》蹦出腦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他猛地從地上抓起一片石塊,劃破臉皮,把牙關咬得咯咯直響,全身肌肉緊繃,指天劃地的發誓:「瑪巴斯、瑪帕斯……師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唐如被他自殘的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是悲傷過度,神經錯亂了,連忙向無常投去求助的眼神。

  無常卻知道明鏡此舉是一種古老的血誓儀式,劃破臉皮,意指放下一切,包括但不限於尊嚴、身份、榮辱,任憑仇人上天入地,也要他血債血償。

  見少年情緒激動如斯,無常也怕他著了魔障,伸手一拂,佛光灑下,明鏡整個人突然就軟了下來,跌坐在唐如懷裡,沉沉睡去。

  經過一夜休息,加上無常高深佛法的開解和唐如貼心的勸慰,明鏡終於暫時從悲痛和自責中解脫出來。三人一齊護送安巴法王的坐化金身到山下的大日輪明王寺焚化,舍利子收瓶築塔。一連忙了十餘日,唐如見明鏡雖哀痛不減,但精神狀態已經好了許多,這才放下心來。於是又百般開解,時時講些外面科技世界的東西給明鏡聽,數日之間,少女的一顆芳心無意中卻已緊緊系在少年身上。

  待到法王后事收拾停當,無常將明鏡招至身前,問起他是否願意隨自己回少林寺。

  明鏡聽無常這麼一問,怦然心動,他雖不曉得空中少林在俗世間的威名,但無常的本事是親眼所見,又見大日輪明王寺中的「赤巴」(即喇嘛寺住持)也對這位大和尚持禮恭謹,不亞法王,心知其來頭甚大,莫說被他收為弟子,便是蒙他指點一些竅要,也是一生受益無窮。又見唐如在法王身後衝他擠眉弄眼,神態歡悅,登時便欲答應。

  就在明鏡張口欲應的那一刻,外間陡然傳來朗朗經聲,卻是寺中喇嘛在為安巴法王祈福。他心中一沉,愴然道:「那日我於神峰之上發下血誓,仇人一日不曾授首,晚輩實不敢托庇於別家門戶,只能辜負前輩的好意了。」

  唐如臉上頓時流露出失望之色,無常卻點了點頭,也不相勸,而是說出另一番話來:「既是如此,我便傳你兩種少林絕學,算是補償無法代令師教導你之過。以你的資質,無需多少時日便可小成,到時再下山去吧。」

  明鏡愕然地看著無常,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日子來,他從其它喇嘛那裡也隱有耳聞,空中少林作為新人類武學的至高點,寺內武學向來不外傳,今天少林方丈卻要教自己空中少林絕學?

  唐如見他發呆不語,連忙推了他一把,手鐲閃動,幾個跳字飛快地砸到他的光頭上:「笨蛋,還不快謝謝師傅!」

  明鏡愣了愣,連忙跪下行禮,「多謝方丈成全。」

  無常微微一笑,道:「不必謝我。老衲時壽也已經一百四十四歲了,和變種人的對抗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來繼續下去的。」

  明鏡和唐如都默然點頭。

  無常也不再多說,袖袍一舞,身體已經奇異地騰空而起。

  明鏡呆呆地看著無常懸空的身形,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在他的意識裡,除了能通過翅膀飛行的變種人侯爵馬可西亞斯外,還是第一次看到人類能隨意懸空飛行,而且沒有藉助任何外力和機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08 PM

第五章生死無常(下)

  唐如看著明鏡傻傻的樣子,很是得意地笑道:「怎麼樣?我師傅厲害吧?」

  少年只有狂點頭的分,隨即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少女,疑惑地問:「那個……妳師傅那麼胖,妳那麼瘦,怎麼妳飛不起來?」

  「瘦……」少女感受著對方盯住自己胸口的「不良」目光,俏臉一紅,抬腳就踢,「笨蛋!我……我沒學行不行?還有,你說誰瘦?」

  無常含笑看著兩小打鬧,片刻才道:「這是我空中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御空力』,原理並不難,就是通過內息運作,控制人體磁場的收放,來抵消地心引力的拉扯。」

  一邊講解,少林方丈一邊在空中做出種種示範,胖胖的身體有如踏霄凌雲,在斗室裡飄轉如意,看得明鏡兩眼發直,讚歎不已。

  御空力在少林密傳的七十二絕技中名列末席,其實相當繁雜深奧,非新人類無法修習,無常擇此法傳予明鏡,便是看中他資質非凡,距離新人類境界不過半步之遙,有心助他一臂之力,早日擺脫引力桎梏。

  結束了講解,無常飄然落地,右手一翻,露出一塊巴掌大的藍色芯片來,「這是御空力的法則總綱,你留下慢慢參悟吧。」

  明鏡疑惑地接過芯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半天,才撓撓頭,悄悄拿手肘頂了頂唐如,「喂……這個,這個東西是怎麼用的?」

  唐如撲哧一笑,「這是微波芯片,只要把它貼在額頭上,然後集中注意力感受,就可以直接感知到其中的內容了。」

  「哦。」少年眨巴眨巴眼睛,當下就想把那芯片貼在頭上,卻被無常制止。

  無常笑著道:「御空力可以作為你平常行走代步的一種手段,隨著你修為日深,每次使用御空力的時候,真氣的消耗就越少。多使用御空力也是磨練真氣的一種修行方式。」

  明鏡應道:「弟子明白了。」

  無常點點頭,接著說:「當然,它更是一種戰鬥手段,尤其是在面對擁有飛翔能力的變種人的時候,熟練使用御空力,可以有效抵制對方的空中優勢。」

  看著少年若有所思的表情,少林方丈滿意地微微頜首,雙手從僧袍中伸出,一合一拉,頓時小小的空間內電光四射。

  「看好了!接下來我要教給你的,是空中少林三大鎮寺神功中的『電磁劍』!」

  少林三大鎮寺神功?明鏡心中一凜,連忙抬頭看去。

  耀眼的電光從無常雙手間迸發出來,在他胸前形成一個橢圓形的光球。無數電弧在手指間瘋狂遊走,飛快地組合,最後在那圓球中心勾勒出一把長劍的輪廓來。

  電磁劍,少林三大鎮寺神功之一。基於四兩撥千斤的原理,用人體的生物磁場去撬動、牽引地球磁場的能量,製造無形劍罡,令人防不勝防。

  為了讓明鏡看得清楚,無常強行把無形劍罡實體化。事實上,平常對敵時,除非心有提防的高手,一般情況下,根本無法看見電磁波形成的光速劍罡,就更別說有效地躲閃了。

  確定少年看清楚以後,無常清嘯一聲,十指舞動,湛藍的電磁劍罡在他的指引下,繞著一個小範圍高速飛舞起來。頓時劍氣縱橫,破空聲不絕於耳。

  無常手勢一轉,原本肉眼可見的劍氣立刻化為無形劍罡。明鏡眼前一花,立刻就失去了對電磁劍的追蹤,只看見窗外的一塊厚重岩石不時出現一道道深深的劍痕,碎石飛散而出,下一刻就在空中被絞成粉末。

  展示了電磁劍的殺傷力及控制技巧後,無常的動作逐漸轉慢,最後雙手一合,恢復到開始的姿勢。電磁劍罡再度實體化,在他雙手形成的電弧圈內微微顫動,直至消散於無形。

  無常收功後,指了指明鏡手中的芯片,道:「純以鋒銳而論,天下間沒有任何有相之物可當電磁劍一擊,但是有一點需要提醒你注意。」

  明鏡恭敬地收起芯片,合十靜聽。

  「因為這門絕學是通過改變自身生物磁場來牽引地球磁場的能量,所以功力不足的話,使用此招的缺點也很明顯--生物磁場的紊亂會讓使用者失眠,持續時間視使用此招的頻率和能量大小而定。而過度使用,生物磁場陷入混亂狀態的話,會導致自律神經失調。所以此招是一把雙刃劍,傷敵傷己。在你沒有足夠的修為以前,切記要謹慎使用,明白了嗎?」

  明鏡細細地記下無常的話,點頭道:「弟子明白,一定謹慎使用。」

  無常點頭微笑道:「好了,該教你的,貧僧也都教給你了。剩下的東西,微波芯片內都有記載。至於將來你能學成什麼樣,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轉身牽起唐如的小手,少林方丈臉上露出一絲慈愛,「如兒,我們走了。」

  少年的身體微微一顫,語氣還是恭敬平和:「方丈請放心,弟子不會讓您失望的。」

  唐如默默地走過明鏡身邊,眼睛一直注視著他,目光裡有淡淡的不捨。

  快要走出門時,唐如突然從無常手中抽出手來,轉身跑到明鏡面前,深深地看了他片刻,低聲道:「小喇嘛,我要走了……」

  明鏡也看著唐如,短短時間的相識相聚,在少年的心裡留下了一縷奇異的情愫。看著唐如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裡升騰而起的霧氣,明鏡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默然點頭。

  一種酸酸甜甜的尷尬氣氛在兩個年輕人之間悠悠飄蕩,無常見此情景,摸摸光頭,輕笑一聲,背手走到了門外。

  扭頭看了看無常的背影,唐如咬了咬嘴唇,突然拉住了明鏡的手,另一隻手伸進懷裡,摸了一樣東西出來。

  「小喇嘛,這個……送給你!」

  明鏡愕然地看著手裡那金光燦燦的東西。那是一方黃金印章,呈金字塔形狀,上邊雕刻著無數細小的古怪文字符號,柔和的光芒從金字塔印的稜角間散發出來,把他的一顆光頭映得寶光流轉,便如明珠寶玉一般。

  「這……這是……」

  「這就是那些變種人想要找的金字塔印,我從奧羅皇家寶庫裡偷出來的。」少女適時地肯定了明鏡的猜測,「也是因為這個,我才害得你和你師傅……」唐如的聲音小了下去,朦朧的霧氣又開始在眼眶裡浮動。

  明鏡緊緊地把金字塔印握在手裡,強忍心裡的悲痛,沖少女展顏笑道:「這麼好的東西,妳真捨得送給我啊?謝謝了!」

  唐如也笑了,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俏皮地回答:「我是故意的,這樣那些變種人就只會來找你麻煩,我不就解脫了?呵呵!」

  明鏡頓時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看著少年的呆樣,唐如忍不住噗嗤笑了,「好啦,我真的要走了,師傅在等我呢。小喇嘛,替你師傅報仇以後,你會來空中少林看我嗎?」

  明鏡連忙點頭,用力之大,讓頸椎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磨擦聲。

  少女笑得更加燦爛了,「那我走了,你可要保重,好好修行,別輸給那些大惡人!」

  明鏡摳摳後腦勺,「妳……妳也保重,那個……長胖點……」說著,眼睛禁不住又瞄到不該瞄的地方。

  唐如的笑臉頓時僵硬,纖手一揮,某個學不乖的傢伙再次被跳字活埋。

  拍拍雙手,少女感覺心情舒暢許多,蹦跳著朝門外走去。

  無常微笑著轉過頭,看了看滿臉笑容的唐如,「如兒,這十年來,我可是第一次見妳不用跳字和人說話。呵呵,明鏡這孩子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唐如的俏臉頓時飛上兩朵紅雲,跺腳嬌嗔道:「師傅!」

  無常哈哈一笑,牽住她的手騰空而起,卻聽見地面上揚起一個急切的聲音。

  「唐如……那個,妳以後不要用跳字代替說話好嗎?其實……妳的聲音很好聽的!」

  少女扭頭向地面看了一眼,掩飾著目光裡閃爍的喜悅,與明鏡揮手作別道:「我習慣了,還是用跳字跟別人說話的好。不過,你要喜歡聽我說話,今後我們在一起時,我不用就是……」

  話聲漸漸遠去,明鏡仰頭癡癡看著少女身影消失的方向,風雪已過,珠峰下的天空一片湛藍。


第六章入世尋仇(上)

  山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

  孤獨的修煉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一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流逝不見了。

  對明鏡來說,這短短的一個月,讓他成長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失去安巴法王的指導,十七歲的少年開始孤身一人面對茫茫雪原。

  每天天未破曉,明鏡就早早起來,攀上珠峰之巔,迎著朝陽吐納打坐,開始全天的修行。

  先是充分利用早晨靈氣沛然的黃金時間進行吐納,苦練諸天九轉印劫,等到全身經脈完全活動開來之後,再開始進行電磁劍的修行。高頻率、高強度的刻苦修煉,讓少年整整一個月就沒一天睡過安穩覺。但這並不能影響他的狂熱,失眠的時候,明鏡就把自己浮在半空中,進行御空力的長時間磨練。

  孤身修行的日子單調而刻苦,倒不是說大日輪明王寺斷了他的供奉,作為安巴法王的嫡傳弟子,寺裡的喇嘛們對他相當照顧,仍然跟以前一樣,每個月定時送些食物、香油上來。只是出於磨礪自己的目的,明鏡特意交代喇嘛們控制了給養的份量,以此打熬。

  一個月的苦修很快就結束了,結果讓少年相當滿意。

  諸天九轉印劫雖然無法在短時間內有境界的提升,但對印劫的掌握更加純熟了,能夠穩定發揮出七百卡以上的威能。而無常傳授的兩門少林神功,進境更是一日千里。

  已經略有小成的電磁劍,雖然威力不能和無常相提並論,但其劍罡的瞬間爆發力,已經達到恐怖的四千卡,不過明鏡最多只能堅持三十毫秒便即力竭。而御空力在明鏡的瘋狂練習下,已經成功達到「騰雲」境界。

  根據微波芯片裡的記載,御空力作為少林七十二絕學之一,共有三個境界,分別是「騰雲」、「駕霧」和「御空」。修到「騰雲」境界,便可如滑翔機般,藉著少許風力翱翔百里,但要真正大成,達到萬里長空任我行的「御空」境界,就不是短時間內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了。

  至於少林三大絕學的電磁劍,學會就是學會了,剩下的全看修煉者本身的內力修為和運用手法,如果硬要掰一個等級標尺,那就是看發動電磁劍所需的時間了。明鏡現在發動一次電磁劍,需要運功凝息三分鐘左右,時間太長,臨陣對敵並不實用。

  但是少年已經等不及了,恩師血仇未報,哪兒還能安心慢慢修煉?而且,在仔細回憶、比對了唐如留給他的,關於那兩名郡王的各項戰鬥力數值後,明鏡瞭解到自己的長處在於瞬間爆發力,輔以電磁劍之威,出其不意之下,就算正面交鋒,勝算也當在六成以上。

  何況這是復仇之戰,少年雖然老實,卻並不笨,發下破面血誓的他,並不打算像個修行武者一樣找上仇人家門踢館闖關。

  於是,無常和唐如離開的一個月後,明鏡把僅有的幾件換洗衣服打了個小包袱,揣著唐如送給他的金字塔印,走出了連綿雪山,直奔奧羅帝國而去。

  蘇伊士運河,號稱歐亞鎖鑰,公元一八五九年開始修建,公元一八六九年竣工。

  在數個世紀前那傳說中的大航海時代,往來於大西洋和印度洋之間的船隻,止步於地中海和紅海間那道海峽,惟有千辛萬苦地繞道非洲大陸南端的好望角。蘇伊士運河通航後,從北美到印度洋間的航程縮短了約六千公里,而從地中海到印度洋的航程整整縮短了八千到一萬公里!

  高科技時代的二十五世紀,這條人類歷史上八大經典水利工程之一的運河,被賦予了全新的重要地位,它成為隔絕人類世界和變種人世界的一道天然鴻溝。

  自非洲大陸完全淪陷,奧羅帝國興起後,人類聯盟政府就開始大規模在蘇伊士運河北岸集結兵力,隨時防備變種人大規模的越海襲擊。而奧羅帝國也開始在運河南岸修建大型城市和軍事建築,為之後的戰爭做後勤上的準備。

  「終於走到這裡了。」遙望著遠處暮色中那煙波浩淼的水面,明鏡敞開衣襟深深地吸了口帶著鹹濕味道的海風,眼底的厲芒一閃而過,「奧羅帝國……瑪帕斯、瑪巴斯,我來了!」

  由於大範圍的兵力集結,高密度的人口不可避免地衍生了繁華的經濟。沿著喜馬拉雅山脈一路西進的明鏡,算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高科技下的人類世界。

  十七年的生涯裡,明鏡最遠就走到過山下的大日輪明王寺,見過的外人除了喇嘛,就只有唐如師徒、五個變種人和黑暗理事會的桑脫斯夫婦。淳樸得像白紙一樣的少年唯一知道的就是仇人所在的奧羅帝國應該向西南走。

  幸好大日輪明王寺的喇嘛細心地幫他準備了一份人類聯盟的電子地圖,才沒有讓一心報仇的小傢伙出了珠穆朗瑪峰就迷路。

  在山裡無處用錢,出來就不同了。明鏡身上本就帶著法王多年的積蓄,加上大日輪明王寺的喇嘛們塞給他的錢,手頭倒也相當富裕。

  可惜好心的老喇嘛們壓根就忘了這小子對於外面的世界完全是根木頭,沒有任何社會常識的小傢伙對於金錢完全沒有半點概念。

  眼下,小明鏡就坐在光潔如鏡的納米材料街道邊上,望著眼前從錢袋裡倒出來的那一堆東西發呆,時時轉頭好奇地打量周圍。

  經歷幾個世紀的積累,人類對科技的利用已經達到了相當的高度。寬敞的大街上,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飛行器;高聳入雲的大廈之上,為了充分利用越發擁擠的生存空間,人類建造了無數漂浮建築,密密麻麻的,幾乎覆蓋了整個天空。

  這裡是最靠近蘇伊士運河防線的一座大城,前線的緊張並沒有對這裡造成任何影響。相反的,高科技產物卻快速滲透到人類生活的每個角落,明鏡經常看到有人在自動駕駛的懸浮車內悠閒地躺著,額頭上貼著各種顏色的微波芯片。

  時時有小巧的機械寵物在主人的牽引下從明鏡身邊走過,對於這些類似唐如那頭數碼召喚獸的小東西,少年相當感興趣。

  殊不知別人對他更感興趣,畢竟在科技社會裡,很少會見到這麼一個穿著傳統喇嘛服飾的少年人,尤其還是一個瞪著眼前大量水晶貨幣發呆的小喇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09 PM

第六章入世尋仇(中)

  對於現實社會裡貨幣的概念,明鏡並不太清楚,所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帶了多少錢。

  眼看天色已晚,恐怕要在這裡住上一夜,明天才能到達運河防區。

  住店是要給錢的,這是大日輪明王寺的阿德老喇嘛告訴明鏡的。

  掂了掂懷裡的錢袋,少年乾脆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開始清點自己的身家。

  由於變種人的異軍突起,人類世界早在一個世紀前就被迫成立了各大陸聯盟政府,因此貨幣也相應地進行了統一。現在流行的貨幣都是集成數碼芯片的人造晶幣,具有高保密性和面額可變性的特點。

  當然這些明鏡是不瞭解的,少年單純的思想裡認為晶體的數量就是貨幣的面值,於是乾脆把錢袋倒了個底朝天,準備好好數一數。

  「二十一、二十二……」明鏡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撥弄著那堆晶體,突然一愣。晶幣中間露出一個金黃色的尖角來,這不是唐如送他的金字塔印嗎?自己出門時是放在懷裡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錢袋裡去了。

  想起這方金印給自己師門帶來的劫難,少年不禁心裡一凜,連忙把金印揀起來,掃視四周,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才小心地揣了回去。

  可是明鏡畢竟還是太缺乏社會經驗,金印的出現早已經落入了有心人眼裡。

  「呼--」一架形狀怪異的鳥形私人飛行器突然高速從明鏡頭頂掠過,狂暴的氣流頓時把他那頂破舊的喇嘛帽給吹飛了,露出已經長出寸許短髮的腦袋。

  少年抬頭看了看那盤旋在頭頂,塗得五顏六色的「怪鳥」,搖搖頭,揀起帽子拍去灰塵,繼續尋找旅店。出山之前,他最尊敬的阿德老喇嘛曾經告誡過他,不能隨便出手。

  誰知沒走幾步,又是「呼啦」一聲空氣的破響,那架飛行器再次朝明鏡頭頂俯衝下來,依稀還能看到敞開的座椅位置上,有個穿著怪異的年輕人得意地吹著口哨。

  在又一次被吹飛帽子後,少年終於忍不住賞了那頭「金屬怪鳥」一記渦雷指彈,然後就見那隻「鳥」全身上下的縫隙裡冒出了無數電火花,歪歪扭扭地撲騰出幾十米遠後,一頭栽到地上,裡邊那個年輕人口吐白沫,在駕駛座上抽筋……

  幸好明鏡還知道自己闖禍了,搶在交警趕來之前運起御空力,在周圍數千雙眼睛的目送下,絕塵而去。

  經過這一次,明鏡總算對那些亂飛的怪鳥有了一點點認識,等到估摸自己安全後,少年也學乖了,專門貼著路邊的建築走,免得又有不長眼的傢伙送上門來找抽,總算是安然挨到了天黑。

  明亮的氮氣懸浮路燈亮了起來,把整個城市映照出一片科技的金屬味道,呼嘯而過的飛行器都打開了夜航燈,一時間天空中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明鏡看了看周圍,到處都是摩天大樓,密如雨林,也不知道哪兒才是旅店。

  有個人湊到了正茫然四顧的少年身邊,問道:「小兄弟,我看你是剛來城裡吧,要我幫忙嗎?」

  明鏡轉過身,只見是個面容親切的婦女,連忙合十回禮道:「大嬸妳好,我是從珠峰上下來的,想找個睡覺的地方。」

  中年婦女的眼睛裡閃過一縷難以察覺的光芒,微笑道:「哦,那簡單,我家就是開旅店的,整個圖雅城裡就我這家旅店最近了。不如,就去我那裡吧?」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點點頭,然後就被那婦女拉著七拐八拐地進了一條巷子。

  那婦女指著身旁高聳入雲的建築道:「就是這裡,三十樓以上都是客房。」

  明鏡仰頭看了一會,饒是他眼力好得嚇人,也只能隱約看到高處那閃光的窗戶。

  撓撓頭,少年道:「那個……大嬸,隨便給我一間房間就好,我住一晚上就走。」

  婦女笑得更親切了。早就看見這少年在街頭數錢,果然是個不知道財不露白的雛。光憑那方金印,就知道這小子身上錢財多多,剛才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上了他,幸好被自己搶先一步。

  「那好辦,那好辦……對了,小兄弟,你需不需要什麼服務呢?」

  「呃……服務?」明鏡完全懵了。

  「當然,特殊服務,只針對男人的。」婦女媚笑著拍了拍明鏡的肩膀,「你是男人吧?」

  事關性別尊嚴問題,小傢伙當然狂點頭。於是在婦女得意的笑容中,一把薄如紙片的智能鑰匙被塞進他手裡,「上去吧,七三○六號房間,你要的服務一會就來。」

  明鏡呆呆地抬頭看了半天,又左右瞧了瞧,只見大樓周圍全是銀光閃閃的牆壁,怎麼也看不到大輪明王寺那樣氣勢恢弘的大門,不禁小聲地念叨了一句:「城裡人真厲害……」

  「什麼?」那中年婦女還沒聽明白,就見那傻傻的小喇嘛開始捲袖子,拉褲腿,然後朝手裡各吐了口唾沫。

  接著,再次於萬眾矚目之中,明鏡順著大廈光滑如鏡的牆壁蹭蹭蹭地爬了上去……

  一地眼珠子亂蹦。

  至於當晚,那個身材惹火的「特殊服務」光著身子擠進客房的時候,就看見那憨憨的少年不可置信地張大了眼睛,接著兩行鼻血噴湧而出,以快得不像人的速度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等驚異的女人想起這是七十三樓,一邊尖叫一邊衝到窗戶邊的時候,明鏡已經逃得不知去向。

  蘇伊士運河防區北岸,明鏡紅著一雙兔子眼,茫然地看著周圍匆匆來去的士兵和平民。昨晚被那「特殊服務」一嚇,少年連覺都不敢睡,連夜逃出圖雅城,飛奔到運河邊上。

  天色將明,操練的邊防軍和早起的船家商客們頻繁來去,給朝霞中的運河邊渲染上一層繁華而又緊張的氣息。

  明鏡到達運河北岸的時候,局勢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二四○○年的山海關血戰後,奧羅帝國經過近一個世紀的喘息醞釀,已經再度擁有強大的戰力,龐大的變種人軍隊在運河南岸頻繁調動,給北岸的人類聯合軍造成極大壓力。


第六章入世尋仇(下)

  人類駐軍的每一根弦都繃得死死的,隨時準備面對瘋狂的變種人大軍,至於那些憑藉個人能力越海而過的變種人貴族高手,他們根本就無暇理會。

  明鏡自己並不知道,他選在這樣一個緊張關頭來到緊張的地區,少年一心只唸著如何能盡快混進奧羅帝國去。

  結果這一整天時間,少年跑遍了運河北岸的所有碼頭,每個船長只要一聽說他要去非洲大陸,都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看他的眼光就像在看死人--非洲大陸是什麼地方?那是變種人的天下,普通人類去了等於送死!

  不過明鏡倒也從那些碼頭上瞭解到了一些情況,蘇伊士運河畢竟是最靠近變種人帝國的前哨站,幾乎每個人都對奧羅帝國有相當的瞭解。

  奧羅帝國並不是沒有人類。

  雖然這個答案很是出乎明鏡的意料,但確實還有相當一部分人類在非洲大陸上生存。他們基本上都是一個世紀前奧羅帝國立國的時候沒能逃出來的,還夾雜著一部分歷次戰爭被抓的戰俘。

  這些人類在奧羅帝國裡過著最卑賤的生活。奧羅帝國等級制度森嚴,連變種人本身都分為貴族、平民和賤民,人類在那邊的唯一身份就是奴隸,或者某些漂亮的少女會被當作貨物來看待。

  每個在奧羅帝國生活的人類,一出生就會被烙上奴隸的烙印,終其一生,都只能在社會的最底層生活。這同時也是為了區分變種人貴族和普通人類的一種手段。

  變種人貴族,尤其是皇族,就外貌上看來,和普通人類完全相同,除非通過DNA檢驗或者展現特殊能力,才能清楚地區分兩者。為了不讓卑賤的人類冒充高貴的皇族,奧羅帝國除了發給每個國民象徵身份的標誌牌以外,奴隸烙印也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明鏡坐在碼頭邊的石凳上,把自己所得到的消息細細梳理了一遍。就情況看來,想要混進奧羅帝國並不是不可能,如果能找到一張證明身份的標誌牌,甚至能冒充變種人貴族。

  問題是,怎麼通過這條蘇伊士運河?

  坐船過去是不可能了,至於飛行器,想都別想,人類聯盟和變種人帝國之間根本沒有任何航線通行。少年甚至想過自己悄悄劃船過去,但運河北岸所有船隻都被嚴格管制,根本不可能找到船。

  「總不至於要我游過去吧?」望著遼闊的水面,明鏡撓撓頭,一張臉都皺成了曬蔫兒的橘皮。

  忙碌的一天過去,夜色慢慢降臨,碼頭上的人群逐漸散去。三三兩兩的士兵開始結隊巡邏起來,偶爾有小型單人飛行器高速掠過,雪白的激光燈柱在水面上照出一個個圓形的大斑。

  「拚了!」少年咬咬牙,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自言自語道:「用御空力試試,說不定能飛過去!」

  「幹什麼的?」幾道光柱突然打在明鏡身上,把碼頭照得如同白晝。一隊巡邏的士兵小跑著朝這邊趕了過來,為首的軍人已經端起了離子來復槍,「宵禁時間,你怎麼還在這裡?身份證呢?」

  糟了,忘了這裡晚上禁止靠近運河了!

  明鏡心裡一驚,來不及細想,雙手同時結印,帝釋天能印瞬間迸發,遊走的雷光被他巧妙地織網灑開。數步開外,衝過來的幾個士兵手裡的離子槍成了最好的避雷針,瞬間就把一個巡邏小隊的傢伙全數電翻在地。

  明鏡摸摸後腦,朝幾個抽筋的傢伙訕笑數聲,念了聲佛,運起御空力,身體頓時隨著海風飄起,以最快速度朝黑暗中的運河南方飛去。

  刺耳的警報聲片刻後響徹整個人類聯盟軍運河防線,無數單人飛行器從隱秘的基地口飛射而出。地面上幾秒鐘內就湧出大批軍人,迅速控制了運河防線的所有制高點。

  飛在空中的明鏡抹了把冷汗,暗呼僥倖。還好自己反應得快,先下手電翻了幾個巡邏哨兵,只要再多停留半分鐘,還不被人給打成篩子--他從小就在雪山長大,哪兒來的身份證給人家檢查?

  現在他已經飛至運河中心,再過去就是奧羅帝國的控制水域,那些駕著單人飛行器的特種兵速度雖快,也不敢靠攏過來。

  不過明鏡還是不敢鬆懈,狂催真氣全力飛行,就在這時,一陣尖利的破空聲隱約從身後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以駭人的速度追了上來。

  明鏡回頭一望,漆黑的夜空裡,有一道紅色的光芒呼嘯著朝自己飛過來。

  「呃……什麼東西?」出於好奇心,他稍稍放慢了速度,運足目力看去。只見一個小小的圓點在視線內迅速放大,直到能清晰地看到筆頭似的帽尖和飛魚般的流線型身軀,還有尾部噴射出的紅色火焰。

  可憐明鏡實在是遠離科技社會生活太久了,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那東西的名字,頓時冷汗暴下,轉身就逃。

  「媽呀!導彈!」

  「轟隆!」平靜的蘇伊士運河上空升了一朵漂亮的蘑菇雲……

  刺耳的警報聲再度響起,這次卻是表示警戒解除。蘇伊士運河防線上緊張戒備的軍人都鬆了口氣,紛紛從陣地上撤下來,一邊議論著那個被導彈轟中的倒霉傢伙,一邊打著呵欠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

  數架單人飛行器終於飛抵運河中線位置,仔細地巡邏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便劃過優美的弧線回去了。

  當飛行器的激光燈柱消失在遠處後,黑漆漆的海面上,突然水花翻滾,冒出了一個光頭。

  那個光頭甩了甩腦袋,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伸手一摸頭頂,當場就愣住了。

  半晌,靜謐的海面上,傳來悄悄的劃水聲,和一個少年委屈鬱悶的呢喃聲。

  「完蛋!又變成光頭了……不讓飛就不讓飛嘛,幹嘛用導彈打我?我……我游過去總行了吧?」


第七章黑貓沙妲(上)

  被從女奴隸的床上拉下來的蘇伊士運河防區副官飛奔回控制室,經過長時間的監視後,並沒有發現對面的人類聯合軍有半點進攻的跡象--也許那些人類只是閒得無聊,放點煙花嚇唬一下自己的對手。

  於是暴怒的副官以侯爵身份把雷澤這個小小男爵罵了個狗血淋頭,嚴厲地命令他立刻巡查河岸一圈。然後侯爵大人急匆匆地回自己私人奴隸的住處去了,留下可憐的小隊長一個人打著激光燈慢慢巡邏防線。

  這些該死的人類!雷澤在心裡恨恨地罵著,目光隨著雪白的激光燈柱漫無目的地掃過黑暗的水面。

  不用說,這次的突然事件已經給自己的頂頭上司留下了相當惡劣的印象。想著副官大人從女奴隸身上翻下來的時候那陰沉的目光,雷澤就忍不住渾身打戰,自己的前途看來是危險了。

  整個防線上都靜悄悄的,只有垂頭喪氣的變種人男爵邊走邊為自己的仕途嘆息。看來軍隊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不如回去讓父親在帝都的幾個大人物手裡多送幾個漂亮的人類女奴。

  一想到女人,雷澤忍不住摸出一張燙金的VIP貴賓卡,上邊用通用文字龍飛鳳舞地寫著:「黑貓酒店」。

  這可是運河防區後方城市裡最吸引變種人貴族們的天堂了,這張VIP卡代表著擁有者可以在那裡享受最高級別的奢侈服務,不同民族的人類美女和各具風姿的賤民少女任君品嚐。雷澤雖然爵位低微,但比起那些賤民還是高高在上的,而且勝在英俊多金,相信到了那裡,一定會受到上至老鴇下至小姐的一致歡迎。

  正在浮想聯翩的小隊長突然聽到旁邊的河水有輕微的波動聲。

  蘇伊士運河寬達數千米,難道有人遊過來?

  愕然的變種人少年轉過激光燈照去,正好看見一個圓圓的光頭從水裡浮了上來,一張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年輕臉龐衝著他笑了笑。

  「噓!」一道淡藍的電弧如利劍般悄無聲息地穿透過雷澤的身體,直到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間,才想到自己居然沒有高聲示警。

  可惜,這是變種人男爵在世界上的最後一個念頭。

  明鏡從運河裡爬了上來,一頭栽倒在雷澤屍體旁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讓一個從小就沒下過幾次水的雪山少年橫渡數千米寬的運河,簡直是要命!明鏡堅信,如果不是自己下山前終於突破人類體能極限,步入新人類境界,現在就已經成了河裡的浮屍了。

  而且剛剛到達運河南岸,迎頭就遇上這個變種人軍官,逼得少年不得不痛下殺手,幸運地搶在那傢伙出聲之前幹掉了他,自己卻也沒有半點力氣了。

  喘息了一會,明鏡硬撐著坐了起來。這裡還屬於變種人軍事防區,隨時可能被其它巡邏人員發現,要是如此,那就真的死定了!

  打量了幾眼地上被渦雷指彈幹掉的倒霉蛋,竟然還是一個擁有人類姿態的貴族,明鏡眨眨眼,開始在屍體上翻起來。片刻後,少年低低地歡呼一聲。

  「耶!真的有身份標誌牌,這下可以冒充貴族了!呃……男爵?從現在開始,我就是變種人男爵。」

  頓了頓,少年的眼睛又轉到屍體身上的軍裝上。摸了摸光頭,明鏡手腳麻利地把倒霉蛋的衣服扒了個精光,迅速套在自己身上,還順手把雷澤那鍍著金邊的豪華型能量檢測儀也給「刮」了過來。唐如曾經教他用過,有了這個東西,打架的時候心裡也能有點底氣。

  幾下在地上刨了個大坑,他正要把雷澤的屍體推進坑裡,屍體手上捏著的那張燙金卡片引起了少年的注意。「這是什麼東西?」明鏡費了點力氣才把卡片抽了出來,藉著昏暗的燈光看了看。

  「黑貓酒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10 PM

第七章黑貓沙妲(中)

  兩天後,坐落於蘇伊士運河防區附近特侖城的黑貓酒店,迎來了一位名叫「雷澤」的變種人男爵。

  相對於高科技化的人類社會,奧羅無疑更具特色。

  這個邊境小城有著大量的復古建築,不管是尖尖的琉璃頂,還是那金碧輝煌的大門,無一不充滿著二十到二十一世紀的風格。至於那寬敞的青石路和熙熙攘攘的人流,比之人類世界裡千篇一律的飛行器更讓少年覺得親切--如果街上走的不是變種人的話。

  奧羅的城市裡最獨特的風景並不是建築,而是外形千奇百怪的變種人。由於這裡距離奧羅帝都還有相當距離,真正的皇族或者貴族並不多見,更多的是那些具有野獸特徵或者身體畸形的賤民。

  一路行來,明鏡常常能看到長著各種獸頭的傢伙在大街上遊蕩,或者擺個小攤子在街邊叫賣各種小玩意。各種怪異的腔調充斥雙耳,偶爾還有身高超過三米的變種人男子拉著不到少年腰際的嬌小女子親熱地擦身而過。

  而那些擁有人類外表的貴族軍官的出現,更讓明鏡清楚地瞭解到奧羅森嚴的等級制度。只要大街上有貴族經過,那些維持秩序的變種人立刻會主動為他們清出一條路來,所有的賤民都被鞭子和槍托狠狠地砸到一邊,縮著脖子小心地等待那些大人物們高傲地走過去。

  少年甚至不止一次看到貴族身份的軍官拉過漂亮的人類女奴或者賤民少女,當街調戲,甚至直接讓手下帶走,周圍的賤民卻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更沒有人公然反抗;雖然,在一些埋得很低的頭顱眼角,有怨毒的光芒一閃而過。

  明鏡站在黑貓酒店門口,頗為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奇特的世界。象徵地位的標誌牌端正地別在胸前,襯托出這個軍裝筆挺的少年不同於賤民的高貴身份。

  託了這張標誌牌和明鏡那標準人類外表的福,少年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任何麻煩。即使他想找麻煩都不行,立刻會有「熱心」的變種人警察狂吹著哨子上來,用大棒和槍托把那些讓路稍慢了一些的賤民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輕輕搖了搖頭,少年再次看了黑貓酒店那富麗堂皇的招牌一眼,抬腳走了進去。

  從珠穆朗瑪峰到奧羅帝國,經過漫長的旅途後,明鏡已經不是社會初哥了。少年稍微張望了一下,就逕自走向大理石吧檯。

  負責前台接待的兔女郎正無聊地玩弄著自己的長耳朵。明鏡禮貌地輕輕敲了敲檯面,微笑著道:「妳好,請給我一間客房。」

  兔女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青年軍官正含笑面對自己。從他那與人類一般無二的相貌、嶄新的軍官制服和遞過來的那象徵男爵的標誌牌,女接待立刻判斷出對方的身份,連忙朝那豪華鍍金能量檢測儀後的眸子堆起最職業的甜笑,答道:「好的,請稍等,男爵先生。」

  身材火爆的女接待接過標誌牌,躬下腰去取房間鑰匙,有意無意地把豐滿的臀部展示在「男爵大人」面前。她對自己的身材還是相當有自信的,雖然被劃分為賤民,但除了三瓣兔嘴和那雙長耳朵,兔女自認為身體其它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比人類美女差。

  轉過身,兔女故意前傾上體,高聳的胸部幾乎都要頂上大理石檯面,甜甜地道:「男爵大人,您的鑰匙……」

  然後她就看見男爵大人飛快地摀住了鼻子,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道:「嗯……謝謝,謝謝……那個,浴池在哪兒?」

  兔女給了他一個曖昧的眼神,纖手一指右邊那寬敞的通道,「那邊,盡頭右轉就是了。需要我幫您擦背嗎?」

  「不……不用了!」丟下一句話,可憐的冒牌男爵跑得比兔子還快。

  火燒屁股一樣地衝進通道盡頭的更衣間,明鏡飛快地脫下那身惹禍的軍裝,狂抹冷汗,「呼……太可怕了,幸好我跑得夠快!」

  話音剛落,少年一抬頭,當場石化……

  裝修豪華的更衣間裡鋪了一張大紅色的波斯地毯,三個不著寸縷的美豔少女齊齊跪在他面前,曲線渾圓的胸部上那恥辱的烙印表明她們都是賤民或者人類奴隸。

  「大人,請更衣,我們服侍您沐浴。」

  完了,明鏡的鼻血再也控制不住了,噴血倒地。

  等到他醒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光溜溜地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池裡,身邊還有兩個赤裸的美人魚少女溫柔地幫他擦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另一個人類少女靜靜地跪在浴池邊的地毯上,雙手托著幹毛巾和一杯紅酒。一個精緻的箱子就放在少女身後,明鏡的軍官服、包裹和那方金字塔印都被少女小心地收在裡邊。

  三人中那個比較豐腴的美人魚少女幫明鏡擦完了手臂,順勢朝下探去,少年立刻像觸電一樣彈了起來。

  「別別!我自己來!」

  三個少女頓時驚慌失措地跪伏在地,顫抖著聲音道:「對不起,對不起,大人……」在奧羅帝國,人類沒有任何生命保障,像這個少年這樣的變種人貴族可以隨意殺死一個女奴而不用負一點責任。

  明鏡頓時鬱悶,摸了摸光頭,儘量以平和的口吻道:「那個……我習慣自己洗澡,要不妳們都出去吧,我自己來,自己來就可以了。」

  「是。」女奴隸們不敢再說半句話,紛紛低著頭退出浴室。

  看著那三個可憐的女孩子消失在門外,明鏡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隨手把毛巾搭到頭上,滑進水裡閉目養神。

  一陣極輕微的響動驚醒了靜思的明鏡,少年依舊裝作在享受熱水的陶醉模樣,一邊悄悄地按動了能量檢測儀的開關,清晰的數據立刻顯示出來:「方位二十七度六,戰力數值四百一十九。」

  深深吸了口氣,明鏡八指相合,拇指如蓋,地天缽印默默運轉,猛地轉過頭去。

  「什麼人?」


第七章黑貓沙妲(下)

  明鏡的身後是一扇屏風,裝有他軍裝和包袱的那個小箱子就放在屏風前的地毯上。一條黑蛇般柔若無骨的手臂從屏風後伸了出來,正在把小箱子拖到屏風後面。

  被少年的猛喝嚇了一跳,隱藏的那人猛地推倒屏風,捲起箱子,飛快地朝浴室大門竄去。

  明鏡雙手內縛,食指豎立如針狀,拇指並立,低咤聲中,蜿蜒的電光立刻順著浴室地面朝對方襲去,與此同時,少年從浴池裡飛身而起,紫色雷光捏在雙拳裡,猛地撲向那道黑影。

  電弧速度遠快於小偷的逃跑速度,輕鬆的在那人就要衝到門口的同時追上了他。只聽得一聲嬌呼,黑影身上電光跳動,軟倒在地。

  明鏡緊接著撲到黑影身上,一手懸空,一手扳住對方的肩膀把人翻了過來。

  居然是個女的!

  少年差點就倒著跳回水裡。

  手忙腳亂地把毛巾拉下來擋住重要部位,明鏡這才仔細看了看被自己放倒的少女。

  電殛的勁力還沒有過,少女手足痠軟,撐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只能瞪著一雙睫毛修長的眼睛,死死地看著明鏡。

  一襲黑色短皮衣和短褲緊裹著同樣色澤的柔嫩肌膚,頭上耷拉著兩隻貓耳,背後還拖著一條毛茸茸的長尾,竟然是個變種人貓女,柔媚的小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看上去最多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

  既然發現對方是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而且還被一記法印打得痛出眼淚,少年的心裡當時就軟了。

  尷尬地摸摸光頭,明鏡伸出手想把少女拉起來,卻不料對方張口就咬,露出一對尖利的小虎牙。

  明鏡忙不迭地縮手,頗有些委屈道:「妳、妳怎麼咬人啊?」

  「你要是想佔我便宜,我不光咬你,還要殺了你!」貓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少年頓時冷汗長流,「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拉妳起來。」

  「真的?」或許是感覺到他話裡的誠意,少女疑惑地問,隨即又恢復那副凶惡的表情,「少來!你們這些貴族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別碰我!」

  張牙舞爪的貓少女剛好擋在門口,明鏡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摸了半天腦袋,少年縮回手,默然翻出衣服穿好,然後把毛巾在手上裹了好幾圈。

  「這樣可以了吧?」明鏡把被毛巾裹得嚴嚴實實的手伸到少女面前,「我不碰妳,只是扶妳起來。」

  貓女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樣把明鏡從頭到腳看了好幾遍,來了句更絕的:「怎麼?我不夠漂亮嗎?幹嘛還把手包起來,碰都不敢碰,真不是男人!」

  少年一頭栽倒在地上。

  「小光頭,你真的會放了我?」少女曲腿坐在地毯上,伸手梳了梳被水汽弄濕的秀髮,突然開口道。

  盤坐在她身後,運用水天淨印幫她驅除體內殘餘的電力的明鏡聞言一愣,「呃……妳是在叫我嗎?」

  「廢話,這裡除了你,還有誰是光頭?」少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活動了一下手臂,似乎被雷電打到的酸麻感覺還沒有消除。

  「哦。」明鏡收回手印,愣愣地點點頭,「當然是真的啊,反正妳又沒做什麼壞事。」

  這會輪到少女發愣了,「沒做什麼壞事?我偷你東西耶!要是換成你偷我東西,我非把你大卸八塊喂狗不可!」

  明鏡摸了把光頭上冒出的冷汗,善意地笑了笑,道:「沒關係,我在路上看到你們的生活似乎挺苦、挺可憐的。反正我的錢自己也用不了那麼多,妳拿些去換口飯吃,挺好的啊。」

  少女呆住了,一雙美眸定定地看了明鏡半晌,才幽幽地嘆了口氣,道:「可憐人……你真的這麼想嗎?」

  「當然。」明鏡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一雙手在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一大把儲值晶體,遞到少女面前,「喏,給妳的。其實妳不用偷,直接管我要就是了,也不會被我傷到了。」

  少女並沒有去接那些晶體,反而一直盯著明鏡看,看得少年滿臉通紅,汗珠都出來了才道:「好,我相信你。你給我,我就要!」

  一把抓過少年手裡的儲值晶體,少女一伸手,「還有!」

  「啊?」明鏡眨巴眨巴眼睛,在口袋裡掏了掏,「我……我的錢差不多都給妳了,妳還要什麼?」

  少女圓潤修長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明鏡的口袋,「你那個金字塔印,我也要!」

  少年連忙摀住口袋,「那個……那個不能給妳!」

  「怎麼?反悔了?不是說我直接問你要就行嗎?」貓女柳眉一豎,凶巴巴地道。

  明鏡的冷汗當場就下來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不是啦,那個金印不能給妳,那是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送我的……」

  「真的?」少女瞇起了眼睛,懷疑地打量著明鏡。

  少年抹了一把冷汗,連連點頭,苦笑著道:「真的不能給啦,那個金印很重要!」

  少女把明鏡看了又看,直到小光頭幾乎要賭咒發誓,才一擺小手,道:「算啦,看你這麼緊張,我不要了。」

  明鏡長呼了口氣,連忙把金字塔印又往口袋深處按了按。一抬頭,卻看見貓女又把柔嫩的小手伸到了他面前。

  「起來吧,你給了我那麼多錢,我請你吃東西!」兩人在浴室遭遇後,少女第一次露出可愛的笑容,「我叫沙妲。」

  少年頓時緊張得手腳都沒處放了,尷尬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怯怯地握上沙妲溫潤的柔荑,「呵呵……我,我叫明鏡。」

  「明鏡?好奇怪的名字,不像是奧羅人的姓名……」少女狐疑地道,頓時把小光頭嚇出一身冷汗。幸好她很快就釋然了,又道:「算了,怪就怪吧。走,我們去餐廳!」小手一緊,拉著明鏡飛快地朝大廳跑去。

  無論答案是前者或是後者,與其它物種分享世界從來都不是人類的本性……

  《黑色聖經》的出現,無疑把這種矛盾推向了頂峰。

  鑑於變種人類的個體能力遠超過正常人,感受到危機感的各國政府頗有默契地制訂了同樣的法令:禁止變種人以任何形式,通過任何手段與人類通婚,已經通婚的個例將受到國家的嚴厲監管,禁止產生後代。

  各色各樣內容大同小異的法令一出,作為「異類」,長期以來被人類歧視、壓制和迫害的變種人終於爆發了。種族延續的壓力逼迫變種人不得不通過正當或不正當的手段公然挑戰法律,並在血腥壓迫與反抗的過程中,迅速團結起來,開始用戰爭來爭取種族繁衍的權利。戰火,在最短的時間內燒遍了整個世界。

  人類雖然佔有絕對的人口數量和資源優勢,但各國政府卻是各自為戰。戰爭一開始,人類軍隊便連吃敗仗,尤其在變種人發源地的非洲大陸,變種人起義軍只用了十三天時間就把所有的人類政權一掃而空,奪取了黑非洲的統治權,在還未消散的硝煙中,向全世界宣佈建國,國號奧芒博.羅姆邦加,人類稱其為奧羅帝國……

  時間在戰爭中飛速流逝,兩個世紀之後的二四八○年,中國西藏,珠穆朗瑪峰。

  熙熙攘攘的戰火並沒有影響到這片聖潔神秘的世外高原。

  初春,一場紛飛的小雪過後,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珠峰山腳下,有一條蜿蜒的小路,盤旋著深入雪線之上,明鏡背著採藥的背簍,悠然地走在小路上。

  「今天的收穫倒是不少,尤其是那幾簇藏紅花開得甚壯。師傅最近心氣憂鬱,用些藥應該會好一些吧?」伸手在背簍裡捏了一株鮮豔的藏紅花出來,少年自言自語地說著,抬頭看了看沒入雲端的山道,臉蛋被高原上的紫外線曬得黑紅黑紅的。

  明鏡的座師是在珠穆朗瑪峰潛修的藏傳密宗安巴法王。十七年前,老法王在主峰一側的山谷裡,揀回了被放在一大片藏紅花中間的小明鏡。

  外邊的世界此時已經天翻地覆,戰爭在地球的每個角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大量的平民流離失所,造就了無數的戰爭孤兒。老法王本著慈悲之心,收養了這個被遺棄的嬰兒,轉眼之間就是一十七年過去了。

  十七年來,明鏡日日隨著座師在珠峰山區隱修,從未到過繁華世界。密宗講求避世苦行,法王既然把明鏡視作衣缽傳人,當然不會讓他沾染俗塵戰火,所以十七歲的少年還淳樸得像一張白紙,所有對外界的認識,都停留在座師只言詞組的描述上。

  抬頭望瞭望天色,明鏡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雪山地區的氣候不比平原,往往剛才還豔陽滿天,下一刻就是狂風暴雪。老法王前些日子出去,說是要到岡仁波齊神山轉山巡禮,估算時間也快回來了,自己得趕在他老人家之前回家,掐著點熬上一罐熱呼呼的藥湯才行。

  跳過一個雪坑,一陣似有若無的打鬥聲突然傳進明鏡的耳朵。少年愣了愣,再次加快速度,朝聲音來源處飛奔而去。

  珠穆朗瑪峰號稱世界屋脊,高達八八四八米,即使是明鏡和座師安巴法王修行的雪洞,所在海拔也超過了五千米。這樣的高度,別說活人了,連鳥都見不到幾隻,除了山下大日輪明王寺每月按時給法王敬奉生活物品和香油的喇嘛,明鏡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外人。

  今天在這海拔至少四千米左右的珠峰山麓,居然能聽到其它人的打鬥聲,尤其是中間還夾雜著清脆悅耳的鶯聲嬌叱,實在讓少年好奇得緊。

  紮了綁腿的雙腳自積雪表面飛快地掠過,卻沒有濺起半點雪花,發出一絲聲音。十七年的雪山修行生活,讓明鏡在雪地裡比傳說中翠顏仙女米由朗桑瑪的坐騎藏羚羊還要敏捷。

  千姿百態的冰塔岩壁在視野中向兩側退開,露出中間的一片小空地。地上深可沒腳的積雪已經是七零八落,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空地中央上下翻滾,鬥得正緊。

  明顯處於劣勢的是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穿一身曲線玲瓏的緊身衣。可憐明鏡從小到大惟一見過的服裝就是喇嘛袍,連帶他自己現在都是一副小喇嘛打扮,對外界的科技戰鬥服全無概念,一見之下,不禁心神蕩漾,嚇得他連忙掐印唸咒,堅固靈台。

  可是,那名少女長得實在漂亮,明鏡略一定神,忍不住又抬頭多看了兩眼,又發起呆來。

  大概是因為戰局不利的關係,晶瑩的汗珠掛滿了少女的額頭,和著濺到臉蛋上的雪花,在陽光照射下亮閃閃的,映得她整個人如露珠般嬌怯。一個類似單片眼鏡造型的小儀器別在她的鬢角,紫色的鏡片上顯示著各種古怪的圖案。

  明鏡的突然出現顯然讓那名少女吃了一驚,但看這個小喇嘛在十幾米外就停了腳步,似乎並不像對方的援兵。她的一雙明眸在少年身上略作掃視,右眼前的紫色鏡片上頓時刷新出一些數字。少女似乎有點失望地搖了搖頭,低聲嘀咕了一句:「原來是個普通人……」立刻就將注意力轉回到對面的敵人身上,但就這麼一閃神的功夫,對手的利爪便在她纖細的肩頭上撕開了一道深刻的血痕。

  少女受創之後,反手握住左腕上一個形狀古怪的鐲子,低哼一聲。

  一條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藍光,小山般壯碩的透明犛牛憑空出現在少女身前,大頭一拱,把那名意欲乘勝追擊的敵人遠遠撞開了去。

  明鏡使勁揉揉眼睛,憑自己不輸給喜馬拉雅山神鷹的視力,居然愣是沒看清楚那頭犛牛是怎麼冒出來的。眨巴眨巴雙眼,少年轉頭去看少女的敵人……

  「哦啦,鳥人耶!」

  正在空中上下翻飛,努力穩定身形的那人,聽到他的叫聲,一個踉蹌,差點從天上掉下來。

  「混帳!」火冒三丈的「鳥人」乾脆暫時停下對少女的攻擊,轉過頭狠狠地盯住明鏡,他的右眼前有和少女非常類似的儀器,在視線掃過明鏡時,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似乎是得出了和少女相同的結論,鳥人那張明顯突出面部並且角質化的嘴裡冒出金屬般刺耳的聲音:「老子是奧羅帝國的榮耀戰士歐比西,哪來的小賊禿,就憑你一個普通人也敢這樣侮辱我?」

  奧羅帝國?那是什麼東西?明鏡愣愣地摸了摸後腦勺,指著歐比西背後搧動著的一對龐大翅膀道:「我、我不是小喇嘛。你不是鳥人,哪兒來的翅膀和這麼多羽毛……」

  歐比西一張怪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喘息了好幾下才說出話來:「小賊禿,看來你和這丫頭是一條道上的啊!那就陪她一起死吧!」

  明鏡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雙手合十行禮道:「那個,歐比西先生,對不起,我不是她的夥伴,也不想捲入你們的打鬥。」頓了頓,他擔心地瞄了一眼少女那血流不止的傷口,又道:「不過,這裡是我密宗的神山,可不可以請你們不要在這裡製造殺孽?」

  歐比西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銳利的眼睛居高臨下地打量了明鏡一下,突然陰笑道:「你想老子放過她?那我先殺了你!」

  幾乎在同時,明鏡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透過背心,沒有任何猶豫,少年飛速就地撲倒,只覺得背上一輕,尖銳的破空聲後,裝滿草藥的背簍已經被一剖為二。

  有點狼狽的在雪地裡打了個滾,爬起身後,望著散落的草藥,少年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怒意。

  一個白色的人影輪廓從雪地裡凸現出來,渾身的皮膚蠕動著,漸漸變成墨綠色,露出了極其醜陋的真面孔。

  明鏡冷冷地打量著這名從背後偷襲自己的變色怪物。猶如蜥蜴一般的顆粒狀皮膚如同甲冑般覆蓋了它的全身,除開體形以外,在它身上看不出任何像人的地方,那一張醜臉根本沒有像樣的五官輪廓,所謂的眼口鼻不過是在相應部位有幾條裂縫而已。

  顯然對方也驚訝於明鏡超乎常人的反應速度,呆了呆,在平平的臉上裂開大嘴,露出鋒利的牙齒和一條血紅的長舌頭,發出嘶啞的咆哮聲。

  歐比西明顯透露著驚訝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不錯啊,小子,你一個普通人類,居然可以躲過涅可夫他這麼近距離的奇襲!可惜,你撞破我們的行動,終歸是活不長的!」

  明鏡沒有說話,慢慢卸下破裂的背簍放到雪地上,側目看了看一旁的少女,對方正用纖細的指頭快速敲打手鐲。

  感受到他的注視,少女抬頭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苦笑兩聲,少年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雙手內縛,兩隻食指豎立如針狀,兩隻拇指並立結成一個奇怪的手印,低聲頌道:「釋迦提桓因陀羅在上,弟子明鏡欲開殺戒。」

  再度睜開眼睛時,連帶那桀驁的少女,在場的三個人都發現,明鏡的氣勢變了,一股凜冽的殺氣從這個剛才還憨態可掬的小喇嘛身上散發開來,混入了珠穆朗瑪峰終年不斷的刺骨寒流中。

  鳥人歐比西和變色龍人涅可夫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一絲震驚。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歐比西有些不自信的在右眼前的儀器上按了按,隨即瞪大了眼睛,「怎……怎麼可能?能量儀壞了嗎?」

  蜥蜴人沒有說話,而是在皮膚上再次泛起偽裝色,整個身軀飛快地隱入茫茫雪色當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48 PM

本帖最後由 天水冰 於 2009-5-11 09:50 PM 編輯

第八章雷札會長(上)

  直到進入大廳,明鏡才發現沙妲這丫頭對黑貓酒店不是一般的熟悉,根本就不用再去詢問那些衣著打扮令他不自在的美豔接待生,少女直接帶著他轉過幾條裝飾豪華的走廊,輕鬆進入餐廳。

  現在距離用餐時段還有一段時間,餐廳裡空蕩蕩的,只有幾個服務生在走來走去。沙妲熟練地帶著明鏡繞過餐廳大堂,鑽進了一間優雅的包間。

  「怎麼樣?這裡不錯吧?」把還沒回過神的小光頭按到舒適的沙發上,少女坐到他身邊,雙手托著下巴笑道。

  「呃……」沙妲這麼一問,明鏡開始打量這個包間。復古的氣息充斥著房間的每一處,不管是木製的家具還是牆上掛著的鹿頭,無一不在彰顯這裡的與眾不同,「……很好。可是,沙妲,這裡很貴吧?」

  沙妲點點頭道:「當然。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是整個黑貓酒店最好的包間,一個小時的費用能在外邊吃一個月呢。」

  明鏡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那麼貴!算了,沙妲,我們換個地方吧。我給妳的錢雖然多,但那是給妳生活用的……」

  「閉嘴!」黑貓少女惡狠狠地把明鏡吼了回去,「叫你吃你就吃!哪兒來那麼多廢話?本小姐請客從來就不怕花錢。」

  小光頭委委屈屈地勉強坐回凳子上,小聲嘀咕道:「可那是用我的錢……」沙妲眼睛一瞪,後半句立刻就沒了。

  黑貓酒店倒是不愧為特侖城裡最豪華的酒店,上菜速度相當快,兩人還沒坐滿五分鐘,服務生就端著餐盤進來了。

  一樣樣豐盛的菜餚被擺上了桌子,但明鏡的心思完全不在菜餚上,犀利的目光一直就停留在那個奇怪的服務生身上。

  即使是變種人國家,找這樣的人當服務生也太離譜了吧?明鏡不由得皺起了眉毛。

  那是一個身高至少是常人兩倍的中年變種人男子,瘦削的身上披著絕對不符合酒店檔次的黃布斗篷,而且都已經碎得快成一堆布條了。

  一張青白色面具擋住了他的臉,看不出他的樣貌,奇怪的是,面具上除了眼睛以外,根本沒有留出口鼻的位置。少年不禁在心裡疑惑著,這傢伙戴著這樣一個封閉的面具是怎麼呼吸的?

  最奇怪的是沙妲的反應,打從看到這個服務生推門進來後,黑貓少女臉上的表情明顯不自然起來,有幾次明鏡甚至懷疑沙妲在對那怪人使眼色,但那中年變種人男子似乎毫無感覺。

  難道沙妲認識這傢伙?明鏡想開口詢問一下,但少女卻搶先一步朝他勉強笑了笑,「明鏡,我們先吃東西吧。」

  明鏡看了看那個怪異的服務生,他已經把托盤裡的菜品全放到桌上,收了盤子,卻不出去,而是靜靜地立在門口。

  察覺到少年奇怪的目光,沙妲連忙強笑兩聲,衝著那衣服襤褸的服務生揮揮手道:「你……你先出去吧,等需要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變種人僵硬地搖了搖頭,沉悶沙啞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了出來:「我在這裡伺候兩位用餐。」

  少年舔舔嘴唇,那傢伙的話倒是無懈可擊。明鏡現在多少還是對奧羅的風俗瞭解了一些,高檔餐廳有個服務生伺候貴客用餐很正常,雖然這個服務生實在有點影響食慾……

  少女似乎也頗為尷尬,歉然地對明鏡笑了笑,把一盤紅燒蛤蜊推到他面前,道:「好啦,我們別管他,他愛站就站吧!來,嘗嘗這個。」

  盛情難卻,明鏡也只好放下心事,專心品嚐起菜餚來。高檔餐廳的手藝果然不凡,光是這一道菜就比前些日子吃過的所有東西都要美味。

  看明鏡吃得不亦樂乎,沙妲似乎很是開心,連連給他推薦各種不同的食物,頓時把少年面前的餐具堆得滿滿的。

  這個時候,那一直保持沉默的服務生突然開口道:「先生不妨品嚐一下您面前的幾道菜,那都是本店的特色風味,只有您這樣的貴族才能享用的。」似乎是有意的,他特別強調了「貴族」兩個字。

  明鏡愣了愣,這才發現,沙妲一直往他面前送的都是隔得比較遠的盤子,而放在他面前的幾盤菜還真的沒吃到過。沖服務生笑了笑,少年朝最近的那個盤子伸出手。

  「別吃!」明鏡剛要碰到盤子裡的菜的時候,沙妲突然驚呼一聲,飛快地把盤子端了起來。

  「怎麼……不能吃嗎?」明鏡愣住了。

  少女嘆了口氣,勉強衝他微笑一下,道:「嗯……這個菜,可能,不合你的胃口,你還是嘗嘗其它的吧……」

  如果是唐如在這裡,恐怕立刻就察覺出異常了。可惜明鏡從來就沒有這樣的社會經驗,摸了摸頭,少年又朝面前的另外一盤看上去很可口的烤牛排抓去。

  「這個……這個也不適合你!」沙妲的手更快,一把就把烤牛排抓了去。

  這下明鏡就是再笨也知道不對了,緩緩地放下刀具,少年深深地看了貓女一眼,「沙妲,還有什麼是不能吃的?」

  少女長長的睫毛激烈地顫動著,半晌,終於嘆息了一聲。一揮手,整桌菜都被沙妲撥到了地上,「除了我給你的,都不能吃。這些菜……有毒。」

  幾乎在盤子乒乓落地的同一時間,一道黃色的身影就惡狠狠地撲了上來。沙啞的聲音在明鏡耳邊響起:「小死妮子,吃裡扒外,壞了我的大事!」

  「原來如此。」少年輕輕地嘆了口氣,結印念動真言,厚重的土黃色光芒瞬間覆蓋全身,和那道黃色的身影狠狠對撞了一記。

  能量檢測儀歡快地閃爍著,一千二百六十五卡,是個不弱的傢伙。明鏡一直遵循著恩師的教誨,對他人抱著相當尊重的態度,從不主動以能量檢測儀探測別人的戰鬥力,只有在戰鬥時才小小地使用一下。

  變種人發出一聲悶哼,騰騰騰退出數步。而明鏡則借力震碎椅子,朝側後一滑,飄然站直,左手的無名指、小指曲向掌中,食指彎曲附於中指背側,拇指稍彎,帝釋天能印已經蓄勢待發。能量檢測儀上代表明鏡自己的紅色數值已經攀升到七百卡,這是明鏡數月苦修的成果。

  「住手!」嬌喝聲中,沙妲踢飛圓桌,雙臂一張,護在明鏡的面前,「哈斯特,你敢對我的朋友動手?」

  偽裝成服務生的變種人哈斯特明顯愣了愣,才沙啞著嗓子道:「小死妮子,妳真要跟師父作對?」

  「師父?」沙妲身後的明鏡也愣了愣,「妳和他……是一起的?」


第八章雷札會長(中)

  少女還沒來得及回答,哈斯特已經再度撲了上來。瘦削的身子靈活地一扭,避開了沙妲,陰毒地朝明鏡肋下抓來。

  「哈斯特!」沙妲怒斥一聲,嬌小的身子以更快的速度轉了半個圈,堪堪擋住那閃著詭異綠芒的手爪,「你再動手的話,看我不找老媽告狀去!」

  「告什麼狀呀,是我命令他動手的。」一個慵懶嫵媚的女子聲音從門口傳來,屋子裡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朝包間大門看去。

  一個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皮毛裡的女子悠然走了進來,豐滿的胸部隨著婀娜的步子微微起伏,長長的尾巴在身後隨著縴細腰肢的扭轉而左右擺動著,更添幾分成熟的誘惑力。

  即使身為帶有野獸特征的變種人,她也是個不輸給黑暗理事會那個帕麗絲的絕代尤物。明鏡在心裡暗暗贊嘆著。

  「媽……」沙妲喃喃地輕喚了一聲,低下了頭。

  「會長。」哈斯特也停下了攻擊,恭敬地朝那女子行了一禮。

  嫵媚的貓女用責備的目光看了沙妲一眼,慢慢走到明鏡面前,問道︰「年輕人,你知道雷札會嗎?」

  「雷札會?」明鏡搖搖頭,「對不起,我並不清楚。」

  女子的眼裡閃過一絲得色,深深地看了明鏡一眼,「你果然不知道,遠來的人類。」

  冷汗頓時浸濕了少年的後背。干掉雷澤,利用他的身分標志牌和軍裝混進特侖城這件事,明鏡自認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誰想到會被這個第一次見面的貓女一口道破自己的真實身分!

  看著少年緊張的樣子,貓女突然笑了笑,道︰「很奇怪我為什麼知道嗎?甦伊士運河防區只有一個叫雷澤的男爵,不巧的是,他在兩天前失蹤了。更不巧的是,這個雷澤我剛好認識。」

  「我確實是人類,不是什麼變種人男爵。」事到如今,明鏡倒也光棍,反正瞞不過去,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不過少年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看沙妲,「?也是知道的,對嗎?」

  少女卻沖他甜甜一笑,道︰「當然。不過,我問你名字的時候,你告訴我的是你的真名吧?所以我很高興啊!」

  貓女皺了皺眉,冷喝道︰「沙妲!」

  少女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你一個人類潛入奧羅來干什麼,我沒興趣,也不想真的揭穿你的身分。」貓女轉向明鏡,緩緩地道︰「剛才是想讓你知道,只要在奧羅,就沒有我不清楚的事情。雷札會其實是個盜賊團,我們最大的生意就是買賣情報。至於我,你剛才也聽到哈斯特的稱呼了,我是雷札會現任的會長貝蕾塔。」

  貓女摸了摸性感的嘴唇,沖少年丟了個媚眼。

  長達一個世紀的種族歧視政策,使得奧羅帝國內部的矛盾完全被激化,尤其是在靠近甦伊士運河防區地帶,由於城市人口大多由下位賤民和人類奴隸組成,又處於帝國邊境,數年間大大小小的反抗組織、盜賊團伙林立,給本已經混亂不堪的帝國狠狠澆上了一瓢熱油。

  在這眾多的盜賊團伙和反抗組織中,雷札會無疑是名氣最大也是最詭異的。

  「雷札」是非洲依拉族的災厄之神,躲在所有人的背後,不管是誰都不可能逃離其掌握。

  奧羅帝國境內最大的盜賊團伙以此為名,號稱「雷札會」,其成員多為下位賤民,也有相當數量的人類加盟。有別於其它盜賊團的是,雷札會的運作重點並非偷盜,而是暗中的情報交易。

  不過,這些並沒有對少年產生半點影響。

  明鏡冷冷地看著貝蕾塔,沒有任何表情。

  雷札會長欣賞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我是賣情報的,當然也會賣一些搶手的小玩意,例如……你身上的金字塔印。」

  明鏡突然也笑了起來,卻沒有理會貝蕾塔,反而看著沙妲道︰「原來?開始並不是想偷我的錢,?的目標是金印對吧?」

  饒是沙妲這樣潑辣的女孩子,還是禁不住紅了紅臉,答道︰「我告訴你了啊……你不給,我都說過不要了!」

  「沙妲!」貝蕾塔忍不住呵斥道︰「?怎麼可以這麼任性?會有會規,完不成任務,回去後刑堂那塊老石頭可不會管?是不是我女兒!」

  「我不管!」少女氣沖沖地吼了回去,「他是人類又怎麼樣?我早就知道了!會規又怎麼樣?他是我朋友!」

  朋友……聽到少女喊出這兩個字,明鏡覺得心裡有一股暖流慢慢淌過。十七年的歲月中,他的生命裡只有恩師,稍微親近一點的人,就只剩下唐如和無常方丈。這還是少年生命裡第一次有人把他當成朋友。

  沙妲的任性讓貝蕾塔氣得臉上變色,卻又不好當著外人的面繼續教訓女兒。她轉向明鏡,道︰「年輕人,我勸你還是自己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代表雷札會保證,你的身分不會被洩露出去。放下金印,你就可以離開這裡,去做你要做的事。」

  微笑慢慢在少年臉上綻放,明鏡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看向貝蕾塔,「對不起,金字塔印,我不能給你們。」

  貝蕾塔眼瞳收縮,變種人哈斯特已經嘶吼著撲了上來。明鏡迅速側移兩步,免得傷到沙妲,同時雙手飛快地結起手印,口中念道︰「南麼三曼多勃馱喃鑠吃囉也莎訶。」

  帝釋天能印.天網恢恢!

  狂暴的雷光隨心而動,明鏡雙手一拉,十指間頓時閃現道道電弧。哈斯特猝不及防,被網個正著。

  經過帝釋天能印的恐怖加成,瞬間超過兩千卡的戰斗力有著壓倒性的優勢,慘嚎聲中,變種人高大的身軀滾倒在地,撞翻了好幾張椅子。

  然而明鏡也不輕鬆,哈斯特在被擊中的同時,黃色斗篷上那些襤褸的碎布條突然像活了一樣,毒蛇般昂首扭身,鑽過電網空隙,朝明鏡噬來。

  他被這詭異的攻擊方式嚇了一跳,忙收緊電網,將大部分碎布條絞斷殛毀,卻仍然有三、兩條漏網之魚劃過他的肋骨,蝕出幾道焦黑的痕跡。

  明鏡連退幾步,躲開哈斯特的詭異攻擊,只覺得肋下一陣麻癢。低頭一看,只見那幾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化膿,腐臭的黑水滴上衣服,連結實的軍裝料子也被腐蝕掉了一大片。


第八章雷札會長(下)

  好烈的毒素!

  明鏡心裡一驚,雙手迅速前推,把借著翻滾之勢逼近身前的哈斯特再度震開。這次他有了防備,所有新生的碎布都被閃爍的雷電擊中,化為焦炭。

  哈斯特痛叫一聲,顧不得攻擊明鏡,忙不迭地扯下那些焦黑的碎布,斷口處竟然呈現出傷口的鮮紅色,星星點點的血液滲透而出。

  那件看似破爛的斗篷,其實是哈斯特的皮膚,而那些具有攻擊力和巨毒的碎布條,則是他用以發動特殊攻擊的偽足。明鏡一時沒有察覺,吃了點小虧,但有所戒備以後,就不會再次上當了。

  但是明鏡也不輕鬆,黑色毒素以恐怖的速度順著皮膚向周圍蔓延。抓緊震退哈斯特的片刻時間,少年飛快地結出水天淨印,藍色的水紋瞬間從胸口浮現,漣漪般擴散到全身,頓時把那股黑氣從傷口倒逼了出去。

  兩度被震退,哈斯特氣得面具上都泛起一層血色,突然身子一縮,高瘦的身體瞬間以心髒為中心卷成一團,無數條偽足伸展開來,跨過數米的距離,從各個方向惡狠狠地撲向明鏡。

  危機當前,少年怡然不懼,雙手一合一分,接天連地,頌道︰「南麼三曼多勃馱喃鑠吃囉也莎訶,沉雷地獄!」

  時隔一月,再度施展當初對付馬可西亞斯的這招大神通,明鏡無論在釋放速度還是熟練程度上,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威力控制得恰到好處,沒有絲毫電能外溢。哈斯特和狼人侯爵的戰力又是天差地遠,加上小小的豪華包間遠不如遼闊的雪山曠野,根本無處可躲,當即被沉雷地獄罩了個正著。

  無數雷電把哈斯特身上的偽足轟得支離破碎,大量的綠色毒液混合著鮮血飛上半空。哈斯特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電光轟進了地底,暴虐的沉雷仍舊不依不饒地追著他狂轟濫炸。

  帝釋天能印的威勢讓貝蕾塔和沙妲同時臉色大變。眼看毒人就要被炸得屍骨無存,貝蕾塔飛身朝哈斯特撲過去,慌忙大喊道︰「手下留情!」

  明鏡畢竟年少,又跟隨恩師多年,修得一副菩薩心腸,聽貝蕾塔這麼驚慌失措地一喊,心裡頓時就軟了,於是硬生生收回了接下來的致命一擊。

  帝釋天,又稱為釋迦提恆因陀羅,略稱作釋提恆因、釋迦提娑,乃是神界三十三天之天主,也是四大天王及地居的天龍夜叉們的統攝者,歷來就是佛教的重要護法神之一。

  所以,帝釋天能印也是諸天九轉印劫的二十諸天中,威能最強的手印,向來講究一往無前,有攻無守。

  明鏡在這種時候強行收回帝釋天能印的雷勁,無異於回力自傷。饒是他修行諸天九轉印劫多年,對雷電已經有了相當的抵抗力,還是如重錘拍胸,眼前金星亂冒,一屁股坐到地上,更別說擺出防御印劫。

  偏偏哈斯特被沉雷地獄轟得有點神志不清,毒人的性情本來就暴躁無比,一感到壓力放松,頓時放棄抵抗,全身的偽足盡數伸出,拚著要和明鏡同歸於盡!

  一方有意放水,一方全力進攻,結果就是毫無防御力的少年當場被地底伸出的數條噴著毒液的偽足擊中,哼都沒哼出來就仰天倒下。

  「小光頭!」沙妲驚呼一聲,寒光一閃,糾纏著明鏡的偽足頓時被她的利爪割成兩段,紛紛落到地上扭曲蠕動著,瞬息間干蔫死去。少女匆忙撲到明鏡的身邊,奮力把他的上半身扶起來抱在懷裡。

  不過幾秒鐘時間,少年臉上已經滿是黑氣,劇毒的黑色液體從偽足洞穿的小洞裡流淌出來,把衣服腐蝕得破爛不堪,露出迅速潰爛中的皮膚。

  看到傷口如此恐怖,少女的眼眶頓時就紅了,慌張地掏出手絹去擦衣服上的黑水,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斷線般地滴落在少年臉上。

  哈斯特這時也被貝蕾塔從坑底提了起來,生受了半段沉雷地獄,他的傷勢也不輕。蹣跚著走到明鏡身邊,毒人默然半晌,才開口道︰「小子,你……」

  「滾開!」少女看都不看他,抱著明鏡怒喝道。

  貝蕾塔嘆了口氣,出來打圓場︰「沙妲,哈斯特他也是不得已的,剛才的情況?也看到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聽?解釋!」沙妲一手捂著耳朵,拚命搖頭,「說什麼都沒用,哈斯特的毒那麼厲害,他肯定沒命了!」少女一邊說,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貝蕾塔顯然愣了愣,沒想到不過一面之緣,女兒就如此回護這個人類少年。皺眉看了看雙眼緊閉的明鏡,雷札會會長朝哈斯特使了個眼色。

  變種人會意地點點頭,俯下身,伸手去拉明鏡的身子。但干枯的手指還沒踫到少年的身體,一道雪亮的爪光就惡狠狠地削了過來。

  哈斯特飛快地縮回手,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見沙妲一手挽住那人類少年的頭,另一手五指箕張,指甲銳化如刀,凶悍地瞪著自己。那樣子彷佛一頭被逼到絕處,渾身的皮毛都聳了起來的小野貓。

  「滾!你再敢靠近他一步,我就殺了你!」

  哈斯特究竟不敢對沙妲無禮,只好苦笑著看向貝蕾塔。後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跨前一步,也想抓住明鏡的身體,「沙妲,不要鬧了!」

  少女不敢向母親揮爪,只得緊張地抱著明鏡朝後縮了一步,轉手用利爪頂在了自己頸部的大動脈上,「母親……?也是,不要逼我。」

  即便是身為雷札會會長的貝蕾塔,面對自己這個任性剛烈的女兒也是無可奈何,又怕她真的傷害自己,連忙擺手後退道︰「好好,我不踫他……?快把手放下來,聽我解釋……」

  「我不聽!什麼都不聽!」沙妲激動地頂了回去,「為什麼?非要得到那個金印不可?為什麼?非要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我既然都說過不要他的金字塔印了,?為什麼還要讓哈斯特來搶?一個小小的金印就能逼死一個人嗎?」

  貝蕾塔被女兒的一通搶白堵得臉色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哈斯特尷尬地勸道︰「會長她這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你閉嘴!」少女惡狠狠地把毒人後邊的話吼了回去,「錢就那麼重要?雷札會就那麼重要?比女兒還重要嗎?」

  她本來就性情偏激,身為奧羅賤民,又是貓女,從小就受多了那些貴族的委屈。難得明鏡真心待她好,卻又因她中毒,眼看就活不成了,沙妲越說越傷心,神志也激動起來。

  「?不回答是不是?好,反正他也活不成了!都是因為我,他才喪命的,我陪他一起死好了!」沙妲說到這裡,一陣沖動,手上發力,竟準備自殺相殉!

  鋒利的爪尖輕快地一頂,立刻刺穿少女柔嫩的皮膚,鮮血瞬間湧現。貝蕾塔和哈斯特大驚失色,飛身去救,一只大手卻比他們更快,一把就握住了少女的手腕。

  「別!沙妲,我還沒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50 PM

第九章有美相伴(上)

  千鈞一發之際橫空出世的那只大手,自然是明鏡的。

  眼看沙妲竟然激動到要自殺,正在運功逼毒的少年魂都嚇飛了,一翻身彈了起來,雙手順勢牢牢抓住少女的兩只小手,「沙妲,?別沖動,我這不是還沒死嗎?」

  少女被他突然的舉動唬得呆了一呆,紅著眼楮看了看明鏡,小嘴一癟,眼淚就下來了,「別騙我了,你都中了劇毒了,就算一時不死,等會還是要死的。」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咒明鏡短命,少年張了張嘴巴,被噎得冒不出半個字來。

  不過他這麼一打岔,沙妲好歹沒有繼續抹脖子,貝蕾塔和哈斯特兩人同時暗暗抹了把冷汗。

  沙妲剛在鬼門關上打了個轉,也是心悸不已,喘息了半晌,才慢慢從激動中平緩下來,高聳的酥胸微微起伏,一雙大眼楮在明鏡身上看了又看,「你……你真的沒事?可是,你中了哈斯特的毒……」

  明鏡也擦了擦冷汗,笑道︰「中毒是不假,幸好我先前有運起水天淨印……呃,那是一種抗毒的法門,剛才你們爭吵的時候,我就已經把毒逼出來了。」

  少女疑惑地檢查了一下明鏡身上的傷口。果然,除了衣服上的黑水以外,傷口已經泛起了健康的紅色,潰爛也停止了,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貝蕾塔和哈斯特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以他們老道的眼光,自然早就看出明鏡已經沒事了,可是沙妲太過偏激,根本就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

  四人一時都無話好說,包間裡頓時陷入尷尬的沉默中。沙妲突然「啊」了一聲,轉過頭看向明鏡,危險地起了眼楮,「這麼說你剛才都是在裝死了?」

  明鏡聞聲,縮了縮光頭,小心地觀察著少女的表情,道︰「對不起啊……我只是,只是覺得?身上很香很軟,躺在?懷裡讓我感覺很舒服……」

  話說到一半,就發現沙妲的眼楮睜圓了,明鏡暗叫不妙,剛想抽身就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滿眼直冒金星,耳朵裡只聽得少女憤怒的咆哮道︰「你死了才好呢!」

  下一刻,一個溫熱的身體就撲進了少年懷裡。少女柔軟的嬌軀因為抽泣而微微顫抖著,雙手把少年的脖子緊緊環住。

  軟玉溫香在抱,明鏡卻緊張得全身僵直,只能拚命仰起腦袋,命令鼻子裡那股熱流千萬不要沖出來。過了一會,沙妲的啜泣聲漸漸停息,抬起頭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是你害得我又哭又傷心,還把脖子都弄破了,你要賠償我的損失!」

  明鏡頓時瞪大了眼楮,一句「脖子可是?自己抓傷的」說什麼也不敢說出口。小光頭心知肚明,他要真敢說這麼不負責的話,管他的戰斗力是N千卡也好,絕對會被憤怒的小貓揍個半死,然後拖出去喂狗。

  無奈之下,少年只好把求救的眼神轉向一旁的哈斯特和貝蕾塔。雷札會會長完全沒有身為母親的自覺,悠閒地把玩著自己毛茸茸的尾巴。而毒人一臉沉思的表情,使勁瞪著地上的大洞看個沒完。

  於是在明鏡抗議無效的前提下,沙妲單方面決定︰要跟在死沒良心的小光頭身邊,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還要使喚他,以此來作為賠償金。

  面對女兒的胡攪蠻纏,貝蕾塔也只有苦笑。她這個女兒從小刁蠻慣了,而且因為賤民的身分,也確實吃了不少苦,以至於心性變得更加偏激,自己要是不順她的意思,只怕她又會做出過激的事情來傷害自己。

  在幫明鏡包扎了傷口後,無奈的雷札會會長和哈斯特把兩個孩子送到黑貓酒店的大門外。

  沙妲的俏臉上洋溢著盈盈笑意,而明鏡則灰溜溜地拉著一張苦瓜臉--他的錢本來就在浴室給了沙妲絕大部分,現在剩下的那一點也被少女以賠償金利息為由,順理成章地接收過去,美其名曰︰經濟管制。

  「夫人,這樣真的好嗎?讓小姐跟那個人類走?」哈斯特站在貝蕾塔身邊,忍不住沙啞著嗓子問道︰「一旦他的人類身分被識破,會連累沙妲也陷入危險……」

  貝蕾塔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又何嘗希望沙妲跟著一個人類呢?你也知道她的脾氣,既然是她自己的選擇,就由得她吧……只希望那個人類少年別讓我女兒受苦就好。」

  明鏡快步走到貝蕾塔面前,習慣性地合十行了一禮,「會長,我和沙妲要出發了。」

  「嗯……」貝蕾塔點了點頭,右手一翻,把那張精致的身分標志牌遞到明鏡面前,「把這個收好。在奧羅,千萬別讓人發現你的人類身分,我不想你給我女兒帶來危險。」

  「是的,會長。」明鏡連忙應道,恭敬地接過標志牌。

  「還有……」貝蕾塔頓了頓,又道︰「你那方金字塔印……」

  少年頓時緊張起來,條件發射地伸手入懷,抓緊了金字塔印。

  看著明鏡有點神經質的反應,和旁邊沙妲投過來的懷疑目光,貝蕾塔不禁苦笑道︰「不用緊張,雷札會會長的信譽就這麼差嗎?我既然答應了沙妲,就絕不會再對那東西下手。再有價值的寶物,也比不上我女兒的一根頭發。」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們人類有句老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樣的東西不要隨便讓別人看見。」貝蕾塔深深地看了看明鏡,一字一頓地道︰「說起來,要不是你在圖雅城旅店門外數錢,露出了金字塔印,雷札會的消息再靈通,也未必會盯上你。」

  雷札會會長的話頓時讓少年背後冒出一層冷汗,原來如此,自己確實是太過粗心大意了。不過,竟然在人類城市那樣偏僻的角落都有雷札會的眼線,這個組織還真是神通廣大!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有沙妲跟你在一起,一路上遇到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去當地雷札會辦事處,他們會給你相應幫助的。」見話語已經達到目的,貝蕾塔滿意地點點頭,「時間不早了,你們出發吧,到下一個城市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第九章有美相伴(中)

  告別了雷札會會長,兩個年輕人很自然地手牽著手上了路。有了沙妲這個土生土長的奧羅人做向導,明鏡總算是可以全面地了解一下變種人的世界了。

  聽過少年那辛酸的趕路歷程,尤其是在甦伊士運河防線居然被對空導彈生生轟到海裡,還被迫游過半條運河,沙妲差點沒把肚子笑破。

  狠狠地給了明鏡那亮錚錚的光頭一個暴栗,雷札會大小姐對他那種苦行僧般的步行趕路方式給予了毫不留情的嘲笑。走出特侖城之後,沙妲拉著明鏡攔了一輛洲際懸浮車。

  在少年好奇的目光中,兩人鑽進封閉式的車廂內--為了盡量避免明鏡的身分暴露,沙妲決定一路上讓少年少出面,包括懸浮車都是選那種貴族式的。

  在豪華舒適的車廂內,沙妲一邊悠閒地品嘗著車內附贈的紅酒,一邊給好奇寶寶一樣朝車外張望的明鏡說一些奧羅的基本風土人情。

  作為第一個變種人國家,奧羅的政治體系不同於現有的任何人類政府,而是仿古制的諸侯聯合制度。即帝國皇帝是國家名義上的最高元首,在皇帝之下,根據皇族血統、功勛和政治需要,分封大小諸侯,作為實際上的地區管理者。

  整個奧羅帝國在非洲大陸的疆域內,共有七十二路諸侯,其中皇族九郡、王族七郡,余者為公侯封郡。根據諸侯本人的貴族地位,封地的面積和位置也不盡相同,最富庶的地區和最靠近帝都的區域基本上都被皇族佔據了,而像特侖這種包括了龐大數量防區軍隊的戰略重鎮,則大多被掌握在有軍功的郡王手中。

  至於明鏡的目標,瑪帕斯和瑪巴斯郡王的封地,則遠在非洲大陸的西方,面朝大西洋,包括了駐扎著帝國最精銳的西征軍團的卡扎非、猛巴、修那多等幾座軍事大城。

  按照明鏡的意思,自然是越快到達卡扎非城越好,可是沙妲明顯不這麼想。放著速度快捷而價格不菲的飛空艇不坐,非要拉著少年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逛過去。可憐小光頭苦於經濟大權落於她手,也只好由得她去安排。

  一路上閒來無事,明鏡倒是悄悄地拿沙妲和唐如做了下比較。這兩個同樣美麗的少女,一個是人類,一個是變種人,在少年心裡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在明鏡來說,唐如是他第一個認識的異性朋友,想起少女隨無常離去前的那句話,少年總是禁不住心裡癢癢的。

  唐如的性格是風,難以琢磨,冷淡中深藏著熱情。

  她可以對任何人都不在乎,僅僅通過冷漠沒有感情色彩的跳字與人簡單交談,把自己包裹在無形的心扉中。可是對明鏡,唐如卻像一個普通的、天真爛漫的少女一樣,會嬌嗔,會臉紅,也會用些小小手段來滿足自己的少女虛榮心--例如用跳字把某人活埋掉。

  總之,唐如的好也許只有明鏡一個人能看到。每次想到這裡,少年就會感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由得發出幾聲傻笑,然後被看不順眼的沙妲蹂躪一通。

  至於沙妲……黑貓少女似乎有點暴力傾向--這是在旅途中,少年親身體驗後得出的結論。她對明鏡的光頭相當有興趣,常常把倒霉的傢伙打得跟如來佛祖一樣。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子。

  和唐如無從把握的變幻性格不同,沙妲的情緒向來是最為直接而外放的,如果說唐如是風,那沙妲就是火。

  沙妲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感情,愛得火熱,恨得偏激,尤其是情緒激動的時候,往往腦袋就會犯迷糊,認定一件事情就算牛都拉不回來。甚至有時候明鏡會懷疑,以她這種一點都不會控制的火爆脾氣,怎麼能成為一個優秀的盜賊的?

  但是對於經常被她欺負的小光頭,沙妲卻出人意外的聽話。當然,僅僅限於「能聽進去明鏡的話」而已,哪怕是心裡已經服軟,以少年的意思為主,嘴上和行動上卻絕對不饒人。少年滿頭的包有一大半倒是沙妲接受意見後給他的紀念。

  現在沙妲就正在現身說法,充分展示她的極端性格。少女黑著臉,白皙的手指緊緊抓著一個衣裳襤褸,掛著鼻涕的三目童子,另一只手則捏著從那孩子身上奪回來的某光頭的錢袋。

  「你怎麼可以這樣呢?」少女彎彎的眉毛皺起一個優美的弧度,長長的睫毛也因為生氣而輕輕顫抖著,「你才多大啊?怎麼就能這樣偷別人的錢袋呢?」

  小屁孩大約是被沙妲的嚴厲表情給唬到了,只會站在原地擦鼻涕,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們家大人是怎麼教你的?居然當著我的面偷我同伴的錢包!姐姐我可是偷東西的高人,你也太膽大了吧?」沙妲越說越激動,俏臉上飛起了兩朵紅雲。

  明鏡有點看不過去了,怎麼說那也不過是個小孩子,瞧他那屁股後邊晃悠的尾巴,還是個賤民的孩子,忍不住勸道︰「沙妲,算了啦,反正他也沒偷到。?不是幫我把錢包拿回來了嗎?」

  「少廢話!」沙妲轉眼一瞪,揮手把錢袋扔給明鏡,「你還好意思說,這麼小的孩子都能輕鬆地把你的錢包偷了,你害不害臊啊!」

  明鏡頓時啞然,他也就是好心,看這孩子在路邊乞討,就湊上去給了他一些錢,誰想到這小東西居然會連鍋端。嘆了口氣,少年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就讓沙妲教訓教訓這孩子吧,對他也是好事。

  狠狠地凶了明鏡一眼,沙妲轉過頭上下打量著那孩子,然後說了句讓小光頭冷汗直冒的話︰「來,姐姐教你,錢不是這麼偷的,要講技術……」

  明鏡頓時暴寒,有這麼教育小孩子的嗎?


第九章有美相伴(下)

  就看沙妲在那裡指手畫腳地教那小屁孩如何選擇對象,如何判斷別人的錢是放在上衣口袋裡還是褲子口袋裡,如何用一些辦法來掩飾自己的行動等等。小屁孩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一邊吸鼻涕一邊拚命點頭。

  本著勸人為善的思想,明鏡咂咂嘴,還是決定上去好好跟那孩子說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免得又被沙妲教成一個成功的盜賊。

  他才剛邁出第一步,少女突然縴手一指,喊道︰「站住!別動!」

  明鏡嚇了一跳,連忙呆立不動。

  沙妲拉著那流鼻涕的小傢伙走到明鏡身邊,指著他道︰「姐姐剛才教你的都記住了嗎?你看這個死光頭,也就是他這種白癡才會讓你得手了……」少年剛想開口,被沙妲一瞪,委委屈屈地又閉上了嘴巴,「……要換了別人,比如姐姐我這麼聰明的高手,一早就把你揪住了。」

  「所以啊,我們盜賊也是一門專業,要成為一個成功的盜賊,就要多學多練。」少女邊說邊從明鏡手裡拿起他的錢包,仔細地放進他懷裡,還用小手拍了拍,確定放好了,才繼續說道︰「現在姐姐就給你示範一下,如果錢袋放得這麼深的話,就不能像你那樣了。」

  說著,沙妲轉到明鏡身後,沉默片刻,突然拍了拍他的左邊肩膀。少年不知所以,下意識地轉頭向左看,沙妲卻已經飛快地從他右邊一掠而過,妙手輕施,錢袋已經掛在食指之上。

  「看清楚了嗎?」少女得意地把錢袋放到小傢伙手裡,摸了摸他的腦袋,「要這樣才可以。」

  男孩額頭上的第三只眼裡閃過一絲光芒,頓時甜笑道︰「看清楚了。」小手已經毫不客氣地接過了明鏡的錢包。

  小光頭笨則笨矣,那錢袋是誰的他總還是記得的,連忙撲前一步道︰「我的錢包……」

  沙妲正在享受教導別人的樂趣呢,哪兒容得明鏡插嘴?柳眉一橫,轉身嬌喝道︰「你閉……」

  世界上之所以會有那麼多千奇百怪的事兒,就是因為有太多的巧合。完全沒有準備下,明鏡前撲的身體正好在沙妲回身的那一瞬間撞到她身上,於是少女那嫣紅的嘴唇和少年那厚實的嘴唇就巧之又巧地湊在了一起。

  時間彷佛在這一刻停滯了,一種濕潤柔軟的觸覺從嘴上傳遍了少年全身,幽幽的處子幽香燻得人如癡如醉。偏偏兩人是正面相對,少女那驚訝的大眼楮水汪汪地近在咫尺,甚至能看到修長的睫毛激動地伸展開來。

  呆滯了片刻,少年才醒悟過來,一張臉頓時紅得像火燒一樣,雙手胡亂地朝前推去,想從這種尷尬的姿勢中脫離出來。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明鏡那雙不長眼楮的大手,好死不死地剛好推在少女的胸口上,於是那飽滿柔軟的感覺再次把少年瞬間石化。

  「啊……啊……」明鏡尷尬地看著自己放在沙妲豐滿胸前的雙手,一張嘴張了又張,愣是沒逼出半個字來。

  沙妲的俏臉紅得彷佛要滴出水來,一雙眸子裡流光異彩,呆呆地看了少年半晌,然後干脆地一揮手,賞了小光頭一記重重的耳光。

  明鏡被打得滿眼都是小星星,偏生旁邊那小屁孩還笑得鼻涕都拖了老長,「咯咯……姐姐,我懂了啦,原來賊是這麼當的!」

  沙妲又羞又惱,狠狠地瞪了那小傢伙一眼。

  男孩吐了吐舌頭,轉頭就跑,口中還叫道︰「哥哥姐姐,你們繼續,我什麼也沒看見!」

  明鏡到這時耳朵裡還嗡嗡亂響,本能地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正想把那孩子留下來,沙妲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你給我站住!偷吻了人家,就想這樣逃跑嗎?」

  少年頓時僵住,紅著臉朝少女看去。

  沙妲白皙的臉蛋上還帶著淡淡的紅暈,曼妙的酥胸急速地起伏著。凝視了明鏡片刻,少女輕輕咬了咬嘴唇,突然跨前一步,緊緊地擁住他,溫潤的紅唇主動吻了上去。

  朦朧的美妙感覺再度侵襲了少年的大腦,他呆呆地站直身體,任憑沙妲充滿青春活力的嬌媚身軀靠在自己懷裡,卻連動也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驚醒了這個美得不真實的夢境。

  沙妲是如此坦率、毫無保留、不加掩飾地把少女內心的感情完全傾瀉出來,什麼人類和變種人,什麼帝國和敵人,都不是她要考慮的,愛就愛了。沙妲就是這樣潑辣而主動的女孩子。

  彷佛過了一個世紀,又似乎只有短短數秒,兩個陷入深情一吻中的年輕人終於分開了。少女微微喘息著,一雙大眼楮帶著羞澀,卻絲毫不怯地迎上少年的目光,美艷的紅霞在她臉上熱烈地燃燒著。

  相比沙妲的大方坦白,明鏡就遜色多了,低著頭不敢看少女不說,更是緊張得手腳都沒處放。

  微妙的尷尬氣氛迅速蔓延著,好半天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終於,少年猛地一拍自己的光頭,叫道︰「啊!完了!我的錢包!」連忙轉頭看去,哪兒還有那小屁孩的影子?

  不過這麼一打岔,好歹是沒有那麼別扭了。沙妲愣了愣,立時給了小光頭一個暴栗,罵道︰「你是豬啊?眼看著他把你的錢包拿走也不吭聲?慘了啦,居然會被一個小屁孩當著我的面把錢偷走,要是被哈斯特他們知道這種糗事,還不笑掉大牙!」

  小光頭摸摸頭上的大包,挺委屈地嘀咕道︰「我有想去抓住那孩子的,可是?叫我站住……那個,?……我……」

  少女的臉頓時又紅了,怒瞪了明鏡一眼,猛地一跺腳,旋風般朝那孩子消失的方向追去,口中嚷道︰「不行,我非把那小子抓回來,打腫他的屁股不可!」

  沙妲本來就是個出色的盜賊,而貓女引以為豪的超強運動神經更是被她發揮得淋灕盡致。明鏡剛想叫住她,少女的身影閃了閃,已經靈活的在兩側的牆壁上來回彈跳幾次,消失在前方轉角處。

  明鏡搖搖頭,只好跟了上去。沙妲就是這麼個急性子,叫也叫不住,再遲疑一下,恐怕就追不到她了。

  匆匆趕上幾步,過了轉角,明鏡張口喊道︰「等等我,沙妲!沙……」

  眼前的景象讓少年的身體瞬間繃緊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51 PM

第二集【耶修之矛】


第一章變生肘腋(上)

  三個流氓打扮的變種人男女悠然地站在拐角一邊的巷道中,從體貌上看,是屬於賤民階層的獸化人,但是為首的那對男女卻讓明鏡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不過,少年的眼光只在他們身上略一打轉,便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剛剛還活潑刁蠻的沙妲現在正被一名狼首男子抗在肩上,豐滿曼妙的身軀軟軟垂下,已經完全陷入昏迷狀態。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少年的聲音立刻就冷了下來,寒光四射的眼楮逐一掃過面前的二男一女。

  感受到少年清晰的敵意,為首那個滿頭卷曲的金發,長得像獅子狗一樣的男子跨前一步,粗聲道︰「別擔心,她只是昏過去而已。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不會傷到這女孩子半根頭發的。」

  他這一開口,明鏡眼中精芒一閃,盯住了他胸前的血烏鴉紋章,「你是……黑暗理事會的桑脫斯!」

  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也沒有從沙妲的身上移開,直到確認少女性命無礙之後,才收回目光,再次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三人,眼楮在紫色鏡片後危險地了起來。

  桑脫斯一千三百九十一卡,他身邊的女人一千零七十四卡,狼首男子一千二百一十五卡。黑暗理事會的三人,無一是庸手。

  竟然能把握住沙妲和自己分開的這片刻時間,搶先下手擄住她,這些黑暗理事會的傢伙想必是早有預謀。而看他們抓了沙妲之後並不撤走,反而安心等待自己前來,恐怕目標還是在自己身上吧。

  經過沙妲一路上的叮嚀教導,明鏡再不是初出雪山時那樣不諳世事,不過片刻時間,就把內裡的關鍵分析得清清楚楚。

  「放人。」少年的聲音冷得像萬年不化的冰川,沒有半點感情。

  「呵呵,別急嘛,小兄弟。」

  被明鏡一語道破身分,桑脫斯一時不知道做何反應,還是他身後的女子嬌笑著走了上來。明鏡掃了她一眼,果然就是那天在雪洞裡見過的帕麗絲,只見她化裝成了一名狐女,腰肢款擺,媚態撩人。

  「我說,放人。」全然沒有理睬帕麗絲的話語,明鏡生硬地重復了一次,灼熱的殺氣已經從身體因憤怒而張開的毛孔裡釋放出來。

  即使是修佛的喇嘛,心裡也有不可觸踫的底線。竟然對沙妲動手,黑暗理事會的三大高手已經成功點燃了明鏡的殺機。

  帕麗絲踫了個釘子,看著能量檢測儀上仍舊維持在三十九卡的數值,臉上也有些不自然起來,愣了愣,也冷笑道︰「想不到你倒是對這個變種人賤民挺有情的。你就不問問,我們抓了她的目的是什麼?」

  「有屁就放。」少年生硬地比劃了一個剛從沙妲那裡學來的罵人手勢。

  桑脫斯也是黑暗理事會有數的新人類高手,向來蠻橫慣了,除了上次踢到兩名變種人郡王的鐵板,何曾被一個只有普通數值的人類這樣侮辱過,頓時一握長劍就要發作。扛著昏迷的沙妲,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狼首男子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桑脫斯的肩膀,微微搖了搖頭。

  桑脫斯咬了咬牙,緩緩把握劍的手縮了回來。其實他倒也不是真的想動手,這裡畢竟是奧羅帝國,人類只要一暴露身分,立刻就會被聞訊趕來的軍警拉去烙上奴隸印記。雖然黑暗理事會在奧羅也有幾個地下分會,在變種人貴族中也多少有點人脈關系,但畢竟還是小心為好。

  只是對面這小鬼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先前跟蹤的時候,感覺他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憨直少年。可現在拋開那見鬼的戰斗力數值,光看他身上流露出的殺氣,桑脫斯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這方不是抓著那個叫沙妲的貓女當人質,那小子早就像見到血的鯊魚一樣撲上來了。

  望著明鏡那飽含殺機的眼瞳,桑脫斯的心頭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再度開口時,喉嚨竟有些發啞︰「要我們放人?簡單,把你身上的金字塔印交出來,這個小丫頭立刻就能回到你的懷抱。」

  明鏡的瞳孔猛然收縮,又是金字塔印!這方小小的金印裡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值得身為無常嫡傳弟子的唐如不遠萬裡奔赴奧羅帝國把它偷出來?

  值得變種人派出侯爵乃至郡王級別的高手橫跨歐亞大陸追到雪山絕頂?

  值得永遠在陰影中行走的黑暗理事會不惜在光天化日之下,以綁架人質的下三濫手段來逼迫自己就範?

  緊緊地咬住下唇,少年沉默了良久,才干澀地道︰「金字塔印,不能給你……」

  桑脫斯眉毛一豎,帕麗絲連忙把他拉開,堆起嫵媚的笑臉道︰「小兄弟,別急著拒絕人家好嗎?那不過是一方印而已,你難道就不為這個千嬌百媚的小妹妹著想?來吧,聽姐姐的,把金印給我,你就可以換回你的心上人了。」

  重新開口,帕麗絲已經用上黑法術中的惑心秘技,那一句「心上人」成功撩得明鏡的心裡微微一顫,忍不住抬頭朝昏迷中的沙妲看去。

  帕麗絲眼尖,一見明鏡的神態變化,立刻沖身後扛著沙妲的狼首男子使了個眼色。

  狼首男子會意,駢指如劍,朝少女後背一點,一道淡青色的真氣迅速沒入沙妲的身體。接著他便把人從肩膀上放了下來,用一根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紅繩把少女捆了起來,動作之快,竟連明鏡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

  明鏡冷冷地看著他們的動作,雙手拳頭握得咯吱作響,藍幽幽的電光隨著脈搏的跳動開始在皮膚上起舞。

  隨著狼首男子灌輸的那道真氣化開,沙妲嚶嚀一聲,幽幽醒轉。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掃到前方臉色鐵青的明鏡,才逐漸恢復了神采,叫了一聲︰「小光頭!」

  明鏡盡量放緩自己的表情,朝沙妲笑了笑,示意她不要著急,其實少年自己心裡已經快急出火泡了。

  帕麗絲似乎看出了明鏡的心思,笑著道︰「小兄弟你可真是好眼光,這位貓女妹妹可是天生媚骨,姐姐我見猶憐……」她說著便伸出手去,想摸摸沙妲滑膩的臉蛋,卻差點被憤怒的貓女咬上一口,只好訕訕地縮回手來。

  「其實我們真的沒有惡意,不過是一方金印而已,對你來說毫無用處,不如就送給姐姐吧。這位妹妹這麼嬌嫩的身子,可受不起我身邊這兩個粗人的折磨,你可得想清楚。」半是誘惑,半是威脅地說完一串話語,帕麗絲頗有些得意地朝明鏡拋了個媚眼,笑吟吟地等著他的回答。


第一章變生肘腋(中)

  少年緊握的拳頭頓時一僵,這女子煙視媚行固然討厭,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明鏡自己是絕對不舍得沙妲受到半點委屈傷害的,可是對方有人質在手,動手已不現實,難道真的要把金字塔印交出去?

  可是一想到唐如臨走前珍重地把金字塔印交到自己手裡,她自己被變種人萬裡追殺都不曾交出金字塔印,難道自己就這樣交給黑暗理事會的人嗎?

  傷害沙妲,那是少年無法容忍的,可是辜負唐如,卻也是他所無法做到的。少年左右為難,一時間臉色難看到極點。

  黑暗理事會的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出這個光頭少年已經被那女子說動,只是不知為了什麼原因還在苦苦掙扎,猶豫不決。

  桑脫斯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火,現在更是不耐煩地吼道︰「喂!小子,你到底交還是不交?我們可沒時間給你慢慢考慮!我數三聲,你要是還執迷不悟,可別怪我對這丫頭動手了!」

  說著,他便刷地抽出騎士大劍,明晃晃的刀刃擱在了沙妲嬌俏的小鼻子上,數道︰「一!」

  明鏡混身一緊,定定地看向沙妲。少女惡狠狠地翻起眼楮瞪著桑脫斯,滿臉的桀驁不馴,但在眼底深處,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她畢竟是個漂亮女孩子,難免會對自己的容貌緊張。

  「二!」桑脫斯大喝著,帕麗絲和狼首男子已經握住自己的兵刃,防備著明鏡突然暴起傷人。

  長劍的鋒口已經微微切開少女嬌嫩的皮膚,沙妲死死咬著牙,眼眶裡已經有霧氣浮動,卻倔強地不肯開口。

  「住手!」明鏡大喝一聲,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眼看著沙妲受到傷害。

  長嘆一聲,光頭少年伸手入懷,就要把金字塔印掏出來。

  眼看東西就要到手,黑暗理事會的三人臉上都流露出喜色。桑脫斯的騎士大劍也垂了下來,卻不料沙妲突然一轉頭,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在桑脫斯的怪叫聲中,沙妲猛地朝明鏡吼道︰「死光頭!你要敢把金印給他們,我就和你翻臉!」

  明鏡聞言一震,已經握住金字塔印的手立時鬆了。

  桑脫斯被貓女尖利的虎牙咬得手背上鮮血淋灕,又見明鏡的動作,顯然是反悔了,頓時火冒三丈,狠命一巴掌就朝沙妲臉上抽去。

  「啪!」清脆的響聲中,少女的臉龐被大力抽得猛然扭向一邊,如瓷器般細膩的皮膚上,頓時凸現出五條丑陋的指印,一縷殷紅的血絲順著嘴角淌了下來。

  這突然的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懵了,站在沙妲身邊的狼首男子和帕麗絲心中狂叫不妙,但已經來不及阻止桑脫斯的舉動。下一刻,三個黑暗理事會的人都覺得身上一重,周圍的氣壓瞬間增高了起碼十萬百帕!紫色的能量檢測儀鏡片瘋狂地閃爍著,上邊那個黑色的數值正以幾何級數瘋狂跳躍!

  沒有任何話語,明鏡彷佛踩著踏向地獄的階梯,一步步走了上來。隱含強大電氣的威壓不斷從他身上擴散而出,彌漫了整個空間。

  雙手在身側逐漸抬起,無名指、小指曲向掌中,食指彎曲附於中指背側,拇指稍彎,接近七轉境界的帝釋天能印全面引發,暴走的雷電懸空浮現於少年身邊三尺半徑的虛空中。

  用毫無生氣的眼楮看了看面前的三個人,明鏡虔誠地禱告︰「釋迦提桓因陀羅在上,弟子明鏡今日欲開殺戒!」

  蕭瑟的風卷著樹葉,凌亂無情,彷佛要把天空撕裂。肅殺之意彌漫在街頭,細碎的電弧包圍中,那個年輕的東方少年猶如九淵地獄中走出的殺神一般,緩步逼近。

  帕麗絲心裡又驚又怒,忍不住狠狠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功敗垂成,真的是功敗垂成!本來那小子已經被自己說動,就要乖乖交出金印,卻因為自己丈夫的一記耳光而變成生死相搏的局面。

  她幾乎要忍不住破口大罵。明明知道那小子對沙妲疼愛得要命,偏偏當著他的面做出傷害貓女的舉動,激得這小子動了殺機!

  任誰都看得出來,今天的局面絕難善了,雖然明鏡一句豪言壯語的場面話也沒說,但光憑那股殺氣就可以肯定,他是鐵了心要把黑暗理事會的三大高手當場擊殺!

  狼首男子的臉色也很難看,和帕麗絲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兩人同時把兵器對準了明鏡--不論他先前表現得多麼溫文善良,現在卻絕對比大惡魔還要恐怖。

  桑脫斯自知失策,連忙重新提劍橫在少女脖子上,緊張地注視著明鏡。他現在連後悔都來不及了,只能用這丫頭的生命作為威脅,希望能讓那發瘋的少年稍微收斂。

  緊張的氣息彌漫在靜悄悄的街道上,一場血戰一觸即發。

  這時,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街道盡頭轉角處傳來,彷佛有很多人踏著同樣的步伐在快速前進。數架單人飛碟輕盈地從拐角處轉了出來,上邊的變種人士兵的軍裝上,象征王族衛隊的紫金徽章閃閃發光。

  「王族衛隊!」帕麗絲口中低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怪異之極,半是緊張,半是鬆了口氣。

  幾乎在同一時間,對面的王族衛隊士兵顯然也發現了在巷子裡對峙的這幾個人,頓時有士兵駕駛著單人飛行器飛快地撲了上來,厲聲喝道︰「什麼人?竟敢公然在公共場合械斗!」

  明鏡是背對著衛隊前進方向的,加上全副精力都集中在黑暗理事會的三大高手身上,並沒有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有軍人到達。沒等他反應過來,沖在最前方的衛兵已經踩著飛行器騰到他上空,站在飛行器底座上長身而起,揮動著手裡的電熱鞭,狠狠一鞭抽了下來。

  這一下可點著了火藥桶,明鏡醞釀已久的帝釋天能印一觸即爆。少年一個轉身,仰面躲開劈來的電熱鞭,一拳重重轟在單人飛行器的底盤上。


第一章變生肘腋(下)

  七轉威能的狂雷怒電瞬間擴散到整個單人飛行器上,飛行器內精密的電子部件同時爆出一團火花,旋轉著砸到地上,徹底報廢。而那個偷襲的變種人士兵則被電得渾身焦黑,吭都沒吭一聲就死了。雕刻著精美皇家標志的能量檢測儀砰地落在地上,摔成碎片,沒有人注意到那逐漸暗淡的數值--三千九百二十七卡!

  明鏡露了這麼一手,後邊的士兵頓時嘩然。身為王族親衛隊的成員,哪個不是眼楮長在頭頂上的傢伙,平時這些人在自己家郡王的地盤上都是橫著走路的人物,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更何況郡王大人就在後邊,要是被他看到了,那還得了?堂堂奧羅帝國七十二諸侯之一,裂地封王,手眼通天的人物,在自己的封地裡走路居然被個外人當街干掉一個親衛,身為親衛隊長的某人的腦袋似乎應該挪挪地方了。

  「居然敢襲擊王族衛隊!兄弟們,給我拿下他,就地正法!殺、殺、殺!」一個明顯拔高了八度的公鴨嗓子瘋狂地尖叫起來,估計就是那個祖宗墳頭冒黑煙的親衛隊長。

  為了壓迫此起彼伏的暴動,奧羅帝國的法令森嚴到殘酷的地步。當街械斗就已經是死罪了,擊殺王府親衛更是死得不能再死。

  每個王族衛隊的士兵心裡都這麼想著,幾百號人紅著眼楮一擁而上,早就忘記去看看他們那精致的能量檢測儀上瘋狂的數字。幾個駕駛著飛行器的衛兵的指頭更是壓上了飛碟配備的伽瑪射線炮,那頭被電成烤豬的倒霉蛋可是天天在一起喝酒賭錢玩人類女人的兄弟,這口氣說什麼也是咽不下去的。

  明鏡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哪怕是幾百頭豬紅著眼楮撲上來都很恐怖,何況是百來號長相千奇百怪有損市容的變種人?正想要退,卻聽見背後帕麗絲急促地喝道︰「我們走!小光頭,想要你的女人就別張揚,一個人帶著東西來這個地方找我們!」

  一道銳利的氣流飛快地朝明鏡後腦襲來,少年指燦蓮花,真氣一放一收,已經消去那物體的沖力,穩穩接到手中,卻是一塊小小的微波芯片。再一抬頭,黑暗理事會的三人已經扛著沙妲飛速朝街道另一頭退去。

  「別跑,放了沙妲!」明鏡大急,拔腿就追,要是被這三人把沙妲帶走了,再想救她回來就難上加難了。

  剛跨出一步,一發伽瑪射線彈就對著他後腦飛來,明鏡連忙挫身一晃,堪堪躲過,彈頭擊中地面,炸開一個半人深的大坑,饒是少年心急如焚,也被這小小彈頭的威力駭出一身冷汗。

  這時,大群王族親衛隊士兵已經趕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揮動光束槍和聚變刀從四面八方斫斬而下!

  與此同時,明鏡能感應到,在圈外盤旋的那些飛碟上的駕駛員,正在用伽瑪射線炮瞄準自己的腦袋,隨時準備發動陰險的偷襲。

  前狼後虎,明鏡怡然不懼,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梵唱聲中,沉雷地獄又一次大發神威。

  前後左右的士兵就像炮彈一樣被電流推飛開去,撞上飛碟,霎時間,電光共血花一色,狗頭並鋼片橫飛。一片混亂中,明鏡已經像條泥鰍一樣溜出老遠,御空力催至極限,追上了黑暗理事會的那三人。

  黑暗理事會的三個高手看來都修習過秘術,動作快得嚇人,短短時間就已經竄到了巷道盡頭,兩名男子已經利用卷軸遁入牆中。斷後的帕麗絲回頭一望,見少年來勢奇快,不由得吃了一驚,從緊身衣的口袋裡摸出一個銀色的圓球,朝明鏡扔去。

  半個身子剛陷入牆壁的沙妲掙扎中恰好看到,頓時花容失色,拚命大喊道︰「那是鋇彈,擋不得,光頭你快躲……」

  明鏡雖然聽到沙妲的驚呼,卻已經來不及躲閃,只能雙手一圈,發出微弱的電流,形成一個磁場,強行將那銀色的鋇彈生生拉偏了方向。

  迎頭追來的變種人衛兵躲閃不及,當場被那東西砸個正著。鋇彈一踫到他的皮膚就立刻消融,而那衛兵兀自駕駛著飛行器直直地朝明鏡沖來,沒飛幾米,皮膚就突然從接觸鋇彈的地方開始高速潰爛,化成青煙和膿水。

  等那士兵直直撞到地上的時候,已經只剩一具帶有狼人特征的骨架,而身下的金屬飛行器卻完好無損。明鏡心頭猛跳,好厲害的毒,要是自己被扔中了,難免跟這傢伙一樣,而且金印還不會損壞分毫。

  被鋇彈這麼阻得一阻,帕麗絲已經把沙妲強行按進牆壁,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差了這麼半步,明鏡心裡鬱悶得要吐血,急需發洩的他,目光向後一轉,已經挑中了遷怒的目標。

  雙手一合一張,電磁劍的雛形已經在手指合成的虛空橢圓內拉出道道弧光,下一瞬間,無聲無形的電磁劍罡已經如大白鯊般沖入亂成一團的變種人軍陣中,掀起一陣陣腥風血雨。

  「都是你們不好!」

  明鏡這一番全力出手,不僅召出電磁劍瘋狂殺戮,又再一次祭起了帝釋天能印中殺傷範圍巨大的沉雷地獄。耀眼的電光頓時把狹窄的巷道全部籠罩,雷鳴聲與哀嚎聲不絕於耳,合奏出一闋地獄的交響樂章。

  無形劍罡從一個小隊長模樣的變種人胸口洞穿而過,繞了個弧形回到明鏡身前,他正要操縱著攻擊下一個目標,突然察覺到身側的空氣出現一絲異樣。

  飛快地拉過電磁劍在虛空中一擋,「叮」的一聲輕響,明鏡只覺胸口一陣血氣翻騰,有什麼東西高速撞到了劍罡上。接著肋下一股極微弱的空氣流動掠過,少年本能地吸氣縮腹,只聽得嘶啦一聲,衣服上頓時多出一條寸許長的口子。

  與此同時,四周幸存未死的變種人士兵紛紛飛了起來,一個高大的人影帶著無匹的氣勢大步逼近,渾身上下都披滿了尖刺,彷佛一頭人立行走的刺蝟,攔在路上的士兵被他隨手提起向後扔去,輕若無物。

  一個如機械般冰冷的女子聲音彷佛透過了時空,直接在明鏡腦海中響起︰「你的死期到了,人類!」

  漫天的雷光突然消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09:59 PM

第二章四維戰將

  肆意游走的電弧和空氣中震蕩的無形劍罡在一瞬間被明鏡完全收攏,圍繞在身邊形成不規則的橢圓。

  橢圓範圍內,電閃雷鳴,紫光四射,而僅僅就在離少年身體一米開外,卻風平浪靜,只剩下滿地被電得焦頭爛額的變種人士兵。

  極動到極靜的突然轉化對比,給所有人造成了一種無形的強大壓力,彷佛有什麼東西悶在胸口裡,恨不得一口血噴出來。

  電弧圈旁邊,一個虛無飄渺的影子突然一閃,接著就是一聲嬌弱的呼痛聲。一個嬌小的身影被電光狠狠地彈飛了出去,紫色電流在空中勾勒出她的身形,是個長著長耳朵的兔女。在她身邊,一道黑影以更快的速度飛射入地,正是差點把少年開膛的黑色匕首。

  「白兔!」那個猶如人形刺蝟,長了個碩大牛頭的變種人驚怒地喝了一聲,大步跨上,將飛退的兔女接在懷裡,一雙牛眼惡瞪明鏡,彷佛要噴出火來。

  冷冷地看著對方,明鏡毫不畏懼的和那高大男子對視,心裡卻在狂跳。

  剛才那生死攸關的一瞬間,先是牽動劍氣格擋無形的暗器,然後險之又險地避開這叫白兔的女子的致命一擊,最後強行壓制電磁劍,收縮已經釋放出去的狂雷地獄,由攻轉守。

  如此短暫的時間,如此劇烈沖突的動作,每一瞬都是非生即死,明鏡幾乎把所有的潛力都爆發出來了,尤其是最後利用收縮的雷光震飛白兔的那一記,少年沒來由的心裡一動,隱約有了些感覺。

  自己快要達到帝釋天能印的七轉境界了!

  無常傳授明鏡少林三大絕學之一的電磁劍,原本也是看在電磁劍和帝釋天能印有共通的地方,希望他能觸類旁通,兩項絕學齊頭並進。

  少林方丈的眼光可謂深遠,明鏡在沙妲被綁架,又面對數量遠勝的變種人士兵時,狂怒下同時使用電磁劍和沉雷地獄,又在白兔幾人的偷襲中掙扎在生死在線,終於突破了六轉境界。

  雖然還沒有真正跨入七轉境界,但明鏡清晰地知道,自己已經摸到那扇大門了。

  高大的變種人戰士顯然並不明白少年心裡轉著什麼念頭,見他氣勢強硬的與自己對瞪,卻半天沒有任何舉動,再也壓不住暴躁的性子,狂吼一聲,率先發動攻擊。

  變種人戰士怒吼著,壓下半邊肩膀,強化後的肉體頓時又凸出數根更長的角刺。微微側身,帶著毀滅性的氣勢隆隆奔跑著朝明鏡撞去。

  明鏡卻還沉浸在境界即將提升的冥想中,諸天九轉印劫威力無匹,每次境界的提升也都相當困難。少年心知肚明,如果自己不能把握好這短暫的機會,想要再等到下一次的突破機會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失神的明鏡根本沒有注意到飛奔而來的變種人,但是有人注意到了。一道灰色的影子飛速掠到白兔身邊,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撲向明鏡。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像一頭莽牛般的戰士已經一頭撞上少年身邊跳動的電弧!

  劇烈的沖撞當場把明鏡震得飛了老遠,也徹底打斷了他對境界的摸索。一口鮮血噴出,少年猛地睜圓雙眼,猶如明王般的殺氣瞬間席卷全場。所有的能量檢測儀器全部劈啪劈啪地狂響著,這是兩個超級強者之間的踫撞。

  變種人戰士也並不好受,明鏡全力把沉雷地獄後半段的勁力壓縮成了護身雷圈,他這一撞上去,失去少年控制的雷暴當場爆發,狂野的霹靂電花毫不客氣地把他肩膀上的角刺劈了個稀巴爛。

  魁梧的戰士慘號著被彈了回去,半邊肩膀已經是血肉模糊,不時還有紫色的電花跳躍。

  然而明鏡連看一眼對手戰鬥力數值的機會都沒有,白兔那把要命的匕首已經悄悄地劃了過來。不知道用什麼金屬制作的凶器顯然有良好的空氣動力學設計,居然在高速運動中沒有帶起半點風聲。

  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進入境界提升,明鏡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只能勉強穩住身體,尚未落地就已經法印翻轉,亮麗的土黃色光芒和那匕首硬拚了一記。

  幾乎在同一時間,致命的威脅感在心中冒起,少年無暇細想,御空力翩然發動,整個身體不借力的在空中平移了半米。

  「砰!」巨大的震動聲傳來,明鏡只覺得背上彷佛被千斤巨錘打了一記,眼前一黑,險些昏過去。

  被偷襲了!明鏡心裡咆哮一聲,踉蹌落地,順勢一個前滾。連續的炸響中,身後的地面紛紛炸開。少年雙手一合一拉,電磁劍氣脫手而出,朝後就劈。

  「轟!」又是一聲巨響,氣浪四射,明鏡猛然回頭,只見一個瘦削的狼人雙手交叉,臉色蒼白,狼狽地站在剛才電磁劍罡飛劈的方向。

  發現少年的目光轉過來,那狼人居然還頗為有禮地點點頭道︰「馬可西亞斯侯爵座下四維將,火槍手。」

  與他紳士般的態度相對應的是,他那修長的十指尖端,氣流以詭異的方式盤旋凝固,形成十個固態的氣塊。明鏡的目光掃過他的手指,能量檢測儀劈啪跳動著,二千三百三十一卡,這是個不弱於馬可西亞斯的高手。

  「請指教。」火槍手微微一笑,雙手揮舞,十個氣塊如同出膛的子彈,以駭人的高速射來。

  明鏡冷哼一聲,右手飛快地在身前劃了個圓,無形劍氣呼嘯而至,在極小的範圍內急速轉動,把十個氣體子彈盡數崩飛。電磁劍一轉,就要反攻火槍手。

  森冷的感覺突然冒了出來,少年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拔身而起,白兔那把黑色的匕首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堪堪擦著腳底掠過,再度消失在虛無中。

  剛躲開偷襲,迎面卻是一黑,變種人戰士那龐大的身軀已經帶著恐怖的氣壓飛身撞了過來,「人類!吃我騎士一擊!」

  明鏡反應再快也躲不開。無奈之下,少年用最快的速度結了個手印,地天缽印瞬間提升到五轉境界,毫無花俏的和騎士正面對撞。

  人類的體型和力量始終無法與變種人相比,加上明鏡是倉促間被動防守,當即被騎士恐怖的力量深深地撞進地面,一口血忍不住狂噴而出。

  四維戰將的連手攻擊環環相扣,明鏡根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此時雖然被騎士撞進泥土裡,還受了點傷,少年心裡卻是一喜。

  有這個大塊頭擋在自己上面,白兔和火槍手的攻擊就無法威脅到自己,一對一,明鏡還是有相當的自信能穩穩勝過眼前這頭蠻牛。

  騎士一擊得手,正想抽身讓出攻擊空隙給同伴,卻驚訝地發現,剛剛還被自己撞到吐血的少年眼楮裡突然跳躍出兩朵紫色的電光。

  紫電在瞬間籠罩了兩人撞出來的深坑,電光狡猾地沿著一個圓形跳動,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四散飛射。密集的雷火就在這樣一個小範圍內瘋狂掠過,發出駭人的劈啪聲。

  這就是明鏡在徹底突破帝釋天能印六轉境界後的收獲,以前一旦釋放就幾乎無法控制的雷電,現在可以按照他的意願在一個相對小的範圍內集中攻擊,流轉隨意。如果真正進入七轉境界,那少年將可以自由控制每一道雷光的走向。

  促不及防的騎士頓時吃了大虧,如此密集的雷電攻擊,瞬間超過三千卡的爆發性攻擊力,幾乎全招呼在他一個人身上,牛頭在瞬間就被電得骨頭都酥了,濃郁的烤牛肉香味悄悄升騰起來。

  淒厲地咆哮著,騎士拚命朝後退,想要脫離這尷尬的境地。白兔和火槍手已經沖到近前,卻苦於無從下手,只能眼睜睜看著老牛被電得渾身抽搐。

  然而明鏡又豈能輕易放過他?扣住法印的手指一個細微的轉向,狂暴的雷電立刻集中轟擊騎士肌肉厚實的背部。牛頭連慘叫都還沒發出來,就被重新炸進坑裡,迎面又吃了明鏡一記重肘,混合著地天缽印的巨大沖擊力,差點把牛頭騎士的苦膽打出來。

  局勢突然變化,白兔和火槍手頓時有點手足無措,明明剛剛把那小子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一不小心卻讓他借機扳回上風。白兔眉頭一皺,低呼道︰「女王!看?的了。」

  明鏡卻是正打得心情舒暢,騎士那偌大的身軀把他擋了個嚴實,老牛被電得快翻白眼了,坑裡空間又小,他身軀過於魁梧,根本無法還手。

  手指如翻花般輕捻,明鏡準備用重擊把騎士廢掉,另外兩個人就好辦多了。

  「哼!」一聲冷哼突如其來的在腦海中炸響,彷佛被一根陰險的銀針刺中心臟一樣,少年的呼吸都被凝固了。明鏡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刺痛的感覺讓他整個身體都痙攣起來。

  失去控制的雷電無法再維持圓形範圍,頓時四散飛射,電翻了幾個觀戰的變種人倒霉蛋。

  騎士身上一鬆,忙不迭地翻身跳出坑外。他渾身上下都被電得黑一塊、紫一塊,胸口的合金鎧甲被明鏡混合了地天缽印的重擊打得凹陷進去,狼狽不堪。

  明鏡也跟著翻身而出,失去了騎士這個擋箭牌,在坑裡就只有等著挨打了。剛才那悸人心魂的刺痛來得快也去得快,一瞬間就消失了。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少年冷冷地看向對手,白兔、火槍手和騎士已經退到對面,齊齊地站在一個突然出現的變種女人身後。

  明鏡的目光掃過那為首的女子。她一身華麗的低胸禮服,卷曲的紅色長發整齊地盤在頭上,露出一對貓耳--這是個跟沙妲和雷札會會長一樣的貓女。少年特別注意的是她那雙收縮成一條線的瞳孔,貓一樣的瞳孔。

  彷佛是感受到少年的注視,那雙瞳孔在瞬間放大又縮小,同時那個冰冷的、機械化的聲音不帶一絲生氣的在明鏡腦海裡響起︰「人類,放棄抵抗,你是沒有勝算的!」

  冷汗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順著少年的皮膚滾落下來。這個被白兔稱為女王的貓女,不就是剛才冷哼的那個聲音的主人嗎?最見鬼的是,在能量檢測儀上,女王的戰鬥力數值居然是個閃爍的問號!

  騎士的蠻力正面沖撞,白兔的陰險刺客手段,火槍手精準致命的遠程攻擊,再加上女王那恐怖又無法防範的精神攻擊,盡管明鏡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一對四,他毫無勝算!

  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明鏡不打算放棄,否則在這個變種人國度被擒的話,等待自己最好的下場就是成為奴隸。

  警惕的眼光從四個人身上一一滑過,明鏡心裡在緊急地盤算,照現在的情勢看來,女王無疑是四維將的首領,甚至那三人天衣無縫的合作攻擊也是出於她的精神指揮。如果能先廢掉這個擁有精神力攻擊形式的領導者,應該是有機會戰勝另外三個人的。

  貓眼輕微地收縮了一下,彷佛看透了少年的心思。沒見女王開口說話,騎士已經跨前一步,擋住了明鏡和女王之間的直線攻擊線路,而白兔和火槍手一左一右,完全防守住了女王正面一百八十度的範圍。

  「該死!」明鏡忍不住低咒一聲,難道這個女王還有預測他人想法的精神力手段?

  女王卻開口說話了,相比那直接映像入腦海的精神攻擊,她本人的聲音倒是相當好聽︰「不用奇怪,這是我的能力。你很強,人類,如果單對單,我們四人沒一個是你的對手。光看戰鬥力,或許只有馬可西亞斯大人能勉強勝過你吧……」

  先前聽火槍手自報家門的時候,明鏡滿心思都放在如何應付攻擊上,並沒有在意,這回卻聽清楚了。馬可西亞斯?不就是在雪洞門口追殺唐如的那個狼人侯爵?

  明鏡還記得,當初對上馬可西亞斯,自己差點連小命都不保。現在女王卻說他只能「勉強」勝過自己。少年第一次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實力的提升。


  女王仍然很平靜地說著,似乎一對一打不過明鏡並不是什麼難堪的事,「但是,戰鬥力不代表一切,我們四人連手,你沒有半點機會。投降可以做奴隸,否則只有死!」

  冷哼一聲,明鏡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投降兩個字。他右手握拳,正要拚命,卻聽一個比女王更高傲、更冷的聲音響起︰「四維戰將,好大的口氣!」

  一道流光從極其刁鑽的角度飛射向女王,饒是她反應極快,飛身後退,完美的面容上也被擦出一道血痕。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陣朦朧的黃煙從四周升騰起來,最外圍的變種人士兵首先接觸到這些黃煙。頓時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一樣,接二連三地倒下去。

  毒人哈斯特瘦削高大的身影毅然站到明鏡身前,貝蕾塔相對嬌小的身軀則悠然立到女王身後,「我倒要看看,雷札會要保的人,誰能讓他死?」

  在奧羅帝國內部大小林立的反抗組織中,最有底氣、最有實力和帝國正面叫板的,也就只有雷札會了。

  掌握整個帝國七成以上的情報來源,又擁有數量龐大的盜賊軍團,甚至在暗處還有一些外來的勢力在背後支持,雷札會的實際力量相當可觀。也就只有明鏡這種愣頭青會沒聽說過雷札會,女王他們可都是對這個名字相當敏感的。

  「雷札會!」女王幾乎是一字一頓,咬著牙念道,而後質問道︰「貝蕾塔,妳要保這個人類?妳居然敢跟帝國軍對抗?」

  然而貝蕾塔根本不打算給她更多說話的機會,手爪一揚,兩把漆黑的格斗刺已經握在手中。純粹以激光形態存在的刺身表示這顯然不是普通武器。

  「貝蕾塔……?!」女王已經無暇多說一個字,漆黑的激光格斗刺已經像兩條毒蛇一樣纏了上來,頓時逼得她手忙腳亂。

  兩個貓女瞬間就陷入激烈的對攻中,女王擁有特殊的精神攻擊能力,而貝蕾塔的格斗技巧明顯遠高於對手,雙方頓時打了個旗鼓相當。

  哈斯特穩穩地站在原地,對貝蕾塔的身手他有相當的信任,現在他的任務是維持住大範圍的黃色迷霧。這次事出倉促,根本來不及招呼夠人手,無奈之下,只好用毒氣困住數量龐大的軍隊。

  至於中間的四維將、貝蕾塔和明鏡,他們那種級數的高手是根本不會受這種低級迷霧影響的。

  眼楮緊緊地看著貝蕾塔打斗中的颯爽英姿,哈斯特沙啞著嗓子道︰「小子,我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

  毅然從毒人背後站了出來,明鏡默然點點頭,利劍一般的目光狠狠瞪向白兔三人。失去了女王的精神力指揮,騎士又被重創,白兔等三將的戰鬥已經無法與開始比肩。

  紫色的雷光再一次閃耀,少年沉浸在觸摸七轉境界的感悟中。無數細小的電光像有生命一樣在他的皮膚上輕快地跳躍著,一旦離開少年的身體,擴散到空中虛無的圓弧上,則立刻露出猙獰的面孔!

  接近少年身邊那小小的範圍內,所有的枯葉、金屬碎片,乃至質料上好的衣服碎片,都在強大電場的影響下緩慢懸浮起來,開始圍繞著明鏡身外那橢圓形的電圈形成一個詭異的漩渦。漩渦的中心,少年憑空踏足,逐漸走上一米高的虛空中。

  哈斯特愕然看著明鏡,半晌才微微嘆了口氣,喃喃地道︰「貝蕾塔,沙妲選男人的眼光真的比?準……這小子這麼短的時間又進步了很多……」

  戰鬥進行得異常迅速。

  打從貝蕾塔出現,截下女王破了四將連手後,明鏡壓力大減。成功突破六轉境界,朝著七轉進軍中的帝釋天能印爆發出恐怖的威力,終於解決掉所有士兵的哈斯特連掠陣的機會都沒有,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女王狼狽地半蹲在地上,汗水已經把秀發浸透,身上華麗的晚禮服差不多被割成了布條,露出數處雪白嬌嫩的肌膚。

  她本來就不擅近戰,何況是跟貝蕾塔這樣的高級盜賊打近戰!短時間的對峙後,體力不支的女王很快就被打得叫苦不迭,幸好貝蕾塔只是想攔住她,並不想要她的命。

  至於其它三將,恐怕要更慘一些。明鏡可沒有貝蕾塔和哈斯特那樣的顧慮,一旦全心投入戰鬥,少年立刻就變得如同明王一般的恐怖無情。

  首當其沖的是正面對抗的騎士,老牛這次真的是被電到口吐白沫了,渾身上下焦黑一片,至於肉體凝固成的角刺基本沒有一根還是完好的。

  火槍手的一雙修長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十個指頭微微抽搐著,和電磁劍硬拚已經耗盡了他最後一點體力。

  白兔反而是最輕鬆的一個,原因無他,當少年能一定程度上把雷電約束到身邊半米範圍後,她就根本無法近身攻擊了,所以受到的攻擊也最少。

  頹然看了看三個同伴,女王恨恨地瞪了貝蕾塔一眼,咬牙道︰「雷札會,領教了!我們走。」

  四維戰將迅速離去,甚至沒有管滿地堆大米一樣堆著的大批士兵。反正郡王早在四維將出手的時候就離開了,這些親兵的死活,他們才懶得管。

  明鏡長長地吁了口氣,撤去了御空力,翩然落地。以一敵三,即使是佔盡上風,他的體力消耗也相當恐怖。

  帝釋天能印四散消逝,又電中幾個已經被迷霧放倒的倒霉蟲。

  看己對雷電的控制還是欠缺多多啊,能聚不能散,如果先前沒有被四維將打擾,直接進入七轉境界的話,應該就能操控自如了。明鏡暗嘆道,一抬頭,卻迎上貝蕾塔不善的目光。

  「沙妲呢?」雷札會會長冷冷的語調裡有隱含的焦躁。

  哈斯特微微搖頭,默然把目光轉向另一個方向。

  明鏡頓時啞然,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好半天才低聲道︰「沙妲……被黑暗理事會的人擄走了……」

  貝蕾塔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凌厲無比,死死地瞪了少年半晌,才冷笑道︰「哼……人類,你就是這麼保護我女兒的嗎?」

  明鏡無言以對,只能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肉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天水冰 發表於 2009-5-11 10:00 PM

本帖最後由 天水冰 於 2009-5-11 10:05 PM 編輯

第三章單刀赴會(上)

  「你還記得帶沙妲走的時候,我跟你說的話嗎?」貝蕾塔越說越氣,「我不想你給我女兒帶來危險!現在可好,你安然無恙,沙妲卻被人抓走,生死不明!早知如此,無論那丫頭對你有什麼感情,我都絕對不會讓她跟你走的!沙妲她長這麼大從沒陷入過這樣的危險裡,這都是你這個人類給她帶來的!」

  哈斯特看了看明鏡緊握的雙拳,鮮血已經順著指縫流淌到地上。暗暗嘆息了一聲,毒人拉了拉激動的貝蕾塔,勸道︰「會長……貝蕾塔!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先回去發動人手,找出沙妲的下落吧。」

  貝蕾塔轉眼看向哈斯特,毒人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眼神。貓女終於強行收斂了怒火,轉身道︰「哈斯特,你立刻想辦法聯絡各地的探子,尤其是這一條路線上的,不惜一切代價把那個黑暗理事會給我找出來,一天之內,我要知道沙妲的消息!」

  「是的,會長。」毒人恭敬地回應道,拍了拍呆滯的明鏡的肩膀,「小子,自責是沒用的,還是想辦法救出沙妲吧。」

  沮喪的少年一震,突然想起踫到帝國親衛隊的時候,黑暗理事會的帕麗絲扔給自己的那塊記載地址的芯片。

  沙妲一定被他們抓去那裡了!明鏡一把抓住懷裡的芯片,就要開口。但貝蕾塔冰冷的話語卻先一步像冰水一般當頭澆下,凍結了少年想要說出口的話。

  「不必了,哈斯特。不需要這個人類插手!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會去救,他再靠近沙妲只會給她帶來危險!」

  在毒人無奈的嘆息中,雷札會的兩人已經飛速遠去,只留下明鏡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把手中那片黑暗理事會的芯片捏得咯咯作響。

  良久,少年松開鮮血淋灕的手掌,把微波芯片貼到額頭上,低聲道︰「沙妲,我一定要救?出來!」

  黑暗理事會,無論是對變種人或者人類來說,都像籠罩在一團迷霧中,沒有人能看清楚它的真面目。

  打從它成立的那一天起,這個協會的成員就習慣於在陰暗中行走。但是無一例外的,所有黑暗理事會的成員都有著強大的個人實力。

  在黑暗的世界裡,只有一條最基本的原則︰實力至上。所以,黑暗理事會的成員從來不分地區種族,只要有實力,只要你甘於陰暗,你就可以成為其中的一員。

  但即使是以情報販子起家的雷札會,對於黑暗理事會是什麼時候,又是如何滲透進奧羅帝國領土也是一無所知。

  明鏡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也不打算去了解。少年的思路很清晰,找到芯片上留的地址,救出沙妲。至於黑暗理事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那不重要。

  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明鏡再次核對了微波芯片內的地址,把目光鎖定在了面前那扇破舊陰森的小門上。

  即便是明鏡這樣單細胞的傢伙,也不得不暗自贊嘆黑暗理事會選的好地方!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

  難怪自己和沙妲這麼快就被人盯上,難怪他們如此清楚金印就在自己身上,難怪以雷札會的手段都沒能找出黑暗理事會的秘密據點所在。

  芯片上的秘密據點地址,就在特侖城裡!位於最繁雜、最混亂骯髒的賤民和奴隸居住區,在最深處那條小巷子裡那間從外表看上去破舊不堪的賤民小屋,就是這個地下據點的所在。

  更讓少年感慨的是,這間屋子的背後,相鄰的街道上,就是雷札會控制下的黑貓酒店!那裡本來就是賤民區和平民區的分隔線。

  拋開心裡的大堆念頭,明鏡在周圍那些畏縮的賤民畏懼的目光中,敲開了搖搖欲墜的木頭門。

  一個衣不蔽體,看上去就像一輩子沒吃過飽飯的變種人開了門,小心地看了看明鏡,惶恐地道︰「大……大人,您這是?」

  少年一愣,難道找錯地方了?還是這傢伙把自己當成變種人貴族了?

  想了想,明鏡摸出帕麗絲給的那塊微波芯片,在那變種人眼前晃了晃,「我來找人的。」

  一看見那塊形狀奇特的芯片,面前這傢伙的目光立刻就變了。原本那下位賤民看見貴族特有的畏縮懼怕的表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狡詐陰冷的光芒在眼楮裡閃爍著。

  再次仔細地打量了明鏡一遍,變種人的嘴角掛上了別扭的笑容,彷佛整個臉都要抽筋了。微微一躬身,朝門裡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變種人淡淡地道︰「來吧,長老在等你。」

  明鏡也顧不得去計較那傢伙的古怪態度了,屋子裡黑漆漆的,即使小門大開也沒有一絲光線。少年暗暗把地天缽印提升到五轉極致,御空力也隨時待發,邁步走進門內。

  跟四維將的戰鬥裡,火槍手和白兔的偷襲沒少讓他吃苦頭,怎麼也該學得聰明點了。

  屋子裡一如他所想的,空蕩蕩一片,除了一張破舊的草席,幾個擺放在牆角的破碗,就什麼也沒有了。明鏡愕然地看向那個變種人,卻見他陰笑著伸手朝後邊的牆壁上按去。

  自從走下珠穆朗瑪峰之後,明鏡自認為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個高科技的社會,但是初次見到三維立體偽裝的時候,少年還是小小地被震撼了一下。

  那面班駁的、滿是污垢的,看上去風都能吹倒的牆壁居然根本就是個幌子,是三維立體成像技術做出來的一個假象,在變種人的手指靈活地按動幾次之後,徹底地消失了,露出一扇漆黑的大門。

  簡單的、沒有任何裝飾的厚重大門無聲地自動打開,門後是一條陰暗而寬敞的甬道,從甬道盡頭那沒有一絲光明的黑暗裡,傳來一個飄渺的蒼老聲音。

  「雪山的密宗傳人,歡迎光臨黑暗世界。」


第三章單刀赴會(中)

  隨著這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撞擊折射,從甬道的入口到盡頭,一對對的火把彷佛變魔術一般漸次跳出來。鮮艷的火苗沒有依附任何燃燒物,就那樣突兀地顯現在半空中,散發著跳動的光芒,卻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假扮難民的變種人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刻意忽視掉明鏡看著那些高分子火焰的驚訝表情。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變種人優雅地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那從容的神情似乎他正穿著最高貴的衣服在履行一個貴族的儀式。

  饒是明鏡神經大條,也不禁臉上紅了紅,冷哼一聲,還是忍不住盯著那火焰多看了一眼,才邁步往通道裡走去。剛跨到第三步,眼前的景物忽然如同水波一般震蕩起來。

  明鏡吃了一驚,手中已經掐住帝釋天能印的印訣,細小的雷光瞬間彌漫在狹小的空間內。就在此時,朦朧的景象忽而又清晰起來,少年微微一愣,卻發現已經站到一個偌大的地下大廳中。

  這是一個宏大壯觀的半圓形建築,巨大圓頂上雕刻滿了各種星圖和壁畫,十二根粗壯的石柱瓖嵌在弧形圍牆上,有種蒼涼古樸的氣息。無數如同甬道裡一樣的高分子火焰跳動在穹頂和四壁上,冰冷的火光把寬敞的空間照耀得有如白晝。

  大廳的正中是一個巨型大理石圓台,周圍修建出鋪墊著猩紅色地毯的階梯。整個圓台離地近一米高,佔據了大廳八成以上的空間。圓台中央是一個圓環形的紅木會議桌,三把豪華的椅子均勻地圍在會議桌旁邊。

  明鏡所站的位置,正對著圓台其中一條階梯,階梯盡頭,三個身影正悠然地站立著。

  最前方的那人看上去不過四十來歲,身材中等,滿頭濃密的黑發,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乍看上去彷佛純正的東方人。一套筆挺的禮服襯托出他高貴的氣質,而隱隱又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威勢。

  左邊的是個滿頭白發的猥瑣老頭,穿一件灰撲撲的長袍,高眉深目,細小的眼楮裡偶爾露出一絲精光。和中間那人比起來,這個老傢伙讓少年直接聯想到下水道裡凶殘成性的老鼠。

  最後的那人卻是個變種人,魁梧的身材即使隔得最遠也能帶給明鏡強烈的壓迫感。他臉上最醒目的就是那分成三瓣的嘴唇,還有那數根鋼針一樣的胡須,當然,明鏡絕對不會把那三瓣嘴聯想到兔子這種無聊的生物……

  接引明鏡進來的變種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退了出去,空曠的地下大廳裡一時間陷入絕對的死寂中。黑暗工會的三人表情不一地打量著明鏡,而少年則在數能量檢測儀上的數字位數。

  八千八百四十八卡、九千三百五十六卡……最後,那個看上去像紳士一樣的中年人是……一萬一千九百七十九卡!

  少年的眉頭不為人知地抽搐了一下,最高五位數的戰鬥力數值,平均超過一萬卡的實力,這就是黑暗工會真正的的高手嗎?

  冷汗從額頭滾落下來。自從因為那小小的金字塔印,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人類與變種人之間的爭斗以來,明鏡從來沒有膽怯過,哪怕是面對瑪巴斯和瑪帕斯兩大郡王級高手的時候,少年也敢於舞動九天雷光相抗。

  這是第一次,超乎想象的強大對手,讓明鏡從心底裡開始緊張和害怕起來。

  黑暗工會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自己所見識到的,僅僅是奧羅帝國內部的一個見不得光的分會,這樣的潛在實力未免也太可怕了!

  激動的心情讓少年捏住手印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尚且無法完全控制的雷光立刻游走而出,剎那間,地下大廳裡就滿是漫天飛舞的紫色電花。黑暗工會的三人卻無動於衷,為首的中年人輕輕揮了揮手,暴走的雷電就像被一層無形的罩子擋住了一般,根本無法飛進他們三人周圍三米的範圍內。

  中年人又打量了明鏡一眼,然後悠閒地跨前一步,一開口,卻是明鏡所聽到過的,在甬道內那飄渺蒼老的聲音。

  「小朋友,不要緊張。對於密宗的傳人,我們黑暗工會向來是當作朋友看待的。」

  沒等明鏡回答,他自顧自地打了個響指,四周懸空掛在牆壁上的高分子火焰像突然得到了命令一般,飛快地移動起來,有超過三分之一的火焰自動匯聚到圓台中央,合成一個龐大而冰冷的火球,懸浮在黑暗工會三人的頭頂,把他們站立的位置映照得格外明亮。

  中年男子臉上浮現出優雅的、貴族式的笑容,左手撫胸,微微躬身道︰「那麼,請容許我,黑暗工會首席大長老,血族族長,路西法.王為您介紹我們黑暗工會的三大長老。」

  在來黑暗工會之前,明鏡僅僅是想著要如何盡快救出被綁架的沙妲而已。桑脫斯等三人表現出的戰鬥力,讓少年小小地輕視了黑暗工會一把,而貝蕾塔的憤怒,讓心性高傲的明鏡徹底放棄了尋求雷札會協助的打算。

  按照明鏡的估計,黑暗工會在奧羅這種不容許人類自由出入的國度裡,一個見不得光的分會最多也不過有幾個類似於桑脫斯和帕麗絲夫婦那種程度的高手。

  於是,少年信心滿滿地獨自沖上了黑暗工會奧羅分會,想要憑一己之力把沙妲救出來。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明鏡覺得光頭上粘乎乎的,似乎全是冷汗,滿腦子只有一句話︰「捅了馬蜂窩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黑暗工會的三大長老居然齊聚奧羅!

  三個戰鬥力數值近萬卡的老變態啊!而且看那架勢,九成九是沖著自己來的。就憑他們最低也有八千八百多卡的戰鬥力,明鏡就算是戰力全開,以電磁劍瞬間爆發超過四千卡的攻擊力,也完全沒有勝算。

  悄悄地吁了口濁氣,在壓力近乎要到達臨界點的時候,明鏡的心境卻奇跡般地沉寂下來。水天鏡印的湛藍色幽光水幕一般的在他臉上掠過,漫天暴走的雷光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無的梵唱聲回蕩在虛空中。

  眼睜睜地看著面前尚未脫去稚氣的少年在三大絕頂高手的壓迫下,突然就那麼眼觀鼻、鼻觀心,彷佛悟透禪機,剎那間就沉浸到老僧入定一樣的悠閒愜意中,路西法深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第三章單刀赴會(下)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優雅的貴族風範,左手撫胸,微微地躬身道︰「你讓我和我的同伴很驚訝,小朋友。哦,我左邊這位……」他指了指那猥瑣的老頭,「是本工會長老莫裡斯.路那。而我右邊的這位,是比斯特.強森。」

  明鏡的目光從三大長老的臉上一一掃過,沒有半點表情,只是那一雙鷹一樣的眸子裡充滿了昂揚的戰意。拋卻了畏懼之心,少年的身體裡現在燃燒著孔雀明王般的戰火,水天鏡印的影響漸漸淡去,帝釋天能印再度蓄積,細碎的紫色電弧又開始在少年周圍肆意游動。

  「你們……誰先來?」

  路西法挑了挑眉頭,攤開雙手苦笑道︰「別緊張,小朋友。我們三個老傢伙不是來和你打架的,你無須擺出一副拚命的樣子。」

  路西法的態度著實有點出乎意料,明鏡捏著法印的手頓了頓,疑惑地道︰「不打?那……放了沙妲!」

  這次路西法的反應更是讓少年摸不著頭腦,他居然微笑著點了點頭,干脆利落地打了個響指道︰「如您所願,小朋友。」

  先前悄然消失的那個變種人不知從什麼地方又冒了出來,朝著路西法恭敬地行了一禮,用卑微的語氣道︰「大長老閣下,人已經帶來了,現在就讓他們進來嗎?」

  一直表情陰沉的莫裡斯率先開口道︰「歐文,什麼時候大長老的意思需要跟你解釋第二次了?」

  他的聲音就如同他本人的外表一樣,陰森、尖銳得有些嘶啞,明鏡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感覺就像在陰暗冰冷的下水道裡,被一群有著墨綠色眼珠的老鼠盯著看一樣。而那變種人歐文整個人都明顯地瑟縮了一下,飛快地轉身在大廳側牆上的某處按了按。

  隨著一陣微不可聞的重物滑動聲,牆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條漆黑的通道,數團高分子火焰自動飄飛過去,把通道口處的三個人影清晰地照耀出來。

  明鏡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朝自己飛撲過來,帝釋天能印剛掐到一半,隨即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滿眼小星星,然後便是那帶著熟悉幽香的溫軟軀體重重撞到懷裡。

  少年強忍住臉上火辣辣的痛,忙不迭用雙手把少女的嬌軀緊緊抱住,這時才聽到黑貓少女那帶著哭腔的咆哮聲道︰「小光頭,你敢電我!」

  明鏡愕然,尷尬地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然後在心裡苦笑︰姑奶奶,我哪兒敢電?啊,挨打的是我耶……

  任由沙妲在懷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往自己胸口上抹,明鏡強行收攝腦子裡的一堆旖旎思緒,轉頭朝後邊的兩人看去,竟然都是「熟人」。

  走在前邊的男子一頭淡金色卷發,寬闊的肩膀上橫背著巨大的雙手騎士劍,雖然表情略微有些頹唐,明鏡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桑脫斯,黑暗工會的年輕高手,綁架沙妲的主謀。

  另一個身材火爆的美艷女子自然就是桑脫斯的妻子,同為黑暗工會年輕高手的帕麗絲了。不過她現在完全失去了平常隨時都會流露出的那種天生媚態,反而低眉順目,恭敬得如同一只小母雞。

  明鏡自然不會認為這兩人的反常態度是因為自己,不由得回頭看了看始終保持著高雅微笑的路西法。能讓桀驁不遜的黑暗工會年輕高手怕成這樣,這個看上去頗有紳士風度的黑暗工會首席大長老,那貴族式的優雅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可怕面貌?

  桑脫斯兩人幾乎是茫然地從明鏡身邊走了過去,彷佛完全沒有看到他和沙妲一樣。反而是憤怒的貓女幾次想要出手報一箭之仇,都被明鏡拉住了。他倒要好好看看,黑暗工會三大長老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黑騎士和暗法師一直走上圓台,然後站定在三大長老面前。在這個過程中,路西法始終微笑著,莫裡斯則是在冷笑,比斯特臉上的肌肉緊繃著,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

  變種人歐文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氣氛悄悄地變得詭異起來,明鏡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黑騎士粗壯的大腿在戰栗,遠比在珠峰雪洞面對變種人郡王的時候要抖得厲害。

  「黑暗的孩子們,你們知道錯了嗎?」路西法終於開口了,還是那種悠閒得彷佛什麼都不重要的語氣。

  桑脫斯現在整個人都像篩糠一樣劇烈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道︰「知道……我們不……不該擅自綁架……沙妲小姐……」

  路西法微微挑了挑眉毛,桑脫斯的臉色頓時連變了三次,從蒼白變成鐵青。

  帕麗絲顫聲道︰「大長老……我們不應該……和密宗傳人為敵……」

  莫裡斯冷哼一聲,那尖銳得猶如刮擦金屬的聲音讓明鏡懷裡的沙妲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把少年抱得更緊了。

  「你們擅自行動,沒有預先上報,錯!公然暴露身分,驚動奧羅皇家衛隊,錯!未經允許,告訴外人分會地址,錯!三人出動,還握有人質,卻奈何不了對方一人,飯桶!」

  莫裡斯每說一個錯字,桑脫斯和帕麗絲的臉色就慘淡幾分,到最後尖聲罵出「飯桶」兩個字時,黑騎士和暗法師已經是臉如死灰。

  明鏡和沙妲袖手旁觀,也是越聽越心驚。黑暗工會制度嚴厲,等級森嚴,兩大年輕高手在外邊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在三大長老面前卻抖得像小雞一樣。如果路西法這樣做是示威給他們看,那如果真正和黑暗工會為敵,恐怕不會有一天好過。

  似乎是感受到了兩人心裡的念頭,路西法微笑著朝明鏡看了一眼,轉頭朝兩個年輕高手道︰「還有,你們最不應該的,是招惹黑暗工會的朋友。孩子們,你們知錯了嗎?」

  沙妲懷疑地瞪了明鏡一眼,小聲道︰「你什麼時候和黑暗工會成為朋友了?」

  明鏡嚴肅地搖了搖頭,示意沙妲不要出聲,心裡卻暗暗警惕起來。路西法這樣一再故意示好,顯然居心叵測。自己和黑暗工會從來就沒有交情,他們如此明顯地拉攏,真不好說是福是禍。

  明鏡在這邊暗自提防,桑脫斯和帕麗絲卻嚇得面無人色。帕麗絲兩腿發軟,幾乎是靠在桑脫斯身上,而黑騎士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只能勉強點頭表示回答。

  路西法彷佛沒有看到兩個年輕高手的恐懼,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道︰「那麼,孩子們,接受黑暗的懲罰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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